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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得捏緊拳頭。
還、有、誰!能比我倒霉?!
系統連忙安撫道:「所以,現在是復仇的好時機!第二世,宿主並沒有讓祁白參加這檔節目,而是請來國際知名作曲家,一同打造祁白的新專輯……」
敢情這一世,林彥哲在節目裡陷害祁白抄襲,還是我提供的機會?
好想死,但總覺得該死的另有其人。
我抹了把臉,敲響祁白的門。
陰鬱的男人微蹙著眉,不耐煩地拉開門,看清我的臉後,他的眼底划過驚喜。
「你、你怎麼來了?」
我抱著超市的購物袋,側身進房間:「怎麼?不許我來看你了?」
祁白結巴地解釋:「不不不。」
他的聲音很低,聽起來莫名有幾分惆悵和委屈:「我以為你更喜歡隊長……」
我放好袋子,轉過身:「你們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怎麼可能會偏心!」
說罷,我裝作無意地將桌上的一個小熊玩偶扔到一邊,打算離開時帶走。
因為裡面有林彥哲偷偷安裝的竊聽器。
爸的,這人真壞!
祁白參賽的曲目都是自己的原創。
據系統所說,林彥哲已經把祁白的決賽曲目偷到手了,並偽裝好證據,就等決賽當天倒打一耙,陷害祁白抄襲。
12
我沒打算和祁白說這些事情。
祁白同沈瑞年不一樣,他的性格容易內耗。與其讓他擔心,不如我保護好他。
為了哄吃醋的小孩。
我親自下廚給祁白做飯。
祁白一頭扎進創作後經常會忘記吃飯,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看起來又瘦了。
等我擺好滿桌的佳肴,祁白默默地拍照,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
「別玩手機了,快來吃飯。」
祁白乖乖地放下手機,坐到桌邊。
暗暗打聽祁白的決賽計劃後,我拐彎抹角地提醒他:「以防萬一,要不要再備一首歌,當作 planB 呢?」
祁白好似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性,他歪過頭,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情緒。
「嗯,姐姐說得有道理。」
不知為何,系統嘖嘖一聲:「他有一首壓箱底的抒情歌,簡稱情歌。」
我想也不想地說:「那不是挺好的,情歌很吃香,更不需要臨時創作了。」
系統沉默一瞬:「你你你,唉……」
我沒再理會系統了。
吃完飯,我照常拿出護理箱。
粉絲們都知道,祁白的眼睛很敏感,但他時常要盯著電腦製作歌曲。
作為合格的經紀人,我經常會給祁白那雙容易感到疲憊的眼睛做保養。
按摩儀在眼周輕輕地打轉,微涼的眼貼蓋住泛青的黑眼圈。我正準備起身,去沙發休息一會兒,祁白拉住我的手。
「姐姐,你可以牽著我嗎?
「我有點害怕。」
13
我看了看亮堂的酒店房間,又低頭看了看躺在柔軟大床上的祁白。
我無奈地坐回去,牽住他的手。
祁白是三人裡面話最少的。
因為擔心不吵不鬧的孩子沒糖吃,所以我總會下意識地多多關注祁白。
也許是空調的溫度偏低,適合入眠,又或許是太累了,我牽著祁白骨節分明的大手,不自覺地趴在床邊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手心傳來濕濡的觸感。我下意識地皺眉,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祁白好像沒養狗啊……
誰在舔我的手?
14
歌手比賽的決賽當天。
我戴著鴨舌帽,坐在錄製棚的觀眾席。
明知道林彥哲可能會跳出來誣陷祁白,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
畢竟如果沒有闢謠到位,那對祁白的職業生涯來說,會是一個嚴重的污點。
但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作為熱門的冠軍候選人,祁白被節目組安排到大軸的位置。而壓軸是林彥哲。
隨著比賽氛圍推向高潮。
精心打扮的林彥哲信心滿滿地登台,眼底是對冠軍的勢在必得。
很快,前奏響起。
同祁白原定的曲目一模一樣。
我看到有工作人員匆匆走向後台,顯然,節目的導演組慌了。
祁白的才華是毋庸置疑的。
林彥哲一曲完畢,評委們紛紛鼓掌叫好,甚至連觀眾們也在熱情地吶喊。
我垂下眼,看著手機螢幕上的消息,安排和打點好的工作人員都蓄勢待發。
我讓他們靜觀其變,等祁白唱完再說。
不多時,主持人念完台詞。
祁白穿著白襯衫,抱著一把吉他上台。
那張帥氣的臉單是輕輕一笑,粉絲們的尖叫聲幾乎快要掀翻天花板。
被抄襲的祁白看起來並不緊張,他甚至不動聲色地朝我笑笑。
隨著第一個音符被撥弄。
低沉又好聽的嗓音在錄製棚里響起。
15
所有人都在落淚的時候。
我就知道,祁白贏了。
因為能戰勝祁白的,只有他自己。
節目組把冠軍給了實至名歸的祁白。
評委即將把獎盃遞給祁白時,滿臉妒意的林彥哲大聲地打斷流程。
他喊道:「我不同意!
「我舉報!祁老師抄襲我的作品!」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我眨也不眨地看著林彥哲。
我沒想到,人的臉皮能厚到這種程度。
為了顧全大局和節目組的體面,我都打算私下找林彥哲算帳了。結果他毫不猶豫地跳出來,抹黑拿到冠軍的祁白……
因為決賽是實時直播,此刻直播間的熱度飆升,眾多吃瓜觀眾湧進來。
林彥哲將偽造的證據投屏:「這首歌是我去年完成的。據我所知,祁老師本來要唱我的作品,但他沒想到我臨時換歌了,所以,他也不得已換歌了。」
節目組原定的歌單被放出來。
祁白的名字旁正是林彥哲唱的那首歌。
見狀,錄製棚的觀眾紛紛交頭接耳。
林彥哲趁熱打鐵道:「既然祁老師有抄襲的行為存在,誰知道他後來換的歌,是不是也涉嫌抄襲呢?」
剎那間,異樣的視線接二連三地落在祁白的身上。祁白低著頭,一言不發。
眼看決賽現場的突發事件衝上熱搜第一,節目組不得不把直播掐了。
林彥哲洋洋得意,他以為自己終於能把祁白踩在腳下,讓其身敗名裂。
我冷不丁地站起來,用力地拍了拍話筒:「各位,我有話要說。」
16
確認工作人員重新把直播打開後。
我走上台,將祁白擋在身後:「大家好,我是祁白的經紀人。相信大家都很好奇,祁白的新歌究竟有沒有抄襲?」
我冷冷地看了一眼林彥哲。
許是沒想到我會冒出來,林彥哲心虛地移開視線,額頭開始冒汗。
舞台的大螢幕放出一項又一項的證據。
監控下,林彥哲買通了工作人員,溜進祁白的房間安裝竊聽器,竊取靈感。
還有林彥哲創建小號,親自下場造謠祁白,毫不掩飾的惡意出現在大螢幕上。
最後是林彥哲偷偷地摸進祁白的工作室,將其電腦上的源文件徹底刪除。
這樣祁白就沒有證據了。
但所幸,這一切都被記錄下來了。
全場一片死寂,連直播間的彈幕也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有人能壞成這樣。
林彥哲難以置信地往後退,他喃喃自語道:「不、不可能,怎麼會被發現?」
眼尖的主持人下意識地想拉住林彥哲,奈何,他受驚似地往後退。
剎那間,砰地一聲。
林彥哲摔下舞台,暈死過去。
17
直播間的熱度空前高漲。
節目組被掛在熱搜三天三夜。
腳踝骨折的林彥哲還躺在病房裡,但他已經收到多封律師函了。
因為這一世的他,同樣抄襲成癮。
多家獨立的音樂廠牌扒出林彥哲曾抄襲過他們的單曲,聯合聲明對其封殺。
不出意外的話,林彥哲會被判賠得傾家蕩產,而他引以為傲的音樂才能,娛樂圈也不會再對他敞開大門。
反而經此一事,音樂界業內都知道了祁白的才華,紛紛投來合作的橄欖枝。
我讓祁白自己好好考慮清楚。
待事情再次告一段落後,我謹慎地坐在沙發上,挺直腰板地嘬著快樂水。
倏地,提示音響起。
我下意識地以為系統又要頒發任務了,誰知是手機群聊的消息提示。
封閉三個月的文嘉遠剛剛結束武訓。
他撒潑打滾地求關注。
「山菡姐姐!你為什麼不來看我?!」
下一秒,裝死的系統順水推舟道:「宿主,請阻止文嘉遠的耍大牌事件。」
18
劇組的開機儀式結束後。
我帶著沈瑞年和祁白一起去探望文嘉遠,一來是我招架不住過度活潑的小狗,二來則是順便賣一波團魂。
但當我遠遠地看見和文嘉遠搭戲的女主時,靈魂下意識地顫慄。
無他,第三世,我就是被她淹死的。
周思妍,喜歡文嘉遠的富二代。
因為我從未接觸過影視賽道,所以,第三世我和文嘉遠一起打拚。
文嘉遠很依賴我,這也導致周思妍看我很不爽,經常喊我去跑腿。
那時,我思索著手頭沒什麼人脈和資源,能少一事是一事。
於是,我一忍再忍。
直到文嘉遠出去拍外景,周思妍藉口替身和她不像,強烈要求我去當替身。
那是一場激烈的打戲。
不知為何,對面那人專挑我薄弱的地方打,還故意 NG 很多次。腹部隱隱作痛,我很難不懷疑是周思妍做的手腳。
許是嘗到欺負人的甜頭和快感,後來,周思妍又要求我去演她的丫鬟。
我想要拒絕,但導演暗示我倘若不答應周思妍,那文嘉遠的戲份會刪減不少。
周思妍知道該怎麼拿捏我。
我只好穿上丫鬟的服裝,出演背叛周思妍,但被發現並懲罰的那場戲。
周思妍毫不手軟,她用力地扇我的耳光、踹我的膝蓋,還把我的頭按進大冬天的冰水裡,美其名曰是臨場發揮。
19
坐在鏡頭後面、穿著厚棉襖的導演覺得很好,他要求再來一條。
我咬咬牙,想撐過這場荒唐的戲份。
奈何,冰水格外刺骨。
我下意識地反抗,可周思妍和丫鬟死死地壓住我,鼻腔里是溺水的窒息感。
導演直呼我的反應很逼真,想再多拍一會兒。我被迫溺死了……
思緒回籠,我深深地看了眼周思妍。
「系統,簡要說一下任務吧。」
許是察覺到宿主的情緒波動,系統大氣也不敢喘,小心地描述任務。
「第三世,其實不僅僅是宿主被欺負。只要文嘉遠不肯配合炒 cp,周思妍也會聯繫各大營銷號抹黑他……
「畢竟男團解散後,粉絲們開始專注自家。三人的粉絲數量遠不如從前。
「這一世的情況大差不差,周思妍先是買通告,汙衊文嘉遠耍大牌,以證明自己的人脈,再威脅文嘉遠聽話。
「所以,宿主的任務就是從一開始阻止文嘉遠耍大牌的通告傳出去。」
我深呼吸一口氣,用力地閉了閉眼。
再度睜眼,我的語氣很冷。
「嗯,我知道了。」
20
文嘉遠的保姆車上。
我們四人圍著圓桌煮火鍋。
文嘉遠垮著小狗批臉:「我發誓!吃完這頓,我再也不吃了,我要減肥!」
沈瑞年沒理他,將煮好的牛肉撈到我的碗里。祁白則是給我倒好蘋果汁。
眼看文嘉遠要怒了。
我面不改色地將碗里的牛肉夾給文嘉遠,順便把杯子推過去:「快吃吧。」
見狀,文嘉遠哼哼唧唧。
「還是山菡姐姐對我最好了。」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沈瑞年和祁白盯著沒心沒肺的文嘉遠,胸腔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
果然,一對三是最頭大的時候。
等吃完飯,我找藉口把沈瑞年和祁白趕走:「solo 舞台和專輯都準備好了?快回去訓練,別讓粉絲們失望!」
沈瑞年和祁白只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關上車門,文嘉遠迫不及待地撲過來,將頭埋在我的頸窩使勁撒嬌。
「整整三個月,你都沒來看過我。」
控訴的聲音聽起來委屈巴巴的。
但我不為所動,因為文嘉遠是一顆看起來可愛,實際白切黑的芝麻湯圓。
我把他從身上撕下來。
「別鬧,來說說周思妍的事情。」
文嘉遠的身體一僵,眼神開始閃躲。
我緊緊地盯著他:「別想瞞著我。她是不是拿戲份和資源威脅你了?」
21
從那天起,我紮根在劇組。
這一世男團沒有解散,作為男團成員,劇組給文嘉遠的待遇比第三世要好。
周思妍也有所顧忌,遲遲沒有動手。
但唯一沒變的就是周思妍依然看我很不爽,甚至是沒辦法拿捏文嘉遠。
她打算提前對我動手。
那天中午,我拎著文嘉遠給我點的外賣,慢悠悠地朝保姆車走去。
一路上都在『不經意』地炫耀,這是文嘉遠給我點的愛心餐。
果不其然,快走到保姆車前的時候。
我被周思妍的助理攔下。
她趾高氣昂地讓我把外賣給她:「劇組今天少點了一分外賣,我們心善的周老師讓給其他演員了。既然你下午也不需要演戲,這份飯先讓給周老師吃吧。」
我假裝為難道:「這不好吧?我怕這份飯不合你們周老師的口味。再說了,要是吃出什麼問題,豈不是還要怪我?」
助理以為我在找藉口,她臉一沉:「你知不知道周老師的父母是大前輩?他們可是蟬聯的影帝和影后!」
呵,我可太知道了。
第三世,周思妍就是用背靠的人脈和資源威脅我和文嘉遠的……
我不動聲色地瞄了眼藏在角落的攝像頭,一臉為難地把外賣袋子遞過去。
完成差事的助理鬆了口氣,她不耐煩地嘟囔著:「早點聽話不就是了。」
看著助理遠去的背影。
我收回視線,低頭冷笑一聲。
22
「宋老師,配角低血糖進醫院了,你幫幫忙,出演一場下午的戲吧?」
實習生滿頭大汗,急切地請求。
我沒有推辭,同實習生去化妝間。
打扮華麗的周思妍路過,看見我樸素的裝扮,她捂嘴嘲笑:「很適合你呢~」
我抬起眼,但笑不語。
很快,做好妝造的我來到場地。
下午是一場賞花戲,大片大片的花海搖曳,鼻腔隱隱鑽進飛舞的花粉。
系統擔憂地問:「真的沒事嗎?」
很少有人知道我對花粉過敏,但如果用心查,也能查出來。
我垂下眼,微微搖頭。
我已經提前吃好過敏藥了。
至於現在……
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眼前是刻意推過來的鏡頭,想必是記錄我過敏發作的醜態。我微微一笑,轉頭看向被人群包圍的周思妍。
隨著導演喊:「Action!」
所有演員開始進入狀態。
忽然,周思妍的身體一晃,她下意識地撓了撓自己的臉側。緊接著,周思妍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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