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也陪他玩上一玩。
很快,北境發生戰事。
眼下,朝中善戰的武將,唯有蕭郅尚在京都。
於是,蕭郅主動請纓。
他此前雖犯了癔症,但不影響打戰。畢竟,戰場無情,需要的就是他這樣的煞神。
蕭郅離開之前,將王府的上千府兵統統交由我掌控。
我親自送他上馬,男人一襲銀甲,腰佩青峰劍,清雋的眉目讓人聯想到玉堂金馬、風流如畫。
人多眼雜,我不便多言,只與他眼神交流。
北境的戰事,也在我二人的預料之中。
大雍北鄰北齊,前幾年,北齊出了一個作戰天才,還揚言是什麼異世人。因此人的緣故,北齊逐漸國富民強,又是好戰民族,自是會屢次騷擾鄰國。
不過,這正好是我與蕭郅的機會。
大軍啟程北伐後,我就一直安居後院,幾乎不外出。
但,京都城的一切消息,皆在我的掌控之中。
四處的暗樁和情報網,每日都會向我稟報情況。從皇宮,到權臣家中,各類大小事項,我皆要知曉。
如此,才能做出最精準的判斷。
太子數次命人相邀,我皆以「患病」為由拒絕了。
畢竟,從前在陳府時,我也經常裝病隱居。實則,人早就去了南境,陪同父兄作戰。
故此,有關我「體弱多病」的傳聞,人盡皆知,太子也就沒有起疑。
我與蕭郅之間的書信往來,皆使用了暗語,即便被太子的人阻截,太子也無從判斷是何意。
皇后和太子派了殺手前往北境,妄圖暗殺蕭郅。
這對母子更是不惜動用了潛伏在北齊的細作,想讓人在戰事中做手腳,除掉蕭郅。
轉瞬三個月後,讓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蕭郅沒有再寫信給我,且北境還傳了噩耗入京,說是蕭郅中了埋伏,被困在了山谷。
眼下,正是凜冬臘月,一旦兵馬被困,存活下去的機率極小。
我倒是談不上對他至死不渝,而是蕭郅已是我手中的一把利刃。
我好不容易磨好的刀,決不能這麼就沒了。
當夜,我就讓撫柳易容,假扮成我的樣子,繼續留在後宅裝病。
而我,攜帶府兵連夜出城,趕往北境。
兄長一直被我留在京都,便是為了今晚。
兄長在禁衛軍任職,每隔三日,會輪到他看守城門。
墨心是蕭郅留給我的人,他是蕭郅的心腹,一路上對我頗為照顧。
「王妃,這一路長途跋涉,您當真受得住?」
我讓隊伍馬不停蹄趕路。
這生死攸關之際,我還不忘演戲,真是戲精附體了:
「夫君還得等著我呢,早到一刻,或許起到的作用截然不同。只要能救下夫君,便是我死了,也不可惜。」
墨心感動到落淚。
瞧,男子啊,就是很好哄、很好騙的。
中途,漫天大雪紛飛,隊伍行至一條狹窄官道時,兩旁忽然有人射出箭矢。
見狀,我立刻喊:「保命要緊,以守替攻!」
府兵拿起盾牌,再配上長劍,倒是可以擋去箭矢。
很快,對方人馬見狀,只能衝出來,直接攻擊。
我從馬車內鑽了出來,朝著領頭之人喊了一聲:「好漢大抵是劫財吧?倒也不用這般以命相搏。我將糧草讓一半給你們即可。」
15
對方人馬不在少數。
糾纏下去,既會耗損兵力,又拖延時間。
而我,根本耗不起。
故此,這個節骨眼下,求和才是最好的途徑。
對方馬賊大概沒料到,我會如此慷慨。
我直接對墨心點頭示意,讓他將後方押運糧草的馬車,押了兩輛過來。
馬賊們面面相覷,方才還凶神惡煞的臉,已經變了神色。
「頭兒,這……」
馬賊首領掀開糧草,見的確貨真價實,這便頷首朝我拱手:「這位小娘子當真豪爽,既是如此,我也不擋著你的道。」
真要是打起來,誰也占不了太大便宜,頂多是兩敗俱傷。
而且這群馬賊衣裳襤褸,有人瘦到皮包骨頭,若非為了一口吃食苟活下去,誰又願意在這苦寒之地當馬賊?
我篤定可以順利離開。
馬賊放行之前,問:「不知小娘子姓甚名誰?」
我淺笑:「無名之輩,不足掛齒,願諸君早日謀個好營生。」
馬賊首領一愣。
在我鑽進馬車之際,他朝著我鞠了一躬。
若是山河無恙、國泰民安,又哪來這樣多的亡命之徒?
到底還是上位者的不作為。
是該換個人當皇帝了!
隊伍繼續往前,繞過皚皚白雪覆蓋的官道,終於在三日後抵達了蕭郅被埋伏的地方。
可,現場只有大片石塊,看樣子是有人從兩側峽谷上方拋下了巨石。
也就是說,此處,早有敵軍埋伏。
敵軍也很清楚蕭郅的行蹤。
皇后和太子的手,已經伸入了軍營。
望著滿目瘡痍,我心裡並沒有底。
我對蕭郅的愛意,已有五分,剩下的五分還是愛自己。
所以,即便蕭郅當真出事,我也會以最快的速度採取下一步的計劃。
我的手撫在了小腹的位置,裡面尚沒有懷上孩子,但……
我若想要一個孩子,也並非不可以。
屆時,我還是可以扶持自己的孩子去爭那個位置。
不過,在採取第二個計劃之前,我還是竭盡全力營救蕭郅。
「來人!給我找!直到尋到王爺為止!」
山谷的寒風吹得眼眶泛紅。
墨心以為我哭了,安撫道:「王妃,王爺吉人必有天佑,您可千萬要保重身子!」
我露出一抹堅強的笑意:「但願如此。」
隊伍一千多號人,翻找了一天一夜,卻不曾在堆積的石塊下方找到任何屍體。
我大喜:「太好了,王爺還活著!」
說著,我又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淚。
問題是,蕭郅會在哪裡?
他已經從軍營失蹤,敵軍那邊也沒有他的消息。
就在我也一頭霧水時,有一隻通體黑亮的獵犬從不遠處狂奔而來。
墨心大喜:「小黑!是王爺養在軍營的小黑!」
獵犬識路,許是嗅到了熟悉的氣息,這便尋了過來。它奔向墨心,又朝著身後狂吠。
墨心狂喜:「王妃,王爺應該就在不遠處!」
我立刻帶人前往,寒風吹得人眼生疼,我又是易淚體質,故此,當我見到身受重傷的蕭郅,我已淚流滿面。
蕭郅一看見我,喉結滾動,拄著一根木棍疾步而來,身後的士兵勸都勸不住。
「夫人……你怎來了?」
千言萬語化作一個擁抱,他的下巴抵在我發心,帶著隱忍的哭腔:「夫人,你的這片心意,為夫定銘記一生。」
16
蕭郅原本無性命之憂,卻在救部下時,被巨石砸中了右腿,這才暫時藏在此處修整。
我帶來的糧草,剛好起到關鍵作用。
帳篷內,蕭郅將我安置在臨時搭建的木板床上。
火堆釋放出來的熱度,讓身子逐漸暖和。
蕭郅擔心我不習慣,將他身上唯一的大氅解下,鋪了我身下。
男人下巴冒出了鬍渣,清瘦了些,眉眼更顯深邃,他握著我的雙手,放在他唇邊哈氣。
還褪去了我的鞋襪,將我的雙足揣在他懷中捂著。
「夫人受累了。」
「此番多虧了夫人。」
「夫人可真是我的福星。」
「夫人,我……甚是想你。」
蕭郅眸色漸深,嗓音也染上了情慾。
事實證明,男子排解相思之苦的最佳途徑,且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床笫之歡。
營帳不隔音,蕭郅熱切卻又克制。
等到我昏睡之前,男人才附耳,感嘆:「晚喬,有你真好。此生,我定不相負。你放心,那個位置,我一定替你拿下。」
他以為,我深愛他。亦如他深愛我一般。
且罷,真真假假並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最後的結果。
次日一大早,外面雪光大亮,帳篷里溫暖如春,我甦醒時,蕭郅正盯著我看。
他也不知看了多久,見我睜開眼,笑著俯身過來。
我有些怕了,縮在他的大氅里,嗓音顫抖:「你、你……」不要過來啊!
我的嗓子已經啞了。
蕭郅摟緊我,不知從哪裡學來了一籮筐的情話。
兩日修整後,我陪同蕭郅回了軍中主營。
眾副將見主帥安然歸來,紛紛鬆了口氣。
蕭郅消失的這陣子,已經命心腹在軍中暗中調查,為得就是揪出細作。
此番歸來,蕭郅並未揭穿細作,而是故意釋放出虛假戰略。
如我二人所猜,細作果真去了敵營傳遞情報。
故此,大雍與北齊再一次交戰時,蕭郅以最少的兵力,一次性解決了近二十萬北齊軍。
可以稱得上是大獲全勝。
也是大雍歷史上,最輝煌的一次戰役。
蕭郅犒賞了三軍,入夜後,他進了帳篷,先兀自洗漱過後,這才湊近我。
我正看北齊的地理志,指出北齊的幾處礦山,道:「夫君,這座城池倒是可以拿下,可為大雍所用。」
蕭郅從背後擁住我,他在外面如何肅殺清冷,私底下便有多粘人。
我略有些招架不住。
蕭郅輕笑:「夫人,你這幾日的計策,倒是讓為夫想起一個人。」
我一僵,又故作鎮定,問:「想起了誰?」
蕭郅:「青書先生。」
我:「……」
從前,我跟隨父兄左右,化名為「青書先生」,但我並未與蕭郅交過手。
他如何認出來的?
蕭郅的唇,貼近了我的耳垂,飽含滿足與笑意:「不瞞你說,我是個兵法痴兒,此前被你父兄的戰術所震撼,遂暗中打探。誰知,你父兄都是草包,他二人身後的青書先生,才是真正的軍師。可惜,我一直不曾尋到軍師的下落。竟不知……那人就是你。」
「夫人,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瞞著我?」
我以為他會慍怒,又或者,會提防我。
可誰知,蕭郅更加興奮,仿佛中了催情散,沉醉於深入交流。
還揚言,就喜歡與我切磋……各種技藝。
17
原本,叩邊的北齊兵馬已經被驅趕,按著帝王的旨意,大軍可以凱旋迴京了。
但蕭郅與我卻打算乘勝追擊。
眼下,大軍士氣強勁,糧草充足,是打壓北齊的最佳時期。
世間所有的和平,都是在刀劍之下達成的。
當大軍打到邊境,我卻傻眼了。
只見,兩國邊境的枝幹上,掛著數不清的屍體,咋一看上去,像一條條凍成棍的肉乾。
這些屍體中,有遍體是傷的女子,也有被捅穿的孩童,場面慘不忍睹。
蕭郅伸手,欲要捂住我的眼。
可他忘了,我也曾在南境見慣生死。
我竟不知北境這般可怖。
眼下,已不是單純為了奪位,亦或是平息戰事,而是作為一個大雍子民,我不能容忍這種事繼續發生。
我哽咽著,揚聲下令:「眾將士聽著,一顆北齊兵的頭顱,一兩銀子。砍得多,賞銀便多!」
讓我意料之外的事,此前遇到的馬賊尋到我,得知我的身份後,更是主動懇請加入戰事。
「若非北齊人,我們也不會顛沛流離!若非王妃慷慨,我等已經凍死在了雪地!」
「懇請王妃給我等一個報答的機會!」
我首肯了,心中依舊是那個念頭,倘若國泰民安,誰又願意落草為寇。
這些人留下善後,將屍首取下,只能潦草安葬,立了無字碑。
接下來半個月,大軍士氣更甚,一路殺入了北齊城池。
北境的捷報,陸陸續續送入京都。
我命人故意回京大肆散播消息,揚言,四皇子殿下甚得軍心,在軍中頗受追捧。
更是讓蕭郅,在細作面前故意流露出野心。
遠在京都的皇后與太子,必定會坐不住。
我與蕭郅的目的,便是逼著皇后與太子先動手,如此,蕭郅就有足夠的理由殺回京都。
大軍占領北齊王宮後,我與蕭郅靜等京都的消息,倒是過了幾天逍遙日子。
蕭郅不知從哪兒弄來了風月話本,非要與我親自演繹。
「夫人,今晚你我再換一重身份。你當體弱小姐,為夫則是你的貼身護院。又或者,你是刁蠻驕縱千金,我是被你強制寵的男寵,可好?」
我:「……!」
他也太會玩了!
話本果真誠不欺我,表面越是悶騷的男子,骨子裡愈發風流蕩漾。
一個月後,皇后與太子果然逼宮了。
這對母子二人,想讓帝王退位,如此,太子就能先一步坐上龍椅。屆時,就能隨意處置了蕭郅。
得知消息,我當即讓海東青送消息回南境,讓父親帶兵趕回京都。
蕭郅的兵馬不能動,只能暫留北齊鎮守。
我與蕭郅僅帶上了一千府兵,當夜啟程回京。
18
太子逼宮,父親有足夠的理由出師。
當我與蕭郅抵達京都城時,父親的兵馬已經圍睏了皇城,打的是「清君側」的名義。
太子雖掌控了皇宮,但兵力不及父親。
老皇帝已經命不久矣,死之前要想與白月光合葬,氣得皇后捅了他一刀。
我與蕭郅闖入宮時,皇后歇斯底里,怒罵老皇帝:「淑妃是皇上心尖上的人,那臣妾呢?!臣妾又算什麼?!臣妾才是你的髮妻啊!」
我淡漠的看著這一幕。
老皇帝當真心悅淑妃麼?
他是帝王,又豈會查不到淑妃是怎麼死的?
但他依舊沒有對皇后如何,只因,皇后母族的勢力盤根錯節。
帝王為了顧全大局,可以讓殺害淑妃的女人一直穩居後位,享受半世榮華富貴。
可見,他對淑妃的愛意……又能有多深?
所謂白月光,無非是已經失去。
死人,自是無人可及。
太子被拿下,皇后因為弒君,被蕭郅一劍殺了。
他算是徹底為了自己母親報仇了。
老皇帝命懸一線,又被救了下來。
兄長不解,問道:「妹夫,你為何不……」直接將帝王取而代之呢?
蕭郅苦笑:「大舅哥,我從小無母,總不能現在就喪父吧?」
兄長薄唇抽搐。
這種渣爹不要也罷。
不過,蕭郅骨子裡是個柔情之人,我亦不勸他什麼。畢竟,儲君之位,非他莫屬了。皇位也是遲早的事。
太子與陳沐瑤入獄後,非要見我一面。
我本不欲搭理,但前來通報之人卻道:「王妃,廢太子說,他什麼都知道了。」
我輕蹙眉。
廢太子知曉了什麼?
好奇心驅使,我還是去了一趟天牢。
還沒見到廢太子,血腥味就撲面而來。
陳沐瑤已經奄奄一息,她捂著小腹,下身不斷溢出鮮血,她蓬頭垢面,朝著我伸出了手:「堂姐……救、救我……」
廢太子瘋了,又朝著陳沐瑤拳打腳踢。
之後,他就像一條野狗一樣,撲向牢門,瞳孔睜大,瘋魔一般求和:
「陳晚喬,前世一切皆是這個賤人唆使,孤已經替你報仇了!你回到孤身邊好不好?!」
「你才是孤的太子妃!你父兄理應支持孤呀!」
說著,廢太子又撲向陳沐瑤,撕扯她的衣裳,直接生吭。
陳沐瑤的尖叫聲響徹牢房。
原來,廢太子重生了。
他的毅力與自控力,皆遠不如蕭郅。故此,前世蕭郅最後是自刎而亡,他寧可傷害自己,都不願意禍及旁人。
廢太子則不同,他已經變成了惡魔。
讓我詫異的是,廢太子在流放路上,墜下山崖。尋到時,人已經只剩下幾根肋骨。
大抵是摔下後,被豺狼啃食過了,死無全屍。
這便是報應吧。
19
老皇帝很快駕崩,蕭致順理成章,登基為帝。
起初, 還有朝臣反對。
理由是, 蕭致身患癔症,恐會對朝政不利。
但蕭郅將先皇后的所作所為,皆公示了出來。
所謂「癔症」, 也是先皇后下毒所致。
蕭郅不得已壓制自己的暴怒,此前才會表現出陰晴不定。
我被冊封為后那日, 問蕭郅:「皇上此前為何不直接登基,非要當幾日的太子呢?」
這純粹多此一舉。
那日宮變之後, 蕭郅便已經接管了朝政。
蕭郅笑道:「你原本就該是太子妃, 上錯花轎後,你被無數人嘲諷。所以, 朕要讓你體驗一回當太子妃的滋味。」
好吧,竟然是因為如此。
蕭郅一直熱衷床笫, 但我的肚子遲遲沒有動靜。
朝中大臣屢次上書, 催促帝王擴充後宮。
直至我讓御醫看診過後,確定我的身子無礙, 我這才暗中盯著蕭郅。
發現他偷偷喝了避子湯。
我愣住, 眼眶微濕。
我以為,自己入戲太深,被他感動了。
蕭郅解釋:「母妃死於難產, 即便她是遭了奸人迫害, 但朕還是擔心。待你過了二十歲, 朕再讓你有孕。」
我撲入他懷中,宛若一個被丈夫嬌寵著,且感動到痛哭流涕的嬌弱美人。
蕭郅永遠都不會知道, 倘若他當真忌憚陳家,且不讓我生下自己的孩子, 我大概會「殺夫正道」。
甚至於, 在暗中調查不孕這樁事的途中,我腦子裡已經盤算出幾個計劃。
兩年後, 我順利誕下嫡長子。
這個孩子毫無疑問就是太子。
蕭郅在太子的栽培上,皆是親力親為。
他也打壓了所有上書納妃的官員。
蕭郅曾說, 他自己前半生的悲劇, 便是因著皇室內鬥引起,他絕不會讓他的孩子們也陷入皇權紛爭。
我二人一共育有二子一女,餘生還算喜樂安康。
我總會適當的服軟示弱, 絕不會表現出強勢。
若無危機,那便藏鋒隱拙。
人不一定非要當出頭鳥。
自然, 我也時不時讓父兄表表忠心, 消除帝王的一切猜忌。
很多年後了, 在一個晚霞漫天的黃昏, 蕭郅牽著我的手逛御花園, 他這人內斂沉穩,性子也孤冷,極少與人談心。
他最好的知己, 好似便是我。
他問:「皇后,你還愛朕麼?皇兒已經登基,朕是不是老了?」
他如今是退居二線的太上皇,不再過問皇權。
我笑著依附著他:「皇上是臣妾此生摯愛。」
愛?當然愛。
但, 也只是極致且毫無保留的深愛著我自己。
此生這一盤棋,算是下對了。
但並不代表,我就相信人世間的男女愛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