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我姐被沈富貴害了!她身子都開始發黑了!」
聽清我說的話後,我媽臉色瞬間鐵青。
她丟下手裡的藥,撞開我就往我姐的臥室跑去。
我也急忙跟上。
等我進屋的時候,姐姐身上的衣服已經都被我媽撕碎了。
更要命的是,姐姐身上的黑塊顏色更深了!
甚至隔著一米遠,都能聞到那股子腐肉的腥味!
我媽皺著眉,狠狠地扇了我姐一巴掌:
「死丫頭!你個不要臉的賤貨!
「我當寡婦十六年,從來都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
「你當ƭú₄了壓床女,這輩子好吃好喝被人伺候著。
「天天給你擦身子泡澡,你還干出這種出格的事!
「你不僅浪費了老娘的寶藥,你更是丟了你老娘的臉!」
聽到這裡,我心裡ṱű⁶也忿忿然。
因為我知道,我媽說的不是實話。
我有半夜起床的習慣,光在我家後院,我都已經撞見我媽好幾次……
然而此刻,說著說著,我媽似乎還是不解氣,又給我姐來了一巴掌。
兩巴掌下去,我姐的小臉已經幾乎破碎了。
眼淚混著血跡流下來,又慢慢變黑,煞是駭人。
眼見我媽作勢又要抬手,我趕忙上前攔住她。
「媽!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姐,你應該去找沈富貴算帳!」
06
我媽用力甩開我:
「去一邊子,你也是個蠢貨!
「你去沈家接你姐的時候怎麼不好好檢查一遍!
「現在可倒好,人是在我們家爛掉的,你再去沈家討說法,你以為那沈婆子是吃素的嗎?」
「爛掉?」
我瞪大眼睛,重複了一遍我媽的話:
「爛掉是什麼意思?
「不過是破了貞,頂多以後不再做壓床女,怎麼就——」
話沒說完,我媽就狠狠摑了我一掌:
「你個死丫頭吃白飯吃慣了是吧?
「什麼叫頂多不做壓床女,你姐不做壓床女,老娘下半輩子誰養?
「我在那死丫頭身上花的錢,誰來還?!
「她如今破了貞,過不了一天就會爛成一攤腐肉。
「到時候臭味四散,想瞞過其他人都難!」
說完,我媽重重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張白布,直接把我姐裹了起來。
等我回過神來想去阻攔的時候,我姐已經被包成了枕頭大小的包袱。
「喏,給你!天馬上黑了,你去西山那把你姐埋了。」
我掂著懷裡的姐姐,心裡五味雜陳。
我抱了姐姐無數次,唯獨這次,感覺無比沉重。
我低垂著頭,抬起手背擦了擦臉。
就在這時,一隻粗糙的手用力捏起我的臉。
我當是誰,卻原來是我媽。
她布滿血絲的濁黃色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半晌,才緩緩轉了轉眼珠子,說出一句話:
「死丫頭,你姐已經是廢了,你再給老娘哭喪著臉試試。」
說著,我媽從懷裡掏出一張玄黃色的符紙。
「這東西也埋了,埋一起。」
一時被我媽的眼神唬住,我止住了哭聲。
接過我媽手裡的符紙。
那符紙我似乎見過。
姐姐十八歲正式成為壓床女的那天,似乎我媽就拿了這樣一張符紙。
不過,那東西不是早就燒了嗎?
看到我一臉疑惑,我媽難得有耐心解釋:
「這上面寫了你姐的生辰八字,這輩子她投胎到我肚裡,死得早,沒能盡孝。
「我把她生辰八字埋了,放她自由,讓她死後能儘早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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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取下輩子能為娘家造福吧!」
我點點頭,正準備收拾一下,我媽突然湊近捏住那符紙:
「死丫頭,你姐死得冤,死後怨念深。
「這符紙你可千萬記得埋進去,別打開!
「否則沾了你的人味兒,小心你姐來找你索命!」
07
我擦乾了眼淚,將我姐打包成包袱。
為了不引人注目,我又在外面披上了一層床單。
天色已經黑得濃郁,我刻意從後院繞到西山。
尋了個格外鬆軟的地兒,三下五除二悄悄挖了個土坑。
把包袱卸下來,將我姐擺得方方正正。
然後才把口袋裡的符紙掏出來。
正要放進去,可不知怎的,腦子裡又浮現出我媽那雙渾濁的眼睛。
我媽說是放我姐自由,那這符紙不應該是燒掉才對嗎?
為什麼死後還要把這輩子的生辰八字帶著?
思前想後,儘管我媽再三強調不許打開,我還是忍不住想看看符紙里的東西。
只看一眼,我姐應該不會將怨氣轉到我身上吧?
畢竟,我可是她的親妹妹……
腦子還在思考,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
看到符紙里的內容,我瞬間傻了眼。
符紙上血紅色的筆跡,清楚明了,的確是生辰八字不假。
可——這分明是我的生辰八字!
一時間,我冷汗直冒,身子如墜冰窖。
我媽死盯著我的眼神再次浮現。
我還沒回過神來。冷不防卻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現在……能站起來了?」
08
我嚇得一個激靈,光速將手裡的符紙收起來。
轉身看去,卻見是一個皮膚白皙的女孩子。
只是眼睛紅腫著,看起來剛哭過一場。
我福至心靈,開口詢問:
「你是沈家新娶的媳婦?」
那女孩聽我這麼一問,臉色瞬間變得不自然。
她沒有回答,卻反過來提問我:
「你現在身子好些了嗎?今天中午……的時候,你動不了,是不是他給你下藥了?」
聽到這,我才反應過來。
原來她是把我當成了我姐。
也是,我和我姐本就長得有八分相似。
只是我沒有我姐嬌嫩而已。
她一個外人,認不出來也正常。
她又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咬了咬唇:
「嘿,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兒從哪裡出去啊……」
她這一個問題,徹底讓我清醒過來。
我盯著她,一言不發,心裡卻感到有些奇怪。
沈大娘是村裡有名的媒婆,她手上總是有外頭的女人。
不管高矮胖瘦,是美是丑,只要進了我們村,還沒有一個能跑出去的。
可眼前這個女人,有什麼能耐能跑到西山?
雖然沈家就在西山附近,可依著沈富貴那副德性。
這麼嬌美的媳婦剛到手,怎會放她跑出來?
「出去的地方離這裡很遠,你偷跑出來,不怕沈富貴發現嗎?」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難堪的事情,艱難開口:
「今天中午……沈富貴說他得償所願,所以對我看管得沒有那麼嚴。
「求求你,告訴我從哪裡出村吧!」
今天中午?得償所願?
我猛地回頭,盯著土坑裡被包成一團的我姐。
巧了,我姐也是那個時候被沈富貴奪了貞節。
這外村來的女人,當時應該就在旁邊看著吧?
她把我當成了我姐,卻還能這樣若無其事地把我姐的傷疤說出口。
話里話外,句句都是為了自己著想。
她的心怎麼能這麼狠?
我姐,她分明沒有半點自衛能力!
我甚至有點惡毒地猜測,是不是她幫沈富貴奪走了我姐的貞節!
那女人看我不說話,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金鎖。
「這是我隨身帶的首飾,你可以拿去換錢,求你告訴我哪裡能出去!」
沈富貴居然還允許她戴首飾,看來她真不是一般的能耐啊!
我摸著首飾上的紋樣,心裡一動,摸進土坑中的包袱里,扯出一根布條兒給她:
「兩天後,朝東南方向走,你到時遮住臉,在脖子裡繫著這根布條兒。
「到村口的大樹邊,他們看到這根布條兒會把你當成我。
「我是村裡的壓床女,照例他們不可能攔我的。
「我就幫你到這了。」
那女人看樣子還想問些什麼,遠處忽然傳來沈富貴的聲音:
「芸芸,你去西山幹什麼?想跑嗎?」
女人臉色瞬間變得慌張,夾著嗓子遙遙應了一聲:
「富貴哥哥,我剛剛迷路了而已,我們今晚早點睡吧~」
說完,她輕輕道了聲謝,就快速跑開了。
而我,也被她的變臉能力驚訝到了。
心裡的猜測又確定了幾分。
我摸了摸那塊金鎖,又展開那張符紙。
良久,才把我姐埋好。
夜貓子叫了幾聲。
夜,已經不能更深了。
09
回家的路上,經過沈富貴家。
不愧是新娶了媳婦,他家燈火通明。
即便是夜裡,沈富貴的房間裡也開著燈。
甚至為了追求刺激,沈富貴連窗簾都不拉。
剛剛看到的女人,此刻正緊貼著窗戶,身形一搖一晃。
兩個人都放肆叫著。
我心裡一緊,沒來由地有些煩躁。
我死死盯著那個女人,心裡幾乎已經篤定。
必然是她害了我姐!
她既然如此放浪,當初又怎可放任沈富貴毀了我姐?!
等著吧,後天,後天是我姐死的第三天。
第三天,是枉死女的回魂日。
而我,給沈家媳婦指的路,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村口守著的,是沈大娘的堂兄。
到時候,她非但逃不出去,還會被村民們好好教訓一頓。
最後被關進村裡的寺廟,調教成百人妻。
到那時,想必她也會怨氣衝天。
再加上我姐回魂的煞氣,絕對可以練成屍煞。
我姐就有機會附上她的身,借她的身體還命。
我姐想尋的仇,也終將一併得報。
10
日子過得很快,兩天後,我照例洗完衣服回家。
想著今晚我姐就能回魂,樂得哼起了小曲兒。
剛打開大門,不料我媽冷不防冒出來,迅速貼近我。
死死盯著我半晌,突然一把扯開我的衣領。
粗糙的手在我脖頸處按捏揉搓了幾把,隨後又下移到我屁股上,拍打了幾下。
我被我媽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嚇到,下意識躲避:
「媽,你在幹什麼?」
我媽避而不答,將我全身摸了一遍後,咯咯笑了:
「我就知道你這丫頭也是個騷的。
「從小到大,我讓你伺候你姐,你沒少嫉妒她吧?」
我連忙把衣領攏好,強裝鎮定,可嗓音里還是有些抖:
「媽!你在胡說什麼?我姐可是壓床女,我怎麼會嫉妒她?」
我媽卻無視我的解釋,自顧自地說下去:
「從小,你姐就用牛奶沐浴,身子柔弱嬌嫩,甜如花蜜。
「你卻連牛奶也沒喝過幾次,天天洗衣做飯伺候你姐,身子粗糙得和地里的爛泥巴似的。
「這些年,你心裡沒少怨過你姐吧?」
眼見我媽說得越來越露骨,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索性背過身去。
不料我媽卻強行掰過我的頭:
「你偷偷泡過你姐的秘藥吧?
「你果然是比你姐心思靈巧些。
「我看Ţŭₜ,你身子似乎比以前軟膩了。
「雖然還是跟你姐沒法比,但是多下點猛藥,也湊活能用。
「過了今晚,你也正好滿十八歲。
「你姐的位子,是時候傳給你了。」
聽清我媽的話後,瞳孔瞬間放大。
我姐這幾年當壓床女的畫面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身上的紅紫,眸中的無助。
每天窗子外偷窺的男人,那赤裸裸不加掩飾的眼神,還有污穢的言語。
這些,都是我姐每天要經歷的。
她身子綿軟,失去了行動能力。
卻還要每天接受各種男人的審視,跟村子裡各種各樣的新婚男人一起睡覺。
她漂亮又如何?身子嬌嫩香甜又ẗŭₘ如何?
最後還是要淪為我媽的傀儡,成為我媽的搖錢樹。
我小時候不懂事,偷偷泡過幾次我姐用剩的秘藥。
可我現在長大了,才不要像我姐一樣!
「唰」的一聲,打破了我的思緒,我扭頭一看。
原來是我媽,她又拿出了我姐當年泡澡的木桶!
看到這一幕,我嚇得渾身發軟,連忙大叫:
「媽!不可以!我做不了壓床ŧű̂₅女!」
聞言,我媽拉桶的身子一頓,陰沉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