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嬋完整後續

2025-06-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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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裝作看不見,該做什麼做什麼。

「我還以為她不好意思來了呢。」

「她往日便是刁蠻任性出了名的,除了聖上你哪兒見她正眼看過誰?服過誰?再說人家可是女將軍,自有恃寵而驕的能耐。」

「我前段時日還和江夫人碰了面,可憐她那般菩薩心腸的人,遇到個這樣的兒媳,不說每日晨昏定省,便是張口說話,皆是充耳不聞。」

我耳力向來很好。

聽到這,不免笑出了聲。

江家那個纏磨人的老夫人,還菩薩心腸?

江正源院裡的那十幾個小妾,發賣的發賣,不值錢的,染了病的便是被發配到莊子上,管也不管。

我和江淮逸剛成婚,她便自以為是地想要拿捏我,給我立規矩。

也得看她夠不夠格。

當初那一鞭子甩在她院落的地面上。

直裂出了一條縫,她嚇得兩腿發軟,躲在屋內不敢出來。

後續我也向她道了歉,她哆哆嗦嗦地應下,便也是不敢再找我的麻煩。

我本無意和她起衝突,是她不肯放過我罷了。

沒承想這和離了,還要編排我,造我的謠。

我眼睛打量了一圈,沒見到她,頗有些喪氣。

「江夫人昨日撞了邪,今日正在家吃齋念佛,沒有到此。」

我眼睛一亮。

看向身旁的商褚。

「你做的?」

他未答覆。

一張俊逸奪目的臉上,面無表情。

大概還為著上次那事鬱悶生氣。

我俏著一張臉,探到他跟前,豎起了拇指。

「王爺,乾得漂亮。」

他的臉上瞬時柔和了幾分。

不遠處的江淮逸,自然也是聽到了這邊的閒言碎語。

一雙眼睛,深沉又複雜地看著我和商褚。

我全當沒瞧見。

我回府沒多久,陛下的聖旨便到了大將軍府。

公公攜著一副笑臉,細著嗓音,向我道喜。

「恭喜中郎將,自陛下登基以來,還未有女子入朝為官,您可是頭一個。」

「煩勞公公奔波一趟,還請裡面喝茶,稍作歇息。」

「不了,陛下還有別的吩咐,中郎將不用送了。」

我看著公公走遠。

身旁的採蓮,鼓著一張嘴。

「陛下解了我們大將軍府的兵權,就僅是給了姑娘一個正五品的官職。」

我一臉嚴肅地轉過身看向她。

「採蓮,這兵權,從不是我們大將軍府的。隔牆有耳,這種話,切莫要再說了。」

她悻悻點頭。

「姑娘,這是肅王府派小廝送來的桃花糕。」

我看著那雕花錦盒陷入沉思。

9

我喜歡吃桃花糕。

崀山苦寒,自是沒有這種糕點。

晚上做著夢,都饞那香味。

「桃花糕好吃嗎?」

一日,我睜開眼。

便是看見商褚站立在我旁邊。

我漲紅了臉。

雖說軍營里,為防止敵軍偷襲,大家都是和衣而眠。

但我畢竟是女子。

整個大營里,這般不守規矩的也就當屬他商褚了。

「你怎的不問一聲,便進我營帳?」

「問了,許是桃花糕太過誘人,某人並未聽見我的聲音。」

他一臉坦蕩。

我彆扭地轉過臉,不再看他。

「你還沒回我,桃花糕好吃嗎,你喜歡吃桃花糕?」

「我喜歡吃我娘做的桃花糕,那是她的獨門絕技,除了她便只有柳姑姑會做了。我娘走前,給了她一大筆錢,她便同丈夫回了老家鄉下。」

「我已經很久沒再吃過桃花糕了。」

他沉了聲,似乎知道了,我想念的不僅僅是桃花糕,更是我娘。

再回上京後,我便總能收到肅王府派人送來的桃花糕。

那滋味,竟和我娘做得一模一樣。

我爹吃了一塊,竟是生生吃出了眼淚。

他用衣袖遮掩,卻仍是泣不成聲。

那天晚上,他只對我說了一句話。

「若他不是親王,該多好,嬋兒你嫁與他,定能幸福一生。」

那是我第一次認真審視了商褚他對我的情意。

「往日不都是派淮南來的嗎?」

淮南是商褚的貼身侍衛。

「好像聽說,肅王受了傷,淮南在照顧他。」

眉心緊擰起來,連我自己也未曾察覺。

肅王府的大門,格外的好進。

門房見是我,連通傳都省了。

直接放我進去。

侍從丫鬟見了我紛紛行禮。

明明是第一次來肅王府,卻活像是進了自家大門。

整得我有些難為情。

「誒,淮南!你家王爺呢?」

淮南見了我,雖說一如往常那般恭敬。

卻仍被我看出,眼神裡帶著一絲幽怨。

「王爺在屋內趴著呢。」

我推門而入。

「本王說了,讓你們都下去,是聽不懂嗎?」

「王爺這般中氣十足,想來我的擔憂是多慮了。」

他猛地抬起頭。

見是我,便想掙紮起身。

我趕忙走上前按住他。

他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尷尬神色。

「你怎麼來了?」

我嫣然一笑。

「只許你夜探我閨房,還不准我來逛逛?」

「商褚,我有那麼好嗎?」

好到讓你違抗母命。

發誓除了我,誰也不娶。

「時涼嬋,你是他們派來遊說我的?」

他深邃的眼眸看著我。

大概因為挨了板子,臉色還有些蒼白。

「你高看我了,遊說你是文官乾的事,我一介武官,哪兒有那本事?」

我笑著舉起手中的藥瓶。

「我是來送藥的。」

那日直到回府,我都沒開口勸過他放棄。

我太了解他了,正如他了解我那般。

數日後,太后便邀我進宮。

抓著我的手,聊了一個時辰才肯放我出宮。

「姑娘,我實在是不明白,如今我們大將軍府早就被陛下抽成了空架子,他們怎麼還這般忌憚?」

我點燃起屋內的紅燭。

瞬時照亮了一整間屋子。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爹執掌兵權這麼多年,他在軍中早已立了威信。」

「僅僅只是為此?」

我拿著燭台,轉身看向她。

「只是為此。」

而那高台之上,針對的又何止是大將軍府。

10

深夜,我伏在案前寫信。

可惱於有些話,我並不怎麼會說。

這便是我坐了許久,卻只是剛開了個頭的原因。

窗外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響。

我剛抬了頭,便見一人從窗戶外跳了進來。

我啞然地看著他這一套麻利的動作。

「你還未睡?」

我吞咽了口唾沫。

「你還真是有當採花賊的潛質。」

他輕笑一聲,隨即又皺了眉。

「我母后今日喚你去了宮中。」

我見他人來了,便將筆放下,將那開了頭的信燒掉。

我與他無形中,產生了難以言喻的默契。

即便我的言行舉止多麼令人不解,他也不會去問,只等我開口說。

「商褚,我們擊掌為誓吧,立下個三年之約如何?」

「何意?」

「你喜歡崀山嗎?」

雖苦寒,但那兩年的快樂,也是上京所不能給予的。

「我心中有理想,有抱負,但陛下生性多疑好猜忌,我會自請前往崀山鎮守。三年內,若你在上京找到了心儀之人,我自會祝賀,為你送上一份大禮。」

「若是沒有……」

「商褚,我在崀山等你。」

他未發一言,卻是默默走近我。

反手鉤住我的腰,往懷中一帶。

薄唇靠近我的耳邊。

「時涼嬋,等我。」

年關未至。

江家那邊原是喜氣洋洋,迎接新生的日子。

卻是發生了一件驚天大事。

江家闔府因貪污受賄,侵占良田,魚肉百姓,被陛下抄了家。

男的入了詔獄,女的送去了教坊司。

唯獨一人,獨善其身。

我望著雲竹挺著大肚的背影。

一時之間,竟也不知是該感慨陛下的好手段,還是雲竹的精巧偽裝。

君心難測,需要時,便是加官晉爵,封侯拜相。

不需要時,便是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江淮逸託人給我傳話,想要與我見上一面。

可我卻覺得,自己早已與他,無話可說。

他想要的,我給不了。

「嬋兒,到了崀山,爹給你獵只虎,做個虎皮披風可好?」

我爹爽朗大笑。

他早就膩了這上京。

去崀山,正合他心意。

我望著不遠處的閣樓,那兒站著一人。

格外熟悉。

我唇角微微一翹。

「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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