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媳婦是無辜的,因為我之前說謊了!」
陸庭話音剛落,現場一片驚呼。
「其實,罵秦燕燕和林晶晶像刺蝟和狗,說自己像老鼠的,都是我女兒陸簡簡自己,我媳婦沒說過這話,是我女兒嫌她媽媽管得太緊,故意在我面前說她媽媽壞話。我之前之所以那樣說,是因為看到那些證據有些失控,以為我媳婦真害了我女兒。」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陸庭。
我不明白,為什麼現在他又開始替我說話了?
「我冷靜下來後,記起我女兒失蹤那晚,我回到家沒看到我媳婦,卻在臥室發現了很多老鼠,還看到窗口有人影閃過,我當時以為是我媳婦,叫了幾聲,黑影沒理我。現在想想覺得很不對勁。我懷疑有人故意把一些東西放進我們家裡栽贓嫁禍。然後……那個黑影我還有點熟悉……」
陸庭說完,現場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著陸庭說出那個黑影是誰。
「我懷疑……」陸庭咽了咽口水。
「我懷疑那個黑影是黃清苑老師,我女兒可能沒有死,是黃老師把她藏起來,並帶走了她!」
「啊!」現場為陸庭的這句話沸騰了起來。
但是接下來。
不管檢察官如何追問陸庭懷疑的根據,陸庭都不肯再說。
而這場庭審,也暫時停止了。
我繼續進了看守所,秦威他們也開始了進一步的調查。
不知等了多少天后,秦威告訴我:
「曉晴,你沒事了!」
19
我帶著滿腔的疑問,跟著秦威走出了看守所大門。
我的眼前,出現了兩個熟悉的人影:
我老公陸庭和女兒陸簡簡。
「簡簡!?」
看到女兒沒事,我真的欣喜若狂。
簡簡看起來很憔悴,還有點精神恍惚的樣子。
目光落到我身上時,怯生生地喊了一聲「媽」。
「到底怎麼回事?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的內心五味雜陳。
我搖晃著陸庭,期待他能告訴我真相。
陸庭看了我一眼,卻慚愧地低下了頭。
我又將目光投向秦威。
秦威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看那邊。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一輛囚車緩緩開來,停下。
車裡面,坐著披頭散髮的黃老師。
她也看到了我,眼裡射出仇恨的光。
20
突然,她開始用頭瘋狂地撞起鐵欄來。
旁邊的警察急忙將她拉住,但她還是撞得頭破血流。
她頂著一頭血,聲嘶力竭地對我們吼道:
「陸曉晴,這麼多人死,你為什麼不死!?為什麼這樣都搞不死你?」
「陸庭,你個孬種,你不是個男人!簡簡明明是我們的女兒,她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你為什麼還要護著她?」
「還有陸簡簡,你個白眼狼,我嘔心瀝血地護著你,把你捧在手心裡,為你殺人、為你放血,都是不希望你再受欺負,你為什麼要跑?為什麼要跑?」
我一臉驚詫地看著黃老師,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我到底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簡簡怎麼會是她和陸庭的女兒?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到,陸庭在秦威的進一步審問下。
我才得知了所有的真相。
而這個真相,讓我目瞪口呆。
21
原來,黃老師是我和陸庭曾經的小三。
而她一開始,也是被小三的。
我和陸庭青梅竹馬,一起在陸家村長大。
我爸是陸家村村長,條件算村裡最好的。
他熱心腸,資助了很多人上學,其中就包括陸庭。
只可惜,我倆都不太爭氣,連高中都沒考上。
最後,我倆訂了婚。
我留在這個村子裡,陸庭出去闖蕩。
在出外打工的過程中。
陸庭認識了當時還沒整容,還叫黃小雅的黃清苑。
兩人墜入愛河,偷嘗了禁果。
與此同時,陸庭中途回來,也跟我發生了關係。
我和黃小雅同時懷孕了。
再後來,陸庭和黃小雅分手了。
他一直以為黃小雅會把孩子打掉。
卻沒想到,在我臨產前,黃小雅挺著大肚子找他復合。
剛好那個時候,我在一次肚子疼痛的過程中。
前村醫替我檢查,說我可能懷的是個死胎。
他悄悄告訴了陸庭,沒有告訴我。
於是陸庭心生一計。
想把黃小雅腹中的胎兒換給我,把我的死胎換給她。
陸庭假意答應復合,將黃小雅帶回了村。
他還將我和他的關係,告知了黃小雅。
他說我家勢力大,他家肯定要他選我。
只要黃小雅生下了男孩,就一切都好說了。
他還收買了前村醫,騙黃小雅說她懷的是男孩,我的是女孩。
為了這廉價的愛情,黃小雅答應了。
在我面前也笑稱自己是陸庭的朋友。
為了躲計劃生育,才跑來我們這裡生。
我信了。
22
後來,陸庭和前村醫給我們用了藥。
讓我們在同一時刻一起生產。
我生的,果然是個死胎兒子。
而黃小雅,生的是個女兒,也就是簡簡。
更巧的是,我老公、黃小雅和簡簡,都是熊貓血。
他們最終順利地將孩子對調。
黃小雅醒來,知道生的是死胎後,傷心欲絕。
陸庭跟她說,自己沒辦法跟家人攤牌了。
因為黃小雅生的是死胎,我生的是活胎。
家人肯定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
就這樣,黃小雅悽慘地從村子離開。
路上又碰上壞人,還被侮辱了。
並且,在這次生產中。
我和黃小雅都落下了病根,無法再生。
23
離開這個傷心地後,黃小雅徹底墮落了。
她淪為了風塵女,做起了皮肉生意。
後來,還被一個大哥包養了。
大哥覺得她很聰明,鼓勵她繼續讀書。
黃小雅也真的努力了起來。
她改了名字,繼續讀書,考了教師資格證。
她還給自己整了容,想要徹底告別過去。
直到有一天,她在陪大哥的一場飯局上。
遇到了那個已經改行經商的村醫。
一次喝多後,村醫說出了這個換胎的事。
黃小雅徹底震驚,她一直追問,讓村醫有了警覺。
最後,村醫將髒水潑向了我。
因為是我發現他利用行醫之便猥褻婦女,告發了他。
讓他做不成村醫的。
所以,他把那件事添油加醋。
把我形容成一個嫉妒心極強的女人,形容成了主謀。
而把陸庭和他自己,形容成了逼不得已。
至此,仇恨的種子便在黃小雅心裡生根發芽。
24
後來,她輕而易舉地來到了我們山村當老師。
因為這裡誰都不願意來,只有她願意。
她來的目的,是為了見她的女兒,為了報復我。
她發現,簡簡被我管得很嚴。
膽子也很小,於是她更加恨我了。
那時的她還沒想好怎麼報復我,只想給自己的女兒一些溫暖。
所以她對簡簡非常好,簡簡也變得很依賴她。
沒想到,村小合併後。
秦燕燕和林晶晶來了這個班,經常欺負簡簡。
讓黃小雅恨得牙痒痒。
但礙於老師身份,她不能明著做什麼。
直到有一天,她去廁所,看到簡簡躲在廁所里哭。
身上全是被掐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追問之下,她才知道是秦燕燕和林晶晶把簡簡堵在廁所,打了她。
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了黃小雅心頭。
「簡簡,你以後還想不想見到秦燕燕和林晶晶?」
「不要!不要!」簡簡害怕地尖叫起來。
當晚,黃小雅策劃了一個完整的報復計劃。
第二天, 她要簡簡回去,對我說了那番話。
就開始策劃殺死秦燕燕, 並如願以償。
接著,又如法炮製了另一場殺戮。
讓林晶晶也徹底消失。
做完這一切後。
她又策划起如何將髒水成功引到我身上。
25
「簡簡,你媽媽是不是管你管得很煩?你想不想要自由?去大城市生活?」
「想!想!」簡簡點頭如搗蒜。
因為我管得太緊,她確實對學習有些反感了。
而我卻沒意識到。
於是, 黃小雅引導簡簡演了那出戲。
半夜, 簡簡偷偷叫醒陸庭。
說自己肚子疼, 讓陸庭帶她去了村醫那裡。
就在這個時候, 黃小雅潛進我家。
將捉來的老鼠倒在了我床上。
我果然嚇得四處逃竄。
還打著電筒跑了出去, 正中她下懷。
她將牙籤和狗毛栽贓到我屋子的隱蔽處。
為了更加搞垮我的神經,她還放了自己的血。
在簡簡的床單上划下多個【死】字。
只是, 當她做完一切準備離家時。
正逢陸庭回來,於是跳窗而逃。
她躲在陰暗處, 看到我離開那片陰溝後。
在陰溝旁滴下了自己的血。
帶走了正跑過來的簡簡。
難怪第二天,我不小心碰到黃小雅包裹嚴實的胳膊時。
她會狂皺眉頭。
之後,黃小雅將簡簡藏了起來。
她一開始故意給我希望, 為我說話。
最後又狠狠踩上我一腳。
是因為她恨我, 太恨我了。
她認為自己懷孕的時候。
我也是故意設圈套給了她希望,最後又將她死死踩在腳下。
她要我也品嘗一下這種滋味。
她根本不知道。
以前的所有事,我都是被蒙在鼓裡的。
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小三,更不知道簡簡非我親生。
26
對於簡簡無故失蹤的事。
正如陸庭所說,一開始他也懷疑是我。
直到黃小雅離開的那天。
他執意幫忙搬箱子,發現了簡簡的髮夾。
再仔細看黃小雅的背影,他開始有點驚慌。
但反應過來時, 黃小雅已經離開了。
所以在庭審上,他改了口。
再後來,簡簡在黃小雅身邊待久了, 開始想我們了。
她吵著要回家,激怒了黃小雅。
黃小雅說自己才是簡簡的親媽, 簡簡不聽。
已經變得很暴躁的黃小雅, 狠狠揍了簡簡。
還把她關了起來。
最後, 簡簡從樓上丟東西下去, 才得以獲救。
而秦威他們剛好追蹤過來, 將簡簡帶了回去。
27
換胎的悲劇終於落下了帷幕。
當時參與的村醫和陸庭, 紛紛入獄。
死成動物模樣的案件, 也終於水落石出。
山村重新歸於平靜。
我摟著簡簡,看著空蕩蕩的屋子, 一陣唏噓。
這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 是陸庭。
如果不是他,黃小雅不會變得如此瘋魔。
更不會變成現在這番模樣。
我也不知道,知道真相後的黃小雅會不會後悔?
我真的很想告訴她,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其實,我也恨我自己蠢鈍。
沒有好好讀書,沒有見識。
守著一個齷齪的男人這麼多年。
「媽,我知道我錯了, 我會好好讀書的, 我不要再離開你了!」
簡簡摟住我的脖子,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媽媽以後也不會再隨便凶你, 努力帶你走出去!」
想到村小還將繼續辦下去,想到即將會有新的老師到來。
我摟住簡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