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了和堂妹一起出嫁那日。
我不再糾正上錯花轎的事,而是將錯就錯。
前世,太子心系堂妹,恨我占了太子妃的位置,在我身懷六甲時,害我被山匪擄走,一屍兩命。
這一次,便成全他二人。
太子可不是唯一的皇子。
也不一定能贏到最後。
我是藏在父兄身後的軍師,可以讓父兄扶搖直上,也可以扶持一位新的儲君。
我嫁誰,誰才贏家。
大婚之夜,新夫君冷著臉:「別過來。」
一陣子後,我縮在他的大氅里,顫顫巍巍:「你……不要過來啊!」
1
一睜眼,我又回到了熟悉的閨房內。
到處都是婚嫁的喜慶。
我的記憶,還停留在被迫害那會,太子痛恨我阻礙了他與堂妹的姻緣,在我身懷六甲時,利用泰山祈福的名頭,害我被山匪擄走。
未免被欺辱,我跳崖自盡了,一屍兩命。
前世的所有記憶紛沓而至,我晃神半天,終於做出一個生死一搏的決定。
我要將錯就錯,絕不糾正上錯花轎的事。
太子為了娶到堂妹,已經命人暗中做了手腳,不出意外的話,陳府大門外的迎親花轎已經被人換了位置。
帝王賜婚,太子無從更改,但他可以使計,如此,亦可抱得美人歸。
一旦生米煮成了熟飯,即便是帝王,也無計可施,只能錯下去。
吉時到,撫柳攙扶著我走出閨房。
直至上了花轎,都不曾經指出任何異樣。
果然,花轎抵達時,我並未入東宮,而是嫁入了四皇子蕭郅的府邸。
我依舊假裝一無所知,與蕭郅拜堂禮成。
送入洞房時,我握住了蕭郅的大掌,佯裝腳下一崴,結結實實趴在了他身上。
他的身子僵硬如鐵,不愧是習武從戎之人。
據說,蕭郅是帝王的白月光所生,他本該很有機會爭取儲君之位,卻在幾年前突染癔症,時常狂躁暴怒,不喜與人親近,更是不好女色。
但,前世我在宮廷無意間窺聽到,蕭郅之所以從青年才俊,淪落至隨時會發瘋的羅剎,是因為皇后一直在給他下毒。
也就是說,王府有細作。
此刻,我故意試探蕭郅,便想大致判定,他的癔症究竟有多嚴重。
就在我趴在他胸膛的瞬間,他的大掌順勢扶住了我的腰。
是攙扶,並非直接推開。
可見,他骨子裡並非傳聞中那般冷血無情。
我以僅我二人可以聽見的嗓音,道:「多謝夫君。」
蕭郅摁在我腰側的大掌一緊,下一刻,就將我扶正,手也順勢挪開了。
即便隔著蓋頭,我也能感受到男人周身的冷冽氣場。
他未置一言,直接將我送回洞房,他的掌心燥熱且粗糙。
一入婚房,蕭郅幾乎頃刻鬆開我的手,之後,默不作聲離開。
然而很快,陳家兩位新娘上錯花轎的事,鬧得沸沸揚揚。
當王府的人趕去東宮時,那邊已經急不可待的洞了房。
撫柳滿面焦灼:「大小姐!這可如何是好啊!您本該嫁去東宮的!」
我自行掀開了蓋頭,眼角餘光瞥見門外一抹大紅色綢緞袍服,我道:
「有甚可著急的?我倒是覺得,這是天意。我已暗中傾慕四殿下許久,如今這般結局,我算是圓夢了。」
2
撫柳目瞪口呆。
她自是知曉,我不曾愛慕過蕭郅。
可男子,是需要哄著的。
演著演著,他也就信了。
一個滿心滿眼愛慕著他,且還不嫌棄他得了癔症的女子,他總該有幾分寬容吧。
如此,接下來我的日子才能好過一點。
我抬手抵住了撫柳的唇,不允許她說漏嘴,又道:「看來,神明聽見了我的禱告,當真讓我得償所願了。世人都說,夫君他心性狂躁暴怒,可曾幾何時,夫君也是鮮衣怒馬的郎君。旁人或許不知,我從前偶遇山匪,是夫君帶人擊退了歹人。從那時起,我就愛慕他。」
幾年前,年僅十五歲的蕭郅,的確剿過匪。
他救過的人太多,自是不會徹查清楚,那些人中是否有我。
最完美的謊言,便是七分假中,摻和三分真,叫人難辨真假。
此刻,撫柳更是怔愣住。
不過,我好幾次帶她外出,也偶遇過山匪,每次都是僥倖逃脫。
她眨眨眼,被我繞迷糊了。
這時,蕭郅邁入婚房。
撫柳立刻退到一側。
男人眉目清冷,眼眸深邃如幽海,他一直緊蹙著眉頭,眼底似有永遠無法消除的陰鬱。
因著過於冷漠,讓人忽視了他原本的容貌。
一襲大紅色婚服,更顯得丰神俊朗。
我心跳一緊,倒不是心動,倒是暫不能篤定,我一定能拿下這尊煞神。
我先發制人,雙眸亮晶晶的看著他,小心翼翼詢問:「夫君,聽人說,我與堂妹上錯了花轎,東宮那邊已經夫妻禮成了,看來是無法更換過來,那……我只能是你的妻子了呢。」
說話間,我笑靨如花,宛若牡丹綻放,似乎對這個結局甚是滿意。
蕭郅眉頭又蹙。
我伸手剛要觸碰他的眉心,卻被他一個閃身躲過。
他果真不喜被人碰觸。
蕭郅冷冰冰啟齒:「自重。」
我一噎。
繼續再接再厲,泫然欲泣道:「都拜過堂了,夫君卻讓我自重?且罷,我都依了夫君還不行麼?只要夫君不生氣即可。」
先服軟,再博取他的信任,才能方便行事。
能屈能伸,才是大女子矣。
3
宮裡很快派人送消息過來。
太子與堂妹已經急切圓房,如此,我與蕭郅便也只能綁定在一起。
這樁上錯花轎的戲碼,算是塵埃落地。
我達成所願,哼著曲兒去凈房沐浴。
我知曉蕭郅就在房中,故意唱著當下最盛行的曲調,內容是女子嫁給心愛郎中後的欣喜。
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此刻心情甚好。
但事實上,我滿腦子都在盤算著。
畢竟,從重生到現在,統共也沒幾個時辰。前世,蕭郅死於他自己的狂躁症,他是自刎而亡的。
蕭郅是帝王的白月光所生,這些年,隨著帝王年歲漸長,後宮嬪妃也激不起他多大的興致,他就愈發懷念早逝的那道白月光。
故此,帝王將無盡思念轉移到了蕭郅身上。
這就導致,皇后與太子會加快進程除掉蕭郅。
以防夜長夢多。
所以,我也要加快進度了。
從凈房出來,我身上披著薄紗睡裙,裡面的艷紅色鴛鴦戲水兜衣甚是惹眼。
我剛想湊近蕭郅,男人卻冷著臉:「你別過來。」
我僵住,狀若受驚之鳥。
但轉瞬,臉上又浮上幾絲女兒家的嬌羞。
我的人設,便是對他情根深種的閨中女子,且又陰差陽錯嫁給了他。
除卻歡喜之外,自然還有一些躍躍欲試。
我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可是夫君,今晚是你我的洞房花燭呀。」
我抿唇,眼看著就要哭出來。
蕭郅緊蹙劍眉,目光從我身上掃過,索性閉上了眼。
他躺在床榻外沿,對我愛搭不理。
我猶豫片刻,輕手輕腳爬上床,落下的長髮故意擦過男人的喉結,但很快,我就老老實實躺在了里側。
不做痕跡的小心機,讓他無從斥責。
然而,當我開始裝作睡過去後,又逐漸往蕭郅身側湊了湊。
我可以感受到男人身子緊繃。
不多時,他索性下榻,還離開了婚房。
我睜開眼,滿意一笑。
蕭郅那樣的羅剎,倘若當真厭惡一個人,一定會直接驅趕,而不是他自行離開。
可見,我還有機會。
那便是極好。
但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得抓緊進度。
次日一大早,撫柳替我梳妝打扮,嘟嘴道:「大小姐,哪有人大婚頭一日,就宿在書房的。姑爺他分明在苛待您!」
我看著鏡中人,輕笑:「胡說,夫君必定是憐惜我,這才讓我先適應幾日。我家夫君,是世間頂好的郎君,不准再嚼舌根。」
撫柳還想多言幾句,一道高大身影邁入屋內。
蕭郅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道:「用過早膳,便入宮敬茶。」
我轉過頭,朝著蕭郅燦爛一笑:「嗯!夫君,你在等我一起用早膳麼?夫君待我可真好!」
蕭郅微抿的唇,似乎輕輕扯了扯,很無語一般:「……」
4
我與蕭郅面見帝後時,太子與陳沐瑤已經在場了。
陳沐瑤是我堂妹,小叔在朝中沒甚建樹,她原本是要許配給蕭郅的。
眼下,她高嫁東宮,自是一臉春風得意。
而太子這一世娶到了心尖上的女子,也甚是滿意。
二人毫不掩飾的暗送秋波,哪怕昨晚才經歷洞房。
這到底是有多心悅彼此呀?
可……
這份心悅當真可以持久麼?
人總是對自己沒有得到的東西,而念念不忘。
但當真得到之後,用不了多久,便會心生厭棄,從而懊悔最初的選擇。
何況,這一次,我要將蕭郅推上那個位置。
太子又算個什麼東西?!
敬茶過程,我一直淺笑嫣然,仿佛我也如願嫁給了如意郎君。
陳沐瑤見我半分不惱怒,她竟莫名拉了臉色,興致缺缺。
我二人在御花園獨處時,陳沐瑤故意炫耀:「堂姐,這就是命呀,誰又能料到花轎會送錯呢。昨晚,太子殿下見新娘子是我,他歡喜至極,不欲換回去,我也沒辦法的呀。眼下,我與太子已經禮成,更是不可能更換過來了。」
「堂姐,讓你嫁給那個不近女色的四殿下,著實委屈你了呢。」
「堂姐昨晚過得好麼?我與太子殿下倒是水乳相融、風月和諧。」
我快吐了。
腦子裡可以幻想到那副畫面。
太子與陳沐瑤早就暗度陳倉,昨晚自然更是乾柴烈火。
我淺笑:「妹妹這叫什麼話?我還得感激上錯花轎呢。不瞞你說,我早就愛慕我家夫君了。東宮還有數位侍妾,王府卻僅有我一人,我自是過得舒心。」
陳沐瑤噎住。
沒錯,太子喜好美人,也甚是熱衷沾花惹草,不然又豈會早早就與陳沐瑤勾搭上。
陳沐瑤嫉妒我許配給了太子,每次與太子碰見,總會故意釋放出愛慕,一來二往,太子很快上鉤。
這時,太子與蕭郅不知幾時出現在了幾步開外的地方。
他二人大抵聽見了方才的談話,太子臉上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盯著我看了數眼。
我暫時無心顧及太子,因為,我遲早會奪走他在意的一切,皇位以及他的性命。
此刻,我提著裙擺奔向了蕭郅,甜甜的喚了一聲:「夫君!」
我伸出手,剛要碰觸到男人的手臂,這又訕訕收回手,還故意含情脈脈看著他。
我生了一雙含情秋水眸,天生的多情眼。
任誰瞧見我的眼神,都會以為,我心悅蕭郅。
太子眉頭皺得更緊。
蕭郅則用晦暗不明的眼神看著我。
午膳時,皇后賞賜了我諸多寶物,表面上看似很大方。
皇后對太子換妻的舉動,並不是很滿意,畢竟,我的父兄才是陳家的頂樑柱,小叔一家子都是廢柴。
皇后一定會擔心陳家支持蕭郅。
她會加快進度,弄死蕭郅。
故此,席間我故意沒來由的道了一句:「這茶水……好生古怪。」
敏感如蕭郅,他果真動作一滯,但並未多言。
他心思縝密,人又敏感,不會輕易暴露出過於明顯的情緒,但必定會起疑。
接下來,便是繼續添把火。
5
回王府的路上,忽然有刺客襲擊馬車。
對方人手眾多,來勢兇猛。
就在有人持劍刺向蕭郅時,我義無反顧擋在了他面前。
鋒利的劍刃刺入我的肌膚,肩頭瞬間溢出血來。
蕭郅大概沒料到我的反應會這樣快。
並非我擅武,也並非我不懼生死,而是眼前這一切皆是我安排。
在今日早晨入宮之前,我就讓心腹叫來了兄長,與他密談了片刻。
我將前世之事告知了兄長。
我如何被害,以及堂妹的陰謀,還有小叔一家子的算計,皆盡數相告。
前世,我與腹中孩兒一屍兩命之後,我的魂魄沒有消散,眼睜睜看著太子與小叔聯手,殺了父兄,奪了陳家兵權。
我自幼無母,兄長極為疼愛我,無論我所言是否是真相,兄長都會配合我。
我讓兄長派人假裝刺客,且偽裝成東宮的人。
我既可以用苦肉計,博取蕭郅的信任。
也可以利用此事,進一步挑撥蕭郅與太子的關係。
太子野心勃勃,但我最擔心之事,莫過於蕭郅不欲爭那個位置。
我要逼著他自覺得去爭。
劍傷的位置剛好合適,不至於傷及內腹,但也足以使上苦肉計。
我倒在蕭郅懷中,閉眼之前,在他臉上看見了一絲擔憂與震驚。
我繼續演深情:「夫、夫君,你沒事就好。」
說著,我便「昏迷」了過去。
蕭郅終於一把將我抱住,他嗓音依舊清冷,卻透著一股急切:「留下一半人應敵,剩下的人立刻護送馬車回府!」
兄長見達成目的,自是不會戀戰。
故此,這邊的打鬥也很快結束。
但留下的種種證據,皆會指向東宮。
很快,馬車抵達王府,蕭郅將我打橫抱起,大步往內宅走。
撫柳一路哭哭啼啼:「嗚嗚嗚,大小姐最怕疼了。」
這倒是真的,我的確怕疼。
但,如今已經到了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地步了。
我被放置在了榻上,蕭郅剛命人喊郎中,我緊緊抱著他的胳膊,裝作夢魘:「夫君,你快走!別管我!」
他怔愣住,也不抽回胳膊了。
我嘟囔了幾句,又開始喊娘。
我與他都是沒娘的人,也能更加共情彼此。
6
如我所料,蕭郅並非天生就冷酷無情,他只是被皇后所下的慢性毒折磨,這才導致如今這般心性。
他一直守著我,直至郎中給我處理好了傷口。
後面,我便當真睡著了。
次日,我甦醒時,蕭郅很快聞訊而來,他的態度較之昨日,已經完全變了。
會主動關切我,也會回應我的話。
我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蕭郅算是開始信任我了。
於是,兩日後,我就忍著傷痛下榻,親自給蕭郅送茶水。
臥房的一切皆沒有問題,那麼,我能想到的地方就是書房了。
因為,王府的飲食也正常。
整個王府只有蕭郅一人患癔症,而書房是他一個人的私密之地。
可見,皇后也是個心思縝密之人。
蕭郅一看見我,先是一愣,依舊神情肅重道:「你怎麼來了?你的傷勢還得休養一陣子。」
我找了個藉口胡扯:「可是夫君,我實在想你了。」
男人目光滯住,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眼神躲閃,似不敢與我對視。
我趁機道:「咦?真奇怪。」
娘親生我時,難產而死。故此,我自幼學習岐黃之術,也經常喬裝混入軍營,陪同父兄作戰。
書房的問題,在我一踏足時,就聞出來了。
果然是書房被人做了手腳。
蕭郅臉色冷沉:「怎麼了?」
我眨著純真的水眸,如實說:「這茶水原本無異樣,可一旦與此處的安神香混淆在一塊,就會出事。長期吸食之人,定會愈發狂躁不安,無法心定,直至走火入魔。」
蕭郅像被人擊中了天靈蓋,眸色滯住的同時,他眼底略出一抹寒光。
當日,蕭郅關閉了王府大門,徹查了整個王府。
他手段雷霆,半日之內便揪出了細作。
一番嚴刑拷打後,細作承認了自己是皇后的人。
而我,在最關鍵的時候,撲向了蕭郅,我縮在他寬實的胸膛,哭得身子顫抖:
「夫君……你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苦?皇后為了給太子鋪路,是想對你趕盡殺絕麼?皇后半分容不下你。這今後……還是會害你的!」
所以,蕭郅呀蕭郅,你此刻清醒了麼?
只有蕭郅所向披靡了,他才能成為我手中的利刃。
7
我哭得梨花帶雨,完全止不住。
帕子上的生薑汁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蕭郅沒有直接殺了細作,留著她尚有幾分用處,但庭院中依舊瀰漫著血腥味。
我將他的腰肢抱得死緊,哭到身子顫抖。
我可以感覺到男子渾身僵硬,他的手緩緩搭在了我的肩頭,動作輕緩的將我推開,像是擔心會傷及我肩頭的傷口。
四目相對,我淚眼朦朧:「夫君,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
蕭郅的眸光似乎滯住了,就這麼一瞬也不瞬的看著我。
他自己大概都沒有察覺到,他緊蹙的眉心稍稍平復了。
這麼些年,蕭郅雖貴為皇子,但大抵是孤寂的吧。
一顆孤寂的心,最遭不住強烈且赤誠的愛意。
蕭郅半晌不語,我故作純真無邪,道:「夫君,我父兄掌兵數載,立功無數。你是我的丈夫,我父兄也定會護著你。」
用兵權護著一位皇子,這意味什麼?
是要造反麼?
尋常人根本不敢說出口。
蕭郅喉結滾動,指尖抵在了我的唇上,啞聲道:「夫人慎言。」
我摁住他的手指,讓他一直觸碰我的唇。
男人整個人僵住。
須臾,他俊臉泛紅。
這人此前果真沒碰過女色,如斯純情。
我內心暗笑,趁機提出要求:「夫君,皇后已經毒害你多年,我剛好讀過幾年醫書,且讓我給你醫治,可好?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又該怎麼活?」
我用帕子擦拭眼角,薑汁的刺激,讓我又瞬間落淚。
蕭郅大概不會哄人,張了張嘴,無奈道:「好、好……」
甚好!
我又達成一樁目的。
蕭郅只有體魄康健,才能奪走儲君之位。
當晚,我就開始給蕭郅診治。他這些年中了慢性毒藥,故此,即便有一日忽然暴斃,也沒人會懷疑到皇后頭上。
「夫君,你將衣裳脫了。」
蕭郅神色一僵,俊臉又染上薄粉:「夫人……你身上還有傷。」
嗯?
他是不是想岔了?
我後知後覺,才明白蕭郅的意思,抿唇竊笑:「夫君,我要用銀針沾你的心頭血,以驗證我的猜測,倘若你的癔症是慢性毒所致,心頭血必定有問題。夫君……你想到哪裡去了?」
言罷,見男人怔愣住,我玩心大起,故意逗他:「雖說我傾慕夫君已久,也貪戀夫君的體魄和容貌,可眼下,你我皆是傷患,只怕是不能圓房。」
「怎麼?夫君急了?總不能比我還心急吧?」
我曾喬裝打扮,混在軍營,聽過不少葷段子,斷然不是什麼深閨嬌羞婦人。
蕭郅呆住,之後,目光變得躲閃起來。
我催促:「夫君,你還等什麼,脫了吧。」
蕭郅:「……」
細一看,男人的耳垂也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