從孤兒院被接走的前一天,霸凌我的女孩搶走了我的身份證明,頂替我的身份,
成了豪門流落在外十五年的真千金。
而我趴在破舊的閣樓上,笑著向霸凌我的人道別:
「祝你一路順風,移動腎源。」
1
我重生了,重生在被豪門接走的前一天。
霸凌我十幾年的女生把我堵在孤兒院的廁所,問我要代表豪門身份的身份證明。
「顧小小,你又丑又髒,根本不配去這麼有錢的家庭,不如把它給我吧。」
白淳漂亮的臉蛋上滿是惡意,說是向我索要,實則直接搶走了我的身份證明。
前世我被她打得遍體鱗傷也不願意交出來,
最後鬧到了孤兒院院長那裡,白淳也只不過被不輕不重地責備了兩句。
這一世,我眼睜睜看著身份卡被搶走,甚至還擺出一副懦弱的樣子,怯生生地問她:
「把這個給你,你就不會打我了是嗎?」
白淳搶到了想要的東西,詫異地看向我:
「當然,有了它,我就是陳家的千金小姐,從今往後,你甚至沒資格和我說話。」
說完,她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大搖大擺地離開廁所。
我慢慢起身,嘴角揚起一絲弧度,隨後抑制不住的笑聲迴蕩在廁所里。
謝謝老天爺聽到了我的哀求,讓我重來一生。
上一世,我在孤兒院被霸凌到十五歲,好不容易被豪門接回家,以為會享受久違的親情,
誰知道,會遇到刁蠻的妹妹,陰沉的大哥,和自私的父母。
而我被接回家,也只是因為哥哥陳鑫需要一顆新鮮的腎臟罷了。
父母根本不顧我的死活,在被妹妹欺負到十八歲,我被推上手術台,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被摘除了腎臟,最後因為病毒感染死亡。
在病床上的三個月,我無數次祈求老天爺能再讓我重活一世,我一定會讓所有欺凌我的人付出代價!
老天眷顧,居然真的讓我重生了!
命運的齒輪才開始轉動,一切還都來得及。
2
第二天早上,白淳穿著漂亮的裙子,乾乾淨淨地站在院長身邊,看上去乖巧又伶俐。
來接人的陳家父母看到白淳,眼底閃過一絲欣喜,站在豪車旁邊向白淳張開雙臂。
白淳漂亮的眼睛馬上溢出淚水,撲到陳母的懷裡哭出聲。
院長在後面含淚微笑,周圍圍著密密麻麻的記者,爭先播報著陳家人認親的新聞。
好一幅感天動地的認親場景。
而我躲在閣樓里,隔著窗戶欣賞著這場滑稽的演出。
看著陳母牽著白淳的手坐上豪車,我笑著向她道別:
「祝你一路順風,我親愛的移動腎源。」白淳走後,日子依舊過得風平浪靜,孤兒院再沒了霸凌我的人,陳家也沒了消息。
這也算是好事,說明白淳的腎臟「幸運的」和陳鑫匹配成功,陳家人並未對白淳的身份產生懷疑。
而我因為讓出身份證明,院長對我的態度好了不少,甚至給了我一筆錢,說是為了表揚我中考考得好,為孤兒院爭光。
我表面上「感激涕零」,背地裡卻暗暗發笑,白淳走的前一天,院長還嘲諷我只會死讀書,實際上腦子遲鈍得要死。
我拿著這筆錢交了重點高中的學費,成了學校里實驗班的學生。
這所高中無論學風還是重本率都特別好看,因為學生主要走高考的路,因此即使實驗班的學生非富即貴,但大家都還算守規矩,沒人歧視我這個孤兒。
新開學的第一周,班主任看我中考理科成績不高,專門給我安排了一個數學競賽生當同桌。
新同桌名字叫張生,身高腿長,英俊清爽,還是豪門張家的唯一繼承人,
最重要的是,他是陳家給陳家千金相中的未婚夫。
「顧小小,聽說你和張生關係很好啊,可以給我他的微信嗎?」
文藝委員趴在我桌子上笑嘻嘻地問我。
「我和他只是互相問問題,沒有加好友,但是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要。」
我一邊整理筆記一邊回答。
「不用不用,我就是說一嘴。」
文委委員看到張生過來了,連忙起身,順便留給我一瓶酸奶。
張生坐下,順手拿我整理好的筆記,骨節分明的手碰到了我的手指。
我像觸電一樣把手縮回去。
張生愣了一下,隨即面色如常地指出我筆記里的一處小錯誤。
入學時我的成績並不出眾,好在我的腦子不算笨,半個學期之後我已經是年級第二,僅次於張生。
成績發下來之後,張生第一次約我出去玩,是去市中心的咖啡廳學習。
孤兒院發的衣服陳舊過時,我索性穿了校服赴約。
張生看到我欲言又止,我淡淡道:
「我是孤兒,沒錢買衣服。」
從那以後,張生約我出來也穿校服。
3
高一第一學期結束,陳家傳來消息,白淳死了。
傳言死於抑鬱症爆發後的跳樓自殺。
葬禮上,原本常年抱病臥床的陳鑫精神煥發地為妹妹扶棺,還被媒體讚揚說是兄妹情深。
實際上怕不是在感謝白淳的那顆腎吧。
孤兒院院長哭得最慘,我知道,因為白淳是院長的女兒。
為了私慾把自己女兒包裝成孤兒,送進陳家的時候,她也不會想到白淳會被當作移動腎源吧。
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張生約我出去。
我特意穿上了花獎學金買來的裙子,酒紅色襯得我愈發明艷動人。
張生看到我的時候半天沒說出來話,最後紅著耳朵問我為什麼穿得這麼漂亮。
我拿著筆乾脆利落地寫下壓軸題的最後答案,抬頭笑道:
「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
張生睜大眼睛,隨即起身去對面的蛋糕店。
十五分鐘之後,一個八寸的蛋糕出現在我面前,張生撩起袖子,幫我點蠟燭。
我閉上眼睛許願,另一條街,院長帶著白淳的骨灰盒,將紙錢灑滿街道。
一片紙錢隨著秋風,吹到我腳下,最後被我踩在腳底。
白淳,謝謝你。你的性命,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
白淳死後的第二個月,陳鑫體內新移植的腎臟排異現象嚴重,搶救無效死亡。
白淳到底不是陳鑫的親妹妹,匹配度有限,腎臟無法貼合陳鑫。
我能想到的陳家父母也能想到,悲痛之餘,他們再次測驗了白淳的 dna,果然驗出了她假千金的身份。
以陳家的財力想要查出來白淳的身世簡直顯然易見,院長偷天換日的把戲很快暴露,陳家父母就將喪子之痛報復到院長身上。
暑假結束之後,孤兒院原來的院長離奇消失,新院長走馬上任,接管起孤兒院。
陳家現在只剩下陳悅一個孩子,為了保證家族繼承人的安全,陳家再次尋找遺失在外的千金。
這次他們找到了我,我陪著他們在媒體面前演了一出大戲,成功將陳家因陳鑫死亡而暴跌的股價拉了上來。
4
回到陳家的日子並不好過。
因為我的到來,陳悅在陳鑫死後陳家繼承人的地位再次動搖。
所以我來的第一天,陳悅就把我所有的行李都扔到地下室。
堵著門不讓我進房間,罵我是賤種,髒地方來的狗崽子。
陳家人對小女兒溺愛,睜一隻閉一隻眼,乾脆在地下室找了間屋子,改成我的房間。
陳悅自以為大獲全勝,更加囂張跋扈起來。
九月份開學第一天,我故意坐錯了位置,用陳悅的刀叉吃飯。
陳悅果然氣得跳腳,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又用牛奶潑了我的校服。
我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隨即拿起刀子,劃向陳悅的臉。
陳悅避之不及,臉上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還沒來得及叫出聲,我又附贈了一巴掌,讓她閉了嘴。
看著前世趾高氣揚的人一臉恐懼地縮在我腳下,我心情舒暢得要命。
我彎下腰笑眯眯對陳悅道:
「陳鑫的死我知道你也動了手腳,所以,你最好夾著尾巴做人。」
陳悅眼底划過一陣秘密被刺破的恐慌,隨即馬上隱藏起來。
陳母趕到現場,發現陳悅臉上滲出血,嚇了一跳,正要回頭收拾我,看到我身上穿的衣服,沉默了。
這是我在地下室翻到的,陳鑫的校服。
陳鑫和我一樣,學習成績很好,在沒休學之前,算是我的學長。
「小小,你怎麼穿著哥哥的衣服?」
陳母皺著眉頭問我。
我假裝害怕地看了一眼陳悅,低下頭囁嚅:
「是妹妹不小心把顏料潑在我身上了,所以我才穿哥哥的衣服的。」陳母馬上開始數落陳悅,甚至忽視了陳悅正滴答冒血的傷口。
我對著陳悅彎彎眼睛,隨即背著書包出門。
上輩子陳母重男輕女,甚至和陳鑫商量好了,如果我的腎臟不行,就犧牲陳悅,再移植一次腎。
這一世,陳鑫死了,陳悅卻活著,說明陳悅已經知道自己要當犧牲品,並且躲避過了這次危機。
而我用一件陳鑫的校服,喚醒了陳悅被陳家人當作犧牲品的記憶。
你看,在你媽媽眼裡,哪怕是陳鑫的一件校服,都比你受傷更重要。
到了學校,張生看到我穿著明顯不合身的校服,皺眉:
「顧小小,你穿的是誰的衣服?」我脫下寬大陳舊的衣服,隨口道:
「陳鑫的,我的衣服被陳悅毀了。」
同為豪門,張生自然知道我認祖歸宗的事情。
張生沉默一瞬,把自己的校服脫下來披到我身上。
一股木質香的味道包裹住了我。
我低下頭,今天我校服下面穿了件白色短袖,稍微抬手就會走光。
「謝謝你」
我真誠地感謝他。
張生的耳朵有點紅,低著頭不和我對視,但還是接我的話:
「衣服給你了,我還有新的。」
我笑著搖搖頭,主動拍拍他放在桌子上的手:
「不用了,我明天就轉去外國語高中,不用再穿這件校服了。」
張生聽到,詫異地看向我。
我沒等他說話,先一步站起來給了他一個擁抱,隨即拿著抽屜里的書離開。
張生沒想到我會主動和他接觸,愣在原地。
陳家的司機來校門口接我,載著我去外國語高中。
5
在陳悅不懷好意的勸導下,陳父把我安排到她所在的高一實驗班。
前世的我,由於陳悅不遺餘力地造謠,還沒上學就成了人見人厭的過街老鼠。
移動腎源不配享有豪門的優待,陳悅也不承認我是她姐姐。
我在這所高中吃了不少苦頭,被孤立,踹肚子,造黃謠。
我還傻傻地以為是我的錯,不敢告訴任何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站在講台上,微笑著看向下面的老熟人。
陳悅的座位是空著的,但是周圍的女生都不懷好意地盯著我。
我笑著鞠躬,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然後在抽屜里摸到一隻死老鼠。
我把老鼠拿出來,周圍的學生髮出惡意的笑聲,陳悅旁邊的女生笑得最開心。
我微笑著起身,走到那個女生身邊,拉開她的衣服,把老鼠丟進去。
她馬上尖叫出聲。
這裡的學生非富即貴,老師一個都惹不起,早早躲到辦公室里。
在她對我動手之前,我先一步拽住她的辮子,微笑著靠近她:
「可真是陳悅的一條好狗,她隨便說句話都能讓你屁顛屁顛地去辦。」
十幾歲的少女自尊心最重,她尖叫一聲,伸出手想抓我的臉。
我把手一松,她的腦袋馬上順著慣性摔到桌子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看熱鬧的學生哈哈大笑,沒一個人上去幫她。
給找事的人一個下馬威之後,接下來的幾天沒人再來惹我。
4
幾天之後,陳悅養好了臉再次回到學校,帶著人把我堵到廁所里。
上廁所的女生看到陳悅領著一大群人湧進來,馬上自覺地退出去。
我在廁所隔間就聽到外面的響聲,乾脆站在原地等她們搞事。
陳悅指揮著跟班們拿起廁所的垃圾桶,想要從隔間的門上邊倒下來。
上輩子我也遇到這種情況,當時的我逆來順受,默默承受了兜頭而下的垃圾,忍著眼淚在笑聲中逃出廁所。
陳家來接我的司機甚至不願意載著我回家,說我身上的臭味沾到車上很麻煩,不如自己走回家。
回到家,迎接我的卻是陳母的謾罵和陳悅的幸災樂禍,陳母說我的樣子被人拍下來發到網上,丟光了陳家人的臉。
在病床上的三個月,我做夢都在想怎麼從廁所隔間逃出去。
這一次,終於有機會實現了。
趁著她們搬垃圾桶的時候,我向後退兩步,踩著把手從門上翻下來,落腳點剛好是陳悅的身邊。
陳悅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拽著頭髮塞進剛搬過來的垃圾桶里。
周圍的女生哪裡見過陳悅這麼狼狽的樣子,站在原地傻眼。
陳悅不停地掙扎著,尖尖的指甲劃破了我胳膊上的皮膚,但我的手如同鐵鉗一般,她根本掙脫不開。
等她不掙扎了,我才提起她的腦袋,把她扔到一邊。
隨即轉身,似笑非笑地看向圍在四周的女孩們:
「剛才是我在教育我的妹妹,家務事想必各位就不要摻和了吧。」
我身上的戾氣太重,她們互相對視,都實相地退出去。
我絲毫不擔心她們去給老師打小報告,陳家這種家庭的孩子,干點什麼事老師都不會管的。
陳悅精心保養的頭髮都被我拽掉一簇,我團成團扔到她的臉上,耐心地等她醒過來。
對待仇人我向來沒什麼耐心,等了十分鐘她還沒醒,我乾脆給了她兩個耳光,效果很好,醒得很快。
在陳悅恐懼的眼神里,我微笑道:「我以為劃破你的臉已經提醒你少招惹我了,沒想到你居然還賊心不死地來我面前蹦躂。」「再這樣下去,我不介意提前拿走你繼承人的身份,陳悅。」聽到「繼承人」三個字,陳悅的瞳孔猛地一縮,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掙脫我的控制,反手要給我一巴掌。
本來我有機會躲開,但是聽到廁所外面某個熟悉的聲音,硬是迎下這個耳光。
巴掌剛打到我臉上,張生就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