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脫下身上的衣服裹在沈心如身上。
她驚魂未定,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這麼久才到,一群廢物!」
黑衣保鏢恭敬地垂下頭認錯。
「抱歉小姐,路上出了點小意外。」
李嚴晨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一群人拿著玩具槍裝得還挺樂呵。」
他轉頭吩咐身後呆若木雞的保安。
「愣著幹嘛,給我上!」
保鏢無情地朝著他的腿開了一槍。
下一秒,李嚴晨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哀嚎聲響徹整個辦公室。
沈心如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地上疼得滿地打滾的李嚴晨。
十厘米的恨天高用力地碾過他的手背。
「結婚六年,我竟然不知道我養了一條毒蛇!」
沈心如從保鏢手裡接過離婚協議,扔在他臉上。
「簽字。」
李嚴晨神色清醒了些,看清楚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後,立刻抱著沈心如的大腿懺悔。
「我剛才是被這個該死的賤女人給蠱惑了!」
「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發誓,再有下次就讓我全家不得好死!」
「這個女人故意灌醉了我,故意勾引我爬上我的床,她用我和她的歡愛視頻威脅我,我沒法不聽她的話。」
「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你要怎麼才能原諒我?你打我,你罵我吧!」
林珍珍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暈了過去。
將所有的罪責推到一個沒法說話的人身上,確實是好招數。
但沈心如不是傻子。
她惡狠狠地啐了李嚴晨一口,難得爆了句粗口。
「勾引你二大爺!」
「我看你們倆在辦公室里上床的時候,你主動得很啊?」
李嚴晨臉色發白,嘴唇哆嗦著。
「你怎麼會知道?我明明……」
「你明明拆掉了所有的監控,把辦公室里的休息室改造成了你的快樂天堂?」
「李嚴晨,公司的每一個角落都安裝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監直接連著我的手機。」
「你以為你那些小動作我一點都不知情嗎?」
「不願意簽離婚協議也可以。」
她一個眼神,保鏢立刻伸手摺斷了他的雙手。
就著腿上傷口的血跡,李嚴晨被逼著在離婚協議書上按下手印。
「你們這是逼迫,根本不具有法律效力!」
不知道是誰報的警。
做完這一切,兩個警察姍姍來遲。
李嚴晨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警察同志,他們走私槍枝彈藥還打傷了我,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7
警察的神情立刻嚴肅起來。
我一顆心被緊緊攥住,緊張地看向沈心如。
她要是在這時候垮了,那我也跟著完蛋了。
沈心如神色很平靜。
「我接受警方調查,正好我也要去警察局報案。」
「李嚴晨謀殺未遂,我手裡有全套的證據。」
警察皺起眉頭,「你們是夫妻,這事算是家庭矛盾,我們不好處理。」
沈心如冷笑一聲,把離婚協議攤開在他面前。
「現在不是了,還有,這場事故不止我一個受害者!」
她伸手指向我。
「還有她。」
我作為這個案件的受害人,也被一起帶走。
警察局裡,李嚴晨神色激動。
「我親眼看見他們拿出了槍!還有我的腿,就是被他們用槍打傷的!」
「你們要相信我!不能因為她有兩個臭錢就故意偏袒!」
警察神情嚴肅,「李先生,請你冷靜!」
「醫生已經檢查過你的傷口,確認不是槍傷。」
李嚴晨猛地拍桌,「不可能!」
沈心如笑吟吟地拿出那把所謂的手槍。
「一個從國外定製的小玩意而已,還真把你給唬住了。」
沈心如用辦公室的高清監控視頻作為李嚴晨和林珍珍偷襲的證據。
將兩人以蓄意謀殺罪告上了法庭。
我作為證人出席,親手將兩人送進了監獄。
三年有期徒刑。
從法院回來,沈心如給我放了三天的假。
「就當是看在你在危難時刻對我不離不棄的份上,給你放一周假,好好休息。」
我鬆口氣,聲音謙卑。
「謝謝沈總。」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我笑了一聲,「公司樓下的海報上,印著你的名字和照片。」
這是我被警察帶離公司的時候,無意間瞥見的。
正好成了我為自己開脫的最好解釋。
否則,誰會相信我重生回來的瘋言瘋語呢。
「你很聰明,勇敢善良的人會得到好報。」
一周後回公司上班,我終於聽懂了她這句話。
這一周的時間裡,在那件事裡袖手旁觀的所有同事全部被肅清。
沈心如招了一個新的人事,把我升成了部門經理。
「我從沒管理過這麼大的一個部門。」
重生回來,我只想報仇雪恨,從沒想過會有這種機會。
管理這麼大一個部門,我還真沒經驗。
沈心如笑了。
「李嚴晨那個廢物都能做的事,你為什麼覺得自己不行?」
「搶男人有什麼意思!搶男人的飯碗才有意思。」
「我相信你能做好。」
就這樣,我接過了這個擔子。
一干就是三年。
林珍珍出獄後,因為有案底,大公司基本都不要她。
她默默逃回了老家, 在那個消息閉塞的小縣城開了一個小賣部。
聽說她出獄後, 我特意請假回去了一趟。
不經意和幾個熟悉的嬸娘透露林珍珍回來的「真相」。
「她啊, 前兩年在大城市裡給人當小三, 結果被原配抓了個現行送進去坐牢了!」
「我也是聽說她出來過得不好, 想給她個工作機會。」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閨蜜, 看她這樣我心裡也跟著難受。」
因為這幾年過年回家我出手闊綽。
身邊人幾乎都知道我在城裡當領導, 對我十分信服。
一傳十,十傳百,這件事就在小縣城裡傳開了。
林珍珍的爸媽覺得她給家裡丟臉, 揚言沒養過她這個女兒。
她每天晚上只能睡在那個租來的沒有廁所的小賣部。
周圍的女人聽說她做的那些爛事,禁止自己的男人去她店裡買東西。
沒多久,小賣部倒閉了。
我曾經的痛苦,林珍珍終於體會到了一二。
8
她的超市關門大吉那天,我特意去看熱鬧。
林珍珍看著我的臉,臉上閃過顯而易見的嫉妒。
「孟晚晚, 看到我這副樣子你是不是特別得意啊!」
我點頭承認, 確實挺痛快的。
「你以為你給沈心如那個老女人當走狗很光榮, 我呸!」
「林珍珍, 你有什麼好生氣的,這是你欠我的。」
曾經的她就是這樣, 肆意散播謠言。
逼得我走投無路,在自己的家鄉都被戳著脊梁骨沒法抬頭做人。
而我現在, 只不過是在複述她做過的事實而已。
「孟晚晚,你發什麼神經?」
「當初沒有我,你能進公司嗎?」
「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 竟然還舉報我!早知道的那個窗戶就該讓你餓死在那個出租屋裡!」
「你捫心自問, 你給我介紹的是好工作嗎?」
當年我去城裡找工作,林珍珍介紹我進了公司。
所以我一直很感恩她, 知道她被性騷擾後第一時間站出來幫她。
可後來我才知道,當時她給我安排的崗位是公司的廁所保潔。
雖然我只是個雙非畢業的大學生, 但也不至於淪落到一個掃廁所的工作還要託人介紹。
是我當時在公司門口厚著臉皮把自己的簡歷塞給了人事。
而公司又恰好缺⼈, 我才誤打誤撞地被錄取。
甚⾄後來在公司林珍珍對我處處針對。
看在是⽼鄉的份上,我沒有和她多做計較。
我對她掏心掏肺, 她反過來掏我心肺。
到最後竟然還想讓我對她感恩戴德。
這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是人事說你只配去掃廁所,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有本事找他去!」
我靜靜地看著她⽆能狂怒的樣子,竟然再也恨不起來了。
這幾年我沒步步高升, 林珍珍走向絕境。
現在的我們早已經不是⼀個世界的⼈了。
因為以後要去掃廁所的⼈, 變成林珍珍了。
想到這, 我笑了⼀聲。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我和你再也不⻅。」
我回了公司,終於解開了困擾多年的⼼結。
有段時間公司周圍不太平,發⽣了好幾起搶劫案件。
我媽特意打電話叮囑我。
「你那個在城裡給⼈家當情⼈的髮小,在你離開家的後一天就走了。」
「聽說她晚上⾛夜路回家, 被人拖進了巷子裡⼀晚上沒出來。」
「第二天就受不了跳河自盡了。」
「你一個人在外⾯一定要小心,下班早點回家, 晚上不要⾛夜路。」
我愣住, 以⾄於我媽後面說的話我⼀句都沒聽進去。
兜兜轉轉,林珍珍竟然以我上⼀世的死法, 極不體⾯地離開了人世。
至此,我們之間,徹底兩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