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宿舍的白富美丟了一條六位數的項鍊,和我同為貧困生的周思思焦急的心聲響起:
【那條項鍊早已經被霍欣偷走賣了,她新買的包包就是用賣項鍊的錢買的!】
白富美聽完後,認定是我偷的,讓我還項鍊。我堅決不承認偷了東西,最終鬧到全校皆知。
即使沒有任何證據,但因為宿舍另外三人都一口咬定我是小偷,從此我的風評在學校一落千丈。
被室友孤立、被同學排擠,我痛苦不堪,患上嚴重的抑鬱症,整夜失眠。
直到某天深夜,我無意間聽見周思思在衛生間給人打電話,語氣得意:
「放心吧,偷東西的罪名,都被我安在霍欣那個傻子身上了,我清清白白。」
我如遭雷擊,渾身冰冷。
我上前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卻被她推下樓梯摔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金秀秀丟項鍊那天。
1.
「我的格拉芙項鍊不見了,大家快幫我找找!那可是價值幾十萬呢!」
我剛從死亡的驚懼中回過神,就見金秀秀正在焦急地翻箱倒櫃找她的項鍊。
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我終於意識到,我重生了。
重生到了我人生轉折點的這天。
宿舍里的白富美金秀秀,有一條和前段時間「天價耳環事件」相同品牌的項鍊。
據說是她媽在她過生日的時候送她的禮物,價值高達六位數,她特別喜歡,明里暗裡在宿舍炫耀過好幾次。
現在最寶貝的項鍊丟了,金秀秀急得都快蹦起來了。
「霍欣,你愣著幹嘛?快來幫忙秀秀一起找啊!」
另一個室友李娜推了我一把,催促我一起幫金秀秀找項鍊。
宿舍里幾個人都急得團團轉,將宿舍上上下下翻個底朝天幫金秀秀找項鍊。
只有我,像個局外人一樣,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因為我知道,那條項鍊早就不在了。
下一刻,一道聲音在我腦中炸響:
「該不該告訴秀秀,她的項鍊其實早就被霍欣偷偷拿出去賣了。霍欣剛新買的名牌包,就是用賣項鍊的錢買的。」
我震驚地循聲望去,就見周思思站在那裡,她並沒有說話,可我剛才清晰地聽見了她的心聲。
我看著室友們各異的表情,終於意識到。
原來上一世,之所以所有人都相信是我偷了周思思的項鍊,是因為除我以外,其他人都能聽到周思思的心聲!
只是重生一次,我竟然也能聽到了。
我正沉思時,周思思的心聲再度響起:
我昨天就發現霍欣鬼鬼祟祟的,一直看著金秀秀的項鍊,我以為她只是喜歡多看幾眼,沒想到她竟然是為了偷走去賣。
【可是我不敢說,霍欣高中的時候,校園霸凌同學導致同學自殺,要是我說出來,霍欣肯定也不會放過我!】
周思思心聲落下,宿舍里所有人,齊齊朝我看過來。
金秀秀最先繃不住,她三兩步衝到我面前,通紅的眼睛死死瞪著我,厲聲質問:
「霍欣!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項鍊?!」
我迎著她的目光,坦然和她對視,聲音平靜無波:
「不是我。」
「我今天醒來的時候,你們都已經起床了。後來我出門到剛才回來,你們也都在宿舍,你應該知道,我今天就沒靠近過你的床鋪半步。」
我冷靜的聲音,讓金秀秀的怒火稍稍停滯了一下。
李娜也皺了皺眉:「好像還真是這樣,霍欣回來之後就一直在自己的座位上玩手機,根本沒靠近過金秀秀那裡。」
眼見事情沒有像想像中的那樣發展,周思思頓時急了。
她的心聲再次響起:「誰說金秀秀的項鍊一定在桌上?早上我分明看到,霍欣是從金秀秀的洗漱包里偷走的項鍊!」
「對!我想起來了!我的項鍊昨天被我放在洗漱包里!」
金秀秀通紅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她猛地一把推搡在我的肩膀上,力氣之大讓我踉蹌了一下:
「霍欣,你今天早上在廁所待那麼久,你就是那時候從我洗漱包里偷走我項鍊的,對不對?」
「不然為什麼我項鍊剛丟,你就換了新的 LV 包包?啊?你哪來的錢?」
周思思的心聲恰到好處地再次響起:「還好秀秀機智,居然自己發現了,這下我也不用擔心說出實情被霍欣報復了,真是萬幸。」
這心聲如同火上澆油,金秀秀和其他幾個室友看我的眼神,頓時變得無比的鄙夷和嫌惡,議論紛紛:
「有道理,怪不得霍欣今天早上在廁所磨蹭了半個小時,原來是在裡面偷東西。」
「平常裝得那麼清高,結果竟然是個賊?」
「窮瘋了吧,自己舍友的東西都偷!」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怎麼這麼倒霉,跟這種人分在一個宿舍!」
看著宿舍里所有人都對我口誅筆伐,我沒有辯解。
上一世悲慘的下場讓我知道,爭辯是無用的。
我緩緩抬眸,平靜地看著她們,淡淡開口:
「我說過,不是我。」
「你們不信,那就報警吧。」
2.
我「報警」兩個字一出,就看到周思思的表情明顯慌亂了一下。
她的眼神閃躲,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她迅速擺出一副為我著想的樣子,拽著我的袖子柔聲勸慰:
「霍欣,你別衝動!報警把事情鬧大,對你、對學校、對我們所有人的名聲都有影響。」
我一把甩開周思思拽我袖子的手:「有問題找警察,這是多正常一件事,有什麼影響不影響的?」
說著,我就掏出手機準備撥打報警電話。
「不!不能報警,絕對不能報警!」
周思思在心裡尖叫出聲,所有人紛紛看向她,有疑惑,有不解。
她也發現了這一點,急忙鎮定下來,在心裡補充:
「誰不知道霍欣她那個堂哥就是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就算報了警,只要是她堂哥來,就一定會偏袒她!」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找輔導員,讓輔導員去跟霍欣好好談談,把賣項鍊的錢還給金秀秀。」
金秀秀瞬間意會,她撲上來一把搶過我手裡的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霍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表哥就在警察局工作,你報警無非就是想讓你警察哥哥給你脫罪,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走!我們現在就去找輔導員!你今天要是不把偷我的項鍊還回來,我一定讓全校都看看,你霍欣究竟是個什麼貨色!」
霍欣說完,就上來思思拽著我的胳膊。
宿舍其他幾人也上來幫忙,幾人一左一右地將我架著,像是押送犯人一樣,強行把我往外拖,我怎麼掙扎都沒用。
從宿舍到輔導員辦公室的這一路上,有不少同學看到這一幕。
但凡有人好奇詢問,周思思就毫不避諱地大聲告訴別人。
我偷了室友價值幾十萬的項鍊,現在正要去找導員解決問題。
沒多久,「中文系霍欣偷竊室友幾十萬項鍊」的消息,就傳遍了半個校園。
無數或鄙夷、或嘲諷、或不屑的目光投在我身上。
等我被她們幾人拽到輔導員辦公室時,門外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看熱鬧的同學。
輔導員孫倩,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平時最看重臉面和班級榮譽。
現在看到門外站著一群人,臉色氣得鐵青。
她聽完金秀秀、周思思幾人添油加醋的說法,皺了皺眉,看向我,冷聲問:
「她們幾個都說你偷了金秀秀的項鍊,你怎麼說?」
我搖搖頭:「我沒偷,她們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我偷的!」
輔導員有些遲疑,可周思思的心聲隨之響起:
【孫老師還是太善良了,這麼輕易就相信了霍欣的話。】
【霍欣今天早上新買的 LV 包就是最好的證據啊,她買包的發票還在裡面呢。】
【霍欣一個窮學生,怎麼可能背得起 LV 包?還不是用偷項鍊的錢買的?】
輔導員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直直看向被其他幾人拿過來、當做我的「罪證」的 LV 包。
她一把奪過來,粗暴地拉開拉鏈,從裡面的夾層里翻出了一張購物小票。
當看清上面的金額和購買日期時,她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她將小票狠狠摔在我臉上,厲聲質問:
「霍欣!這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拿著國家獎學金,不想著好好學習,卻偷室友的錢買奢侈品,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簡直丟臉。」
「我命令你,現在立刻把賣項鍊的錢交出來,然後寫一份檢討,明天當著全系的面,對金秀秀同學公開道歉!這件事,只要你道歉了,想必金秀秀同學也不會為難你,但如果你執迷不悟,明年的獎學金名額,你就別想要了!」
金秀秀輕哼一聲:「只要她把我錢還了,再當著全校給我道歉,我就原諒她。」
我蹲下身,撿起那張輕飄飄的小票,語氣平靜。
「我買包的錢都是自己掙的,不是偷的。」
「我沒偷東西,不會交錢,更不會道歉。」
上一世,我在輔導員的逼迫下被迫給金秀秀道歉。
結果換來的,是我被牢牢地釘在「小偷」的恥辱柱上。
所有人孤立我、排擠我,甚至公然校園霸凌我。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承認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3.
我拒絕道歉的話,徹底點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門外的同學們也開始義憤填膺地議論了起來。
「證據確鑿了,還死鴨子嘴硬。」
「呸,真不要臉!」
「這種人就該被開除,不然以後畢業了,還會連累我們學校的名聲!」
無數口誅筆伐接踵而至,我像是站在了風暴中心,孤立無援。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擠開人群,走了進來。
來人是我男朋友陸遠哲。
他堅定地站在我身邊,對我說:「欣欣別怕,我相信你!」
他把我擋在身後,跟所有怒罵我的人對線,極力為我解釋。
可我心裡毫無波瀾,因為……
下一刻,周思思的心聲恰到好處地響起。
「陸遠哲真可憐,早就被霍欣戴了綠帽子了,還在這極力維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