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朝完整後續

2025-12-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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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純恨那年。

我將清貧校草騙到器材室。

掀起短裙,誘他破戒。

我恨他看不起我,恨他清高。

恨他看我像看陰暗的老鼠。

於是我決定毀了他,將他拉入泥潭。

我自信沒有男人能抵抗我這種誘惑。

但他卻抓住了我的手。

突然脫下外套蓋在我身上。

我聽到了他冷淡的聲音:

「林簡安,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嗎?」

1

我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漂亮。

也很會利用自己的容貌。

早就吃到美貌紅利的我肆無忌憚。

無論是初中還是高中。

我都和班裡最有錢的男生談戀愛。

每天跟著他們曠課逃學,打架飆車。

化著濃妝,享受著那群人的一句句大嫂。

我不愛學習,也看不起班裡那群書呆子。

如果當時有人問我美貌和智商哪個更重要時。

我肯定會毫不猶豫選美貌。

只要眨著眼笑一笑,便會有男人上趕著送錢。

我很容易得到男人的愛和追捧。

即便我聲名狼藉,是有名的交際花。

但這樣的路太過於輕鬆。

比起學習的苦,簡直不值一提。

2

而寧譽安不一樣。

他是學校的優等生,老師們的心頭寶。

家境貧寒。

他經常拿著袋子撿同學不要的飲料瓶和廢本子。

在這個自尊心比天還高的年紀。

寧譽安顯得如此不卑不亢,不同尋常。

而我曠課化妝早戀,每個老師提起我都頭疼。

林簡安,寧譽安。

我們名字里都有一個安,卻是截然相反兩種人。

而我最恨寧譽安這副清高的樣子。

早上遲到,如果是其他人檢查。

我撒撒嬌笑一笑就能矇混過去。

但寧譽安不行,他鐵面無私。

頂著一張不苟言笑的臉,從來不聽我找的藉口。

在收作業時,更是當眾拆穿我都是抄的。

讓我顏面盡失,被老師嚴厲批評。

3

我們的名字被人一起提起時。

是格外鮮明的對照組。

同樣的貧困生。

一個是天上月,一個卻是地上泥。

又一次被寧譽安抓到曠課時。

我怕再被老師責罵叫家長。

昏了頭,竟然去捉他的手撒嬌:

「譽安哥,你放過我這一次好不好,求求你了。」

可我忘了,這種百試百靈的手段對寧譽安不起作用。

他像是被垃圾碰到一樣,猛地甩開。

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當時的眼神。

厭惡的,不屑的,像看老鼠一樣。

他說:

「林簡安,不要把這種噁心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4

晚上回到家。

我果然沒有逃得過一頓毒打。

我爸拿了皮帶就抽到我背上。

他罵我是賠錢貨,叫嚷著要把我趕緊嫁人換彩禮。

我忍著痛,趕緊從口袋裡掏出幾百塊錢。

這是陸堯給我的,我今天打扮得漂亮。

他帶出去很有面子,隨手就塞給了我。

往常只要給了錢,我爸就不會再打我。

但這次大家看他喝多了,拿了還不解氣,繼續拿皮帶抽我。

他說隔壁的女兒初中畢業就去廠里打工了。

罵我外婆非得拿出棺材本讓我讀高中。

我被他從屋內打出屋外。

周圍的鄰居已經見怪不怪,沒人願意惹這個酒瘋子。

等他終於打累了,人群也散了。

我直起蜷縮的身體,齜著牙想站起來。

抬眼對上了一雙冷淡的眼睛。

是寧譽安,他背著一袋子廢紙殼,站在我不遠的地方。

我想表現得不在乎,但一走就疼得踉蹌了一下。

也不是第一次被認識的人撞見被打的樣子。

甚至陸堯也撞到一次。

我一向會利用外貌,所以露出傷口故意哭。

果然陸堯很心疼,又給了我很多錢。

我知道此刻我應該示弱,讓寧譽安可憐我。

以後或許會對我寬容一點。

但現在,我第一反應是躲起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就是不想讓他看到我狼狽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他的那句噁心和眼裡的不屑。

所有人都可以,唯獨寧譽安不行。

所以我瞪了他一眼。

強忍著痛,跑開了。

5

陸堯說會帶我私奔。

他說他會對我好,以後會娶我。

我的同學很多都這樣。

初中畢業,不是去廠里打工,就是嫁人生子。

我認識的姐姐,就是受不了家裡打她。

十五歲就跟男的跑了,聽說過得很幸福。

所以我相信了陸堯。

相信他能幫我擺脫我爸,擺脫這個糟糕的家庭。

但最近,我爸又染上了賭癮。

一輸錢又開始打我,比以前打得更重更疼。

我被打得實在受不了了。

我問陸堯什麼時候帶我私奔。

他只是敷衍我,說再等等。

然後拉著我繼續曠課,和街上的混混玩。

翻牆回學校時,我又被寧譽安抓住了。

他一如既往地記下我的名字和班級。

走的時候,卻突然說了一句:

「不要再曠課了。」

我有些驚訝地抬頭,沒想到他會說這句話。

但很快我又聽到下一句:

「林簡安,你實在是,自甘墮落,不知上進。」

微風將他的聲音送到我耳邊。

這八個字實在是太尖銳、太刺耳了,我幾乎氣得渾身發抖。

想要跟他理論,但寧譽安已經走遠了。

6

那天之後,寧譽安對我更加冷漠無情。

一次月考,他當眾舉報我作弊。

我的成績取消,被全校通報批評。

回到家後,我爸覺得丟了面子。

將我打了一頓,餓了兩天。

我恨寧譽安這副多管閒事的樣子。

恨他舉報我作弊,恨他讓我挨這份毒打。

餓得兩眼發黑時,我決定給他一個報復。

於是我在校服下換上超短裙。

放學後,將寧譽安騙到了操場的器材室。

我摸清了保安巡邏的時間和班次。

故意踩點,將寧譽安推倒在地上。

我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能感受到少年的緊繃肌肉。

我眨著眼笑,將他的手拉到我的短裙上。

寧譽安。

你不是看不起我,嫌我噁心嗎?

那等你撕碎我的短裙,展現醜陋的慾望時。

看你還怎麼清高?

7

我計算著保安到來的時間。

天之驕子跌落泥潭,背上性騷擾的罪名。

自甘墮落,不知上進。

這八個字讓我耿耿於懷,如鯁在喉。

所以我要讓寧譽安和我一樣聲名狼藉。

看他還怎麼高高在上地指責我。

但我想像的事情沒有發生。

寧譽安突然推開了我。

我踉蹌了一下,一件外套就迎頭撲了下來。

外套上還殘留著淡淡的體溫和香皂味。

寧譽安長得高,此刻低著頭看我,平靜地問:

「林簡安,你在做什麼?」

來之前,我信心滿滿,對要做的事毫無愧疚。

我想過寧譽安會發火,會生氣,會仇視。

但此刻寧譽安只是這樣語氣平靜。

我莫名感到了一陣陣難堪。

看我半天不說話,寧譽安也沒有追問。

他帶著我離開器材室,坐在學校門口的長椅上。

椅子背後,是我逃課時經常翻進翻出的牆。

「陸堯和你不一樣。」

我沒想到寧譽安的第一句是這個,呆呆地啊了一聲。

「他家裡有錢,高中畢業就出國了,所以他曠課逃學都沒什麼影響。」

「但你不行,你跟他在一起,總是曠課逃學,說不定連高中畢業證都拿不到。」

8

陸堯從來沒跟我說過這個。

我以為等他考上大學,我就能去他讀書的地方跟他一起。

原來他早就打算出國啊,只是瞞著我。

寧譽安伸手拂開肩上的落葉:

「林簡安,你不應該把時間都花在戀愛上,不該遲到曠課,也不該學別人打架喝酒,你太蠢了,只會被玩弄得團團轉。」

我捏著手指,好半天才說:

「那我能怎麼辦?我不聰明,學習不好,即便不戀愛,我也考不上大學。」

我偷偷打聽到,我爸已經在給我找人家。

那是個四十歲的男人,殘疾,性子陰晴不定。

據說上個老婆就是被打得逃跑的。

但家裡有錢,能出四十萬彩禮。

我怕我熬不到高中畢業了,就要被賣了。

即便熬到畢業,以我的成績,大專也考不上。

還不如利用容貌,早早找個人嫁了。

「陸堯不行我就找別人,總有人真心對我好、愛我,願意帶我走。」

寧譽安的目光冷了下來。

他看了我很久,看得我不自覺捏緊衣角,才問我:

「將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寄托在所謂的真心身上,靠著嫁人來擺脫家庭,覺得愛情能給你保障?」

「林簡安,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嗎?」

我從來沒想過寧譽安會這樣問我。

我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幾乎是狼狽而逃。

我自小到大因為漂亮得到的優待很多。

也因此被人開過許多不尊重的玩笑。

明明早就沒有羞恥之心了。

但為什麼被寧譽安這樣問。

我還會難以直視他的眼睛呢?

9

第二天上學我跟陸堯提了分手。

他不可思議,一直追問我為什麼?

我問他高中畢業是不是要去留學?

他沉默了,我便知道了答案。

分手之後,我很快找到了下一個目標。

是給我寫了十幾封情書的周元。

他家境不錯,長相也端正。

更重要的是,他高一結束就會轉學。

「安安,等這學期結束,我爸就會調到別的城市。」

「到時候,你跟我一起走,我給你租房子,我養你。」

他說得這樣堅定,恨不得跪下給我表忠誠。

我開始和周元出雙入對。

享受著他給我打飯接水。

只有遇到寧譽安的時候,我會不自覺地移開眼神。

我心裡有些埋怨寧譽安。

他不用嫁人,又聰明,可以考上很好的大學。

不像我,生來就是要嫁人的,學習又不好。

他高高在上,哪裡知道我的困境。

我不想被我爸打不想被換彩禮也有錯嗎?

嫁給誰由我自己找,算是我為數不多的抵抗。

我看著周元被我迷得團團轉的樣子。

已經開始暢想以後的幸福生活。

10

直到周元的媽媽出現。

她站在校門口,衣著時髦。

一見我,就衝上來,扯著我的頭髮大罵:

「你這個狐狸精,小小年紀就勾引我兒子要錢,真不要臉。」

「今天就讓你的同學和老師看看,愛勾引男的是吧,老娘非劃爛你這張臉不可。」

我頭髮被扯掉了一把,疼得一直掙扎。

撕扯間,我看到周元躲躲閃閃地藏在樹後。

跟我對上目光後,他一個激靈,大喊:

「媽,就是她勾引,我才偷錢的,不然我才不會偷。」

周元將他偷買遊戲機的罪名安在我頭上。

我被他媽扇了好幾巴掌,不停頓地罵賤貨不要臉。

周圍人看我的眼神十分不屑和嘲諷。

我聽到他們的議論聲,說我這麼小就不知羞恥。

沒有人阻攔,所有人都在看這場熱鬧。

曾經跪下發誓要對我好一輩子的人,此刻像個縮頭烏龜。

直到寧譽安帶著保安過來,他媽才不解氣地住了手。

我捂著臉,被寧譽安帶著去診所。

醫生開了藥,寧譽安出去了一會,進來時遞給我一瓶水。

我擰開水,卻沒喝,低著頭好久才說:

「寧譽安,為什麼每次我最狼狽的時候都會碰到你?」

或者其實不是他總能撞到我狼狽的樣子。

而是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覺得狼狽。

為什麼?

上次我不懂,這次我也不懂。

11

寧譽安沒說話,他給我上了藥,就要送我回家。

我搖了搖頭,實在牴觸那個稱為家的地方。

他也沒堅持,問我:

「我現在要去撿瓶子,你要一起嗎?」

寧譽安撿瓶子的地方是在一個廣場。

晚上這裡散步和擺攤的人很多。

「其實撿廢品挺掙錢的,這裡的加上學校的,能賣一筆不少的錢。」

我跟著寧譽安一起撿。

他告訴我什麼瓶子值錢,怎麼固定廢紙殼比較牢固。

又說哪一家收廢品的價格公道,不坑人。

我撿著撿著,突然蹲下哭了。

哭了很久,我才發現寧譽安也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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