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認出了我。
「這就是當年糾纏傅林寒瘋魔了的那個私生粉!」
「怎麼有這麼賤的人啊,都多少年了還追到公司,將人家原配逼成這樣,私底下不知道怎麼過分呢!」
「當初我還覺得她被圍毆太氣慘了,現在看來還是打輕了。」
眾人義憤填膺,甚至有人開啟了直播。
面對熟悉的情景,我已經不再像當初一樣恐慌無措。
如今的我,只是一臉淡定地說道。
「於小姐,當年的事我不追究了,是非對錯,你比我更清楚。」
「你今天說我糾纏傅林寒,純屬汙衊,如果你拿不出證據,我就報警了!」
於秋玲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回過神來,高舉手機。
「我沒有汙衊,我有證據!」
於秋玲調出手機里保存好的證據。
是傅林寒和一個備註為山間明月的帳號的聊天記錄。
向上翻動,尺度之大,令人咋舌。
「林疏月,證據確鑿,你現在還怎麼抵賴?」
我只淡淡地否認,「這不是我!」
於秋玲憤怒地指著我,「除了你這個賤人還能有誰?傅林寒夢裡都在喊你的名字,如果不是你纏著他,他早就收心跟我好好過日子了。」
她說完,卻見圍觀群眾紛紛抱著手機,一臉震驚又八卦地拍照傳播。
不到十秒鐘,
「勁爆!影帝私密聊天記錄曝光,尺度過大氣死原配!」的新聞衝上熱搜。
於秋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蠢事,臉色煞白地跌坐在地。
只見她的手機瘋狂振動起來,她卻一把將手機摔在地上。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一臉陰狠地指著我,
「這就是那個不知廉恥的小三!」
「就是她,林疏月,上杆子送上門來讓我老公睡的賤人,你們快點曝光她!」
眾人又將手機對準我,距離近到快懟到我面前。
一串串惡意猥瑣的提問在耳邊響起,於秋玲一臉得意地看著我。
「住手!」
「我看誰敢汙衊我老婆!」
喻明知帶著保鏢匆匆趕到,他護住我的肩膀,冰冷的目光從於秋玲身上掃過,接著開始安撫我。
「我就說怎麼在車上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你,要不是不放心上來看看,還不知道你被欺負了。」
我握住他的手,掌心傳來一陣暖意。
「沒事兒,跳樑小丑罷了,我自己就能解決。」
人群里有人認出了喻明知的身份。
「這不是星喻集團剛上任的老闆喻明知嗎,剛從他爸手裡繼承了公司,林疏月是她老婆?」
「啊!那老闆的老婆做了旗下藝人的小三?不可能吧?!」
「我就說讓子彈再飛一會兒嘛!那聊天記錄可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林疏月的名字……」
得知喻明知的身份,於秋玲的氣勢一下就弱了下去。
知道自己可能誤會了,但她仍舊倔強地不肯承認。
「你老婆出軌了我老公,你還不趕緊甩了她,她就是個不守婦道的賤人……」
剩下的話,被喻明知眼中的寒意逼了回去。
這時,傅林寒終於匆匆趕到。
他眉頭緊鎖,眉眼間竟是愁緒。
看見和我並肩而立的男人時,他僵硬了一瞬。
他向我們深深鞠了一躬,聲音顫抖,
「喻總,林小姐,對不起,家內是因為懷孕受了刺激,妄想症發作了,將別人的聊天記錄當成了我的,我替她向你們道歉……」
話沒說完,就被激動的於秋玲打斷,
「我為什麼要求她原諒?傅林寒,我才是你的妻子,她只是一個插足的小三!」
「你們現在裝什麼不熟?不是聊天聊得那麼火熱嗎?那些聊天記錄是我在你手機上親自翻到的。」
我和喻明知一臉諷刺又憐憫地看著於秋玲。
傅林寒額頭青筋暴起,臉色又青又白。
他轉頭看向於秋玲,語氣中帶著深深的厭煩。
「夠了!」
見於秋玲還要再鬧,傅林寒怒吼,「那個人不是林疏月!」
「我出軌了,只是那個人不是林疏月,至於是誰,我不能告訴你,你今天也鬧夠了吧!」
於秋玲帶著哭腔,「什麼叫我鬧夠了?你怎麼對得起我,我這些年對你這麼好,你會遭報應的。」
傅林寒慘笑一聲,「你是我的報應,我現在被你鬧得身敗名裂,你滿意了!」
「我當初就不該為了你……」
剩下的話他沒說出來,
因為於秋玲流產了。
喻明知心有餘悸,立馬給我安排了兩個牛高馬大的保鏢助理。
「老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知道這對癲公顛婆還能作出些啥腦殘行為。」
那天過後,我再也沒看到過傅林寒,只在網上刷到過他的消息。
拼拼湊湊,也才知道當初跟我離婚後,他就遭了報應。
剛開始,傅林寒很是風光了一段時間。
兩人高調出席各大節目,大秀恩愛。
可他的演藝事業反而停滯不前。
這是必然的,在不知真相的公眾眼中,他是個寵妻狂魔。
可圈內,誰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要用他,就要冒著爆雷的風險。
加上一段時間過後,公眾已經膩了他們的秀恩愛,熱度也開始下降。
此時最恐怖地來了。
於秋玲在老家的父母和弟弟找了過來。
那對父母自然不是省油的燈,不然也不會拆散他們,將於秋玲嫁給家暴男。
而於秋玲本身,是一個受規訓很深的女人,如今日子過好了竟還想著反哺,將全家接進了傅林寒的別墅。
吸血鬼家人反客為主,作威作福。
據說保姆都招了幾十個,沒一個願意干超過一個月的。
於秋玲弟弟自詡影帝的小舅子,竟看上了傅林寒公司的一個後輩。
借著探班傅林寒,瘋狂騷擾別人,甚至膽大到尾隨別人去衛生間,意圖猥褻。
事發後小舅子被拘留。
傅林寒為了收拾爛攤子,不僅賠了大筆錢,還失去了公司人緣。
於秋玲不僅幫著約束弟弟,還讓傅林寒幫著介紹明星給弟弟。
兩人爆發了巨大的爭吵,關係降到冰點。
直到於秋玲懷孕才緩和。
如今的傅林寒,因為爆雷解約,賠了公司大筆違約金。
於家人更是以他出軌的事作為把柄,拿到了傅林寒剩下的積蓄。
以於家人的性子,傅林寒的下場可想而知。
我沒再管事情的後續。
喻明知幫我接了一個國外的商單,甚至百忙之中翹班也要陪我去。
無奈之下,我們一行五人坐上了飛機。
到達目的地,看見滿場的婚禮布置,我還以為他給我接的是婚禮攝影來著。
到拉去化妝間穿上婚紗,我才反應過來。
原來新娘竟是我自己。
我本不是執著於婚禮的人,當初跟喻明知是旅行結婚。
兩年來,兩人一起走過了十多個國家。
到現在,我們已經過渡到老夫老妻的自然狀態。
沒想到,喻明知竟一直惦記著給我一個盛大的婚禮。
夢幻的煙花散落,伴隨著親友們熱烈的祝福。
眼前喻明知真摯的雙眼。
我還是忍不住,濕了眼眶。
不管未來如何,起碼我們這一刻,無比熾熱地愛著。
傅林寒番外。
我又失眠了。
我默默起身,腳上的鐵鏈叮鈴作響。
我坐在冰涼的鐵床上,看著窗外的月亮發獃。
月光溫柔而皎潔,照亮了陰暗的牢房。
也曾照亮了我。
初識林疏月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看著她純真地笑,她眼神里熾熱的愛意,
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心動。
沒有哪個男人不會深陷其中。
更何況她還有著美麗的容貌,絕頂的家世,聰明的頭腦。
她不僅是理想的伴侶,更是堅實的後盾,更是讓我更是一樓的階梯。
我也曾發誓,要讓她一輩子幸福。
是什麼時候開始不一樣了呢!
大概人都是一直變化的!
弱小的時候,期望的是一雙拯救自己的手。
強大了之後,又喜歡上了做救世主的感覺。
所以於秋玲找來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向她伸出了援手。
她和林疏月是完全不同的人。
於秋玲是柔弱的菟絲花,她仰望我,依賴我。
我們有難忘的舊情,久別重逢,更是醞釀出別具一格的風味。
和她在一起,我又一次食髓知味了。
一開始,我對林疏月是愧疚的。
直到林家破產,高潔的明月一朝跌落。
我卻更加安心了。
她離不開我的。
她已經沒有了依靠,只能和於秋玲一樣,依賴在我身邊,做一朵隨我採摘的菟絲花。
直到將她推下高樓時,我也這麼認為。
我是為她好,是讓她早點認清現實。
於秋玲對她的汙衊,我冷眼旁觀,甚至助紂為虐。
直到她惡狠狠地反撲,寧願摔得粉碎也要離開我時。
我還認為她在賭氣。
我放她離開,想著等她認識到離開我日子不好過的時候,就會再次回來我身邊了。
可我沒想到她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雖然很心慌,可我還有於秋玲陪在身邊。
我為她舉辦了盛大的求婚儀式,將林疏月所有沒得到的,都給了她。
我張揚的宣告全世界,於秋玲跟著我有多幸福,卑劣地期待著林疏月嫉妒,期待著她回來質問我,那我就會把屬於她的一切補償給她。
可我不僅沒等來她,身邊的菟絲花卻將我越纏越緊。
受她的吸引,她的家人也纏在了我的身上。
我無法擺脫他們,還要盡力安撫,時時提防著被他們咬下肉來。
直到我又見到了我的月亮。
我滿心期許她再次照耀我。
可她已經屬於別人了。
我不甘心。
可也知道,我已經徹底失去了她的愛意。
內心的鬱悶無法排解,我找了她的替身。
仿佛這樣,就能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可於秋玲發現了我的分心,柔弱的菟絲花卻幾乎將我絞死。
我身敗名裂,過往的一切恍如雲煙。
於家人拿走我所有的積蓄,肆意狂歡。
他們以為自此將我捏在了掌心,
惡毒盡顯,對我肆意貶低羞辱。
我沉默受著,這是對我傷害了月亮的懲罰。
我像個陰影里的蟲子,一遍遍地翻看著林疏月的動態。
她結婚了,她很幸福。
我以為此生就這樣就夠了。
誰知於秋玲瘋魔了。
挽不回我的心,她竟想著去傷害疏月。
我怎麼能忍。
曾經縱容她一次,我打碎了我的月亮。
而現在月亮再次升起,雖然不再照耀我,我也不會允許再有人傷害她。
於是我殺死了他們,徹底拔除了纏在我身上的菟絲花。
而代價,是自己的死亡。
四條人命,我註定死刑。
我別無他求。
只希望關於我的新聞,別再讓林疏月看見。
我又回想起,她在婚禮上笑得那樣幸福。
如果那個新郎是我,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