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骨處紋了一個名字,瀟瀟,身上帶著一股好聞的清香。
我糾結道:「你是男同?」
沈宴禮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機,點開一條語音。
我滿懷愛意的聲音響起。
「我愛你的,你不要生氣,我得了癌症快死了,來生當牛做馬報答你。」
我尷尬的笑了笑,小臉通紅,沈宴禮清列的眼神掃過來。
「是你說愛我的,騙完錢又騙感情,現在翻臉不認人嘛?寶寶。」
他拉長尾音,我立刻去浴室洗澡。
得了得了,寬肩窄腰大長腿,丰神俊朗的長相,我不吃虧。
我被壓在床上,疼的眼淚汪汪,長久禁慾的男人真恐怖。
沈宴禮突然在我耳畔呢喃:「季今安,我不是傻子,只是那時對你的心疼超過了理智。」
「聯繫謝月,本意是為了給你上墳,怕你孤零零的,結果你騙得我好慘啊。」
「安安,你永遠不許離開我。」
15
翌日清晨,我渾身像散了架,沈宴禮在陽台上點了一根雪茄。
他面色紅潤,笑意盈盈,心情很明朗。
我腰酸背痛,躺在床上起不來。
「醒了?」
沈宴禮轉過頭,光灑在他半邊臉上,好看到讓我忘了呼吸。
上帝究竟給他關了哪扇窗啊。
「季今安。」沈宴禮聲音低沉,「你有什麼困難麼?」
我眼眶濕潤,我爸死的早,我媽媽給人當保潔來供我讀書。
學校里的人說我男生女相,一起孤立我,工作時候提心弔膽,刷各種職場小妙招,維繫同事關係。
直播被男人開黃腔,還要禮貌的回應。
早上上班,晚上直播,連親媽躺在病床上,我都只能請護工。
錢之一字,睏了我很多年。
唯一的朋友謝月,也只是小康家庭,幫不了我太多。
現在沈宴禮問我有什麼困難。
我嗓音沙啞,獅子大開口:「你能給我花不完的錢嗎?」
沈宴禮拿出很多張銀行的黑卡,扔在我床上。
「給你,都給你。」
我問他為什麼隨身攜帶這麼多卡。
他一雙桃花眼柔情似水:「你是小財迷,你可能不愛我,但絕對愛錢。」
我用笑掩飾尷尬,他真聰明!誰會不喜歡錢呢?
16
從酒店離開後,沈宴禮開著勞斯萊斯,讓我坐在車上。
車上星空頂閃爍,他問:「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家。」
我興奮的在車上左右亂摸,感受著金錢的氣息。
隨口報了個地址:「東郊小區。」
他車速極穩,開了三個小時,才到達破破爛爛的小區。
這裡大多是二房東做的隔斷房,位置小,甲醛超標,離市中心遠。
但是便宜啊!
我的錢一點也不敢多花,怕沒錢給我媽治病。
我當初辛辛苦苦除了甲醛入住,月租比市中心的房子便宜很多。
沈宴禮扯了扯領帶,他蹙眉:「安安,你通勤時間要三個小時,你好辛苦,搬出去住吧,我市中心有套裝修好的房子,我一直沒住,送給你。」
沈宴禮跟著我上樓,要幫我搬東西。
我骨頭像散了架,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摔倒。
17
剛進屋裡時,沈宴禮還算正常。
他兢兢業業的幫我收拾東西,我坐在沙發上喝著飲料休息。
「安安。」
沈宴禮突然喊我,他手裡拿著一條白色蛋糕裙和白色絲襪,眸光幽深。
這是我直播用的裙子。
沈宴禮將臉埋進小裙子裡吸了一口,饜足的開口:「好香,你可以穿這個嗎?」
我揉了揉酸疼的腰,恐懼道:「你不累嗎?」
沈宴禮摟著我故作可憐:「安安,我每天在外面風雨無阻陪人喝酒,才賺來錢,從沒開過葷,現在好饞,求求你啦。」
他又求我。
我昨天晚上一直求他輕一點,他充耳未聞。
我不會同意的!
沈宴禮眼梢微紅:「寶寶,我壓力好大,今天晚上還要去喝酒談合作,沒有你的慰藉,我精神會出問題的。」
他長得太好了,只是做出一點可憐的表情,就像一隻求撫摸的小奶狗,讓人慾罷不能。
絕對不是因為我心疼他!
我不情不願的穿上小蛋糕裙和白色絲襪。
沈宴禮的手像一條蛇,靈活地在我身上遊走,撕破了絲襪,挑逗的我,嬌聲求他。
他才壓了上來。
床榻吱吱呀呀的響著。
其實二十七歲的沈宴禮走到如今地步,在酒桌上,已經是別人給他敬酒。
敬酒的人一杯喝完,他淺抿一口,甚至是不喝,都沒人敢置喙一句。
談合作也是別的公司精心準備方案,訴說優勢,而他輕輕點頭或搖頭就好。
可我不知道,而沈宴禮也慣會裝可憐!
18
我搬進了市中心,不用再去工作。
總算有時間去醫院親自照顧媽媽。
一針又一針的昂貴藥劑打了下去,她病情逐漸好轉。
醫生說,再過兩個月就能出院了。
媽媽躺在床上,一個穿著黑色碎花裙的小姑娘,站在旁邊,給她削蘋果。
一口一個阿姨,哄的我媽樂開懷。
見到我來,我媽攥著我的手:「安安呀,這是你護工阿姨的女兒程樂,初來 S 市,還沒租到房子,酒店太貴了,讓她去你那裡住兩天唄。」
護工阿姨平時住在護工公司的員工宿舍,是四人間。
想來 S 市工作,程樂只能自己租房子住。
人心叵測,想遇見合適的房源,確實要多挑一挑。
程樂有禮貌的打招呼:「今安哥,初次見面,就叨擾你,不好意思。」
我媽擺擺手:「什麼話啊,你照顧我這麼久,這幾天都睡在病房裡,S 市生活成本太高了,你住在安安那裡,慢慢找房子,別被人坑了。」
我也不好拒絕,恰巧這幾天沈宴禮都在國外出差。
而且護工阿姨平日裡照顧我媽很仔細,沒有玩忽職守,態度還好。
借住兩天而已。
我帶程樂回了市中心那套房子,她眼中閃過驚艷之色:「今安哥,你年紀輕輕,就這麼有本事,好厲害。」
我給程樂指了一間客房:「你住那裡吧。」
19
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淅淅瀝瀝的雨敲打在窗戶上,擾得我睡不著。
我突然想起了沈宴禮,這是他出差的第三天。
他在 S 市的時候,常常纏著我,主臥里充滿了我們的氣息。
他不在,我還莫名有點想他。
手機突然亮起,是沈宴禮打過來的電話。
我連忙接起來,就聽見他清冽悅耳的話,混雜在雨聲里,格外清晰。
「安安,開門。」
我穿著拖鞋下了樓,把大門打開。
沈宴禮撐著一把黑傘,發梢被雨淋濕,他笑起來。
「安安,好想你,我工作忙到一半,連夜坐飛機趕回來呢。」
他像只巨型柯基,緊緊的摟住我,我們在雨幕下接吻。
許是膩歪的時間太久了。
程樂從房間裡走出來:「今安哥,你怎麼還不回......」
她話語戛然而止,而後很有眼色的回了屋子。
沈宴禮低笑起來,眼中意味不明:「今安哥?我不在,你就讓外人登堂入室啊,寶貝,給我個解釋。」
冰冷的手摩挲著我的脖頸,我感覺解釋不好的話,沈宴禮會發狂。
20
「她是來 S 市工作的,暫時沒租到合適的房子,借住兩天就走。」
我實話實說,又補充道:「我媽在醫院治病,她經常照顧我媽,陪我媽說話,我不好拒絕,尋思房子隔音好,你又不回來,住兩天也不影響。」
我語速極快,沈宴禮親昵的低頭吻我,像是一隻被撫平了毛的貓,很乖很乖。
他笑意盈盈:「就知道安安只愛我。」
被程樂撞見了,我還挺頭大的,沈宴禮倒是很開心。
還不停追問我:「那她會不會和阿姨說我們之間的關係,什麼時候帶我見家長啊,安安。」
主臥里,點了玫瑰花味的香薰,是沈宴禮從國外帶回來的。
他也不做別的,只是摟著我睡覺。
坐十二個小時的紅眼飛機回來,冒著傾盆大雨,撐傘站在門口。
他什麼事也沒做,只說想我。
我鼻翼一酸, 在沈宴禮溫暖有力的懷抱里,沉沉睡了過去。
21
第二天, 程樂怕打擾到我們, 她起得很早, 直接去了醫院。
我給沈宴禮做了愛心早餐,一個焦香金黃的荷包蛋,鋪在泛著蔥花的面上。
沈宴禮吃的很快, 吃完後, 又飛去了國外。
我們時常視頻通話, 直到他回來的時候。
我媽也出院了, 之前我很怕氣到我媽, 讓我媽病情變差。
現在,我牽著沈宴禮的手,大大方方的介紹:「媽,這是我男朋友。」
沈宴禮特意買下了醫院對面的商場大屏,反覆播放他的事跡,彰顯他的年輕有為。
記者清朗的聲音,念著沈宴禮的輝煌歲月史,配上那張倚在牆上的氛圍感帥照,引得人頻頻駐足。
我媽捂著心口, 像是氣到了。
我緊張的要命, 她下一瞬卻主動握上了沈宴禮的手。
「誒呦, 小伙子,太有本事了, 你和安安開心就好!阿姨經常在財經頻道看到你,對你崇拜已久啊。」
沈宴禮被熱情沖的不知所措, 他靦腆的笑了笑:「阿姨放心, 我會一直對安安好的。」
後來, 沈宴禮不在的時候, 我問我媽:「你什麼時候看財經頻道了?」
我媽煞有介事道:「你管我!這年頭啊, 錢不好賺,事業有成的年輕人, 提著燈籠都難找,安安, 媽看得出來你很幸福,所以支持你, 努力做不掃興的家長。」
我媽住在了四季如春的 Y 市。
沈宴禮每天兩點一線,公司工作, 家裡纏著我要親親抱抱。
還買了一堆不正經的衣服, 讓我每天換一件給他看。
在我凶了他一次後,他就消停了, 不再天天不正經。
而是一個月五次,我倒還能接受。
我喜歡擺弄花花草草,沈宴禮就專門請工人來院子裡, 種了很多名貴漂亮的植物。
我喜歡吃蟹香居的飯, 沈宴禮直接收購了蟹香居。
次年, 我和沈宴禮去國外扯了證,他還簽了一份協議書。
如果他出軌的話,他凈身出戶, 財產全留給我。
我時常覺得遇見沈宴禮,是我這顛簸的一生里,最大的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