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利用暗衛身份,以下犯上,騎了身中合歡藥的絕色主子。
主子清醒後,雷霆大怒,一掌劈裂了那夜的八步大床:
「本王要將那無恥女賊挫骨揚灰!」
我苟在房樑上,嚇得掰著手指數了數:
千絲合歡散,合歡需半載,十日一發作,次次同一人。
也就是說,主子被我弄哭的隱忍模樣,還可以偷偷欣賞十七次。
好耶。
檀郎帳中死,做鬼也風流!
1
「廢物!」
「幾日了,一點線索都找不到,本王要你何用?」
「今夜還抓不到那女賊,自己去領三十大杖,滾!」
我蹲在房樑上,津津有味地看完了主子沖侍衛頭領發火的全場。
怎麼會有人發怒的時候,還這麼清絕好看呢?
我在心裡讚嘆一聲。
只有我知道,他現在為何特別煩躁。
因為今天夜裡。
千絲合歡散就要第二次發作了。
主子在書房裡來回踱著步,極為難得地遲疑不決。
忽然他停住了腳步,似是終於下定了決心。
「十一。」
我連忙跳下房梁,單膝跪地。
「屬下在。」
餘光里,描金鉤銀的袍角又煩躁地來迴轉了兩圈——
「通知其他暗衛,今晚不得進本王的院子,都在外院守著。」
主子頓了頓,威嚴的語氣透著不甘,繼續道,
「若在亥時後才發現女賊的蹤跡,便先放她進院,待她出來,再行擒拿。」
「是。」
暗衛從不質疑主子,我立刻領命。
轉身出門時,卻忍不住微微翹了翹嘴角。
亥時正是千絲合歡散發作的時辰。
這是上次睡完主子後,我留下的警告。
若是院內有人,我便不會出現,我不出現,便不能解毒。
不能解毒,主子後半輩子可是真的會不行呀……
2
當夜。
月黑風高。
我摸進主子的寢房。
合歡散已經發作了。
白日還冷峻威赫的人,此刻正衣衫不整、墨眸迷離地靠在床頭……
我被眼前畫面衝擊得心跳如鼓。
暗嘖一聲妖孽,快步向他走近。
「誰?」
這種狀況,他竟還本能地警覺了一瞬。
不過,我可不跟神志不清的人多解釋。
柔柔地伏過去,一出手直擊核心。
主子立刻悶哼一聲,在藥性作用下,幾乎瞬間就反客為主,把我壓在了身下,動作甚至可以說急躁。
我順從地摟住他沒有反抗。
然後,就差點快活過了頭。
幸好關鍵時刻,暗衛的本能警醒了我。
我緩了一會兒立刻翻身而起,從地上凌亂的衣裳里抽出兩條黑布帶。
一條蒙住主子的眼睛,一條將他的雙手綁在了床頭。
這合歡散只要出過一次,就算解了藥性了。
主子馬上就會清醒過來。
而他清醒的時候,才更讓人興奮呢。
果然,我將將打好結,床頭就驟然一晃——
3
「混帳東西,還敢綁本王!」
「給我放開,本王可以饒你不死!」
主子猛地掙動起雙手來。
功力太好就是麻煩,恢復得也太快了。
我可不敢放,也不敢再發出聲音。
我只會默默地辦事。
迅速便騎到了他腰上。
主子僵住,顯然猜到了接下去的事,一層薄紅從他的耳尖一下蔓延到了鎖骨。
「混蛋,藥性已經解了,你現在放開我,」
他向來強勢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或者你現在直接離開,本王都可以放過你,你聽到沒有唔!!」
有了第一回的經驗。
我今夜那叫一個如魚得水,得心應手……
第二日。
我在自己的小屋裡補覺補得昏天暗地時,被同為暗衛的小七強行叫醒了。
「十一,快起來,王爺喚你過去!」
我不情願地睜開眼,「今天又不是我當值,王爺找我做什麼?」
「我哪兒知道,反正昨夜又沒抓到女賊,王爺今天心情惡劣,你可要小心點。」
這話讓我心裡一激靈,昨夜我沒忍住發出了一點嗚咽。
可那時候的聲音和我平時完全不一樣,主子不可能聽得出來吧??
一路上我都在琢磨這事。
進了書房,主子正用手支著額角,閉目養神。
已完全是平日矜貴冷峻的模樣。
只不過心情看著確實很差,眉心微擰,聽到我的請安,動也沒動。
好一會兒,他才掀眸望向我。
「盈兒在欽州遇到一些麻煩,本王現在脫不開身,你替我去一趟。」
哦,原來是為了他心中的白月光——蘇盈兒的事。
我暗暗鬆了口氣,趕緊應是。
「帶上本王的印信,」主子又扔給我一個錯金玉章,「只要能護盈兒周全,動用任何資源都可以。」
「屬下明白。」
這可是主子平日絕不輕易使用的印信。
我收起玉章,準備告退。
「等等。」
這時,主子卻突然又叫住了我。
「關於那個女賊,你有什麼看法?」
我一愣,抬頭正對上他幽深清冷的目光。
心中莫名蠢蠢欲動。
於是,我更加恭恭敬敬,一本正經地道:
「屬下想斗膽問王爺一句,那女賊究竟偷了您什麼東西?
「或許我們可以從這件東西上入手?」
主子的神色微變,定定看了我須臾後——
「這不是你該問的,退下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總覺得他最後一句話帶著點咬牙切齒的意味呢?
4
這不是我第一次被派去保護蘇盈兒。
從主子十二歲遇到她,每年總有那麼幾次。
其實,主子會愛上她,我特別能理解。
主子的父親老北辰王寵妾滅妻,逼得原配王妃——主子的母親抑鬱早逝。
主子十二歲那年,就是新王妃想在主子回外祖家的路上,製造他被山匪殺害的意外。
主子奮力抵抗,逃進了密林。
然後,就遇到了蘇神醫之女蘇盈兒。
打動主子的,並不是蘇盈兒的悉心醫治,而是她對主子發自內心的溫柔憐愛。
連旁觀的我,都要愛上這樣一個溫柔又善良的美人。
是的。
那個時候,我也一直陪在主子身邊。
主子從七歲起就借著外祖家的力量,偷偷培養自己的暗衛。
我就是在和野狗搶食時被他救下,並被選中的瀕死乞兒。
暗衛營訓練極苦,我是其中最拚命最優秀的,所以主子常常讓我扮成侍女,護衛在側。
十歲到十九歲,算起來,也有三千多個日夜了呢。
不過。
暗衛就是暗衛。
主子就是主子。
蘇盈兒是陪伴。
暗衛,是職責。
5
我披星戴月趕到欽州。
片刻也捨不得休息,就找到了蘇盈兒。
蘇盈兒跟我也算熟人了,頗為相信我,也很願意與我配合。
只是那個一直給她帶來麻煩的男人實在不簡單。
我費盡了心機,才終於把她帶走。
又立刻護送她披星戴月往京城趕。
總算趕在千絲合歡散再次發作前,回到了王府復命。
金童玉女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我隱在游廊陰影里。
看著主子和蘇盈兒重逢時,彼此眸中閃爍的光芒。
看著兩人站在春色明媚的花園裡,男貌女貌美得猶如神仙眷侶。
看著兩人走著走著,轉頭溫柔地相視一笑。
看著主子久久站在月洞門內,凝望蘇盈兒離去的身影。
「十一。」
這一聲喊得有點突然了。
我愣了一下,才閃身出去跪在他面前。
主子垂眸,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會兒。
「盈兒都與我說了,你這次任務辦得不錯,想要什麼賞賜?」
終於來了,我可是等這句話很久了。
我默默壯了壯色膽,抬頭望向他。
「王爺可還記得聖上上次給您的賞賜里,有一個紅寶石金鈴項圈?屬下是否可以要那個?」
以往主子對這些金銀之物的賞賜都是極不在意的,我以為他會隨口答應。
不料,今日主子卻神色一滯,眸中突然升起了隱隱的惱意。
「你要項圈做什麼?」
我有些莫名,同時又被他的模樣勾出癢意。
不由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答:
「項圈自然是給小狗戴的,屬下以後想養一隻漂亮的小狗。」
主子的呼吸一下沉了幾分,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幾下。
「小、狗?」
「是,王爺,屬下不可以養漂亮小狗嗎?」
「呵,好、好……」
主子胸口重重起伏,好一會兒,才一字一句道。
「本王賞你了,自己去庫房取!」
說完,他拂袖就走。
我跪在原地眨眨眼,是我看錯了嗎?
怎麼覺得主子的耳尖好像紅了?
6
我從庫房取了項圈,回到自己的小屋。
愛不釋手地比量了一下大小。
——和主子的頸項完美相配。
我高興極了,又仔仔細細欣賞了好一會兒,才小心地藏了起來。
現在還不能給主子戴,否則會立刻暴露。
等到最後一次吧。
等到第十八次的時候,我想給主子戴上項圈。
然後,再親一下他的嘴角。
如果之後還能活下來且按計劃離開。
那麼,我想在餘生,養一隻真正屬於自己的漂亮小狗。
這一夜是合歡散再次發作的時間。
我又潛進了主子的寢房,一切幾乎與上次一樣順利。
嗯……也不能說一樣。
大概是因為主子此前一直為蘇盈兒守身如玉,於這等事上並沒有經驗,所以總還是有一些青澀。
可今夜他清醒之後,卻似乎越來越有技巧了?
7
翌日,主子陪蘇盈兒去城外西山採藥。
而我,日夜兼程跑了一趟欽州,又立刻和主子瘋狂半宿,只想補覺。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黃昏,醒來吃了點東西,就隱隱發覺不對。
天色已黑,主子卻還沒回來。
大晚上的,采什麼藥?
果然,一炷香後——
「不好了,主子和蘇姑娘在西山被埋伏,一傳信回來,讓所有暗衛……」
小七說到一半就頓住了。
因為我早已換好夜行衣。
「一起走!」
話未落,我已經掠過了她身邊。
直催得馬兒跑得腳下冒火時,終於在半山腰碰到了暗衛一。
一是暗衛營現在的頭領,也是我們的大哥。
「王爺呢?」我急問。
一看著我緊皺眉頭:「殺手太多,我們被打散了,只看到主子帶著蘇姑娘往前面林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