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奪子後我親手流掉了二胎完整後續

2025-10-2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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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家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我被雨淋得徹底,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陳府。

陳東明驚愕地看著我狼狽的模樣,慌亂地迎我進門。

他焦急地吩咐小廝。

「趕緊叫大夫,煮薑湯!」

他握住我冰冷的手,試圖用他溫熱的掌心焐熱我冰涼的指尖。

「手怎麼這樣冰,出了什麼事了,你去哪裡了?」

我緩緩抬起頭,雨水順著髮絲滴落,視線空洞地盯著陳東明焦灼的面容。

他眉頭緊鎖,眼神里有著毫不掩飾的擔憂。

我猛然甩開他的手。

「不用你假好心!」

我看到他,就想到了與我分離七年的弘兒。

我的弘兒,被宋家稱作小少爺。

而我這個親生母親,只能像一個卑劣的影子躲在暗處。

都是因為陳東明!

因為淋了雨,我大病一場。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陳東明坐在我身側,微涼的手為我拭去額上的汗,動作輕柔又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顫抖。

湯藥被小心地、一勺勺渡入我乾涸的唇間。

每當我不適地蹙眉別開頭,那喂藥的動作便會停頓,然後更加耐心地嘗試。

14

不久後,在一場賞花宴上,我遇見了江雲湘。

她眾星捧月般坐在一群貴婦中間,言笑晏晏,風姿綽約。

有人看看我,又看看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事。

「宋夫人,您和陳夫人瞧著,倒有幾分姐妹相像呢。」

江雲湘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緩緩轉過頭,像是第一次見我一般,對我上下打量。

「這位夫人說笑了。」

「我怎麼會跟一個豆腐女長得像。」

我竟不知江雲湘竟然這麼關注我。

為了讓我順利嫁到陳家,陳東明從沒在京城透露過我的身世。

也是,她若是不知道我的身世和長相,知道我身後無人可依,怎麼會厚顏無恥地寫下那些信件。

然而宴席散去時,長公主身邊的嬤嬤悄然過來,說貴人想嘗點特別的點心,聽聞我手藝精巧,請我過府一敘。

長公主並未讓我做點心,只是讓我坐在下方,問了些家常。

問及籍貫出身,我如實相告,提及家鄉和幼時跟著爺爺磨豆腐的往事。

長公主突然面露悲戚之色,拿起帕子擦拭眼角。

嬤嬤提醒我:

長公主年幼時跟隨太祖皇后南征北戰,在戰亂中,她被流落在一個江南小村,直到戰亂結束才被找回。

那段期間,她被當地一戶賣豆腐的人家收養,長公主在養父母的保護之下,平安快樂度過了那段歲月。

可惜養父母為了保護她,喪生在戰亂中。

而她被收養的地方,就在我的故鄉。

我心臟砰砰跳起來,我知道這是一個機會。

我來到了公主府的後院廚房,換下了繁雜的衣裙,穿上了棉麻布衣,讓人取來了最普通的黃豆。

如同過去十幾年的每一個清晨一樣,我熟練地浸豆、推磨、濾漿、點鹵。

石磨咕嚕嚕的聲響單調卻沉靜,豆汁的醇厚香氣逐漸瀰漫開來。

我把一碗溫熱雪嫩撒著蔥花的豆腐腦,和一碗醇香濃厚冒著熱氣的豆漿,用最樸素的粗瓷碗碟盛著,親自端到長公主面前。

「民婦別無長物。」

我輕聲道,聲音裡帶著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鄉音。

「這是民婦家裡祖傳的手藝,希望能慰藉殿下的思憶之情。」

長公主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細膩的豆腐腦送入口中。

她沒有說話。

眼角的淚輕輕划過一滴淚。

15

自此之後,長公主時常宣我進府。

我服侍長公主越發盡心盡力,我深知對於見慣風浪的長公主而言,刻意的諂媚討好只會顯得廉價可笑。

我並不多嘴多舌,常常只是安靜地陪在她身側。

我不再僅限於做豆腐,而是憑著兒時記憶,嘗試復刻更多江南鄉間的樸素吃食。

當她提及當年與太祖皇后失散的痛苦,與養父母的溫馨往事,我總是默默傾聽著。

有時插幾句鄉音,與她一起回憶江南的風土人情。

在我的不斷努力下,長公主看我的眼神慢慢變得溫和。

我對於她,不是一個生疏的貴族宗婦,而是能與她攀談交流的後輩。

直到長公主再一次回憶起當年與父皇母失喪的痛苦。

她說:

「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母子分離。」

我心思顫了顫,一滴壓抑許久的淚水終於落下。

長公主驚訝地望著我。

我迎著她詫異的目光,沒有再試圖掩飾。

而是徑直起身,走到她面前,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

「殿下。」

「方才殿下所言母子分離之苦,民婦煎熬了整整七年。」

「求殿下垂憐,為民婦做主,讓我母子重聚!」

我一五一十地對著長公主托盤而出。

「京城人都說我善妒,自己生不出孩子,也不讓夫君有庶子庶女。」

「可臣婦明明有兒子,在兒子半歲之時,被臣婦的夫君陳東明親手偷走,送予了孩子夭折、不能生育的宋夫人江雲湘!」

「只因……他與江雲湘有私情,而我跟江雲湘長得有九成相似,孩子長相效母。」

「臣婦人微言輕,求助無門,只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孩兒喚他人為母!求殿下為民婦做主,讓我母子重聚。」

長公主驚疑不定。

「你說的可為真?」

我重重磕頭,淚水滑落臉頰。

「千真萬確,不敢虛妄。」

16

巍峨的京兆府衙前,百姓圍得水泄不通。

我一身素縞,登堂門,擊冤鼓。

京兆尹聲如洪鐘。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我步入公堂,緩緩跪下,背脊卻挺得筆直。

「民婦虞朝朝,現任御史陳東明之髮妻。」

「今日,狀告我的夫君陳東明,與宋翰林之妻——江雲湘!」

堂外瞬間譁然,老百姓們面面相覷。

「御史夫人告御史?」

「狀告自己夫君?」

「還有宋夫人?!」

不等驚堂木壓下喧囂,我提高聲調。

「民婦要告他們二人狼狽為奸,合謀竊子!致使骨肉分離,欺天罔人!」

京兆尹眉頭緊鎖,面色凝重。

「虞氏,你可知誣告朝廷命官與宗婦是什麼罪過?」

我不卑不亢,字字泣血。

「回大人,民婦所言句句屬實。」

「嘉佑七年,臘月初八,陳東明抱走了我的剛滿六個月大的兒子陳弘,抱給了孩子剛夭折、不能生育的江雲湘。」

「民婦的兒子陳弘背上有一塊拳頭大小的青色胎記。」

「民婦手中有陳東明與江雲湘為謀劃此事的往來密信為證。」

「民婦敢滴血驗親!」

圍了一圈老百姓,都在看笑話,看這場曠世驚天的換孩案。

婆母原本正在周邊的茶樓聽戲,此時卻被人簇擁著來到現場。

她不敢置信地望著我。

「虞氏,你瘋了嗎,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我直視婆母的眼睛。

「我沒瘋。」

不久陳東明和江雲湘就被傳喚到了堂前。

江雲湘面色蒼白如紙,眼底是無法掩飾的慌亂,但她仍強自鎮定,維持著那份搖搖欲墜的貴婦儀態。

「虞氏,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望著她那張跟我有九成相似的臉,我想起我的弘兒日日喚她娘親,心中恨意直涌。

我迎著她閃爍的目光,一字一頓。

「弘兒是我的兒子,江雲湘,你心知肚明。」

江雲湘尖叫。

「你這個生不齣兒子的女人,想別人的孩子想瘋了嗎!」

她轉頭望著一直沉默不語的陳東明。

「陳東明,你就眼睜睜看著這個豆腐女在這裡發瘋,汙衊我的清白,敗壞宋陳兩家的門風嗎?還不快管好她,自己生不出嫡子,想別人的兒子想瘋了!」

一直沉默著、面色灰敗的陳東明身體晃了晃。

他倏然抬起眼,聲音沙啞決絕。

「你住口。」

「虞氏,是陳家的宗婦,是我陳東明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沒有資格侮辱她。」

江雲湘止住了聲音,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長公主靜坐於公堂一側的簾幕之後,她的貼身嬤嬤向京兆尹傳達她的旨意。

「殿下聞聽此案,牽掛無辜孩童下落,盼大人能明察秋毫,還大家一個真相。」

京兆尹擦了擦額間的汗,細細比對信件。

「信件確為宋夫人親手所寫。」

「來人,抱來孩子,查看胎記,滴血驗親!」

弘兒很快被人抱來,他臉色惶恐,一雙大眼睛怯生生地環視著周圍陌生的環境,不知發生了何事。

他一見到江雲湘就無助地望著她。

「娘。」

江雲湘面色大慟。

「我兒!」

我的目光盯著弘兒,攥緊了袖中的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我的弘兒,我的弘兒。

他的視線跟我產生了簡短的對視,我努力擠出一抹蒼白溫和的笑,想用眼神傳遞給他安撫。

京兆尹質問陳東明。

「陳大人,我再問你一遍,你夫人虞氏所言是否屬實,為何你與江氏有這些密件,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兒子。」

陳東明身子微顫,他緩緩抬起頭,臉上再無半分血色。

昔日俊朗的眉眼間只剩下無盡的灰敗。

他的目光望向了江雲湘,她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充滿希翼地望著他。

他的目光又移到了我身上,深深望著我,眸色顫動,想要對我說些什麼。

我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陳東明閉上了眼睛,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再度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虞氏所言,句句屬實。」

「這孩子,是我與髮妻虞朝朝的嫡子,陳弘。」

堂下的吃瓜百姓頓時響起一片無法抑制的驚呼!

婆母身子晃了晃,緊緊扶著丫鬟的手才沒讓自己倒下。

「東明,你說什麼?」

陳東明像是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

「是我,在嘉佑七年臘月初八,親手將孩子從虞氏懷中抱離,送入了宋府,交予江氏撫養。」

真相大白!

17

這件稀奇事很快就由長公主報給了皇上。

「御史陳東明為私情偷換親子,送入別家冒充子嗣。」

「此案敗壞倫常、踐踏國法,請皇上重罰,以正風氣。」

很快,陳東明被削去所有官職功名,被貶嶺南。

沒有意外的話,他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他走的那日,我沒有去送他。

聽說他站在城門外等了我很久很久。

可我與他早已無話可講。

江雲湘這事惹得宋家大怒,案件判定的當日,一紙休書便毫不留情地送到了她手上。

她狼狽不堪地被遣回江家,母族卻覺得顏面掃地,深以為恥。

她被強制幽禁在別院。

半年後, 宋家迎娶新婦。

新媳婦入門一年, 便為宋家順利誕下了健康的嫡子。

消息傳到江雲湘耳朵里,她的神智最終徹底崩坍。

時哭時笑, 終日念叨著。

「我的弘兒,我的弘兒。」

她瘋了。

我帶著失而復得的弘兒離開了陳家。

有長公主護著我, 我在京城也有一片立足之地。

離開那日, 婆母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 她握著我和弘兒的手,久久不願鬆手。

「是東明糊塗, 是陳家對不起你。」

「朝朝,陳家永遠是你的家, 你隨時能帶著弘兒回來。」

「等弘兒長大, 陳家也終歸要送到弘兒手上。」

光陰荏苒,轉眼就是十年。

遠方傳來消息, 陳東明因常年鬱結於心,瘴氣傷體,病死在嶺南。

消息送達的同時, 還附有一封他病逝前託人轉交、幾經輾轉才送至京城的信。

信紙粗糙, 字跡因疾病而顫抖歪斜。

18

「致愛妻朝朝:

朝朝,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大概已經不在了。

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年輕時的一次意外,我失手讓江雲湘跌進了冬天的湖裡。

湖水太冷, 傷了她的身子,讓她生育困難。

原本我想長大後娶了她,也算彌補年輕時犯下的錯。

結果她嫁到了宋家, 我也遇到了你。

朝朝, 你可能永遠也不知道, 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就深深吸引了我。

你是這麼活潑, 這麼勇敢, 這麼善良。

是我毀了一切。

這麼多年,你因為我承受了骨肉分離的痛苦和折磨。

我就算死一百次, 也彌補不了。

其實我早就後悔了, 這些年眼睜睜看著你因為弘兒失魂落魄, 因為弘兒痛苦難眠,我也心如刀割般難受。

都是我的錯。

希望你和弘兒能忘記過去,平安快樂地生活下去。

下輩子,我一定好好贖罪。

罪夫東明絕筆。」

19

我在燈下讀完了這封信。

沉默良久, 我拿起信紙,將其一角湊近跳動的燭火。

橘紅色的火苗貪婪地舔舐上粗糙的紙頁, 迅速蔓延。

將那遲來的懺悔、半生的糾葛統統吞噬, 最終化為一片輕飄飄、蜷曲的黑色灰燼。

我起身推開窗。

青年弘兒正在書房念書,身姿挺拔, 眉眼沉靜。

微風拂過,帶著初夏的氣息。

我的過去已燒盡,我的未來正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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