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完整後續

2025-10-2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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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總裁為了救他心愛的 Omega,挖走了我的腺體。

他說是我欠他的。

我兒子大哭大鬧說要 Omega 當新爹爹,半夜跑到我病床前,偷偷往我輸液管里打空氣。

真不用那麼急的,我很快就要死了。

我問系統:【我什麼時候能脫離這個世界?】

系統:【現在。】

1

六年前,如果我沒有在旅繪途中誤入沈雲暉的房間,他跟柳殊原本是要訂婚的。

我還記得在那場荒唐的後半段,柳殊帶著人闖進來時看我的眼神。

憤怒、嫌惡,好像在看什麼髒東西。

那時沈雲暉的牙齒還嵌在我的後頸里。我往前逃,被他提著腰拖回去。

我被他永久標記。

我滿身都是易感期 Alpha 暴烈的信息素氣味。柳殊捂著鼻子讓人把我拽下床,當頭潑了我一桶冷水。

他們大吵一架。

我狼狽離開,匆匆結束旅繪,回到福利院。

三個月後,我因為嚴重缺乏結對 Alpha 的信息素暈倒住院,沈老太太出現了。

原來我懷了孕。

我因為無父無母,特別想要自己的家人,於是留下了這個孩子。

也因為我別無選擇。

沈老太太把我接進了沈家老宅。

柳殊遠走國外。

沈雲暉認為我搶走了原本屬於柳殊的東西,於是他懲罰我。

小柯剛出生就被他扔給沈老太太。

而我成了他的玩具。

他會隨心所欲地強制我進入情熱狀態。

冷眼旁觀我痴纏他,哭求他,醜態百出。

因為永久標記,我終生為他信息素所困。

我反抗過,也逃離過。但長時間得不到他的信息素我會精神錯亂,頭疼、嘔吐、燥熱不退、皮肉擦在真絲床單上都會如同被尖刀割裂,以及……

Omega 本能使我不由自主地服從他,戀慕他。

我無法棄他而去。

2

我把小柯當作唯一的寄託。

但他不親我。

他在沈老太太膝下長大,有家庭教師和育兒師培養,我每次想去看看他,都得使盡渾身解數討好沈雲暉。

他纏著沈雲暉給他念英文繪本。我給他念,他嫌我發音不標準。

我給他畫的畫,轉眼就會出現在垃圾桶里;沈雲暉隨手給他買的機器人,他會放在枕頭邊。

他把我給他做的手工餅乾喂狗。

他的水彈槍只打過我,很痛。

他視我為皮草中的虱子,褲腿上的泥點。

他叫我喂,被沈雲暉提醒才會不情不願地叫我爹爹。

我總覺得他年紀太小,容易被挑撥,等他再長大一點就好了。

一等就等到了他五歲。

半年前柳殊回國,沈雲暉為柳殊放了滿城焰火。

柳殊開始頻頻出現在沈家老宅,和沈雲暉出雙入對。

沈雲暉失而復得,對柳殊關懷備至,眉目間儘是脈脈情深。

小柯非常喜歡柳殊,在他看來,柳殊出身名門,明朗大方、談吐優雅,比我更適合跟他的爸爸在一起。

三人日漸親密,我在沈家老宅的處境也越來越尷尬。

我跟沈雲暉的信息素太契合,因此信息素依賴症也特別嚴重。

沈雲暉連續大半個月沒跟我接觸,我又開始斷斷續續地生病。

我病得起不來身那天,沈雲暉正帶著小柯去看柳殊的畫展。

用人們輕視我。我要喝水無人理會,於是強撐著身體從床上爬起來,最後摔倒在地。

我心跳過速,手腳發冷,以為自己要死了,胡亂打通了沈雲暉的電話,向對面的人求救。

沈雲暉語氣冷淡,他說他有更重要的事,不可能為我隨時待命。

我聽到小柯在電話那邊跟柳殊說話。

「他裝的,他肯定是嫉妒柳叔叔,讓他病死算了,我要柳叔叔當我的新爹爹。」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

3

那天沈雲暉還是回來了。

隔天沈雲暉離開,我剛緩過來,就被一枚從門口衝進來的炮彈撞翻在床上。

小柯騎在我腰上撕打我,扯我的頭髮,抓我的臉,對我連聲怒罵。

「壞東西!賤東西!你把柳叔叔害哭了!」

我望著身上這頭小怪獸。

直到今天我才深刻地認識到,他身體里流的一半是沈雲暉的血,另一半還是沈雲暉的血。

我一揮胳膊,把他從我身上推了下去。

他沒想到我會對他動手,砰咚一聲摔成個滾地葫蘆,失了面子,可能也確實痛,嘴一扁就紅了眼圈。

剛才我挨打時不見人影的用人們紛紛冒頭,大呼小叫著去扶他,話里話外指責我狠心。

我沒去哄他,擺著張冷眼旁觀的臉。

小柯見狀又要撲上來打我,嘴裡喊著:「打死你打死你,鄉下來的賤蹄子,靠身體上位的下等人,因為你我在朋友面前都抬不起頭,你害我你害我,你不是我爹爹。」

眼底滿是恨意。

這顯然是他的真心話,不知道誰教的,也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這麼想。

我以為我會被刺痛,但我的胸口居然一片寂靜。

眼看要鬧得?ú?不可交,沈雲暉去而復返。

他把小柯拎起來:「別胡鬧。」

小柯很聽沈雲暉的話,這時才哇哇大哭。

後來聽說柳殊為了安慰小柯,把他從沈家接走玩了幾天。

至於是幾天,我也沒在意。

他們父慈子孝,跟我無關了。

4

不多久,柳殊忽然生病。

突發的疑難雜症,腺體退化。

沈老太太把我帶去醫院。

我看到柳殊躺在病床上抓著沈雲暉的手哀哀哭訴,擔心自己以後無法生育。

而小柯抱著柳殊的腰,跟著掉眼淚。

沈雲暉表示會把我的腺體移植給柳殊。

我看著身邊仍然在微笑的沈老太太,知道他們已經做出了決定。

我冷靜地告訴沈雲暉這個決定會帶來什麼後果。

「失去腺體,我會面臨十多種終生性的後遺症,我有可能因為激素水平懸崖式降低而精神錯亂,我會急速衰弱,後半輩子都要吃藥,而且活不過五十歲。」

沈雲暉像是早就準備好要說什麼,很快回答:「這是你欠柳殊的。」

我不驚訝他會這麼想。

看看他,西裝革履,俊秀挺拔,出色的容貌,耀眼的家世,金字塔頂端的 Alpha。

就算是他束著我的雙手,按著我的後頸,把我砸在門板上惡狠狠地強取豪奪了我。

我得到他,簡直虧欠了全世界。

「好。」我答應了。

因為沈家人不是在徵求我的意見,而是通知我。

也因為我已經對這該死的永久標記感到疲倦。

沈雲暉沒想到我就這麼答應了,準備的話沒派上用場,長睫快速眨動了好幾下。

他冰雕似的臉稍稍融化,還是屈尊降貴跟我解釋。

「我跟柳殊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承諾過要好好照顧他,直到他找到自己的 Alpha。

「你已經有小柯了。柳殊需要這個腺體。我會……補償你。

「現在的醫療水平這麼發達,不會有太大影響的。」

他顯得很真誠,甚至拍了拍我的手。

當晚我就被他送進了手術室。

5

真有意思。

我的腺體剛被摘除,柳殊的病就傳過來是誤診了。

6

在麻醉尚未完全消退的幾個小時里,我一直在想我的遭遇為什麼如此不同常理,不合邏輯。

系統出現後,我才有了答案。

我所在的世界是一本 ABO 雙男主虐文,我是個不小心胎穿進來又被遺忘的倒霉蛋。

我存在就是為了受虐。

系統說,為了彌補它的失誤,它願意用積分讓我恢復健康,或者送我離開這個世界。

【送我離開吧。】

【不再考慮一下嗎,宿主?】

系統告訴我,我的身體屬於這裡。我脫離後,病床上的身體會只剩自主呼吸的能力,慢慢衰弱然後死去。

它建議我再留一段時間,跟這邊的人好好告別。

我在昏沉中睜開眼,看到小柯拿著根針筒站在我病床前,偷偷往我的輸液管里注入空氣。

他迫不及待地想給他的新爹爹騰位置。

算了。

就把他們留給柳殊吧。

我問系統:【我什麼時候能脫離這個世界?】

系統:【現在。】

7

我的靈魂緩緩從我身軀中抽離。

我終於能站在旁觀的角度,看病床上的「我」一眼。

蒼白的、脆弱的、消瘦的 Omega,眼下青黑、嘴唇乾裂,也仍然能看出來原本的清麗,像一枝凋落中的山梅,符合所有被凌虐的特質。

我送給他和我徹底的枯萎,希望我們重來時,能遇到春天。

【宿主,走了。】

【嗯。】

緊接著我被扭曲著卷進了螺旋形的黑色通道。

在意識消散前,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了最後一個畫面。

沈雲暉和給我做手術的醫生站在我門外的走廊上,討論我腺體的去處。

慘澹的燈光將他們的身影照褪了色,以至於我像在看黑白電影一樣難以代入。

醫生露出為難的表情:「挖腺體就像連根拔起一棵樹。樹拔走了,根須被扯斷了,你再把它填回原來的坑裡,它也還是會枯死。」

沈雲暉臉上顯出些愧疚:「等他醒來再說吧……」

我忽然想冷笑。

但不重要了。

畫面中的沈雲暉忽然看向我,似有所感地喊了聲:「溫故。」

伴隨著落音,我眼前的一切都如同齏粉般飄散。

我沉入了黑暗。

8

不知過了多久,我艱難甦醒。

我發現我躺在一間裝修簡單的公寓里。

一隻手搭上了我的小腹。

我轉頭,發現身邊睡著個不著寸縷的男人。

那男人肩寬胸厚,但男生女貌,皮膚白,睫毛長且密,眼下還有顆淚痣。

我想不起來他是誰,一時有些呆愣。

男人醒了,起身揉揉眼,人畜無害地對我微笑:「早。」

被子從他身上滑落,露出他滿身痕跡。

我對他大……為震撼,立刻彈坐而起,拔腿衝進了衛生間。

【系統,這是怎麼……】

話說到一半,我抬頭在洗手池上的鏡子裡看到了我本來的模樣。

五官和 ABO 世界區別不大,但失去第二性別的影響,鏡子裡的我只是個長相較為清秀,身材也不纖細,皮膚甚至有點粗糙的青年人。

我想起了一切。

我在現實世界的身份跟 ABO 世界有點像,是個雙親早亡的畫家。

我患上了漸凍症。

當我發現我的手指肌肉開始萎縮,震顫,連筆都拿不起來的時候,我迅速動用我多年積蓄住進了這套我看上好久都捨不得買的房子。

然後旅行,大肆揮霍。

回來寫好遺囑,去了酒吧,想著自己這輩子還沒開過張,就借醉裝瘋抓了個長得最好看的男人回來。

但事實上,當晚我除了撒酒瘋,在男人身上亂塗亂畫,什麼也沒做。

半夜酒醒,我起身給睡熟的他放下張卡當精神損失費。

啤酒就著兩百片安眠藥,自殺。

當然我沒死成,系統給我提供了做穿越任務換活命的機會。

【宿主我在,你要問我什麼?】

【我的病怎麼樣了……】

【好了唷。】

我低頭看自己的手,它們靈活,溫暖,透出健康的血色。

啊……

我的眼眶漸漸發熱。

9

我悄悄出了衛生間,準備打發掉眼前的男人。

經歷過沈雲暉以後,我短時間內並不打算和任何人發展親密關係。

包括身體關係也是。

男人穿衣服:「你沒事我就回去了。」

我愣住:「什麼?」

「你發酒瘋我照顧了你一夜。我得……呼啊……回家補覺。」

啊?只是這樣嗎?

男人看我的眼神沒有任何虛偽,我為我的猜測感到羞愧。

他出門前指著我客廳里擺著的一張仙人掌畫,誠懇地問:「這張畫賣嗎?」

「你喜歡?」

「小小喜歡,我拿回去給她看。」

小小,裴小小。

我終於想起來他是誰。

他是裴緒。

我決定赴死那幾天,整個人云里霧裡,對身邊的人一概不上心。

裴緒是我那套房子原本的業主,據說沒老婆,裴小小是他的孩子。

他把房子賣給我,現在住在我隔壁棟,是我的鄰居。

我不知道該覺得社死還是慶幸自己沒問他名字,趕緊把畫拿給他,誠懇地跟他道謝。

「送你。以後有事就提,我欠你個人情。」

說是這麼說,但當裴緒立刻接了句「那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的時候,我還是愣了愣。

裴緒說想給裴小小找個美術家教,他覺得我家近,想讓裴小小來我家上課。

我話已經出口了,這時候也沒法拒絕,但我現在有點對小孩過敏,於是躊躇著沒有答應。

裴緒失落地垂下眼睫,看著竟然有些失落:「小小不是很好教,沒有人願意帶她,不然我也不會麻煩你。」

我只好同意。

系統忽然在我腦海里感慨:【好想挖他去當攻略者。】

但它也只感慨了這麼一句。

10

系統看我身體恢復得不錯就走了,它還得去帶新的宿主。

臨走前它問我,要不要給我實時轉播沈家那邊的情況。我拒絕了。

不想讓他們打擾我的新生。

我開始重新適應這個原本就屬於我的世界。

包括聯絡以前的老師和朋友,去相熟的畫室重新鍛鍊技巧,還有找畫商賣畫。

沒辦法,之前揮霍得七七八八,錢包癟了。

剩下的時間,我都在給裴小小上課。

裴小小確實不好教,很有主見,也沒什麼美術天賦。

我教她如何使用點線面,她喜歡塗圓球,還喜歡額外畫王八。

我不會為難她,我陪著她一起畫雞蛋插樹杈,見縫插針講點美術知識,她很喜歡我。

裴緒會坐在旁邊等裴小小,偶爾也會拿著個速寫本在旁邊跟著畫。

他也跟裴小小一樣,只畫自己想畫的東西。大多是人臉,畫得歪七扭八的。

我有時候看裴緒狗爬似的線條,會忍不住上手糾正他的握筆姿勢。

越教他越畫不好。

說他,他也只會不好意思地對著我笑。

一來二去我跟他們倆熟了,裴小小開始對我放賴。

她撲在我膝蓋上,仰著小下巴,用圓溜溜的大眼睛望著我。

「溫故,我可以叫你阿故嗎?阿故,你好會畫哦,我看你畫好不好。」

我幻視出一條狗尾巴在她屁股後頭猛搖,揉揉眼睛,把畫筆塞回她手裡。

她哼哼唧唧地繼續畫王八。

裴緒這時候會切好水果端上來,邊教訓裴小小邊進行投喂,偶爾也會順帶投喂我。

一屋,三人,撒嬌的幼童。

隱隱填滿了我某處不為人知的空隙。

11

教到第二十節課時,下了暴雨,裴小小遲到了。

正當我以為他倆不會來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我開門,發現裴緒周身濕漉漉地站在外面。

這麼看他身材挺拔,肩寬腰窄,半透明的襯衫下結實的胸肌若隱若現,臉凍得比平日更白,羽睫帶露,微垂的眼角被雨水刺紅,眼下的淚痣也跟著越發誘人。

他低頭看我:「溫故……」

我差點把門摔上。

「怎麼了?」我問他。

我耳朵發熱,眼睛不知道往哪看。

朝上看似乎不禮貌,朝下看似乎更不禮貌。

「我忘了帶傘還有鑰匙……」裴緒的嗓子沙啞,帶著點難受的鼻音,「鑰匙在小小那裡,她去外婆家玩了。她回家之前,我能借你家浴室洗個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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