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臣完整後續

2025-10-2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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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第八年,我成了御前公公。

陛下嫌我笨,總罵我是狗東西。

後來他將我抵在榻上。

貓兒似的撓著我的腰。

語氣繾綣。

「好公公,你抖什麼?」

1

皇帝今天臨幸了一名女官。

我和一眾奴才在殿外聽了半個鐘頭的雲雨聲後,才終於聽見蕭呈讓進去抬人。

敬事房的奴才魚貫而入,抬人而出。

不多時,蕭呈的聲音又從殿內傳了出來。

「滾進來。」

這便是在叫我了。

蕭呈著純白中衣坐於桌案前。

見我進來,他拿起筆。

「磨墨。」

我知曉,這便是又要抄寫心經了。

從亥時到子時,桌案上已經洋洋洒洒地寫了幾大張。

見蕭呈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自作主張地停了手上的動作。

「陛下,該就寢了。」

「狗東西!」

他倏地將手裡的筆拍在桌案上。

雪白的宣紙被墨沾染了一片,我甚至能感覺到有些墨汁落在了我臉上。

「朕還以為你啞巴了。」

蕭呈語氣還算平靜,我卻還是聽出了他蘊藏在其外表下的暗潮洶湧。

我低頭,面不改色地應對著。

「奴才嘴笨,怕擾了陛下雅興。」

蕭呈身子往後一傾,擺弄起他的玉扳指。

「莫不是關了你幾天禁閉,你在埋怨朕?」

「陛下多慮了。」

「也是。」

他饒有興致地看過來。

「朕倒是差點忘了。

「想來以蔡公公的姿色,身邊總是不缺想跟公公交心的人。」

緊接著,話鋒又猝不及防地一轉。

「公公覺得方才抬出去的那名女官怎樣?若賜予公公結為對食可好?」

即使知道他只是捉弄人的話,我也必須回應出他想要的態度。

我熟練地跪下。

「奴才不敢染指陛下的人。」

「哦?」

蕭呈俯身捏起我的下巴。

他黑眸半眯,帶著上位者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是不敢,還是不想?」

我平靜地迎上他的視線。

「不敢,亦不想。」

蕭呈捏住我下巴的拇指漸漸上移。

起初只是幫我抹去唇上的墨汁。

摩挲幾下後又不由分說地撬開了我的牙關,然後倏地狠狠按壓在我的舌根處。

突如其來的異物感讓我止不住地想要嘔吐。

直到我忍到雙頰殷紅,蕭呈才終於退了出去。

他慢條斯理地在我胸口處抹去沾滿我津液的手指,嘴角上揚,似乎對我剛才的回答和表現很滿意。

「那便是沒辦法了。」

2

昨夜那名女官死了。

聽說是因為被封了美人太過歡喜,興奮之餘不慎跌入蓮花池裡溺死了。

底下人跟我說起這件事時,我並未感到意外。

因為早在這名女官為我送來荷包說她心悅我時,我就知道她活不久了。

我在殿外與被抬出去的女官四目相對,她眼裡的嘲諷一閃而過。

她當時肯定覺得是我有眼不識珠。

畢竟她這個曾連閹人都看不上的女子,第二天就被送到了天子的龍榻上。

我平靜地移開視線,只希望蕭呈能給她一個痛快。

對於這種事,我已經見怪不怪。

畢竟自從蕭呈登基那日起,我便沒有了自由。

那些出現在我視線里的所有人都可能是他的線人。

他們會事無巨細地向他彙報我的一舉一動。

可能就連剛才我偷泡了一壺他的貢茶這件事,蕭呈也已經知道了。

果不其然,當晚我的房間裡就多了一罐完整的貢茶。

我掀開蓋子置於鼻下聞了聞。

真真是清香無比。

可惜下一瞬,它就被我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它碎得那麼徹底。

像極了我初次來到這裡時的樣子。

3

十歲入宮,十八歲就成了御前公公。

新帝登基兩載,我一直伴其左右不曾變過。

但沒人知道,我今年已經三十六歲了。

二十六歲那年,因為一次野外考察,我意外從山崖墜落。

從這個十歲孩童的身體里醒來時,我已經被綁住了手腳躺在凈室的床上。

眼前晃動的是用來凈身的月牙刀。

他們扣住我的下巴往我嘴裡塞了一整個雞蛋。

在我恍惚的那一息里,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下體分離的巨大痛楚。

從現代中醫專碩研究生變為一個封建社會裡的太監。

上帝給我開了一個好大的玩笑。

養傷的那段時間,我每天都想死。

可看著其他鮮活的生命在我面前,我又開始想活。

我就這樣在這種反覆想死想活的日子裡,逐漸接受了這件事實。

在後來的數年時間裡,那種無力抗拒且強大的恐懼感一直伴隨著我不曾消失。

4

第一次見到蕭呈時,他才八歲。

正值寒冬臘月,我奉命提著食盒去擷芳殿送飯。

同樣是嫡出,同母下的六皇子早早就披上了狐毛大氅。

而他的衣服雖不至於破破爛爛,但也實在算不得新。

起初我還規規矩矩地等他吃好後收完食盒就離開。

直到有一次我意外撞翻了食盒。

那湯汁濺落在我手上時,我聞到了一股微乎其微的味道。

因常年研究各種藥材,我對藥材氣味異常敏感。

來不及思考,我猛地奪過蕭呈手裡的湯碗傾灑了一地。

蕭呈似乎是被嚇到了,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回過神後,我才意識到自己衝動了。

身處皇宮大院,又是嫡親的二皇子,有膽子對他下手黑的,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我看了一眼蕭呈。

他的眼睛看起來是那麼乾淨純粹。

我心軟了。

「別吃了,飯里有毒。」

蕭呈愣了好久。

「小蔡公公,小心禍從口出。」

多好的孩子。

都被打入冷宮了還有空關心一個不相干的人。

「這裡面確實有毒,長期食用會導致腦內堆積大量毒素。輕則神志不清,重則痴呆變傻。」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破罐子破摔地往他旁邊一坐。

他抬眼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想來我是第一個敢摸皇子腦袋的太監。

「小蔡公公不怕死嗎?」

我不知道他說的怕死是指我揭露飯菜里有毒這件事,還是說我大逆不道摸了他腦袋這件事。

我只挑了我想回答的那個答案告訴他。

「當然怕死,但如果我生命的終點是為了讓另一條生命得以延續,那我可以接受。」

醫學者,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若死得其所,總比我因為自身殘缺而自輕自賤的好。

蕭呈沉默了好一會兒。

在我打算離開之際,他親手為我斟了杯茶。

入口,我嘗到了烏蕨草的味道。

烏蕨草,又名萬能解毒草。

5

除夕家宴,宮裡的煙花爆竹聲不絕於耳。

我提著食盒往擷芳殿去,路上越走越冷清。

等蕭呈用完膳後,我從食盒底部摸出一枝梅花遞給他。

他抱著我,笑得天真又知足。

即便它只是我在來的路上隨手摺下的東西。

到了春天,我帶著他在院子裡挖了好些野菜。

他說他從來都不知道草也能這麼美味。

夏天雷雨多,他在我的懷裡縮成一團乞求我留下來陪他。

每每這樣的夜裡,我便拍著他的背與他相擁而眠。

許是他的眼睛太過清澈,以至於我從來沒有想問過他為什麼會知道飯菜有毒和烏蕨草的事情。

我忘了笑裡藏刀的皇室紛爭,我不覺得眼前的這個孩子有多深的城府。

直到有一年深秋,我親眼看見十二歲的蕭呈面無表情地掐斷了一名宮娥的脖子。

手裡早已被風吹滅的燈籠倏地墜了地,蕭呈身後的深湖傳來「撲通」一道入水聲。

他信步而來,彎腰撿起燈籠。

他對我笑,笑得還是那麼乾淨又純粹。

喉頭哽咽,似有千言萬語被堵住。

終於還是無言以對,我轉身快步離開擷芳殿。

走到大殿門口時,我被衛國公世子堵了個正著。

他帶著滿身的酒氣沖我扯開了嘴角。

「小美人,原來你在這兒等著本世子呢。」

我不知道姜雲明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不過是在來的路上碰見他向他行了個禮。

在我的想像里,我的另一半應該是溫柔大方的。

她會紅著臉在跟我接吻的時候告訴我。

「我把自己交給你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姜雲明這個紈絝子弟壓在身下強行交歡。

下裳被褪下的那一刻,我向躲在窗外的蕭呈伸出了手。

那時,脖子上是姜雲明黏膩濕滑的舌頭,眼前是蕭呈面無表情離去的背影。

我不記得姜雲明是什麼時候從我身上離開的。

我只記得那天夜裡,我身下流了好多血。

深秋的風破破爛爛地吹進來,吹得人連骨頭縫都是疼的。

鑽心似的疼。

6

那天之後,我沒有再去領擷芳殿送吃食的差事。

我請命調到避暑山莊做了個洒掃太監。

日升月落,月升日落。

直到四年後,宮裡掛了白綾傳來了喪鐘聲。

三日後,先帝駕崩,新帝登基。

跟我同行而來的宮娥木蓮悄悄跟我說她想回宮。

「蔡哥哥,聽說下個月陛下要來山莊避暑,你說有什麼法子能讓陛下把我帶回去?」

我蹲在地上一邊鋤草一邊回答她。

「或許你送給陛下一枝好看的梅花,陛下一高興就帶你回去了。」

木蓮眨了眨眼。

「現在這季節哪裡會有梅花?」

我失笑。

「同你開玩笑的。

「陛下是何等尊貴的人物,怎能一枝梅花就收買了。」

蕭呈到山莊的那天,我特意跑到了最遠的地方當值。

傍晚要下值時,木蓮又蹦蹦躂躂地跑來悄悄跟我說她覺得陛下有點怪。

我順著她的話隨口一問。

「怎麼個怪法?」

木蓮抬手指了指最高的那座亭子。

「陛下今天在那硬生生地坐了一天,你說怪不怪?」

我抬頭望去。

那亭子正對著我掃灑的這處院子。

7

戌時,我打了燈籠沿著小路走回住處。

半路,身後腳步聲亦步亦趨。

「誰!」

我猛然回過頭將燈籠高高提起。

暖黃色的燈光映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四年不見,蕭呈臉上的稜角越發分明了。

他道。

「蔡幸。」

我立刻伏地。

「奴才見過陛下。」

長達數秒的沉默後,他語氣裡帶了些莫名的怒氣。

「起來說話。」

「奴才不知陛下要與奴才說什麼?」

「姜雲明死了。」

我依舊伏地。

「奴才聽說了,衛國公勾結內外被判了滿門抄斬,全府上下一百五十四口人死不足惜。陛下修明法度,英勇神武,乃我大梁國之榮幸。」

蕭呈行至我面前,掰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

「我說,姜雲明死了。」

這次,我平靜地迎上他的視線沒有挪開。

「所以呢?陛下想說什麼?」

他想說,姜雲明死了,他為我報仇了,我應該感謝他。

可是以姜雲明這樣的貴公子,他根本就不可能記得還有我這麼一個人。

他的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臨死前只會記恨他爹為什麼放著好好的富貴生活不要,非要吃裡扒外地帶著他一起作死。

這樣的道理我懂,蕭呈必然也懂。

無言對視片刻後,蕭呈一把將我拉了起來。

他固執地解釋道:

「姜雲明的出現是個意外,我不可能為了這個意外去打破我苦心策劃了這多麼年的計劃。」

「奴才知道,所以奴才從來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陛下也不必當回事。」

我不想在姜雲明這件事上留心。

與其埋根刺在心裡,不如狠狠心翻開皮肉去拔掉它。

在大多數人的認知里,他們只會為被強迫的女子鳴不平。

若為男子,他們不但不會同情,反而還要揶揄他發現了新大陸。

8

蕭呈在山莊住了五日。

回宮的前一天,大總管找到了我。

「明日你便跟著陛下一起回宮吧。」

我點點頭,並未推諉。

因為我知道推諉也沒用。

他如今今非昔比,去或留都是他一句話的事。

晚上,大總管換了我原本洒掃的值當,將我叫去了御前伺候。

見蕭呈心情似乎不錯,我奉上茶斟酌著開口:

「陛下明日回宮,奴才想帶一人同行。」

蕭呈的劍眉斜過來。

末了,他道:

「隨你。」

回宮那天,木蓮越過人群偷偷往我手裡塞了塊芙蓉糕。

她興奮得直拿肩膀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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