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場完整後續

2025-12-2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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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彈出更好的《夢想樂章》。

這「不服」讓我愈加痛不可忍,眼淚嘩嘩的,止都止不住。

工作人員遞上紙巾,我無心道謝,捂著臉落荒而逃。

逃到一個幽暗的角落,我倚在一台破舊的鋼琴上放聲大哭。

我從小的夢想,

我這麼多年的努力,

父母在故鄉的奮鬥,

老師的心血,以及——

暴躁鬼的悉心指點,

因為一個低級的失誤,統統付之東流。

恍惚中,我聽見舞台上曲終,考試結束了。

那位裊裊婷婷的女生是最後一位考生。

考官們將要離場,我前半生最重要的一天,即將在無盡的黑暗中悄然逝去。

突然,我想起身下的鋼琴。

這裡是後台。我能聽到舞台上的聲音,也意味著這裡的聲音能傳到舞台上。

我還有機會!

我立刻打開琴蓋,揚起的灰塵鑽進我的鼻腔,引得我狠狠打了幾個噴嚏。

眼淚更洶湧了。

我將手機豎在鋼琴上,打開電筒,赫然發現這也是施坦威。

試探著彈出一串音符,能彈!

雖然嚴重走音,音質卻非常優秀。

我深深地吸一口氣,就算不能考上夢想劇團,我也要讓考官聽到我的演奏。

黑暗中,我不需要樂譜,此刻只有音樂本身。

我在這台積滿了灰塵的鋼琴上,彈出了此生最最澎湃的《夢想樂章》。

我已不在乎考試,我只要我的音樂、我的心聲、我的吶喊,能衝破這幽暗狹小的空間,被全世界聽到。

我不知道身後的門是何時打開。

我不知道門外何時站了一群人。

我只知道一曲終了,我淚流滿面,重重地伏在鋼琴上,砸出一聲雜亂的聲響,而後失聲痛哭。

8

暗室驀然通亮。

頭頂灑下暖陽般的光芒,將鋼琴與我一同籠起。

一陣熱烈的掌聲打斷了我的痛哭。

我回頭,發現考官們都在門口。他們在鼓掌。

暴躁鬼說,音樂家的手是用來彈琴的,不是用來鼓掌的。

可是這一刻,這麼多音樂家在為我鼓掌。

為首那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叫蕭如松,音樂界泰斗,夢想劇團創始人,也是蕭朗的爺爺。

「繼續你的自選曲目。」蕭如松道。

所以,這是允許我繼續考試?

我問:「去舞台上嗎?」

「不,在這裡。就用這台琴。」

我重重點頭,開始彈奏暴躁鬼為我選的自選曲目。

這一刻我總覺得考試已不全然為自己,他明明不在,卻又無處不在。我彈奏的每一種情緒都那麼細緻入微,是我與鋼琴的拉扯、纏綿、相愛相殺。

是暴躁鬼讓我懂得了這種情感。

曲終,沒有掌聲。

我從情緒中努力抽離,轉頭看向門口,蕭如松雙目炯炯,似乎有將時光都凝住的力量。

他不鼓掌,所有人都不敢鼓掌。

所以我還有機會嗎?

「你被錄取了。」蕭如松道。

頓時掌聲如雷。

「啊——」我興奮到尖叫一聲,「真的嗎?我證件丟了也可以嗎?」

或許這話過於實誠,幾位考官都被我逗笑了:「蕭團長都說你被錄取了,證件趕緊補嘛。」

「好的好的!」我激動得轉了好幾個圈,終於想起來輕輕將鋼琴蓋上,「我隨時都可以上班的,隨時。」

考官中傳來一聲輕笑,不甚友善,仿佛是在笑話我的幼稚。

循聲望去,正是昨晚去 502 的那位姑娘。

熟悉的法式大波浪和尖細的高跟鞋,熟悉的倨傲神情。

我心情正好,不計較,向她微笑著點頭致意。她卻揚起了眉。

應該是認出我了。

但有點嫌棄我。

填完一堆表格,劇團讓我明天就開始隨團排練,真是求之不得,恨不得立刻將好消息告訴暴躁鬼。

走出劇團,路邊一棵桂花樹飄來一陣桂香。

我舉起暴躁鬼送我的那枝桂花,雖然碰掉些花瓣,但它比一整樹的桂花都清香。

「傅問夏。」

蕭如松喊我。他似乎是專程在等我。

「蕭團長!」我迎上去,「謝謝您今天的寬容,差點錯過考試。」

蕭如松點點頭:「是你給自己創造了機會。」

「幸好後台有架鋼琴,雖然舊了些,還能彈。」

蕭如松卻話鋒一轉:「初試和複試你並不出挑,時隔一個月,你竟然像變了個人。」

好厲害,完全瞞不過他。

我臉紅了紅,自然是不能說實話的,只得道:「可能……可能是我練得苦吧。」

蕭如松顯然沒信,反而問:「你老師是誰?」

「任剛。」

「任剛我熟,不像他風格。」

我心中一動,追問:「那蕭團長覺得我像誰?」

蕭如松望我許久,幽然道:「一位故人。」

9

我知道自己為何被錄取了。

因為暴躁鬼。

而暴躁鬼就是蕭朗。而我,蕭朗的陽間高徒,讓蕭如松想起了自己的孫子。

當然我沒透露這事,怕把尊敬的老人嚇到。

沒想到,蕭如松沒被我嚇到,保安被我嚇到了。

我出現在小區門口那一刻,保安驚愕地看著我,嘴巴張得老大。

「你……你不在家?」

「我一早就出門了啊。」

「那……」保安指向我家,聲音都顫抖了,「誰……誰在彈琴?」

我家窗口傳出鋼琴聲,正是《夢想樂章》。

除了暴躁鬼還能有誰。

看著保安臉色煞白,我可不敢再嚇他。把他嚇走了,這小區就只有我一個活人了。

我趕緊瞎掰:「是我練習的錄音,電腦自動播放了吧。」

保安也聽不出來差別,他信了,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長舒一口氣:「嚇死我,還以為鬧鬼了。」

嘿嘿,的確是鬧鬼了呢,但不能讓你知道。

我興奮地沖回家,推開門就嚷嚷:「暴躁鬼,我考上啦——」

鋼琴聲戛然而止。

而我卻一眼望見桌上的准考證和身份證。

「咦,怎麼在這裡?我明明放進包里了。」我將證件收起來,不及計較,又興奮道,「我考上夢想劇團了!」

「是嗎?恭喜你。」暴躁鬼道。語氣卻似乎沒那麼激動。

「你不為我高興嗎?有了你的指點我才能考上啊。」

「當然高興。」

其實聽起來不是那麼高興。但他是暴躁鬼啊,我習慣了他的喜怒無常。

「真的非常感謝你。我也不知道能為你做些什麼……」

他打斷我:「如果我不是鬼,我是活生生的人,你會為我做什麼?」

這話問得奇怪,但我還是笑道:「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真的嗎?」

「真的!」我誠懇地點頭,甚至伸出小手指,「咱們可以拉勾。」

「小孩子的玩意兒。」他輕嗤。

我嘿嘿笑著,收回手,將那枝桂花從包里掏出來:「多虧你的幸運禮物,我要好好供上。」

我找了個礦泉水瓶將桂花插上,放到鋼琴上,滿屋都是幽香。

「沒有證件怎麼考上的?」他問。

「可驚險了呢,考場根本就不讓我進。幸好後台有架舊鋼琴,我才不管,我就在那舊鋼琴上彈。我就想,我就算考不上,也要讓他們聽到我的音樂!」

暴躁鬼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那鋼琴……還好嗎?」聲音也有些顫抖。

他第一次這樣。

「有些走音,別的都還好。你說過,真正的高手不會被武器束縛。」

他低聲喃喃:「我的話這麼重要?」

「嗯,你是蕭朗啊,你的話是可以……」

「別說了!」他突然厲聲吼道。

我嚇一跳,不知哪裡又逆了他的龍鱗。

剛想問,卻聽一陣風鈴聲。他竟然走了。

我追出去:「暴躁鬼,你怎麼跑了?是我哪裡說錯惹你生氣了嗎?」

他沒回應我。

他就是這樣的,每回生氣了,就是這樣一聲不吭縮回自己的骨灰房。

甚至可能縮回了骨灰盒。

唉,算了,他都是鬼魅了,我就讓讓他吧。

我寫了一張便簽塞進門縫:「你躲起來也沒用,我會天天來煩你。」

10

晚上我回頭再想,總覺得暴躁鬼的反應很奇怪。

他明明那麼在意這次考試,可我真考上了,他好像並不高興。

而且他為啥大白天在我家彈琴?

我想起屋子裡有監控。早先聽說這裡是骨灰房,多少也有點敬畏,我就裝了攝像頭。

調出監控,直接將時間拉到我早上出門之前。

赫然發現在我低頭換鞋時,准考證和身份證從包里飄了出來。

不,是被人悄悄拿了出來。

是暴躁鬼!

他為什麼要拿我的證件?

難怪他不興奮,是內心壓根不希望我考上?

就算不想我考上,也不至於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吧。

一想到我在考場的絕望,我一刻也等不得,立刻就要找他問個清楚。

我衝出門,將 502 的門敲得咚咚響。

「暴躁鬼你出來!」

「你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這一刻我終於能理解雪姨的心情,碰上一個橫豎不跟你解釋的犟種,那真是想砸光一切,一了百了。

我拎了塊磚,想要砸門,突然一陣陰風拂過。

「鬼也睡覺的,你幹嗎?」暴躁鬼語氣不耐。

「是不是你偷了我的證件?」

沉默。

「你說話啊。你那麼用心教我,不就是想讓我考上嗎?為什麼要偷我證件!」

還是沉默。

「暴躁鬼!你不是會暴躁嗎?你快暴躁啊!」

我被他氣到絕望。

「別去。」他突然道,「咱們考別的劇團。」

這要求太奇怪了。

「夢想劇團是最好的劇團,而且我都考上了,為什麼還要去考其他的?」

「總之你聽我的……」

「不聽!」

夢想劇團是我多年的夢想,蕭朗是我的偶像。我能去美夢成真的地方,我即將坐在蕭朗彈過的鋼琴前。

那道光以後將為我而存在。

居然叫我不要去!

他瘋了吧。

我氣得轉身就回了 501,還重重關上了門。

我以為他會追進門,畢竟這道門根本隔絕不了他。

沒想到他沒進來。他在門外說:「我的話不是很重要嗎?」

我也是服了,這人不僅喜怒無常,還反覆無常。之前我說他的話重要,他給我甩臉色,現在又想重要起來了,做夢呢。

「現在不重要了!」我吼,「還有,不要再對我用反問句,非常討厭!」

外頭沒聲了。

11

暴躁鬼為啥這樣,我想不明白。

難道是想起終於有個人要替代他,突然彆扭起來?

總之,夢想劇團我是一定要去的,我一定要在萬眾矚目中,演奏屬於我自己的《夢想樂章》。

我要讓「傅問夏」這個名字刻在每一個琴童的腦海里。

一如當年的蕭朗。

我和暴躁鬼吵架之後,他再也不來了。我開始正式隨團排練,由蕭如松親自指導。

劇團說可以安排宿舍,我婉拒。

表面理由是我習慣了一個人住,其實我內心還是希望暴躁鬼來找我。

如果搬走,就會徹底斷了聯繫。

那就真是陰陽永隔。

我不想。

每天經過 502,我總有想去敲門的衝動。

有兩回舉手都要拍下去了,但一想到那傢伙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扭頭就走。

礦泉水瓶里的桂花已經凋零,我捨不得扔,任它枯萎成乾花。

雖然暴躁鬼的消失讓我難受,但練習從未鬆懈,我終於彈上了舞台中央那台施坦威,卻惹來同事的冷眼冷語。

首席琴師蕭涵——也就是法式大波浪,會挑釁發言:「你也配彈這架鋼琴?不知道我爺爺怎麼會招你進來,難道是便宜?」

其他同事嗤嗤地笑。

蕭涵是蕭朗的堂妹,蕭朗死後,她升任夢想劇團鋼琴首席。

劇團著力打造她「蕭朗堂妹」「蕭家又一顆紫薇星」的人設,但外界的反應是實力稍遜,難成大器。

所以我知道她焦慮,是怕被我頂走吧。

於是我反擊:「我憑實力進來的,我堂堂正正在這裡和你彈同一架鋼琴。」

她嬌笑著走開,還撂下一句讓我聽不懂的話。

「是嗎?見不得光的東西。」

轉眼到了「金秋音樂會」,這是夢想劇團每年一次的重要演出。我去向蕭如松請纓,他笑著點頭:「練了這麼久,自然是要出手的。」

然後說:「不過你太稚嫩,沒有名氣拉不來票房,這次就當蕭涵的 B 卡吧。」

我明白自己不是蕭朗那種一飛沖天的紫薇星,也不是蕭涵這種有著強大家世背景的名媛,能爭取到 B 卡也已經心滿意足。

於是欣然接受。

我以為的 B 卡,是在蕭涵連續作戰疲累時、突發疾病不適時,替補上場。

卻沒想到,直到金秋音樂會海報發布,上面完全沒有我的名字,我蒙了。

我去問蕭如松:「蕭團長,我不是 B 卡嗎?」

蕭如松將我帶到後台那個幽暗的角落,打開頂燈,強光瞬間將我和那台舊鋼琴籠罩。

他笑著說:「你的位置在這裡。」

12

我不是 B 卡,我是幕後替身。

金秋音樂會的壓軸曲目《夢想樂章》,表面上演奏者是蕭涵,其實觀眾聽到的,是我在後台的演奏。

所以蕭涵說我是「見不得光的東西」。

我無法接受。這是對我的侮辱,更是對音樂的褻瀆。

一開始蕭如松和藹可親,說《夢想樂章》有特殊意義,蕭涵彈不出那種味道,夢想劇團想要重塑輝煌,需要一個超級明星。

而我,雖然能把《夢想樂章》彈好,卻沒有成為超級明星的 buff。

見我油鹽不進,蕭如松撕下偽裝,說我可以不接受,但被夢想劇團趕出去的琴師,不會再有任何一個劇團敢用。

從此以後,我在音樂界無路可走。

他是笑著說的,我卻從笑容里看到了猙獰。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恍恍惚惚,渾渾噩噩。

直到走出電梯,終於是只有一個人的世界,我再也走不動,一陣悲意襲來,坐在樓道里放聲痛哭。

我的夢想,現在成了個笑話。

我被剝奪了姓名,剝奪了面容,甚至剝奪了陽光。從此將成為黑暗中的鼴鼠,在暗無天日中卑微地生存著。

淚水模糊我的雙眼,扭曲了眼前的 502——

502,我猛地一震。

莫非,暴躁鬼知情?

之前他一直全心全意指導我,分明是想我考上的,可卻在蕭涵來訪的第二天清晨改變主意,要阻止我去考試。

他一定是知道了真相。

他不想看著我變成鼴鼠,而我卻深深地誤會了他。

「暴躁鬼快出來,你早就知道我要當替身是嗎?」

「我錯怪你了,暴躁鬼,我跟你道歉,你快出來啊。」

我敲著門,卻得不到一絲回應。

我要見到他,立刻,馬上,縱然他不回應我,我去他靈前磕個頭也好。

那也是我的感激和悔恨。

沒有鑰匙,我就用血肉之軀生撞。

「咚」一聲,大門紋絲不動,我卻痛呼出聲。

一把鑰匙從門縫底下竄出來,撞上我的腳。

暴躁鬼終於想見我了啊。

鎖孔輕輕一動,門就開了,所有窗戶都封得嚴嚴實實,屋裡一片漆黑,洞開的房門湧入一大束光亮——

靈堂就在正中央。

卻是個陌生的名字——林嶼白。

照片上也是陌生的臉。

年輕,倔強,冷峻。

「暴躁鬼?」我茫然,全然沒有想到門後的一切如此陌生。

角落裡一聲輕嘆。

那樣熟悉,我驀然感覺到心安。

「暴躁鬼,是你嗎?」我輕聲問。

熟悉的聲音越發低沉:「我不是蕭朗。失望嗎?」

13

我不失望,甚至感到一絲解脫。

我對蕭家將永遠心懷芥蒂,我不希望暴躁鬼和蕭家有任何關係。

我堅決地搖頭:「不失望!」

「是嗎?」他不敢相信,又立刻反省,「抱歉,你不喜歡反問。但我想確定,你真的不失望?」

誰還會計較他的反問啊。

我深深吸氣:「有些意外,但完全不失望。甚至慶幸你不是蕭朗,因為我不會原諒蕭家。」

「嗯,那就好。」暴躁鬼聲音低沉。

「你叫林嶼白?」

「嗯。」

「彈得這麼好,可我從未聽過你的名字。」

「因為我和你一樣,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用自己的音樂妝點別人,永遠不配有自己的名字。」

我震驚。

「所以你是……」

「我是蕭朗的替身。」

剎那間,蕭朗短暫一生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

他年少成名,卻在 22 歲之後宣布不再巡演,從此只在夢想劇場演出。

人人都說,他已經無須去全球闖名聲,哪怕他只在夢想劇場的舞台上出現,全世界樂迷都會趕來膜拜。

而他常駐夢想劇場之後,技藝也的確越發精湛。

原來,並非他精進了,而是從那時起,真正彈琴的就已經不是蕭朗,而是暴躁鬼——不,暴躁鬼有自己的名字,他叫林嶼白。

林嶼白才是演奏者,是他感動無數觀眾,是他賦予每位走進劇場的觀眾一個金色夢想。

甚至,蕭朗後期的唱片也是他代為錄製。

我是多麼天真啊,我早就聽出來蕭朗早期和後期的音樂變化很大,我卻以為那是蛻變。

怪不了我啊,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裡不是嗎?

「是蕭如松那個老混蛋逼你的嗎?」

我義憤填膺,甚至比自己當替身更加氣憤。

林嶼白緩緩道:「我和蕭朗,是一個漫長的故事。」

聞言,我轉身輕輕關上門,屋子裡重又陷入黑暗,仿佛這段往事的背景色。

原來,林嶼白是蕭家的養子。

他幼時家貧,在垃圾堆里撿到一架玩具鋼琴,如獲至寶地拿回家,竟然在小小的玩具鋼琴上彈出了《鈴兒響叮噹》。

因為他的超強天賦,父母竭盡全力供他學琴,老師甚至願意免費教他。

12 歲時,他與蕭朗參加同一場比賽,他第一,蕭朗第二。

這是蕭朗短暫的一生中,唯一沒有奪冠的一次。

沒過多久,一場車禍毀了林家,林父離世,林母昏迷不醒。林嶼白小小年紀背負起家庭重任,眼看著就要放棄音樂之路。

此時蕭如松主動伸出援手,安排林母去最好的療養院,並將林嶼白接到蕭家悉心教導、共同生活。

林嶼白比蕭朗小三歲,二人性格迥異,卻性情相投,彼此競爭與超越,惺惺相惜。

可漸漸地,林嶼白髮現蕭家有個秘密。

第一次發現異常,是蕭朗喝水時打翻杯子。他親眼看見蕭朗的手在顫抖,可蕭朗自己完全沒有察覺。

後來他無意中聽到書房裡蕭如松和醫生的談話,才知道蕭朗患有基因病,隨著年齡增長,這種顫抖會越來越頻繁,肌肉也會失去力量。也就是說,蕭朗很可能在 20 歲之後就無法繼續彈琴。

直到蕭朗 22 歲那年,他已經無法支撐長時間的練習,甚至在一次巡演中罕見出錯。

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

林嶼白以為蕭家要公布蕭朗的病情,蕭如松卻對他說,夢想劇場的後台有架鋼琴,是為他準備的,從此以後,他林嶼白就是蕭朗的替身。

還說,如果林嶼白不願意,他將斷掉林母的療養費用。

林嶼白終於明白,為何這些年蕭如松將他當親孫子一樣傾囊指導,卻從來不讓他公開比賽或演出。

因為蕭如松一直在等待這一天。

從蕭如松拜訪林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在謀劃這場欺世盜名的鬧劇。

想到躺在療養院、享受著頂尖治療的母親,林嶼白忍著屈辱同意了。

蕭朗激烈反抗,林嶼白還要強顏歡笑去勸慰,說這是他自願的,不能讓外界知道蕭家基因有問題。

「請給我一個報答蕭家的機會吧。」林嶼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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