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滿臉冰冷,朝著我快速走來。
她身後跟了一群西裝暴徒。
我從來只聽過她生意做得很大,但我從來沒真正親眼見過。
如果我還能說話,我會笑吟吟地和她說,我還以為在拍電影呢。
可我說不出話。
我只能止不住地哭。
原本我是躺著的。
但因為在挖機上,我和她的高度一樣。
她來到我的身前。
這個平日裡不苟言笑的女孩,此刻捧著我的臉,將額頭貼在我的臉上,忍著哭聲抽泣。
她在我耳邊說:「好好活著,我有好多事要找你算帳。」
閨蜜一揮手,挖機把我放在了貨車上。
工人們馬上開始拆除,而閨蜜冷冷看著我老公。
他們並不認識。
我是在閨蜜出國後結婚的。
老公皺著眉頭問:「你是哪位?」
閨蜜說:「我是弄死你的那一位,下輩子長點眼。」
老公疑惑地看著閨蜜,他問:「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他不知道,我閨蜜只在我面前玩幽默。
在別人面前,她從來不開玩笑。
不愧是我們附近最大的工程隊,工人們的拆除速度非常快。
當挖機拆除完畢,貨車也是隨之啟動。
婆婆趕緊對著貨車哭:「你們要走就從我身上壓過去,我不活了,我家都被挖了!」
貨車依然在開。
閨蜜沒說話。
婆婆急了,站起身擋著貨車,伸開了雙手。
有一句話,閨蜜剛才在電話里和我說過,我也從小聽到大。
在她出國前的每一年,每一天,她都沒有違背過承諾。
在婆婆伸手的那一刻,閨蜜怒吼:「放眼整個東三省,誰他媽敢動我的女人!」
真正的強者,言必行,行必果。
她話音剛落,一個西裝暴徒直接走向婆婆,一把抓住了婆婆的胳膊,將她狠狠扯了回來!
婆婆摔倒了,被他按住腦袋,一張老臉重重地壓在地上。
他臉色猙獰:「是,董事長!」
貨車沒有停,直接從婆婆的雙腿壓了過去。
就如同她說的那樣。
想要過去,就從她身上碾過去。
婆婆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重型貨車的碾壓,已經不是腿斷不斷的問題了,只會被壓成一灘爛泥。
婆婆痛苦地哭叫,公公還沒來得及反應,幾個人來到了他的身邊。
他們溫柔地抱過了寶寶,公公下意識想搶回寶寶,卻被一人掐住脖子,單手舉起,再狠狠砸在了地上!
老公變得很驚慌。
他害怕,他尖叫,他渾身發抖。
我看見他被一群西裝暴徒包圍了,我不知道他會發生什麼事,我只聽見他的慘叫最為悽厲。
閨蜜一把抓住貨車尾部,爬了上來。
她沒有回頭看我老公一家,對她來說,螻蟻從來不會引起她的注意。
她只是坐在我身邊,牽住了我的手,靜靜地看著我。
我被送到了醫院。
我被推進手術室前,我看見閨蜜站在門口抹眼淚。
一群醫生圍在我身邊研究,很快就給我麻醉。
我睡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又看見了閨蜜。
她就坐在我的身邊,眼睛哭得紅腫。
見到我醒了,她那眼眸閃過一絲欣喜,卻又很快冷冷地對身後人說:「去叫醫生。」
「是!馬上去!」
閨蜜用力牽住我的手,她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臉,哭著道:「寶,我還以為你不會再醒了……呸呸呸,我亂說話,不吉利,我自己掌嘴,老天爺不算數。」
她扇了幾下自己的嘴,然後甜甜地對我笑了。
我發現我的臉可以動了。
因為我也對她笑了。
我在醫院待了三個月。
醫生告訴我,萬幸的是我大腦組織沒有受傷,髮夾雖然刺進了我的頭骨,但只是壓住了神經。
閨蜜激動地說這簡直是醫學奇蹟,世界第一人。
醫生說不是,曾經有個工人從工地摔下來,鋼筋從眼睛戳進去,從後腦穿出來,被釘在鋼筋上,結果最後活下來了,就連眼睛都保住了,那才是醫學奇蹟。
閨蜜聽後沉默片刻,問:「那個主治醫生是誰?能不能請過來給我姐妹做後續治療?」
醫生很無奈地說:「大小姐,我已經把你姐妹治好了,她連後遺症都沒有,這筆錢給我們醫院掙不行嗎?」
「防範於未然嘛,我可不想我姐妹有事。」
等回到病房,閨蜜幫我收拾出院的行李。
我抱著寶寶,溫柔地摸著寶寶的臉。
我說:「我想離婚,我也不想把撫養權給前夫。他不配讓我的孩子叫爸爸,他們一家人都不配和我有任何聯繫。」
閨蜜嗯了一聲,她笑吟吟地說:「不用離婚,他們再也不能欺負你了。」
「他們一家怎麼了?」
「等你出院,你就知道了。」
我對閨蜜的話很好奇,而她收拾著行李,忽然問:「對了,我問你個事兒。」
「什麼事?」
「你為什麼會嫁給這麼極品的婆家啊?」
我用力地拍著大腿,激動地說:「會裝啊!真的很會裝啊!」
事實上,我老公一家以前特別會裝。
在我結婚前,老公是個上進溫柔的男人,婆婆和公公也很好。
每當我去他們家裡做客,婆婆總是捨不得我做家務,知道我愛吃啥,還會特意去學來給我做。
真的,那演技都快媲美影帝了。
甚至我們結婚後,婆家也偽裝著特別美好的樣子。
直到我懷孕後被公司針對了,這群人才終於現出了原形。
原本他們很愛我這個兒媳,覺得我賺錢多,有本事,出去都要吹噓我。
自從我離職後,一落千丈的不止是收入,還有婆家對我的態度。
那天起我才知道,我竟然被一家影帝騙了這麼久。
不對,其實仔細回想,那時候他們其實不是演的。
以前他們是真愛我這個兒媳,因為我給這個家帶來了很多收入,所以他們願意把所有的親情溫暖都給我。
隨著我年齡大了,好幾次求職碰壁,沒法回到以前的收入,他們也是真的開始嫌棄我了。
這些人沒有演戲。
他們只是單純的嫌貧愛富。
閨蜜聽著我的故事,唏噓不已。
我們收拾好行李後,來到醫院樓下,一個人對我們彎腰鞠躬:「車子準備好了。」
我看見這司機,頓時傻了。
因為這是我以前的老闆!
就是我懷孕之後,馬上給我坐冷板凳,逼迫我離職的老闆!
我呆呆地說:「他為什麼在這開車?」
閨蜜隨口說:「我把他公司搞破產了,他還欠我一堆債。」
說話的同時,閨蜜突然把行李砸在了我前老闆的臉上,怒罵:「你沒長眼睛啊!不知道幫忙提行李啊?」
前老闆嚇得一哆嗦,趕緊提起行李幹活。
「你咋搞的?」
「讓人開個客戶公司,再給他個大單子,設置很高的違約金。他正要督促全公司加班加點的時候,我再讓另一個人開同類公司,開雙倍工資,把他公司的人全挖走了。」
我驚愕地問:「這不合法吧?」
閨蜜聳了聳肩:「關我屁事啊,公司法人和老闆全都不是我。」
我們坐上了車,我看著前老闆現在恭恭敬敬給我開車,唏噓不已。
閨蜜看著文件,隨口說:「你明天去新公司報道,恢復原職。以後我就是你老闆的老闆,你老闆有啥做得不對的, 你告訴我,我替你凶他。」
我忍不住問:「我老公一家呢?」
「你過些天就能看到了。」
閨蜜幫我請了保姆, 還安排了好幾個攝像頭,讓我在工作的時候,隨時都能通過攝像頭看寶寶的情況。
我工作格外認真,因為我不想全依靠她, 我想給她幫上忙,只拿人家好處不回報,對我來說不厚道。
由於我的認真和忠誠,我很快也成了閨蜜的左右手。
她的生意很多在國外, 我經常要和她跑國外出差。
這天, 我們談下了一個合作, 她說要好好放鬆一下,帶我去公園散步。
我發現國外的風景和我們也沒太大區別, 這裡走著走著,也動不動就會有幾個墓碑。
忽然, 我在一個墓碑前停下了。
因為墓碑上,貼著一張我很熟悉的照片。
是我老公一家。
我腦子裡,忽然憑空出現了一句話。
出來混要說話算話,說埋你全家, 就埋你全家。
我轉過頭,呆呆地看著閨蜜。
她聳了聳肩, 說:「這件事情可和我沒關係!」
她告訴我, 她可善良了, 還幫工程隊給了婆婆賠款。
但是那工頭真不是玩意兒啊, 拿了賠款不給人,竟然跑國外花天酒地去了,而且莫名其妙,就有人幫他解決了身份問題。
閨蜜很嚴肅地說,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工頭可真壞。但她已經給錢了, 不可能給第二筆, 那是工頭和婆婆的糾紛,不關她的事。
與此同時, 她還派人盯著老公, 他想去哪工作, 哪裡的老闆就會收到個大紅包。
什麼都不要,只要開除老公就行。
老公一家被針對得在國內根本生活不下去, 最後經人介紹, 選擇了出國打黑工。
結果他們打黑工的地方發生火災,他們困在屋裡, 喊破了喉嚨也沒用。
那本來就是封閉的地下室, 逃也逃不出去,被活活燒死在裡面了。
閨蜜是個善良的好心人,覺得老公好歹和我夫妻一場,就出資把他們埋在了這裡。
我看著閨蜜的眼睛,問:「你一直在國外發展,所有的事情真和你沒關係嗎?」
閨蜜攤開雙手, 滿臉真誠:「當然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我牽起閨蜜的手,露出了笑容。
畢竟……
我怎麼可能會懷疑我最好的姐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