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不晚完整後續

2025-10-2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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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意外溺水身亡。

整理他遺物時,我發現一本夾在期刊雜誌中的房產證複印件。

當我走進那套房子,被震驚到無以復加。

裡面裝修溫馨浪漫,昂貴的家具,漂亮的地毯,即使蒙塵依然閃閃發光的水晶吊燈。

和我們住的那套破舊又逼仄的老房子可謂天差地別。

牆面上掛著他和初戀情人以及雙胞胎兒女的合照。

書桌上有一張潦草的絕筆:【桑晚,自你病故離去,夫每日都如置身煉獄,痛不欲生。如今孝道已盡,兒女也已成材,我無甚挂念。願黃泉碧落,與你再續前緣!】

我跌跌撞撞退出房間。

此刻我只想去把他的墳刨了。

可急火攻心下,氣血翻湧,我嘔出一口血後,眼前一黑直直向後仰去。

再睜眼,回到我嫁給丈夫的第十年。

1

警察通知我,在西山水庫發現我丈夫林嶼舟的屍體時,我還在公司加班處理甲方臨時變更的方案細節。

年逾四十,內分泌失調,晚上十點多還像老黃牛一樣伏案加班。

此時我的怨氣比鬼還大。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我第一反應是不是詐騙。

我罵:「滾,詐騙死全家!」

對方並未惱怒。

他冷著聲音熟練報出警局警號,解釋說是夜釣的人發現了我丈夫的屍體,並在他身上找到了身份證。

請我儘快趕去現場配合處理相關事宜。

半信半疑間我掛斷了電話。

開車去西山水庫時,我不停聯繫林嶼舟,可他的手機卻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四十分鐘後,我到達了警察所報的位置。

夜黑如墨。

水庫的水流聲和不知名動物的叫聲,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我腳步一深一淺,踉蹌朝著唯一那簇光亮方向奔去。

然後,我在那裡看見了渾身僵硬,筆直躺在河岸邊的男人。

他身上穿的是平日最常穿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此時已滿是髒污。

鞋子已經沒了,光著腳,上面有道道傷口。

七竅蜿蜒流出鮮血。

當我看清他的臉,整個人如雷劈了般僵在了原地。

……真的是我的丈夫林嶼舟!

2

經過現場勘查、屍檢及水庫附近監控調查,排除林嶼舟他殺可能。

法醫在他體內檢測出酒精成分,最後認定為酒後意外溺亡。

一雙兒女得知父親的死訊後,從國外匆忙趕了回來。

我因悲傷過度,數次血壓飆升暈倒,最後被送進醫院 ICU 搶救。

是兒女一手操辦了他們父親的後事。

待我出院後,林嶼舟已經下葬了。

直到兒女帶我去了林嶼舟的墓地,我才愕然發現他們將林嶼舟和他們親媽桑晚合葬在一起。

可他們已經離婚二十多年了……

我茫然看向站在我身側的兒女。

女兒林喬淡淡開口:「這是我爸的意思。」

說著她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遞到我面前。

「這是爸爸生前立的遺囑,律師在我和哥哥回國後交給我們的,您也看看吧。」

我雙手發顫接過。

確實如林喬所說,與桑晚合葬是林嶼舟遺囑中要求的。

林喬在邊上繼續道:

「最後一頁是財產分配,我爸名下所有保險的身故受益人都是我和我哥,還有他的基金和股票,是在和您婚前購置的,這部分屬於我爸個人資產,他也指定給我和我哥。」

「至於家裡那套老房子……」林喬停頓了下繼續道,「我爸把屬於你的 50% 分給你,但另一半你需要按照市場價格補償給我們。當然你也可以賣掉房子,分給我和哥哥一半房款。」

一直沉默的林澤看向我。

他表情帶著些愧疚,嘴唇微微翕動:「媽,我和喬喬拿到綠卡了,等事情處理好以後,我們不會再回國內,今後您照顧好自己身體。」

我不可置信看向眼前養了二十年的一對兒女,淚水何時湧出我都毫無知覺。

喉嚨哽到發痛,聲音沙啞到幾近失聲。

「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我嫁給林嶼舟整整二十年。

給不滿五歲的林澤和林喬這對雙胞胎做後媽。

我深愛丈夫,和他風雨同舟;照顧子女,盡心盡力;孝敬公婆,竭誠盡敬。

可最後……

我被他們算計到體無完膚。

3

踉踉蹌蹌回到家,我無力地推開家門。

屋內的一切都還是林嶼舟在世時的樣子。

這套房子我們已經住了快二十年,是我和他結婚第二年時,用爸媽給我的嫁妝錢買下的一套二手房。

房齡三十多年了,又破又舊。

套內面積不到八十平。

曾經住了包括婆婆在內的五口人。

這些年,為了供林澤和林喬出國讀書,為了支付患有慢性腎衰竭的婆婆每個月透析的治療費。

我一省再省。

總想著,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可最後才發現,我只不過是他們一家人利用的工具人。

我目光空洞如一潭死水,像個提線木偶收拾林嶼舟的遺物,準備統統扔出去。

當我清理他的衣櫃時,卻在衣服的最底層發現一本期刊雜誌。

期刊中夾了張發黃的紙,是一張房產證的複印件。

房屋所有人是林嶼舟。

我按照上面地址找了過去,開鎖師傅登記我證件後,幫我打開了那扇門。

當走進房間後,我被震驚到無以復加。

這裡儼然就是林嶼舟和桑晚的愛巢,牆壁上掛了許多他們和一雙兒女的照片。

房子裝修風格浪漫溫馨。

昂貴的家具,奢華的地毯,即使蒙塵依然閃閃發光的水晶吊燈。

和我們住的那套破舊又逼仄的老房子可謂天差地別。

我艱難挪動腳步,打開主臥的那扇門。

房間很大,衣帽間,梳妝檯,三米寬的大床,寬敞明亮的飄窗。

衣帽間裡的衣服分門別類,看起來就很昂貴的樣子。

隔壁是林嶼舟的書房。

眼前的畫面讓我心臟扎了個對穿,這裡的牆面前更是記錄了他們一家四口的幸福足跡,從孩子小學到大學,他們走遍了世界大好河山。

都是我嚮往卻根本不捨得花錢去的地方。

我跌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

桌面上攤開的紙張寫了一行字:【桑晚,自你兩年前病故,夫每日都如置身煉獄,痛不欲生。如今孝道已盡,兒女也已成材,我無甚挂念。願黃泉碧落,與你再續前緣!】

……

哪是什麼酒後意外溺亡。

原來竟是殉情。

我發瘋般撕碎了那張紙。

4

不知坐了多久,我扶著膝蓋艱難站起身。

跌跌撞撞向外走去。

此刻,我只想去把林嶼舟的墳刨了。

可急火攻心下,悲憤在體內橫衝直撞,嘴裡噴湧出鮮血。

我眼前一黑,整個人直直向後仰去。

5

再次睜眼,我正坐在布滿豐盛酒菜的餐桌前,周圍一片嘈雜。

杯盤的碰撞聲,人們的談笑聲,如潮水般湧來。

我走了好一會兒神,才回憶起這是林澤和林喬中考結束後的謝師宴。

兩人中考後,均被本市最好的高中錄取。

不僅三年學費全免,還分別獲得六千元的獎學金。

此時,林嶼舟正帶著兩個孩子向親朋好友一桌桌敬酒。

大家恭維著林嶼舟不愧是大學教授,把兩個孩子都培養得如此優秀。

坐在婆婆身邊的桑晚,面容帶笑看著父子女三人,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我端起面前的紅酒一飲而盡。

略帶酸澀的冰涼液體滑過喉嚨,讓我清楚地意識到這並不是夢。

還正在恍惚間,耳邊響起一道酸溜溜的聲音:

「溫言,你還真是有福氣,當初名聲爛成那樣,都還能嫁師哥這樣的好老公。沒有子宮不用經歷生產之苦,就能白撿這樣一對優秀的兒女,真是羨慕死別人了。」

我順著聲音望去。

說話的是比林嶼舟低兩屆的大學時期的學妹,何芫芫。

現在和他在同一所大學任教,和林嶼舟一樣都是哲學專業的老師。

她的聲音很大,許多人都聽到了。

桑晚挑著眉,勾著嘴角向這邊看來,一副等待看好戲的模樣。

何芫芫嘖嘖嘴:「你說你怎麼這麼好命,我聽說十年前你爸倒貼一套房子都沒辦法把你嫁出去,誰能想到師哥這麼沒眼光,那麼多女人追他,他偏偏選了你,真是沒處說理去。」

我看著她因嫉妒微微扭曲的表情,覺得可笑又有些憐憫。

聽說她曾經暗戀林嶼舟多年,最後卻被好閨蜜桑晚捷足先登。

當她知道一切時,桑晚已經懷孕兩個月。

兩人因此絕了交。

後來,何芫芫黯然神傷嫁了人。

就在她結婚沒多久,桑晚突然和林嶼舟離婚,拋夫棄子跑去了國外。

6

何芫芫對自己沒能嫁給林嶼舟這件事,一直有些意難平。

所以她總是想針對我,時不時揭一揭我的傷疤。

從前,我自己也覺得過去發生在我身上的那些事,讓我抬不起頭,便總是會低眉順眼,忍氣吞聲。

這些話她上一世也說過,但那時我忍下了。

兒女的謝師宴,有他們老師和同學們在場,還有一些林嶼舟的同事。

我不想鬧得難堪,徒惹別人笑話。

但現在,都不重要了。

我「啪」地把手裡的筷子拍在桌上,大聲回懟:「是,我就是有這樣的福氣!你嫉妒我嫁給林嶼舟啊?要不我把這福氣讓給你,成全你暗戀他十幾年的這份心意,也免得你三天兩頭在我面前蹦躂,暗戳戳說我配不上他。」

何芫芫霎時小臉一片慘白,慌張朝自己丈夫方向瞟去。

「溫言,你瘋啦!你亂講什麼?」

我冷笑:「我亂講?你發給林嶼舟的那些曖昧的信息,纏在他身上含情脈脈的眼神,當我瞎啊,每次都故意提起以前我被人猥褻的那些破事,不就是想讓我難堪嗎?」

「是啊,我是被人猥褻過,還被人虐待重傷導致摘除了子宮,可即便是這樣,也是他林嶼舟上趕著來娶的我,你看不慣就去找他去!」

眾人紛紛向我看來。

何芫芫的丈夫用幽深的目光盯著她。

林嶼舟三步並作兩步向這邊走了過來。

他怒氣沖沖瞪了何芫芫一眼。

然後扯著我的胳膊,壓低聲音不悅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當著親朋好友的面提這些陳年往事做什麼?」

我冷著臉狠狠甩開他的手。

「我說什麼了?每次都是她先來挑釁我,你眼瞎看不到嗎?」

何芫芫丈夫陰沉著臉走到何芫芫身邊。

他一把扯起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然後尷尬沖我和林嶼舟笑道:「嫂子,林教授,實在不好意思,我剛突然接到公司電話,有點緊急事情處理,我和芫芫先回去了,有時間再登門拜訪。」

說完他黑著臉拖拽著何芫芫匆匆離開了。

7

嘈雜的宴會大廳,陷入尷尬的寂靜。

周圍人看向我的表情無比複雜。

原本坐著看好戲的桑晚站起了身。

她站到林嶼舟的旁邊,面帶微笑看著我,眼裡帶著幾分挑釁和嘲諷。

但她說出的話是溫聲細語的,聲音婉轉帶嗔:

「溫言,你過去的那些事雖然沒人說什麼,但也沒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拿出來炫耀吧?更何況你現在的身份是嶼舟的妻子,你提這些事,讓他臉面哪裡放?

「就算你不考慮嶼舟,小澤和喬喬還叫你一聲媽,你要他們以後如何與同學們相處?」

我順著桑晚的目光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林澤和林喬。

林澤雙手握拳,眼底一片猩紅。

而林喬眼裡蓄滿了淚水,看著我一副忿恨厭惡的模樣。

回想起他們在墓地拿著林嶼舟的遺囑,催著我快點把房子賣了分一半房款給他們的樣子,我冷冷哼了一聲。

「他們親媽又沒死,我何德何能能做他們媽媽?

「等他們親媽哪天死了,再說吧。」

「你……」桑晚被噎了一下,白皙的小臉漲到通紅,水汪汪的眼睛求助看向林嶼舟。

林嶼舟眼中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狠厲。

他再次伸手握住我的手臂,那力道大得似乎要把我的骨頭捏碎一般。

他小聲怒道:「溫言,適可而止,別鬧得大家面子都下不來台,你有什麼脾氣回家再發。」

8

我抬眼直直看向眼前的男人,滔天的恨意湧上心頭。

身邊的朋友見我們鬧得挺僵,趕緊上來打圓場。

「林教授,來來來,我們還要向你請教教育孩子的方法。我家那小子考試經常不及格,你和我說說你們平時咋和孩子溝通的……」

不一會兒,宴會廳再次恢復喧鬧。

我坐回椅子上,冷冷看著眼前的一切。

胸口處堵得發疼,我倒了一杯紅酒,再次一飲而盡。

我深知現在最好的選擇是和林嶼舟離婚,遠離這一家倀鬼,去過自己的生活。

可他們騙了我一輩子。

我又怎麼能甘心放下這些仇恨?

9

謝師宴結束,人群散盡。

宴會廳只剩下我和林嶼舟他們一家四口。

婆婆略顯粗嘎的聲音傳入耳中:

「溫言,你自己不想要臉,我們還要呢。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婚前的那點破事,非要鬧得人盡皆知嗎?

「你以為那些是什麼光彩的事?本來你那種名聲,還不能生育,就算你是頭婚我都看不上。

「你這種破鞋哪裡配得上我們嶼舟?」

「媽!」林嶼舟開口厲聲打斷婆婆的話,「我不是說了不許再提以前的事,你又提這事做什麼?」

我看向身體健朗、中氣十足的婆婆。

現階段的她還沒診斷出患上慢性腎衰竭,自然不需要處處討好我、哄著我、讓我出錢出力每周送她去醫院透析。

上一世她確診慢性腎衰後,我照顧她七八年,每周六雷打不動送她去透析。

還要按照低蛋白,低鹽磷鉀的標準給她單獨做營養餐。

她是在林嶼舟自殺前兩個月,在醫院安然去世。

林嶼舟絕筆中的「孝道已盡」,不過是我幫他盡的而已。

我冷笑一聲開口:

「如果不是我受傷子宮被摘除,你以為我看得上林嶼舟?

「你以為你兒子是個什麼好德行?連他那個教授職稱都是水來的,如果不是我爸跑斷腿幫他找了同行專家推薦,他現在還在講師崗位上苦苦掙扎呢。

「你們別他媽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我的話音剛落,周圍的空氣出現了片刻凝滯。

婆婆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直白罵到她臉上,她被氣到臉色青紫,渾身不停顫抖。

10

站在邊上的林嶼舟被我戳到痛處。

他怒吼:「你今天吃了槍藥了?不就是因為何芫芫說了你幾句,你犯得著發瘋嗎?」

林喬也扯著嗓子喊:「今天是我和哥哥的升學宴,你為什麼要說你被人猥褻的那些破爛事?你讓我以後在同學們面前怎麼抬頭?你為什麼總是處處掃人興呢?」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

「對!我就是吃了槍藥,你能怎麼著吧?」

然後又看向林喬:

「你在同學面前抬不抬得起頭關我什麼事?我還沒嫌你長得又丑又矮、鼻孔朝天,讓我在同事面前丟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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