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唐朝的使節幾乎成了心理戰部隊。
他們表面是去示好,實則是去播種——播下懷疑、猜忌、分裂的種子。
聖歷二年(699年),時機終於成熟。
贊普器弩悉弄藉口狩獵,悄然調兵,直撲欽陵營地。
兩千餘名噶氏黨羽被盡數捕殺。鮮血未乾,召書已下——命欽陵與其弟贊婆入朝議政。
這召,誰都看得明白。去,就是死。
論欽陵收到詔令,自知此去就是死,遂舉兵抗命,但已無力回天。
當吐蕃王旗再度壓到營前,欽陵選擇了自盡——那個被稱為戰無不勝的男人,最後一次拔刀,不是為國,而是為自己。
欽陵死後,弟弟贊婆率千餘人降周,被武則天封為歸德王。
噶氏家族的覆滅,意味著吐蕃權力格局的重塑。
為了避免再有第二個欽陵,新的贊普不再設一人獨相,而改為多相併立。
君主重新握回軍權,宮廷內外的官僚機構重歸王室。
結語:
論欽陵死得壯烈,卻也死得必然。他不是輸給武則天的兵,而是輸給帝王的心理:
功高者必疑,權盛者必危。
這一場較量,看似武則天技高一籌,其實是權力的必然。
論欽陵用三十年贏來的疆土,卻擋不住君主心中那份皇權的恐懼;武則天不費一刀一槍,卻讓一個帝國的中樞自我崩塌。
從此之後,吐蕃再無能與唐抗衡的大論。
青藏高原的風依舊呼嘯,可再沒有一個像論欽陵那樣的身影,能讓唐軍談之色變。
帝王得以安枕,英雄卻永眠於雪山。
這就是論欽陵的命運——
贏盡天下,卻輸給了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