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捍衛自己的地位。
周圍一群狐朋狗友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倆。
起鬨聲愈大。
然後嬉鬧著退了出去。
秦知硯上下打量我一眼,挖苦道ẗűₖ:
「魏小姐,你都被找回家這麼久了,連名字都沒改,可見在沈家真的是地位全無。」
「哪怕你真進了我秦家的大門,也得守好規矩。」
我笑得愈發真誠。
抄起桌子上的酒瓶。
秦知硯以為我要乖乖給他倒酒。
伸手拎起一隻高腳杯。
「秦少爺您放心,我肯定知道怎麼做。」
下一秒。
砰——
酒瓶毫無徵兆地砸到他的頭上。
飛濺起一堆玻璃碎屑。
23
秦知硯殺豬般的慘叫在隔音極好的包廂里響起。
殷紅的血順著他的額角流下。
他捂著眩暈的腦袋,臉上的得意早已變成驚懼。
一頭縮進沙發角落,瑟瑟發抖地看著我,嘴上還在逞強:
「魏月,你還真當沈家是以前的首富嗎?你爸的生意早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把你們沈家搞垮!」
我故作驚訝地扔掉手中只剩瓶口的酒瓶。
然後焦急道:
「秦少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到人渣太興奮了而已。」
「你會原諒我的,對嗎?」
秦知硯底氣足了起來;
「魏月你這個鄉巴佬,老子決不允許你進我們秦家門——啊!」
第二個酒瓶成功砸到他的頭上。
一左一右。
兩道順著臉頰往下流的血痕形成對稱。
秦知硯臉上驚懼更甚。
使勁往沙發縫裡擠。
眼睜睜地看著我打開手機。
撥打了沈父的視頻。
視頻剛接通,我衝著那張威嚴的臉甜甜叫了一聲:
「爸爸!」
「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與秦少爺打好關係了。」
這一聲爸。
讓視頻另一邊的人嚇得打了個哆嗦。
沈父警惕地盯著我:
「魏月,你又搞什麼鬼?」
我將鏡頭轉了轉。
滿臉鮮血的秦知硯猝然出現在鏡頭前。
衝著視頻裡面如土色的沈父咧嘴,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我嬌笑一聲:
「爸,秦少爺不願意聯姻,我按照您的吩咐,今天打到他點頭同意聯姻為止。」
24
沈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魏月,你這個逆女,誰讓你打秦少爺的?」
我看了看手中剛拿起的酒瓶。
湊到秦知硯身邊。
他被嚇得戰戰兢兢,鮮血糊住了雙眼。
看周圍都有些模糊。
「親愛的爸爸,不是你說一定要拿下聯姻的嗎?」
沈父已經急得跳腳:
「不要再打了!」
我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爸,我現在打上癮了,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只有轉帳才能讓我找回一絲絲理智。」
「這樣吧,一個酒瓶一百萬,轉帳時間限時十分鐘,怎麼樣?」
沈父仰天咆哮,但還是忍不住麻利地轉帳。
「一百萬轉過去了,你趕緊丟了酒瓶。」
我聽話地丟掉,然後又拎起桌上的另外一隻瓶子:
「還有十五個酒瓶,每個都是一百萬。」
「魏月,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轉還是不轉?」
沈父最終還是給我轉了帳。
一千五百萬躺進了我的帳戶。
果然。
勇敢的渣王最先享受這個世界。
25
掛斷視頻後。
我看著手機里的餘額,啪嗒親了一口。
現在的我也是小富婆了。
身後,秦知硯咬牙切齒道:
「魏月你給我等著,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害怕地渾身戰慄。
「秦少爺,你不要報警啊,還想參加高考呢!
「我......我馬上給你喊救護車。
「可是,我沒有錢怎麼辦?」
秦知硯雙眼已經陣陣發懵。
「什麼叫沒錢,你爸不是剛給你轉了一千多萬嗎?」
「那是我的私房錢,跟你有什麼關係?
「這樣吧,你先給我轉點錢,這樣我好給你喊救護車。」
說完,我奪過他的手機。
貼心地拿他手機往我卡里轉了一筆錢。
在聽到機械音響起:
【支付寶到帳 1587925.93 元。】
然後才叫了救護車。
將秦知硯拉走。
26
得罪秦家後,沈家迎來最大的生意危機。
不單單是秦家斷了與沈家所有的合作。
就連沈氏新開發的軟體,都被一個剛註冊的小公司搶先上市,賺得盆滿缽滿。
我看著帳上越來越多的金額。
笑出了聲。
自從搬進沈家,我要求所有人每晚十點準時關燈休息,是為了自己在黑夜的掩飾下潛入書房翻找。
費了無數功夫,才將軟體偷到手。
並把沈氏多年來的季度報表悄悄整理好,送到了稅務局。
稅務上門稽查那日,將沈父多年偷的稅扒了個底朝天。
並勒令他三個月內補齊。
一座商業大廈轟然倒塌。
我的血親們開始沒命地變賣名下一切資產填補窟窿。
包括現在所住的別墅。
他們搬出別墅那天,我正忙著開直播。
鏡頭對準了面如死灰的幾人。
我忙著在直播間講解:
「感謝一直以來關注我的家人們,現在豪門認親已經接近尾聲。」
「我的親人們因為破產即將居無定所流浪街頭——」
「感謝我 AAA 建材王哥打賞的大火箭,今天聽哥的,咱們從豪門的炫富生活,繼續跟拍豪門的破產生活。」
鏡頭一轉。
對準沈家人的狼狽模樣。
27
沈父沈母已經忍無可忍,衝著我破口大罵:
「魏月,你簡直就是個人渣。」
「我們是你的親生父母,家裡落難,你竟然還有閒心直播?」
我從手機後探出腦袋:
「人渣只是見我的門檻,渣王才是我的暱稱。」
「再說,你們姓沈,我姓魏,咱們算是哪門子的一家人?」
沈母當場噎住,臉色鐵青。
催債電話適時打了進來。
沈父被嚇了一跳。
迅速掛斷。
債主們得知沈家破產,牆倒眾人推,拼了命地想要在沈家徹底倒下之前,將自己的債討要出來。
沈父躊躇片刻,神色複雜地看了眼沈從樂。
然後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
「從樂,爸媽養了你這麼多年,現在沈家衰敗,能救沈家的只有你了。」
「我跟你媽商量了一下,打算讓你與秦家聯姻,這樣能拿到八千萬的注資。」
沈從樂瞪大雙眼:
「咱們剛得罪了秦家,你現在讓我跟秦家結婚?」
「爸,ŧū₎秦知硯是個什麼東西你不是不知道,玩過的女孩不計其數,連我們班的魏冉都跳樓了,你現在讓我嫁給他?」
28
我的手緊緊握成拳。
嘴裡反反覆復咀嚼著一個名字
——魏冉。
好久沒有人在我耳邊提這個名字了。
她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姐姐。
一個溫柔善良成績又拔尖的女孩。
考上一中那年,我與養母開心瘋了。
我一直覺得,我姐的未來一定是光明無限的。
直到高二這年。
她被同班的沈從樂給盯上。
原因無它。
不過是魏冉長得美。
沈從樂暗戀的男生與她多說了幾句話,從而造成大小姐的嫉妒。
在一次放學後,她將魏冉拖上了車,送到秦知硯所在的酒吧。
魏冉是秦家少爺眼中的獵物。
並且是一隻堅強不屈的獵物。
見無法躲閃。
魏冉決絕地跳了樓。
一群富家子的玩鬧。
害的是魏冉的一生。
29
沈從樂發現鬧出人命,嚇壞了。
沈明湛卻滿不在乎地摸著她的腦袋道:
「拿點錢平了這件事就行,不過是一個沒錢沒權的女孩子,對外就說,她攀附秦少爺不成,羞愧之下跳樓了。」
那一晚後。
魏冉成了人人唾棄的想往上爬的貧家女。
養母得知這個消息後,哭得死去活來。
我只是盯著魏冉的遺像,默默流著淚。
如果我當年成績好一些,能與魏冉去同一所高中,是不是就不用發生這樣的事了?
明明小學初中在我的保護下,魏冉一直過得開心。
從來沒有人欺負過她。
我抬頭看向沈從樂,笑得陰險:
「你與秦少爺倒是很般配。」
沈從樂氣急:
「魏月,你不要得意!」
「這棟別墅已經被別人拍下,現在你也要搬走,重回鄉下那所破屋去!」
身後,抬著新家具的工人進入。
領頭的工人看到我後,熱情上前:
「魏小姐,您看這套家具放哪裡?」
我隨手一揮:
「二樓南向臥室。」
沈從樂大驚:
「他們為什麼聽你的?」
「因為,我就是拍下這棟別墅的人啊。」
30
這些日ƭṻ⁺子,我從沈家摳了不少錢。
而註冊的新公司軟體上市,數錢數到手軟。
沈家別墅,我以極低的價格拍下。
就連宋管家,也戰戰兢兢地站在了我的身後。
恭敬地喊我主人。
沈父震驚地看著我。
好半天才接受這個現實。
嘴唇囁嚅道:
「月月,咱們都是一家人,現在我跟你媽沒有住處,既然這棟別墅是你拍下的,不如就讓我們繼續住吧。」
我鄙夷地看向他:
「我有個更好的主意。」
「老東西,你既然這麼不會做生意,乾脆回家種地吧,我媽家裡還有四畝地,每畝地一年十萬塊租給你了。」
沈母還在苦苦哀求:
「月月,你也不忍心看爸媽流落街頭吧。」
我嗤之以鼻:
「那三針都打到你腦子上了嗎?」
「我有媽,你什麼時候是我媽了?」
微信里,我媽的信息正一條條發了過來:
【月月,你怎麼給媽轉了這麼多錢啊?】
【媽給小冉買了陵園位置最好的墳,還剩下好多錢,想給你轉回去,但是限額。】
【錢媽先給你存著,你在沈家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31
沈從樂退了學。
沈家的錢不足以支撐她繼續花錢就讀。
而她沒有魏冉這樣的成績,可以令學校減免所有學費。
退學後。
沈從樂與秦知硯訂了婚。
但說好的八千萬投資,秦家一直死死卡著,沒有給出去一分。
我一邊參加高考,一邊盯著這兩人的動靜。
秦知硯最討厭的就是貧民窟女孩。
眼下沈家破產,沈從樂也成為秦少爺的眼中釘。
他把對沈家的火都撒到了沈從樂身上。
而我在等。
等著狗咬狗。
活下哪個,我就騰出手收拾哪個。
只是沒想到,得到的卻是兩個人一起駕車跌落山崖的消息。
此時我正與養母在陵園祭拜魏冉。
照片里,女孩溫柔的笑被定格成永恆。
手機被推送了一條新聞。
秦家少爺未婚妻一同車禍死亡。
沈從樂竟然學我剪剎車線。
剎車失靈。
在半山腰疾馳的車瞬間衝出欄杆,兩人一塊消失。
我開心地將手機上的新聞給魏冉的照片看了眼,然後遞上我的大學錄取通知書:
「姐,害你的人都死了。」
「我跟媽也搬進了大房子,家裡阿黃生了一頭牛寶寶,每天稀罕地跟什麼似的舔個不停。一點都不如小花和小菜,它們可是一口氣生了二十多枚蛋呢。」
「我考上大學了,但是沒有你的成績好,你若是參加高考,那肯定能上清北。」
夕陽西下。
我扶著哭累了的養母離開,回到老宅收拾東西。
小小房子,內里並沒有很多要收拾的雜物。
養母省吃儉用供我和我姐讀書,並不捨得買什麼東西。
魏冉把掙來的獎學金都貼補給我。
除了給我足夠的生活費,還不時地拎著一兜零食去我所就讀的高中探望。
這個家很窮。
但養母與魏冉把能拿出的一切都給了我。
門外,發小的聲音再次響起:
「渣王,你那城裡的親生父母又來找你了。」
「奇怪,這次他們怎麼是打車來的?」
「上回開來的豪車去哪了?」
32
計程車掀起一陣陣塵土。
待人下車。
司機狠狠啐了一口:
「跑這麼老遠還打特惠,我連個回程的順風車都接不到,真是倒霉!」
車輪捲起黃土,一腳油門跑得無影無蹤。
沈父沈母與沈明湛滿臉尷尬。
見到我,像是見到了最後的救星。
沈明湛親熱地上前拉住我的手。
「月月,我終於找到你了,我跟咱爸媽回別墅,宋管家連門都沒讓我們進, 說你在老宅這邊。」
「咱們終歸是有血緣關係的一家人,現在沈家欠了這麼多債, 你一定會幫我們的對吧?」
哪怕站在我的養母面前。
沈明湛完全沒有想起魏冉這個人。
更沒有料到,我是魏冉的妹妹。
在他大少爺的人生里, 魏冉只是個無足輕重的貧民女孩,一條命的價值, 不如沈從樂的一根頭髮絲。
現在, 他的大少爺人生也徹底毀了。
最痛苦的莫過於人還在,錢卻沒了。
沈明湛眼睜睜看著自己即將繼承的公司,剎那間化為烏有。
比起沈父沈母。
他更想東山再起。
他的手還抓著我的手腕。
我反手狠狠一掐,沈明湛吃痛鬆開。
「什麼阿貓阿狗的也來上門認親。」
「我們豪門,可最討厭這些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
沈家三人臉色青白一片。
沈母硬著頭皮打量四下環境:
「月月, 媽知道你這些年受苦了, 等沈家東山再起, 媽一定好好補償你,行嗎?」
我鄙夷她一眼。
「我現在有錢,自己補償自己就好,還用得著扶持你們沈家爬起來嗎?」
再說。
我在魏家,大部分時間過得並不差。
33
最初的幾年, 我們確實過得苦。
養母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女孩,日子十分艱難。
這也養成了我性格十分潑辣的原因。
但魏冉太爭氣了。
從初中開始,獎學金拿到手軟, 各種競賽獎勵一次不落。
比我養母種地一年拿到的錢還多。
魏冉曾摟著我與養母暢想:
「等我清北畢業, 就給你們買大房子住, 買好多好多漂亮衣服穿。」
可惜。
她的生命定格在十七歲。
給我們留下的,只有滿牆的獎狀, 和一本時時督促自己進步學習的日記本。
魏冉走了。
我要好好照顧我的養母, 讓她安心。
鄉下偏僻的小路上。
一輛貨車與轎車同時緩緩駛入。
宋管家仍舊一張冰山臉下車。
沈父驟然升騰起喜悅:
「宋管家,你是來接我們的嗎?」
宋管家翻了個白眼,恭恭敬敬地來到我身邊:
「魏小姐, 您要的貨車來了, 一會兒就幫您把牛裝好拉到別墅。」
「別忘了我的菜花蛇。」
「什麼?還得抓蛇?稍等,我看一眼我的工資單壯壯膽, 然後去抓......」
我記得上次滅火時,宋管家也是先看了眼工資單。
一切收拾利索後。
我們一行人上了車。
沈家人這才反應過來。
沈明湛追在車後:
「月月, 你是我的親妹妹啊, 你不能不管沈家。」
「再湊不到足夠的錢, 咱爸就得去坐牢了......」
回應他的, 是捲起的漫天塵土。
沈母突然反應過來:
「咱們怎麼離開這裡?」
三人同時白了臉色。
34
一旁。
發小打了個哈欠,按了按新車喇叭,示意前面幾人讓路。
並好心提醒:
「這裡打不到⻋,想出村,兩條腿走出去吧。」
「別看我, 我的車金貴,多少錢也不載你們。」
說完, 將手中微信發送後, 自顧自地踩下油門離去。
坐在豪車後排。
我的手機叮咚一聲。
是比我大三歲的髮小發來的消息。
他是我鄰家哥哥。
我們一起長大。
青梅竹⻢。
我打開微信:
【AAA 建材王哥:渣王,下次開直播記得喊我一聲, 還是老規矩,我給你刷大火箭捧場。】
我微微一笑,敲下一行字:
【謝謝我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