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了年假陪閨蜜去東北浪了兩周回來。
半夜接到電話讓我挪車。
半睡半醒間,我以為是騙子,罵了句「神經」繼續睡。
沒過多久,自稱交警的男人給我打電話:「你的車快點挪走,不然就找拖車了。」
睡意瞬間全無。
可我的車停在自己的車位上啊,要讓我挪到哪裡去?
1、
電話裡頭,男人暴躁的聲音傳來。
「你的車停錯地方了,快點挪走聽見沒。」
我皺眉,帶著奔波兩周又被半夜吵醒的不耐煩:「你搞錯了吧,我停在自己的車位上,挪到哪裡去?」
「什麼你的車位?老子從住進來就一直停在這兒,你最好趕緊挪走,否則你的車出點什麼情況別怪我不客氣了。」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有些虛。
難道真是我停錯地方了?
我穿好衣服,拿著車鑰匙去地下室。
我剛走過去,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凶神惡煞地指著我大罵。
「臭婊子,不要臉的賤貨,老子的車位你也敢占,活的不耐煩了是吧?」
我被突如其來的辱罵嚇了一跳,淚不受控制的在眼底蓄起。
可當我抬頭,看到B3502的停車位後,一股屈辱的恨意湧上心頭。
「你再說一遍,這是誰的車位?」
胖子滿臉的橫肉在臉上肆意抖動,他的指頭指著我,口水在我面前半米處飛濺。
「你他媽的該不會是個傻子吧?趕緊把你的破車從老子的車位上挪走,聽見沒?別以為你是個女的老子不敢打你。」
我被他蠻不講理的態度激怒:「你嘴巴放乾淨點。還有,這是我的車位,我停在這裡合規合法,憑什麼讓我挪?」
胖子冷笑,眼珠子瞪得快要凸起:「呸,臭婊子,老子就罵你了,曹尼瑪的。
趕緊把你的破車挪走,聽見沒?否則老子砸了它。」
我咬牙,淚含在眼眶,哽咽道:「我說了,這是我的車位,你憑什麼讓我挪?」
胖子用力一腳跺在我的車門,「咚」得一聲,車門凹陷下去一塊。
「憑我是你爹。你挪不挪?再不挪下一腳可就跺你身上了。」
我抬頭看了眼監控。
怒道:「不挪,你跺我一腳試試?我要不把你送進去我跟你姓。」
胖子朝我淬了一口,噁心黏膩的黃痰吐在我的鞋上。
「喲呵,還是個硬氣的小娘們兒。老子不跺你,老子要砸你的車。」
他轉身朝自己的車走去,不多時手裡多了一根棒球棒。
「老子再問你一遍,這車你挪不挪?」
「不挪。」
胖子兇狠地舉起棒球棒,朝我挑釁:「老子打你犯法,砸自己車位上的破車總不犯法了吧。」
「咣咣咣。」
幾棒子下去,我的車頭凹陷下去一大片。
巨大的聲音驚動地下室的其他車子,瞬時響起一片車輛的報警聲。
看守的保安睡眼惺忪地跑過來。
「怎麼回事?三更半夜你們幹嘛呢?」
2、
看到保安,我的淚終於唰地落了下來。
胖子先我一步,笑眯眯地遞給保安一根煙。
「兄弟,不好意思,打擾了。
都怪這小賤人,停了我的車位讓挪還不挪,嘴硬的很。
你說現在的女的,真把自己當小公主啊,以為全世界都要讓著她。」
保安看到胖子遞來的中華,滿臉喜色地將煙別在自己的耳後。
轉頭不悅地皺著眉頭教訓我:「姑娘,占了別人的車位挪走就行了,至於鬧得那麼難看嗎?
你們這些小姑娘啊,就是被慣壞了。
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因為你是女的讓著你。
快把你的車挪走,別鬧了。」
我盯著保安,胸腔像塞了一團火焰。
怒道:「接了根煙就讓你可以不辨是非拉偏架了嗎?這車位本來就是我的,憑什麼我要挪走?」
保安遲疑了片刻。
胖子嗤笑:「撒謊都不打草稿,老子從住進來就一直停在這裡,我怎麼不知道這是你的車位?
還有,你開個幾萬塊的破車,捨得買十幾萬的車位?你搞笑呢吧!」
保安的目光在我的小車和胖子的大奔之間來回流轉。
不多時,他便認同了胖子的說法。
「哎呦小姑娘,大半夜的你就別鬧了行嗎?趕緊挪走就算了,因為你這點破事,攪得大家都不能睡,你怎麼好意思的?
喏,旁邊不都是空的,你就停那吧。」
「我說了,這車位是我的,是我買的,我不挪。」
「哎,你還來勁了是吧?」
胖子氣得臉紅脖子粗。
他舉起棒球棒,怒道:「這都是你逼我的,老子今天就把你這破車砸報廢。」
他話說完,舉著棒子不要命地朝我車上砸。
我冷眼看著他,足足砸了半個小時,直到我的車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喂,我要報警,有人把我的車給……」
我剛舉起手機,胖子舉著棒球棒一棒子掄在我頭上。
一瞬間,我覺得呼吸困難,整個人都是懵的。
鼻子上痒痒的,我一摸是鮮紅的血液。
胖子嚇壞了,他收起棒球棒,慌張道:「算老子倒霉,你不挪就不挪吧,真他媽的晦氣,耽誤老子睡覺。」
我晃晃悠悠的,緩緩蹲下。
外界的聲音仿佛被加了一個罩子,朦朦朧朧的。
保安朝我揮手:「姑娘,姑娘,你沒事吧?」
見我不理他,他也慌張地逃了。
我拿出手機,分別打了報警電話和120。
3、
警察來後,我迷迷糊糊地向他們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後來我就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醫生告訴我,我的耳朵穿孔了,且穿孔面積較大,必須通過手術才能恢復。
而且我還伴隨腦震盪,必須好好休息。
醫生走後,兩個警察過來詢問我昨天發生了什麼。
我疑惑道:「我昨天不是說了嗎?」
警察搖了搖頭,「你昨天只是哭著說被一個胖子打了,其餘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交代。
事發地方的監控又壞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我們小區的物業還不錯,設備排查的很及時,怎麼可能監控壞了呢。
「是只有這個監控壞了嗎?」
警察點點頭。
「物業那邊也覺得蹊蹺,但就是這麼不湊巧。
你知不知道昨天打你的男人是誰?」
我搖頭,「對了在我車位旁邊有一輛黑色的奔馳,是那個胖子的,或許能從那輛車查出來他是誰。」
「好,我們記下了,現在找人核實,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又想起昨晚的保安。
便將這件事告訴了警察。
4、
過了幾天,警察告訴我並沒有在車庫找到那輛奔馳,更沒有找到那個保安。
他們疑惑道:「你再想想,是不是記錯了。」
我搖頭,怎麼可能記錯呢。
那晚的一幕幕就像長在我的腦海里了一樣。
時不時晚上做夢重現,我都會大汗淋漓地醒來。
半個月後,我出院回到家,第一時間去了物業。
「7月8號晚上七棟值班的保安是誰?」
接待我的是個齊耳短髮的小姑娘。
她拿著值班記錄指給我:「是劉磊,你要找他嗎?」
我點頭:「對。」
不多時,一個微胖的男人走進來。
「業主,你找我。」
我看著他,心沉到谷底。
不是他。
那晚的男人又高又瘦,眼裡藏著算計的精光。
「那晚只有你一個人值班嗎?」
男人有些不耐煩:「一晚上一個人值班還不夠啊?還有完沒完啊,警察都問八遍了。」
我低下頭,喃喃地說了聲「對不起。」
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出了物業沒多久,我看到那個讓我找了很久的胖子。
我不動聲色地撥通辦案警察的電話,悄悄跟在他的身後。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等他上了電梯後,眼睛直直盯著電梯上跳動的數字。
幸運的是,這趟電梯只有他自己。
電梯停在了十八樓。
我們小區是一梯兩戶。
好找的很。
不多時,警察就來了。
我們一起來到十八樓,隨便敲響了一戶。
第一戶開門的是個老人,警察詢問後得知,孩子們都還沒回來,現在只有她自己在家。
也就是說,胖子家是另一戶。
我激動地按下門鈴。
可門鈴響了半天都不見有人來開門。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不死心的我直接按著門鈴不撒手。
門內終於有了動靜:「誰啊,他媽的趕著投胎嗎,按按按,活不到……」
他打開門,嚇了一跳。
隨而很快恢復常色,笑道:「警察同志,請問有什麼事嗎?」
「本月7月8號凌晨3點半你在哪兒?」
胖子撓了撓頭,表現出一臉憨樣:「我在家睡覺啊,怎麼了?丟什麼東西了?還是發生命案了?」
警察冷了臉,繼續問他:「有人證明嗎?」
胖子有恃無恐道:「有啊,我媳婦。」
他朝屋內喊了一嗓子:「媳婦兒,快出來,有警官詢問呢。
咱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必須得配合不是。」
他嘴裡說著,還不忘挑著眉毛挑釁我。
「來了。」
應聲而來的,是一個體格和胖子差不多的女人。
「怎麼了?我老公一直在家呢。」
「我們還什麼都沒問呢,你怎麼知道他一直在家呢?」
5、
胖子的媳婦兒怔了一下。
胖子的臉都快白了。
她媳婦突然笑道:「我剛才在屋裡都聽到了啊,你們不就問他7月8號晚上在哪嗎?
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我氣得指著胖子怒道:「你裝什麼裝?那天晚上就是你半夜給我打電話讓我挪車,我不挪你就把我的車砸個稀巴爛,還拿棒球棍把我耳朵砸成了穿孔。」
胖子「嘖嘖」幾聲。
裝作很驚訝的樣子:「天哪,誰竟然對一個小姑娘下這麼重的手啊,真是太過分了。
我很同情你,只可惜幫你找不到兇手。」
他媳婦兒更加過分,不屑地朝我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