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早看出來她不是個省油的燈,獨生女家裡肯定寵著,我要早立她不得跑了?就要等她生完孩子立才行!你想,沒結婚或者剛結婚沒孩子她想走就走想離就離,可現在有個小的,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小的考慮,能隨便離嗎?孩子栓住媽就是這個道理!」
「脾氣好?哼,你是沒看見生產前一個月和月子期我受了她多少氣!簡直是被呼來喚去,現在孩子生了月子出了也該我出氣了!最重要的是兩年啊,兩年才懷上孕還生個賠錢貨!誰稀罕賠錢貨?我要的是孫子!」
「她是遠嫁,娘家遠在幾百公里外,給她鎖外邊就是要讓她知道周家的門不是這麼好進的!只要她不聽話我隨時可以讓她還有那賠錢貨進不了家門,我啊偏要讓她恭恭敬敬地請我開門,這樣她以後才會聽咱們的話!」
震驚我八百年,婆婆一直以來的好形象居然都是裝的!
她心裡打的原來是這些算盤。
本來我以為周成會反駁,可誰知他只是點頭:
「行!媽,既然你想調教她,就調教吧,別整太過,像之前天天給我打電話都煩死了!」
婆婆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兒子,你聽我的,這幾天都別主動跟你媳婦兒說話,冷著她,讓她來找你,你啊還可以趁此機會把她拉黑,我呢繼續鎖門,那小的每天都會吵著出去,她們一定會出門,只要她敢出這次我非讓她等個夠!」
聽著聽著眼睛就逐漸濕潤。
當初結婚時周成說的海誓山盟、婆婆夸下的海口如今都變為了算計。
淚水落在女兒臉上,她搖搖晃晃伸出手想為我擦淚。
看著可愛乖巧的女兒我又是一陣心酸,同時也暗暗發誓,為了自己更為了女兒我必須反擊!
回到家中我不僅裝作無事發生,反而主動向周成求和:
「老公我想了想,上次是我態度不好,以後我一定會尊重咱媽,盡力包容理解她,把她當我親媽一樣對待!」
周成眼裡閃過驚喜。
「是嗎?老婆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我也會告訴媽讓她原諒你,只是鎖門的事你也要多忍讓……」
我微笑應下,隔天如常帶女兒出門。
回來時果然門又被反鎖了。
我裝模作樣地又敲又喊還給婆婆打了幾個電話,沒人回應後我打開監控發現婆婆笑意吟吟地玩手機呢!
等我停止敲門後,她悠閒地走進臥室,門一關,估計是睡覺去了。
想到她昨天說的讓我「等個夠」,八成今天沒四五個小時是不會給我開門的!
我抱著女兒下樓,迅速撥通了報警電話:
「你好是警察嗎?我婆婆一個人在家裡電話不接,喊也不應,我懷疑她出事了,你們能不能過來看看?」
7
警察來得很快,三下五除二就下了鎖。
門一開婆婆正好穿著睡衣一臉懵逼地站在臥室門口:
「警……警察?你們來幹什麼?」
「婆婆——」
我大喊著撲上去。
「你沒事吧婆婆!」
「你門不開電話不接喊你也不回應,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所以讓警察來看看,沒事就好你可嚇死我了,你說你一個人在家裡幹什麼啊?」
說到這我已經帶上了哭音。
對上警察詢問的目光婆婆才反應過來解釋:
「我……我在屋裡睡覺呢……」
警察不由得皺眉。
「睡覺?這麼大聲音聽不見?電話也不接?」
我搶先開口。
「是這樣的,婆婆年紀大耳朵有些聾,可能沒聽見,真是不好意思了警察,耽誤你們時間了,我也沒想到這婆婆在睡覺啊……」
「你才耳朵聾呢!」
婆婆有些不服氣。
警察嘆了口氣教育起婆婆:
「老太太你說你,兒媳孫女還在外面反鎖什麼門啊!耳朵不好使買個音量大的手機,免得讓你兒媳這麼擔心,你看你孫女還這麼小,怎麼忍心讓她在門口待著?」
面對警察,婆婆直點頭,活脫脫像個鵪鶉。
可等警察走後,她頓時變了臉:
「你是故意的吧?還報警!」
我頭搖得像撥浪鼓,語氣無辜:
「媽,我怎麼會故意呢?我也是太擔心你了!」
婆婆顯然是不信的。
「擔心?你騙得過警察騙不了我……」
「媽!」
我提高音量打斷。
「你下次注意點就好了,就像警察說的別老反鎖門,警察的話你得聽啊!」
說完我「砰」的一聲關上門,婆婆氣得在門口大喊。
晚上周成下班回家婆婆就迫不及待告狀。
「你娶的好老婆!我就睡了個覺她倒好直接把警察叫來了!還詛咒我出事呢!」
我低著頭,又道歉又反省。
「對不起老公,是我太心急了,我害怕媽出事又害怕給你打電話打擾你工作,所以才找了警察,我以後一定不會了……」
「是我太蠢了,我應該多等一會兒的,我太沒用了……」
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周成找不出問題,只能無奈嘆氣。
這又把婆婆氣得半死。
「你還裝上了?你分明是故意的!」
晚上我帶著女兒早早睡下,果然聽見婆婆拉著周成蛐蛐:
「兒啊,這女人脾氣實在太差了,我非要……」
「你還要幹什麼啊?」
周成有些不高興。
「再搞你不害怕她還報警?」
婆婆卻不願放棄。
「你相信我兒子,她報警有什麼用?她以為我會怕嗎?警察來多了沒事就不會來了,有本事她能保證她永遠不出門!」
「我一定要出口惡氣!」
可婆婆不知道,她還沒出惡氣,自己的報應先來了。
隔天出門前,周成說晚上有應酬,要晚點回家。
我一聽立馬意識到這是機會啊!
於是我一整天待在房間等待時機。
晚上六點半,婆婆出門跳廣場舞了。
這是她每天的必備項目。
六點半出門,九點半回來收拾睡覺。
她前腳剛走我後腳就反鎖門。
誰不會反鎖呢?
8
周成每次應酬,沒個凌晨是不會結束的。
我抱著女兒玩了會兒,將她喂得飽飽的再哄睡然後悠閒地躺在床上刷抖音。
轉眼到了九點半,婆婆回來了。
她轉動鑰匙卻發現打不開。
嘗試幾次後,終於意識到門被反鎖了。
她「咣咣」敲門,邊敲邊喊:
「開門!開門,我進不去了!」
持續好幾分鐘無人回應婆婆開始罵罵咧咧給我打電話:
「這死丫頭,老子還沒回去就敢鎖門?等我進去的……」
看著手機上婆婆不停打來的電話,我樂開了花。
終於有一天我們身份互換,我也要讓她嘗嘗被鎖在門外的滋味如何!
打了十多個電話,婆婆也意識到不對勁兒。
「好啊,陳玉瑤,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報復我!」
她把門拍得震天響。
「陳玉瑤,你給我開門,你個沒良心的,我可是你媽,你敢把我鎖在門外,等我兒子回來饒不了你!」
見我還是不回應,她掏出手機給周成打電話。,
「喂,兒子啊,你快回來,你老婆把我鎖在門外了!」
可周成忙著應酬壓根沒空搭理她:
「媽,玉瑤不會這樣的,她肯定是沒聽到,你再多等等,我忙著呢……」
敷衍幾句後就匆匆掛斷。
「喂?兒子?兒子!」
婆婆又打過去結果提示對方已關機。
沒辦法婆婆只能把怒氣全撒在我身上,在門口破口大罵:
「陳玉瑤你個小賤人,再不開門我就讓我兒子跟你離婚!你別逼我,你敢報復我我絕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陳玉瑤……」
我掏了掏耳朵戴上耳機,世界一片清凈。
婆婆喊了一個多小時又轉頭向物業求助,可惜小區是老小區,根本沒有 24 小時值班的物業,只有保安。
保安來後也沒辦法。
「這鎖我撬不開。」
「要不你找個開鎖的吧,或者等你兒子回來?」
預料之中,一聽開鎖要大幾百婆婆就心疼了當即拒絕。
她蹲在門口等了兩個小時,周成還沒回來,更慘的是手機也沒電了。
最後她又換到了保安室等,凌晨一點多周成終於回來了。
婆婆哭嚎著迎了上去:
「兒啊,你那個媳婦太沒良心了,把我關在現在啊,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周成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費勁,別說給她做主了。,
「哎呀別碰我,不開門你就敲……敲門啊……」
婆婆一路嚎到門口。
「你看你看,陳玉瑤死活不開門,她肯定是裝聽不見!」
話音剛落,我猛地開了門,婆婆一臉幽怨,周成晃晃悠悠。,
「門……不……開了嗎!」
婆婆急切地說:
「兒子,快,你得給媽做主啊,她敢這麼對我!」
可周成滿臉不耐煩,一把推開她:
「別……別別碰我!我要……睡覺!」
說著,他一頭栽在沙發上。
婆婆想去拉他,卻被突然響起的呼嚕聲打敗。
我一臉歉意:
「媽,對不住呀,我戴了藍牙耳機聽歌沒聽見,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婆婆的臉徹底黑了。
9
婆婆足足生了兩天悶氣。
可周成醒來後已經把前一晚的事忘完了。
對於婆婆的控訴他也只是安慰:
「媽,你別生氣,陳玉瑤只有那一次,以後肯定不會再發生。」
婆婆不肯就此過去,惡狠狠發誓:
「這事沒這麼容易就過去!」
於是第二天遛彎回家我就發現大門的鎖被換了!
我連忙翻出監控,原來婆婆等我走後就聯繫了換鎖的。
「喂,我要換鎖,對馬上上門,越快越好!」
掛斷電話婆婆一臉期待。
「哼,跟我斗,以後我讓你鑰匙都插不進去!」
我微微一笑抱著女兒扭頭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場,裡面全是奢侈品店。
我一頭扎了進去,先是花了幾百吃飯,做了幾千的美容項目還充了卡,又給自己和女兒置辦了幾身行頭。
不到兩個小時就花了好幾萬,刷的全是周成的卡。
周成在我消費第一筆時就發消息問,一連發了十幾條我都沒搭理。
後來他忍不住打電話:
「喂?老婆你在幹什麼?怎麼花那麼多錢啊?」
我毫不在意。
「我在逛街啊!」
「逛街?」
周成皺眉。
「怎麼突然想逛街了?還是大早上……」
「是這樣的——」
我解釋,
「婆婆大概是又忘了,她不僅換了門鎖還沒告訴我,也沒給我留門,我敲了半天她也沒理我,沒辦法我只能聽你的帶女兒多遛會兒,走著走著就到商場了。」
「正好我好久沒逛街了,等我慢慢逛下午再回去吧,那時候婆婆應該想起我了吧!」
周成一時愣住。
「啊?這……」
「你別急老婆,我給媽打電話,說不定她就接了呢。」
而正如周成所說,五分鐘過後他就發來消息:
【老婆,媽接我電話了,我已經告訴她了,你現在回去敲門就行!】
看了監控才知道周成一打電話婆婆就接了,還迫不及待跟他炫耀。
聲音外放,我聽得很清楚。
「兒子我告訴你……」
「媽你先別說,我知道你換鎖了,陳玉瑤進不來去逛街了!才兩個小時就花了四五萬,你可快讓她進來吧!」
婆婆「蹭」地一聲站起來。
「什麼?!四五萬?這個敗家娘們,她怎麼知道密碼的啊,你快改一個啊兒子……」
「我也想啊!」
周成無奈。
結婚後周成為了讓我放心特意去辦了一張新卡用來存錢,用的我的手機號做預留電話,還告知了密碼。
周成要改密碼必須需要我的手機號驗證。
婆婆立馬同意。
「行,我給她開門!」
她開門,可是我卻不想回去了。
我又一次性花了好幾萬,幾乎把這兩年的存在卡里的十萬花完了,然後迅速關機。
還把所有買的東西都改為了送貨上門。
回到小區後我抱著女兒直奔那些老太太。
10
有老太太看我眼熟。
「喲,怎麼現在出來遛彎啊,你不是一般都是早上出來嗎?」
我嘆了口氣。
「唉,沒辦法婆婆記性不好,又把門反鎖了,我進不去啊,只能在外面多逛逛……」
老太太們一聽來了興趣。
「又?反鎖?怎麼會呢?」
我可憐巴巴一次性把所有事都說了出去,末了又為婆婆開脫:
「婆婆年紀大,記性不好我能理解,她可能只是忘了,我沒事的!」
老太太們卻坐不住了。
「這都能忘?」
「是啊,換鎖還能不告訴你?」
我立馬反駁。
「婆婆很好的,她只是不想讓我操心,門都要親自為我開!」
說著說著老太太們眼裡都浮現出了同情。
我自覺時機成熟提出告辭,老太太們一臉同情,頻頻搖頭。
走遠後我隱約聽到她們討論:
「嘖這姑娘也太傻了……」
「遠嫁嘛,婆家立規矩呢!」
突然有人叫住我:
「姑娘,你是哪家的啊?」
我回頭一笑。
「3 棟 201,我婆婆姓崔。」
幾人一對視。
「崔?我知道啊,她天天都要跳廣場舞……」
「真假的,真看不出來她是這種人!」
「晚上我指給你看……」
告訴她們還不夠,我又挨個拜訪了樓上樓下的鄰居,講述我的故事。
所有人都不由得為我抱不平,直到周成下班我才慢悠悠地回了家。
一進門婆婆就陰陽怪氣:
「好啊,這才兩年就現原形了,以前懂事節儉全是裝的,兒子你看你娶的啥!」
她又看向我身後。
「你不是花了大幾萬嗎?東西呢?難不成全喂你那張嘴了?」
周成也面露不悅。
「老婆,你花那麼多錢至少提前跟我說一聲啊!你看原本卡里有十萬,現在就剩一萬多了……」
「什麼?!」
婆婆厲聲尖叫。
「你一天花了這麼多錢?要死喲,天娘誒,我周家怎麼娶了這麼個媳婦,敗家啊……」
我也嘆氣。
「沒辦法啊,我回不了家,只能在外面逛,這不是你說的嗎?」
周成一時被噎住。
「我……我,那我也沒讓你一次性花這麼多啊,再說了我不告訴你媽已經知道了嗎,你怎麼還是現在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