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兩頭「昏」完整後續

2025-09-2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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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是兩頭婚。

哥哥跟爸爸姓,姐姐跟媽媽姓。

他們人人都只護著隨自己姓的孩子。

也不敢對我這個意外懷孕的老三太好。

用抓鬮決定我的姓氏,還經常對我說:

「你的哥哥、姐姐本來擁有家裡的一切,但凡少給他們一點,他們都會覺得失去了。」

因此,當哥哥成績考差了,爸爸就停了我的輔導班。

當姐姐被人說胖,媽媽就剋扣我的生活費。

他們都通過打壓我,來表達對自己家香火的重視。

可二十六年後,姐姐查出來不孕,哥哥查出來不育,三個孩子中只有我能生。

我的孩子出生當天,爸媽搶著來醫院看我。

對他們的意圖心知肚明的我抱著孩子意有所指。

「乖寶,誰給你買的房、車更多,就跟誰姓好不好?」

1

我哥叫陳軒,隨著爸爸姓「陳」。

我姐叫張妍,隨著媽媽姓「張」。

而我雖然叫陳瑤。

但卻不是我爸那個陳。

當然,更與我媽毫無干係。

它是我出生時,爸媽用抓鬮的方式定下的。

幾十年前,我爸媽是鎮上第一對搞「兩頭婚」的。

不給彩禮,不帶嫁妝,婚禮費用 AA。

婚前就簽了協議,生兩個孩子,陳家一個,張家一個,香火各續各的,財產各管各的,互不干涉。

他們自詡為新時代婚姻的典範,公平、獨立。

哥哥陳軒和姐姐張妍,就是這份「公平」協議下的產物。

而我,是意外,是那個破壞了天平的砝碼。

我的到來,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徹底打破了他們之間那份脆弱又自私的「公平」。

我出生的那天,沒有尋常人家的喜悅。

產房外,我爸和我媽為了我的歸屬權,吵得面紅耳赤。

「張蘭,當初說好的,一人一個,你別想把這個累贅甩給我!」

「我養陳軒一個就夠了,養男孩壓力大,要給他買房、買車,養不起第二個孩子。」

「而且我答應過他,要把我所有的東西都給他,讓他當我唯一的繼承人!」

我爸的聲音充滿了煩躁和抗拒。

聞言,我媽也激烈地反駁:

「陳建軍,你少放屁!我為什麼要多養一個?我只要我的張妍就夠了!我可不想讓她覺得媽媽的愛被分走了一半!」

他們的爭吵,不是為了爭奪我的撫養權,而是拚命想把我這個「麻煩」推給對方。

最後,還是我外婆出了個主意:

「別吵了!抓鬮!天註定跟誰,就是誰的命。」

於是,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我爸媽當著所有人的面,開始了我人生的第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抽籤」。

一張小紙條上寫著「陳」,另一張寫著「張」。

它們被揉成一團,扔進一個空了的餅乾盒裡。

我媽的臉上滿是緊張和嫌惡,她死死盯著那個盒子,仿佛裡面裝著的不是姓氏,而是兩條毒蛇。

她催促著我爸:「你先抽!你是男人!」

我爸的臉色鐵青,他伸出手,手指在盒子上方懸空,遲遲不肯落下。

咬著牙,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害怕抽中那個「陳」字。

他害怕我分走本該屬於我哥陳軒的一切。

他害怕自己在這場維持了多年的「公平交易」中,吃了大虧。

最終,他猛地把手伸進盒子,抓出一個紙團,狠狠地摔在長椅上。

我媽迫不及待地撲過去,顫抖著手展開。

一個清晰的「陳」字,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我媽長長地、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臉上瞬間綻放出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的笑容。

她拍了拍我爸的肩膀,語氣輕快又殘忍:

「陳建軍,恭喜你啊,又得一個『陳家』的香火。以後,她就是你的人了,跟我張家,跟我的張妍,可沒半點關係了。」

我爸的臉,在那一瞬間,黑得像鍋底。

他死死地瞪著那個「陳」字,然後,那雙淬了冰的眼睛,緩緩轉向了我。

那眼神里沒有半分初為人父的喜悅,只有無窮無盡的厭惡和怨恨。

仿佛我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他賭輸了的一場交易,一個他不得不背負的沉重債務。

2

從我有記憶起,我就沒有吃過年夜飯。

因為是兩頭婚,每年除夕,爸媽總是各回各家。

爸爸帶著哥哥陳軒回陳家老宅,媽媽帶著姐姐張妍回張家祖屋。

而我,永遠是那個被遺忘在空蕩蕩房子裡的人。

「瑤瑤,你自己在家乖一點,我們晚上會帶飯回來給你的。」

媽媽每次都是這樣敷衍地丟下一句話,然後拉著張妍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爸爸更直接,甚至懶得跟我說話,只是冷冷地看我一眼,就領著陳軒出門了。

我趴在窗台上,看著街上家家戶戶都亮著溫暖的燈,聽著遠處傳來的歡聲笑語,肚子餓得咕咕叫。

電視里播著熱鬧的春晚,但那些笑聲聽在我耳朵里,卻像是在嘲笑我的孤獨。

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往往已經是深夜。

帶回來的,永遠是那些已經涼透了的剩菜剩飯——別人挑剩下的魚頭魚尾,硬邦邦的米飯,還有那些看起來就沒有食慾的菜湯菜渣。

「瑤瑤,快來吃飯了!」

媽媽裝模作樣地喊我,但聲音里聽不出半分關心。

我走到餐桌前,看著那些色、香、味早已片甲不留的食物,心裡一陣酸澀。

「媽,為什麼我不能跟你們一起去吃年夜飯?」

七歲的我終於忍不住問出了這個憋在心裡很久的問題。

媽媽手裡的筷子停了一下,然後面無表情地回答:

「因為你姓陳,不是張家的人。張家的年夜飯,輪不到外人參加。」

「那我能跟爸爸去陳家嗎?」

我帶著希望地看向爸爸。

爸爸連頭都沒抬,冷冷地說:「陳家也不缺你一個。有軒軒一個人就夠了。」

從那一刻起,我明白了,無論我姓什麼,我都是這個家裡多餘的那一個。

這樣的日子,我以為熬一熬,長大了就好了。

我以為只要我足夠努力,足夠優秀,他們總會看見我的價值。

我拚命學習,每次考試都比哥哥、姐姐考得好。

我幫忙做家務,洗碗、拖地、洗衣服,什麼都搶著干。

我小心翼翼地討好他們,生怕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

可沒想到,高三這一年,命運再一次狠狠地抽了我一個耳光。

3

當我爸將那張蓋著紅章的輔導班退費單,像垃圾一樣扔在我面前時。

我哥陳軒正因為又一次全線飄紅的成績單,在客廳里打著遊戲,發泄著他的「懷才不遇」。

冰冷的退費單旁邊,是我熬了三個通宵才做完的奧數習題集。

密密麻麻的解題步驟,此刻看起來像個天大的笑話。

我爸的怒火從不直接噴向陳軒,他只會繞個彎,精準地對準我。

他指著我那本習題集,聲音里滿是遷怒。

「一天到晚搞這些有什麼用?女孩子家家的,讀那麼多書幹嘛!」

「你哥要是復讀了三年還考不上好大學,你負得起這個責嗎?」

「輔導班停了,把錢省下來,給你哥請個一對一的家教!」

陳軒頭都沒抬,只是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遊戲里的人物被殺,他把手機一摔,吼道:

「煩死了!都怪你們,影響我手感!」

那種理所當然的優越感,比我爸的咆哮更讓我窒息。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用疼痛來壓制翻湧的屈辱。

我存在的意義,仿佛就是為了給他們的失敗人生買單。

就在這時,我媽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小心翼翼地繞過我,放在了我姐張妍手邊。

那個橙子被切成了小兔子的形狀。

哈密瓜是小豬模樣。

同樣是女孩,姐姐張妍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她唯一的煩惱,就是體重秤上的數字。

那天她從學校回來,眼睛紅得像兔子,一頭扎進我媽懷裡,哭訴著班裡有男生笑她「壯」。

我媽的心瞬間碎成了八瓣,抱著她又是哄又是罵那些「沒教養」的同學。

轉頭,她找到了正在啃著乾麵包的我。

「瑤瑤,」

她的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這個月生活費先扣一半,我帶你姐去買幾件新衣服,換換心情。」

「你也少吃點零食,女孩子瘦點好看。」

我看著她,嘴裡的麵包乾得像在嚼沙子。

我所謂的「零食」,就是這種五毛錢一個的乾麵包。

而我身上這件洗得發白的校服,是張妍穿小了淘汰給我的。

高中三年,我沒有一件屬於自己的新衣服,我的衣櫃,是哥哥姐姐的「垃圾回收站」。

我媽似乎看穿了我的委屈,她嘆了口氣,開始勸我:

「你姐姐從小就敏感,不像你,皮實。」

「她心情不好,全家人都跟著揪心。你懂事一點,讓她開心了,家裡氣氛不就好了嗎?」

從此,我成了一個人形的儲蓄罐。

哥哥需要錢補習,就從我這裡敲碎一塊。

姐姐需要錢美麗,就從我這裡拿走一些。

他們心安理得,父母也覺得天經地義。

4

但越是如此,我越是瘋狂地學習。

既然他們不給我資源,那我就去偷。

我把省下來的飯錢,全部用來買二手教輔書。

晚上等全家人都睡了,就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路燈光,在被窩裡用手機打著光刷題。

我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那一方被窩,那一道光,和那一個個能帶我離開這裡的公式與單詞。

我渴望逃離,像沙漠裡瀕死的旅人渴望水源。

高考,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救生筏。

我的成績在無聲無息中突飛猛進,從班級中游,悄悄爬到了年級前十。

我把每一次的成績單都藏在床板底下,那是我的秘密,也是我對抗這個家的武器。

我以為,我可以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熬到高考結束,然後遠走高飛,和這個令人作嘔的家,一刀兩斷。

直到高考前一個月,我爸因為公司的一個項目失敗,喝得酩酊大醉。

他半夜搖搖晃晃地闖進我的房間,大概是想找個情緒垃圾桶,卻一腳踢翻了我床邊的舊紙箱。

嘩啦一聲。

我藏在裡面的,那上百本寫滿了筆記的教輔書,和一張張被我視若珍寶的年級排名單,像一群受驚的蝴蝶,散落一地。

空氣瞬間凝固。

我爸的醉意醒了大半,他死死地盯著地上那張最顯眼的「年級第三名」的成績單,又抬頭看看我。

他眼神里沒有驚喜,沒有欣慰,只有一種被背叛的、冰冷的驚愕和憤怒。

他好像在看一個處心積慮的敵人,而不是他的女兒。

「你……」

他聲音沙啞,指著那些書,像是指著一堆罪證。

「你竟然一直在騙我們?」

其實哪有什麼騙不騙呢?只是他們從來沒有關心過我。

但我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蹲下身,想把我的希望一片片撿起來。

一旁聞聲而來的媽媽卻先我一步,彎下腰,抓起一把書和試卷,紅著眼睛,嘶沖我吼道:

「你想幹什麼?你想飛出去是不是?我告訴你,沒門!」

我爸說:「你哥哥將來是要出去看大世面的,是我們陳家的長子。」

「你要代替他在家孝順我。」

我媽也點點頭:「是啊,我培養了你姐姐這麼多年,她也應該有更大的舞台。」

「你怎麼可以越過我們,越過哥哥姐姐,就想自己離開?」

我爸甚至揚起了手,對準了我唯一的希望。

我死死地盯著他,第一次,眼裡沒有了淚水,只有一片冰冷。

我爸揚起的手,終究沒有落下。

不是因為心軟,而是因為我冰冷的眼神。

那眼神里沒有哀求,沒有恐懼,只有一片死寂的,燃盡了所有期待的灰燼。

他被那樣的目光震懾住了,愣在原地。

手裡的書和試卷散落下來,像一場遲來的葬禮,埋葬了我對他最後的一絲幻想。

我輕聲說:

「如果不讓我好好讀書,我就去你們的工作單位舉報你們虐待孩子。」

「事業單位最在乎人品,你們也不想失去工作吧?」

「沒有了收入,你們的寶貝兒子、女兒,該如何維持現在的生活水平?」

似乎是被我的話唬住了,爸爸退後兩步,指著我,手指因憤怒而顫抖。

他的語氣里滿是虛張聲勢:

「好,好得很。」

「陳瑤,你翅膀硬了,想飛了。我倒要看看,沒有這個家,你能飛到哪裡去!」

5

那晚之後,家裡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

他們不再對我咆哮,也不再對我提要求。

只是用一種監視的目光,把我當成一個即將叛逃的囚犯。

我成了家裡的透明人,一個會呼吸的、沉默的影子。

我如他們所願,考完試,填了志願,然後安靜地等待。

那張來自遙遠省份的大學錄取通知書,是我親手撕開的第一道牢籠的封條。

我走的那天,沒有一個人送我。

我獨自拖著一個破舊的行李箱,裡面裝著幾件舊衣服和我所有的積蓄——

那些年靠著撿廢品、做零工和省下的飯錢攢下的三千多塊錢。

火車開動時,我沒有回頭。

窗外的城市越來越小,那個名為「家」的建築,連同裡面的人,都一起模糊成了記憶里一個無足輕重的污點。

大學四年,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可以自由呼吸的時光。

我申請了助學貸款,憑著優異的成績拿遍了所有能拿的獎學金。

課餘時間我把自己塞進各種兼職里,家教、餐廳服務員、發傳單……

我忙得像個陀螺,累到沾床就睡,但我的心是輕快的,自由的。

我從不主動給家裡打電話,更不會開口要一分錢。

他們偶爾打來,也無非是例行公事般的盤問。

電話那頭,永遠是嘈雜的電視聲,和我哥打遊戲時暴躁的叫罵聲。

畢業後,我留在了那座城市,進了一家不錯的公司,薪水足夠我過上體面的生活。

我有了自己的小公寓,有了志同道合的朋友,還有了一個溫柔體貼的男友,周嶼。

我的人生,似乎終於走上了正軌。

可那個家,像一根看不見的繩索,總想在我以為掙脫時,再次將我捆綁。

逢年過節,我硬著頭皮回去,那不過是一場必須履行的、令人疲憊的義務。

飯桌上,話題永遠繞不開我哥我姐。

我只是冷漠地聽著,心不起一絲波瀾。

我爸唾沫橫飛地給陳軒規划著未來。

言語間滿是「我那個朋友是局長」、「我那個戰友開了公司」的陳詞濫調。

陳軒則心不在焉地划著手機,時不時抬頭應付一句,目光卻始終黏在螢幕上某個網紅主播的直播間裡。

另一邊,我姐張妍正舉著手機,對著她新買的香奈兒手袋三百六十度地拍照,準備發朋友圈。她嗲著聲音對我媽說:

「媽,你看我今天這身衣服跟包包配不配?我同學都羨慕我,說我品位好。」

「配,我女兒穿什麼都好看。」

我媽的臉上笑開了花,仿佛女兒的虛榮就是她最大的成就。

「這件衣服料子真好,一看就貴。錢花得值。」

他們四個人,父親關心著兒子的前程,母親呵護著女兒的美麗。

兒子和女兒,則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份偏愛,並將其視為理所當然。

我安靜地坐在角落,慢慢地吃著自己面前的一碗米飯。

我像一個誤入片場的觀眾,冷眼看著這場名為「天倫之樂」的滑稽戲。

話題終於在他們各自炫耀與關懷的間隙里,飄到了我身上。

「瑤瑤,你工作怎麼樣了?轉正了吧?」

我爸像是忽然想起了還有我這麼個人,語氣平淡,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轉了。」

我言簡意賅。

「轉了就好。」

他點點頭,像是完成了一項任務,便再無下文。

6

直到張妍發完了朋友圈,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忽然一拍腦袋。

「哎呀,我差點忘了!下個月爸媽生日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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