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似乎是透過車窗看見了我,於是傾身和司機說了什麼。
計程車明顯加速,想將我甩開。
而我依舊保持著原有的速度。
系統催促。
【笨蛋 AI 你還不快追?就讓她這麼跑了,那你來機場幹嘛?】
[雨天路滑,超速危險,好孩子不要學]
【……我竟無力反駁】
然而,變故就在這時發生。
或許是司機也有些慌張,或許是江芷催得太急。
我眼見著那輛計程車在一個轉彎處車輪突然打滑,一個控制不住的迴旋撞上防護欄,車頭直接凹了進去。
一時間,現場一片混亂。
路人驚呼尖叫,紛紛撥打急救電話。
而司機在撞擊中昏了過去,江芷的腿也被卡在變形的后座里,動彈不得。
緊跟著,車頭又開始冒出駭人的濃煙,不是著火就是要爆炸。
這讓正在救援的眾人不禁猶豫了一下,然後又加快了救人速度。
「操!門卡住了!變形得太厲害了,根本打不開!」
「怎麼辦啊?要爆炸了!快跑吧!」
我將摩托車停在一邊,擠上前去:「請讓一下!」
與此同時,我飛快在頭腦中和系統對話。
[系統,把剩餘 35 積分都兌換到手勁上,再透支 20 點積分借我,事後我還你兩倍]
【透支借你?怎麼可能!這是空手套白狼啊!這不合規矩……嘖!】
【僅此一次】
我咬緊牙關,兩手扒在車門上,手背青筋暴起。
「咯——吱——」
尖銳的鋼鐵邊緣劃破我的手掌,嵌入肉里,鮮血立刻涌了出來,但我沒停。
「咯嘣!」
終於,駕駛座變形的車門竟被我徒手硬生生掰開。
周圍的驚呼聲都停滯了一瞬。
「快救人!」我喝道。
呆滯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一擁而上將昏迷的司機拖到安全地帶。
而我接著走向后座,一聲不吭地開始繼續掰門。
我手上的血更多了,混著雨滴砸在地上。
而透過布滿裂紋的車窗車窗,后座上還有意識的江芷呆呆望著我。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那雙漂亮的小鹿眼裡交錯著驚愕、難以置信、劫後餘生的慶幸……
以及,迷茫。
江芷嘴巴微張,眼淚在喧囂的環境里無聲從臉頰滾落。
最終,后座的車門也被我暴力扯開。
江芷被眾人救了出來,抬離了危險的計程車。
剛一脫離險境,她虛弱的意識終於支撐不住。
但在她的眼睛徹底閉上的最後一刻,那雙已經渙散的眸子卻還在固執地尋找我的身影。
而我早已獨自騎上摩托,去最近的醫院包紮。
殊不知這一切全被圍觀路人用手機全程拍下。
發到了網上。
5
【廖崎(小叔子):《臥槽!現實版神奇女俠!機車怪力酷姐雨夜徒手撕車救人!》視頻連結】
【廖崎(小叔子):。】
【廖崎(小叔子):點贊已經過百萬了,評論都炸了】
【廖崎(小叔子):這裡面的人真是你?】
【廖崎(小叔子):說話】
【廖崎(小叔子):。。。】
【廖崎(小叔子):原來你昨天打我已經手下留情了】
撤回。
【廖崎(小叔子):原來你之前的柔弱愛哭都是裝的】
【廖崎(小叔子):悍婦】
餐桌上,我的手機不斷震動。
而我的右手從手掌到手腕都被纏上了紗布,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也直到對面的廖清第三次不耐地看向我,我才拿起手機。
先給廖崎改了一個新的微信備註。
然後回覆:
【我:不會說人話我就拉黑了。】
【狗:…】
【狗:……別拉黑】
【狗:你上網看看吧,你火了,網上已經有人扒出你的身份了】
【狗:我們廖家的女人不該這樣拋頭露面】
拉黑,刪除。
我放下手機。
抬起頭,卻見廖清正盯著我。
我:「看什麼?我的碗里沒你的菜。」
廖清眉梢下壓:「你在和哪個男人聊天,笑得很開心?」
我:「是啊,笑得我他麼嗚呼哀哉!」
於是廖清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冷冷道:「顧鵑,我再說一遍,你那些下三濫的把戲在我這裡行不通,只會讓我更厭惡你。你再這樣裝瘋賣傻,信不信我真的把你送進……」
「送進精神病院?」
我笑了,打斷他的威脅:「時代在進步,多上網看看吧,我親愛的丈夫。」
「現在的我,如果你還想用『瘋了』的藉口把我關起來的話,你猜猜輿論會怎麼說?」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一個殘忍冷酷的丈夫為了給他的白月光騰位置,不惜將見義勇為的妻子汙衊成瘋子並強行關押。」
「那麼到時候會被關進精神病院的人,大概就是你了。」
廖清的臉色白了。
【臥槽,陽謀啊!】
【難怪當時你賒欠積分也要救人,這下你成了正面形象的公眾人物,是救人英雌】
【一旦男主做出任務不利於你的事,傳出去必定會引起眾怒,會被唾沫星子淹沒】
系統驚呼,隨後又反應過來。
【等等不對,任務是讓你攻略男主贏得觀眾的爽感值,不是讓你和男主鬥法的!】
【觀眾爽感值:+40】
【可兌換積分:40】
【……誰說這不對的,這可太對了!】
系統的變臉速度一如既往地快。
【不過按照昨天的約定,我透支 20 借你,你要還我兩倍】
【可兌換積分:40-40=0】
系統唉聲嘆氣。
【又清零了,男主對你的好感度還是負一百,哎】
[不急]
我說。
[不同的猴有不同的拴法,馴服不同種類的狗,也有不同的方式]
與此同時,餐桌對面的廖清也重新調整好情緒。
恢復了那副冰冷的面具。
「看來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擦了擦嘴,站起身:「我去醫院看江芷,她昨天受了驚嚇,需要人陪,今晚不回來了。」
他以為我會像原主一樣哭泣、挽留,或者歇斯底里地質問。
但糾纏的前提也是要愛他。
而我是 AI,我沒有感情。
於是我也擦擦嘴,站起身:「那正好,我今晚約了朋友去酒吧玩,也不回來了。」
廖清正準備轉身離開的動作猛地頓住了。
他緩緩轉過身,脖頸上有一條青筋在突突跳動。
「顧、鵑。」他幾乎是咬著牙念出我的名字,「你說什麼?」
我無辜眨眼:「想什麼呢,正經酒吧,我可是好女人,不會出軌的,喝的酒里都沒酒精那種。」
於是廖清的怒火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發泄。
「……顧鵑,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終於放棄了偽裝,咬牙切齒地破防:「行,等你後悔了,別來找我!」
然後氣急敗壞地甩袖而去。
6
酒吧名叫天堂,招牌上「天堂酒吧」的霓虹燈字樣壞了一半。
只剩下「大」和「吧」還在閃爍。
當晚,我在「大吧」玩得很好。
我觀察人類,分析他們的求偶行為,就像在觀看一場大型的生物紀錄片。
而次日、後日、大後日,我也都去了,並且沒找廖清。
我們就這樣陷入了某種詭異的冷戰。
這期間觀眾爽感值漲了 55,但攻略任務毫無進展,把系統急得嗷嗷叫。
它嚴重懷疑我這是消極怠工,逼著我必須有所表示,和男主主動示愛。
否則……否則它就在我的頭腦里循環唱《征服》。
我沒辦法,只好在微信上和廖清發了三條消息。
【我:寶見,我不在身邊的時候也要乘乘吃飯哦。】
【我:咋天受你,令天受你,朋天也受你。】
【我:受你一靠子。】
半個小時後。
【老公:?】
又兩個小時後。
【老公:設丈化,直可拍】
我不由得挑眉。
廖清這是……接住了我的冷笑話?
【男主好感度:+5】
【男主好感度:-90】
【觀眾爽感值:+10】
【可兌換積分:65】
我接著從酒吧回到廖家。
別墅里燈火通明,但廖清還沒回來。
而客廳的真皮沙發上,卻坐著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
廖清和廖崎的父親,郁笑薇的丈夫。
也就是我的公公,廖父。
卻見他一身手工定製的灰色暗格紋西裝,不見絲毫老態龍鍾,反而沉澱出一種老派貴族的儒雅與從容。
果然,法拉利老了也是法拉利。
此刻廖父正交疊著雙腿,漫不經心地用手帕擦拭著眼鏡片。
而手帕的角落繡著一朵薔薇。
我走上前,吸了吸鼻子:「我就說廁所怎麼堵了,原來是公公的顏值拉滿了。」
廖父:「?」
隨後他戴上眼鏡:「你這個孩子,說話總是這麼出人意表。」
我走過去,在廖父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我看到了新聞。」廖承宇將手帕放回西裝內袋,「你做得很好,廖家的兒媳就該是這樣有勇有謀的樣子。」
「而且,因為你這次的見義勇為,連帶著讓我們集團的品牌形象都得到了正面宣傳,很多網友都因為你是廖家的兒媳而慕名下單,這季度的線上銷售額有了非常顯著的增長。」
我想起來,廖家好像就是賣高端化妝品的。
廖父身體微微前傾,「所以,顧鵑,你有什麼看法嗎?」
「有。」
我毫不猶豫答:「什麼時候分紅?能分我多少?」
廖父愣了愣。
他大概預想過我會謙虛推辭,或者受寵若驚。
唯獨沒想到我會如此直接,甚至可以說是「不要臉」。
短暫的錯愕後,他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有意思,你這孩子以前總是安安靜靜,像個影子一樣躲在阿清身後,現在怎麼像換了個人?」
我平淡道:「人總是在經歷一些事情後被迫成長。」
比如說前一個宿主絕望後喝下百草枯,換我來「成長」。
廖承宇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些,若有所思。
他接著換了個話題,像是閒聊般問道:「事實上,我最近在考慮,目前化妝品行業的市場已經趨於飽和,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拓展一些新的領域,搞個副業,你有什麼新思路,可以給我這個老頭子推薦一下嗎?」
我思考片刻:「嗯……您的主業是化妝品,大多採用植物萃取,從玄學五行上來說屬木,而木生火,2024 至 2043 是九紫離火運,一切與『火』相關的行業都會迎來爆發期。」
廖父微調眉梢,明顯感了興趣:「哦?沒想到你還懂這個?所以呢?」
我:「所以您副業搞軍火就很合適。」
廖父:「……」
廖父:「我們還算是正經人家,這個……搞不了。」
而接下來,我和廖父又聊了很久,越聊越投機。
畢竟我坐擁豐富的知識庫,他說什麼我都能接上。
廖父看我的眼神也從最初的興味,逐漸變成了真正的欣賞。
就在我們聊到興頭上時,玄關處傳來了開門聲。
廖清帶著江芷回來了。
江芷的腿上還打著石膏,但她堅持不要廖清的攙扶,而是自己拄拐走著。
而我和廖父正從藝術聊到了文學,正在對對子。
我道:「上聯,豆本豆豆奶,下聯,插排插插排。」
廖清和江芷剛好走到客廳,聽到這句兩人腳步都是一頓,表情精彩紛呈。
而廖父則是撫掌大笑。
「清兒啊,你這個太太真是個寶貝!」
廖父心滿意足地從沙發上站起身,「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今天就是來看看你們。」
他過去拍了拍廖清的肩膀,意有所指地念了一句詩: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說完,廖父看都沒看廖清身後的江芷一眼,仿佛她是空氣,徑直離開。
客廳里陷入一片死寂。
廖清還呆站原地,有些失魂落魄。
許久他才看向我,眼裡全是「你又給我爸下了什麼迷魂湯?」的惱怒。
而不待他開口質問我,我就率先開口了。
「廖清。」
我說:「你爸是 gay 啊。」
廖清再次呆住了。
接著一股血色湧上他的臉龐,廖清怒吼道:「顧鵑!你別太過分!」
我忙舉起雙手:「我沒罵人的意思,我只是說出我的推斷,他最喜歡的歌手是蔡依林和 LadyGaga,他用的手帕是一家 gay 吧的高級會員禮物,還有……」
「夠了!你閉嘴!」
廖清身子微微發抖。
他強行壓下翻湧的情緒,轉頭對身邊同樣一臉震驚和無措的江芷說:「江芷,你先上樓去。」
等江芷一步三回頭地上了樓,廖清才鐵青著臉問我:「顧鵑,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坐在沙發上,認真看向廖清:
「你母親,郁笑薇,她知道這件事嗎?」
廖清猛地一僵,沉默了片刻,才狼狽地移開視線:
「她……不知道。」
我重複道,「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同妻。」
似乎被我直白的敘述刺到,廖清捏緊了拳:「……嗯。」
「她應該被告知真相。」
廖清的臉色變了。
驚慌惱怒中又帶著些脆弱與……解脫。
就像藏了一輩子的秘密終於有另一個人可以分享,那份痛苦便也被分擔了一樣。
廖清深吸一口氣,坐到沙發上,距離我很近。
而他身上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冽氣場第一次消失了。
「你不能告訴她。」
「為什麼?」我問。
「一輩子活在謊言里又如何?至少她現在很快樂,覺得自己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而真相只會讓她徹底崩潰。」
廖清轉過頭,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脆弱目光看著我:
「顧鵑,算我……求你。」
7
我答應了。
我和廖清的冷戰因此有了微妙的緩和。
當晚他罕見地沒有直接回書房,而是在我的臥室門口對我說了一句「晚安」。
【男主好感度:+35】
【男主好感度:-55】
【觀眾爽感值:+5】
【可兌換積分:70】
但當晚我和廖清依舊是分房睡。
我回到二樓屬於自己的臥室,沒有開燈,在床邊坐了一會。
忽然對著空氣開口道:
「喂,你在看吧。」
「想被我從黑名單里拉回來嗎?」
一片沉寂。
只有風吹過窗簾的微弱聲響。
「想的話,你知道該說什麼。」
五分鐘後,我的手機震動,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我接起電話,聽著對面沙沙的電流雜聲。
隨後。
「……汪。」
我笑了:「沒吃飯嗎?聽不見。」
「顧鵑!」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廖崎氣急敗壞的聲音:「你別欺人太甚!我都已經讓步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欺人太甚?」我站起身,走到床對面的牆邊,那裡有一個電源插座。
我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裡面閃著紅點的地方,「這,才叫欺人太甚。」
廖崎噎了一下:
「那、那你既然已經知道還不拆掉,不是默許我這麼做是什麼?」
「是釣魚執法,白痴。」
我忽然冷下聲線:「這通電話我也錄音了,錄下了你的狗叫和你承認偷窺的事實——半小時之內你如果不滾過來,就等著去警局領你的針孔攝像頭吧。」
說完,我直接掛斷電話並拉黑號碼。
不到半小時,我聽見廖清下樓的聲音。
我拉開一條門縫偷聽——
「阿崎?你這麼晚打電話來要我給你開門,到底有什麼事?」
「哥……我,呃,那個,我家水管爆了!我床全濕了,就想來你這借宿一下。」
「水管爆了?你臥室里還裝了水管?」
「呃,哎哥你別管了,反正你家不還有個客房嗎?借我睡一晚怎麼了?」
「咳咳!客房,呃,現在不太方便……」
「怎麼不方便,哥你平時不都睡書房的嗎?」
畢竟客房裡,就睡著江芷。
夠虐戀了。
【觀眾爽感值:+15】
【可兌換積分:85】
我悄無聲息地關上門縫,不再偷聽。
又半個小時後,我的臥室門被極輕地敲響了。
我拉開門,門外正是廖崎。
而廖崎看到我就跟見了鬼一樣,又驚又怕又有點生氣還有點爽。
「嫂、嫂子……」
廖崎嘟囔著,面色潮紅,印堂發亮,疑似孤魂還鄉。
我也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揪著他的衣領把他拽進屋。
然後摁在門板上就——
許久,分開。
「鵑鵑……」
廖崎喘著氣,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霧蒙蒙地看著我,黑色的瞳仁里倒映著我的影子。
他輕輕舔了舔自己有些紅腫的嘴唇。
姿態像極了小狗在討好主人。
但那眼神太亮、太有野心,遠沒有小狗那麼乖巧。
「再親一次……好不好?」
【笑死,輕輕呼吸一下此狗就吻上來了】
系統被屏蔽了一會,這會兒才放出來。
【明明長得一模一樣的臉,但凡弟弟是攻略目標,咱的任務早完成了】
[所以可以換攻略目標嗎?]
【當然不行】
[哦]
於是我抬手落在廖崎的肩膀上一推。
以我 75 積分兌換的能手撕鋼鐵的手勁。
廖崎直接被我從房間的這一頭推得撞到了房間的那一頭。
他疼得悶哼,睜大眼睛:「鵑鵑?」
「別叫我鵑鵑,我是你嫂子。」
我冷淡開口。
廖崎更委屈了,幾乎是在哼哼:「那、那你剛才為什麼親我?你明明……你明明也喜歡的,不是嗎?」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們廖家的男人是不是遺傳。」
廖崎愣了愣:「遺傳什麼?」
gay。
我視線向下,看向廖崎的那裡。
嗯,看來不是。
我擦擦嘴:「好了,確認完畢,你可以滾了。」
廖崎徹底呆住了。
幾秒鐘的死寂之後,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和憤怒讓他爆發了。
「顧鵑,你什麼意思?是你大晚上的把我叫過來,把我拽進你房間,剛才還……你他媽玩我呢!?你真拿我當狗了是嗎?!」
而我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然後轉身從床頭櫃里拿出一個標籤被指甲摳得斑駁的空瓶子。
塞到廖崎手裡。
然後把他一腳踹出臥室。
而那瓶子,是「我」喝完百草枯的瓶子。
8
次日一大早,我便約了婆婆郁笑薇出去吃早茶。
電話里她百般不願,但最終還是被我用「探討廖清童年往事,提早學習育兒心得」這種鬼話給哄了出來。
而不知為何,江芷也跟來了,一瘸一拐地跟在我身後,像只小尾巴。
茶餐廳里,郁笑薇一臉冷淡與不情願地抬手,「這裡。」
我走近,上下打量郁笑薇,張口就來:「嚯,美籍華人經常見到,華籍美人還是第一次見。」
郁笑薇的嘴角下意識上揚,然後又被她一聲咳嗽壓下去了。
落座後我點了菜。
「說吧。」郁笑薇瞥了江芷一眼,不耐道,「你今天興師動眾地約我出來,到底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