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是你出的,你怎麼能見死不救?我剛生了孩子,我不能離婚啊!媽,我可是你親女兒!」
婆婆也傻眼了,硬著頭皮否認道。
「我......我也拿不出那麼多。」
我清清嗓子,對準擴音器,適時發出疑惑的反問。
「不對吧媽,你不是有一本存了十萬塊錢的存摺嗎?」
「那是我用來給自己養老的,不能動!」
「那沒辦法了,人家只能報警了,警察要是一來,這事的前因後果可就全都瞞不住嘍!」
我說完,工作人員的表情當即變得十分嚴肅。
「許小姐,你們如果堅持不付錢,我們這邊也只能走司法程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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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瑩眼看著楊森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嚇得渾身發抖,只能絕望地問婆婆。
「媽,你還在猶豫什麼?你是不是非要看著我和孩子都死在你面前?」
婆婆見我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眼底的怒火熊熊燃燒,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偏偏許瑩又哭得撕心裂肺,她被逼得走投無路,騎虎難下,只能認命地出了錢。
「我回家拿存摺,你們找個人跟我去取錢吧。」
許瑩長長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對著楊森笑。
「老公,事情解決了,你不會不要我和孩子的對不對?」
楊森根本不搭理她,連孩子都沒看一眼,就怒氣沖沖地走了。
好戲結束,我哼著小曲,回了臨時租的公寓。
現在我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大半,後面的部分,就是挑起許家人的爭鬥,讓他們自相殘殺。
我並不覺得自己趕盡殺絕的手段有多過分,畢竟他們在結婚前真的偽裝得滴水不漏,否則我也不會把彩禮和嫁妝錢都拿出來,還心甘情願地冒著風險給許清風生孩子。
可恰恰是我毫無保留的付出和真心,換來的卻是陰謀和算計,我心底的恨意才那麼濃烈。
如果任由他們拿捏,不僅是害了我自己和女兒,更會害了我的父母。
到那時,我才是被拖入了無底的深淵。
休息一晚後,我整裝待發,又帶著保鏢去了許清風家。
門沒關,他正佝僂著腰往外清理地磚,向來乾淨整潔的襯衣此刻皺巴巴地穿在身上,鬍子沒刮,眼底也有紅血絲,不難看出頹廢之態。
「秦、曉、雅!」
他咬牙切齒地叫著我的名字,眼底凶光頓現。
「你還來我家幹什麼?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滾!」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故意踩著他的痛腳刺激他。
「說得跟我願意見到你一樣!你們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誰遇見你們都倒霉!廢話少說,把離婚協議簽了。」
他見我往地上扔了兩份文件,突然笑了。
「原來還有你要求我辦的事,那我不妨告訴你,你想甩開我,門都沒有!我就是拖也要把你拖死!」
我早猜到他不會輕易答應,因此也沒生氣,只是慢悠悠開口道。
「隨便你,大不了我去法院申請強制離婚,不過你要是不介意自己丟工作,那就看看誰能țű̂ₑ耗得起吧!友情提示,我手裡可是有昨天你親口承認騙我的視頻,還有你姐你媽干過的事的證據,可以算得上是鐵證如山。你這房子還欠著房貸吧?房貸逾期,你真不怕銀行上門把房子給你收走?」
「你在威脅我?」
他眼角的得意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咬牙切齒的憤怒。
「是又怎麼樣?對付你這種不要臉的人還有別的辦法嗎?用來裝修的嫁妝錢我已經收走了,彩禮我也都用在房子上了,我還還過兩年的房貸,就算鬧到法院上,這房子也屬於婚後財產!要麼,你把離婚協議簽了,把賣房子的錢的一半連同孩子長到十八歲的撫養費一起給我一百萬,要麼我把事情鬧大以後,你就等著一無所有,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吧!」
此刻,他切實體會到了進退兩難的感覺。
這一百萬足夠掏空他所有的積蓄,還要欠上一筆不少的外債,但如果不給,他保不住工作,別說翻身的機會,短時間內,他恐怕連飯都吃不起了。
許清風氣得頭昏腦脹,可看著我身後的保鏢,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半晌後,他終於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而後打電話給朋友借錢,加上借高利貸,終於湊夠一百萬,當場轉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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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對嘛,識時務者為俊傑,本來就是你該給的,幹嘛擺出一副死了爹媽的晦氣樣?幸好我跟你分開了,否則看見你那張臉,我都要被噁心得吃不下飯!」
我陰陽怪氣地諷刺了他一頓,隨即帶著離婚協議大搖大擺地離開。
想起臨走前許清風忍著恨意卻又悄悄鬆了口氣的表情,我唇角勾起一抹壞笑。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我拿出畢生演技,淚涕俱下地演了一出被渣男辜負,肚子帶著孩子離開的悲情戲碼。
許清風的領導面露不忍,立刻打電話給他,讓他明天就來辦離職手續。
聽著許清風話筒里的哀求聲,我心裡別提多爽了。
怕楊森被許瑩的淚水打動,我又去敲打了他一番,而後得到了肯定的回覆。
「許家一堆爛攤子,我是腦子有病才會再跟他們扯上關係!我已經在跟許瑩走離婚程序了,但你要保證不能再來我單位鬧,否則逼急了我,誰也別想好過!」
面對楊森虛張聲勢的放狠話架勢,我痛快地表示絕對會如他所願。
畢竟只有他不要許瑩了,許瑩走投無路,才會把許家攪得翻天覆地。某種程度上,我們算是一條戰線的人。
目前的形勢是婆婆的老底被掏空了,許瑩被趕回了娘家,許清風的工作也丟了,一家人還在本地名聲大噪,只不過出的是惡名。
最後,就是我坐山觀虎鬥的時候了。
我特地租下了許清風樓下的房子,準備近距離觀察自己的勝利成果。
果不其然,樓上就沒有安寧過。
三個人要麼各執一詞,彼此吵得不可開交,要麼兩兩結合,把矛頭對準對準第三個人。
總而言之,就是雞飛狗跳,永無寧日。
隨著房貸斷交,許清風的房子果不其然也保不住了,銀行的人親自上門來收,說是要拍賣了用來還貸款。
他們拎著一大堆東西站在路邊,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我透過房間的玻璃往下看,親眼看到許清風先摔了東西,指著許瑩的鼻子崩潰大叫。
「都怪你!要不是你想占便宜,非要搶走秦曉雅她媽給她定的月子房,我會落到這麼慘的下場嗎?房子沒了,工作沒了,到處都是異樣的眼光,我現在和陰溝里的老鼠有什麼區別?」
許瑩聞言,不甘心地和他回嘴對罵。
「你怪我幹什麼?這不都是媽的主意嗎?就你可憐,難道我不慘嗎?我自己好好的家都散了,楊森還不讓我見兒子,我上哪說理去?說來說去,媽責任最大!」
婆婆被氣得捂住胸口,整個人瞬間老了幾十歲,白頭髮都多了。
「作孽啊!我不是想著給你們都減輕點壓力嗎?反正秦家就秦曉雅一個女兒,他們的錢都是我們的,提前花一點怎麼了?誰知道秦曉雅那個小賤人竟然真能狠下心說走就走!她才是罪魁禍首!要是讓我看到她,我非扒了她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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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先是吵吵嚷嚷,後來不知道誰先動的手,三人扭打在一起,場面別提多壯觀了。
我笑得肚子疼,趕緊掏出手機拍下這精彩的一幕。
之所以還留在這裡,是因為我要確保許家的人都再無翻身之地,否則誰知道他們還會幹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他們最終搬到了廉價擁擠的城中村。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找來三個私家偵探分別跟著他們,他們每到一個地方面試,我就把之前的各種事情發到面試公司的負責人郵箱,控訴他們人品低劣。
結果毫不意外,誰都沒找到正經工作,只能在路邊撿破爛維持生計。
隨著經濟捉襟見肘,他們的矛盾也越來越大,沒多久,婆婆就被氣中風了,被送到醫院緊急搶救。
可到了交錢的時候,許瑩和許清風卻都拿不出來,醫生只能做些基礎治療,婆婆落下了眼斜嘴歪的毛病。
我看準時機,故意出現在他們面前,準備去放最後一把火。
「秦曉雅,你又想幹什麼?」
許瑩竭力維持體面,不想被我看低,可她粗糙乾燥的皮膚和粗製濫造的衣服無一不顯示出她有多落魄。
「當然是來跟你們告別了,畢竟你們現在名聲都臭了,我也就放心了。」
「所以......之前那麼多家公司都不要我們,是你在背後搞的鬼?」
許瑩反應過來,目眥欲裂地質問我。
我微微一笑,承認了。
「不然呢?你們都打算吃我絕戶了,還指望我給你們留面子嗎?我可不是什麼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
許清風看著我如今容光煥發的樣子,突然痛哭流涕地求我原諒他。
「曉雅,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女兒的, 孩子那么小, 你也不想她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對不對?我真的後悔了......我對不起你......」
他哭得真心實意,我卻立刻看透了他的偽裝。
「許清風,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騙我țű̂⁻回來,然後伺機報復我是不是?不好意思,我太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了, 否則我也不至於做得這麼絕,一旦讓你翻身, 我和女兒以及我父母都不會有活路!好在看你這樣,估計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我也該走了。」
在他們仿佛要殺人一般的仇恨目光中, 我施施然離開。
另一邊, 我父母也處理好了房子,準備搬到另一座城市開始全新的生活。
再後來, 有朋友發給我一段視頻。
視頻里, 許瑩頭髮亂糟糟的, 人也滄桑衰老了很多, 正追著許清風崩潰大喊道。
「我好不容易刷盤子賺了兩千塊錢, 你竟然趁我睡著偷偷給我轉走去賭錢了,你簡直就是個畜生!你忘了媽就是因為你賭博被活活氣死了嗎?你忘了你還不上錢, 那些人剁了你兩根手指頭嗎?竟然還不知悔改!你給我站住!」
許清風邊東躲西藏, 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人都死了, 還提她幹什麼?不就是兩千塊錢嗎?等老子贏了, 還你兩萬都不是事!」
許瑩突然停了下來,直勾勾地盯著他, 眼底翻湧著莫名的情緒。
許清風還以為她是想通了, 笑嘻嘻地讓她回家給自己做飯,結果剛走到她身邊, 就被她從身後掏出的匕首砍中了大動脈, 下意識捂著脖子的手頓時血流如注。
人群一陣騷亂,有人報警,有人叫救護⻋。
始作俑者許瑩卻根本沒打算跑, 只是對著瞪大眼睛、逐漸無力抽搐的許清⻛, 臉上露出一抹濃烈的怨恨之色。
「這幾年, 媽走了, 你也成了扶不上牆的爛泥,這種日子還有什麼希望?你被網賭害得還不夠慘嗎?既然你戒不掉,乾脆我來幫你一把,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咱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她如釋重負地平躺在地上,連臉上沾滿了許清風的血都恍若未覺,整個人又哭又笑,仿佛受了極大的精神刺激, 顯示出一種癲狂之態。
朋友告訴我這是前幾天發生的事, 兇手已經被判了死刑。
我勾起唇⻆,沒有回覆, 而是摸了摸女兒軟軟的小臉。
窗外,微風不燥,陽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