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追了,求你了別追了,老夫有眼不識泰山,打擾了大王您的清凈,饒了我吧……」
嘰里咕嚕說啥呢?
我們不是在玩追追遊戲嗎?
爺爺上了年紀,腿腳不好,跑不過小狗。
我追他逃,他插翅難飛。
然後…
湊巧路過的鄰居大姨見我家院子門沒關,靜悄悄的。
她怕出了什麼事,探進了腦袋。
結果她發現,我和爺爺一人一狗都在地上躺著,渾身沾滿了不可名狀之物。
於是第二天,村子裡就傳遍了。
大家都說老李頭瘋了,居然和狗一起玩粑粑。
9
為了防止我再去小狗天堂,爺爺冥思苦想,終於想出了辦法。
那就是把我拴在院子裡。
簡單粗暴且管用。
但是這怎麼能困得住小狗大王我?
第一次,我把繩子咬斷了。
於是爺爺換成了鐵鏈子栓我。
第二次,我咬著鐵鏈子拖著那口大水缸滿院子亂竄。
像失控了的三蹦子。
大水缸把雞圈砸壞了,雞全都撲騰著翅膀跑了出來。
院子裡雞飛狗跳,還有大水缸咣咣咣。
於是爺爺買來了一根實心鋼管,合金加厚。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鋼管捶進了地里,又經過反覆多次試驗,確認撼動不了分毫後,把我栓了上去。
我咬鐵鏈,咬不斷。
我拽鋼管,也拽不斷。
他看著我露出了反派桀桀桀的狂笑。
嗚嗚嗚,小狗好可憐!
失去狗生自由的我,每天只能在院子裡「werwerwer」鳴笛。
餓了 werwerwer,渴了 werwerwer,不餓不渴更要 werwerwer。
睡十分鐘,wer 三個小時。
狗中永動機,一狗更比六狗強。
爺爺一開始還會怒不可遏抽我大嘴巴子。
但是他漸漸的發現,抽我只會讓我以為他在和我玩。
他抽的越狠,我就越爽,wer 的更帶勁了。
於是爺爺開始冷暴力我。
我在 werwerwer,他淡定自若,戴著老花鏡看報紙。
我在 werwerwer,他淡定自若,戴著手套扒玉米。
沒錯,他現在已經徹底適應了我的小狗高音。
我好傷心,他居然不理小狗。
我悲憤欲絕,前腳刨地,仰天長 wer。
如此日復一日,鄰居沒忍住找上了門。
鄰居大姨一大清早就來了,給爺爺帶了幾個她早晨烙的餅子。
大姨對著爺爺語重心長,「李叔啊,這小狗再不乖,你也不能虐狗啊。」
「它每天都叫得那麼慘,我們鄰里街坊聽見了,實在不忍心。」
餅子!本大王愛吃!
快快投喂我!
不行了!我現在吃不到這口餅子就要昏迷了!
我仰天長 wer。
來人!把本大王在茅廁里點的滿漢全席外賣呈上來!
大姨看向我,眼神帶著同情和憐憫,「你幾天沒給它喂飯了?它瞧著都和餓死鬼投胎了一樣。」
「真是可憐的小狗。」
小風吹起了爺爺頭頂上稀疏的幾根頭髮。
他在風中凌亂,搖搖欲墜。
終於,他拍著胸脯,瞪圓了眼睛,「你說我虐狗?」
「一直都是它虐我!是它虐待我一個六十歲的可憐老頭!」
他越說越委屈,淚眼汪汪。
「我每天給它喂八頓飯,它都把自己吃吐了還要繼續吃。」
「我不拴著它,它就往茅廁里跑,要去玩屎。」
「我從來沒看見過它有累的時候,也沒見過它怕什麼東西。」
在大姨難以置信的震驚目光中。
爺爺哈哈大笑,「我虐狗?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虐狗哈哈哈哈!」
10
有一天,爺爺去集市忘記帶我了。
他說今天下雨,小狗不能出門,因為小狗淋雨會生病。
於是他一個人帶著草帽走了。
小雨淅淅瀝瀝,順著屋檐流下來,像一條長長的小河。
我好想去找他。
我趴在屋檐下,左眼站崗右眼放哨。
盯著那根鐵管和長長的鐵鏈瞧。
小雨給了我靈感。
我知道啦!
我甩著耳朵跑進下著雨的院子裡,對著那根插在土裡的鋼管刨刨刨。
雨點打在我毛茸茸的背上,痒痒的。
我刨刨刨。
我刨了一個大坑,再一咬鐵鏈子,鬆動的鋼管拔地而起。
我撞開院子的大門,帶著鋼管在雨中飛奔。
老李頭,俺來啦!
我沿著馬路一直跑,渾身都有使不完的牛勁。
鋼管拖在我身後,橫在馬路上跌跌撞撞。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和騎著三蹦子的爺爺撞了個臉對臉。
那一刻,爺爺臉上的表情很精彩,稱得上是五顏六色。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
他先是震驚,再到惱火,再到迷茫,最後變成了看破紅塵放下一切世俗煩惱的釋然。
我跑上前,werwer 叫著蹭他的腿。
這次小狗就先原諒你,下次可不許再忘記帶我啦。
他想把我和那根鋼管一起放上車,可抬了半天,只能抬到小腿,根本放不上去。
他氣喘如牛,有那麼一瞬間對我刮目相看。
但是他威脅我,「你看,我可抬不動,你怎麼拉出來的就怎麼拉回去!」
不要不要。
小狗要坐三輪車。
我躺下來四腳朝天拉拉個舌頭,對著他撒嬌。
爺爺沒了辦法,把我脖子上的鐵鏈解開,栓在了三輪車上。
他用三輪車把鋼管拉到了路邊,確保不會礙到別人後,才抱著我坐上三蹦子。
他把頭頂的草帽摘下來,戴在了我的腦袋上。
大大的帽檐擋的我什麼都看不到。
我晃著腦袋想甩掉帽子,爺爺說:「小狗要聽話!」
那好吧。
我乖乖的坐好,不再鬧了。
我咧著嘴,雨點落在舌頭上。
我吧唧吧唧,是甜噠。
爺爺哼著歌,「小狗!乖乖!小狗哦乖乖,聰明伶俐……」
我 werwer 叫和他一起唱歌。
他騎著三輪車,我們一起回家。
幸福幸福,請像小雨一樣,降臨爺爺的手心。
11
我掘地三尺又拖著鋼管在雨中狂奔了半個小時的光榮事跡傳遍了村頭村尾。
爺爺奶奶、叔叔嬸子全都圍進了我家的小院子。
一個個都想親眼目睹這是何方神狗。
小院子裡好熱鬧,大家紛紛給爺爺支招。
有一個嬸子說:「你這狗啊,叫比格,從前是專門追兔子的,所以就愛跑。」
「你讓它每天去外面自己跑一跑,玩一玩,它累了,就不鬧騰了。」
爺爺說:「院子門就一直開著,它也不出去啊。」
「它非要讓我跟著它一起出去,我老胳膊老腿了,純粹就是它溜我。」
有一個奶奶說,「你兒子扔給你的,那就叫你兒子來把它接走得了。」
爺爺擺了擺手。
「我兒子一直在柳州,三四年才得空,回來一趟不容易。」
「人家每天有工作忙,還有兒子女兒要養,不要麻煩他。」
又有一個叔叔說,「那乾脆找個領養吧,找個條件好的年輕人。」
爺爺本來想拒絕。
可那個叔叔又補充了一句,「我閨女在市裡就養了條小狗。」
「每天好吃好喝的,給狗吃的零食,還沒巴掌大的一小塊,就要五塊錢!」
「住在樓房裡,風吹不著雨淋不著,過得比人都舒坦。」
爺爺看向咬著根爛繩子玩得不亦樂乎的我。
他問:「那該上哪找去?」
「你們條件比我好,你們誰想養它?」
大家面面相覷,把頭搖的像撥浪鼓。
最後一個小伙子一拍大腿給爺爺支了招:「你去網上找。」
「現在網上啥都能幹,又能買東西又能賣東西。」
「我把你這狗拍個視頻放到網上,等著人上門來看,你看看別人的條件合不合適,總歸你不收錢,免費領養。」
爺爺悶悶不樂,猶豫著點了點頭。
「我不圖錢,就是得對小狗好……算了,你找找吧。」
「給它找個好去處,不必跟著我受苦受罪。」
於是小伙子隔三差五就登門拜訪,每天舉著手機對著我拍拍拍。
然後把視頻通通發在了網上。
有時候是我在床上刨刨刨的視頻。
有時候是我在雞圈追著雞跑的視頻。
有時候是我蹲在院子裡梗著脖子 werwerwer 的視頻。
視頻一連發了一個月,原本無人問津,結果突然在某一夜之間火遍了大江南北。
網友在評論區嘰里呱啦聊的熱火朝天。
「求床單連結,比格都刨不爛,好有安全感,感覺能用一輩子。」
「長得真的很可愛,小比真是越看越萌。(人在海外,下個月遷移去非洲部落偏僻的一座湖中孤島,沒有信號沒有電話沒有地址,進入需要穿越七天七夜的無人區森林,收不了快遞,沒有家也沒有門)」
「我要 werwer 的幸福!」
「誰懂一點開作者主頁全是這隻狗在發瘋的救贖感?」
「比格是群居動物,它一個狗太孤單了,再養一隻比格或者奶牛貓就好了。」
……
評論區亂成了一鍋粥,快趁熱喝了吧。
好消息是,我上了熱搜。
大家都很喜歡我,都在誇我可愛。
還引起了無數比格受害者的共鳴。
壞消息是……
12
沒人願意領養我。
視頻掛了滿滿當當一個主頁,小伙子馬上都能去轉行做寵物博主了。
可說要領養我的不是狗販子就是窮鬼。
我有那麼好吃嗎?
喂喂喂,小狗可不是什麼香噴噴的飯。
爺爺怒火中燒,舉著鐵鍬把那群雜魚都趕跑了。
最終領養計劃無奈告吹。
我輕蔑一笑,赫赫,算你們有自知之明。
我可是只願意和爺爺待在一起噠!
領養人遲遲沒招來,卻破天荒招來了一個節目組。
他們聯繫了小伙子,主動登門拜訪,說要帶著爺爺參加一檔綜藝節目。
「我們新開了一檔寵物綜藝,專門拍一些貓貓狗狗的日常。」
戴著眼鏡的瘦高男人彎著腰,和爺爺握著手,自我介紹。
爺爺一臉茫然,「不好意思啊,我就是一老頭,我不會拍什麼綜藝的。」
男人又說了,「不需要您幹嘛,您每天該幹嘛幹嘛,正常生活就行。」
「我們就是把攝像頭裝院子裡,也不打擾您。」
「而且我們節目人氣第一的寵物和主人可以拿到一百萬獎金!」
爺爺聽明白了,但依舊拒絕,「我都快死的人了,我在乎那些個錢?我兒子也能養活自己……」
男人下定決心,放出一記重磅炸彈。
「聽說您一直在給小狗找領養。」
「如果您肯上節目,我保證,我一定會給小狗找一個最好的主人。」
爺爺滿臉狐疑,完全不信。
他又說:「實在不行,您看看我,我條件還可以,有錢有房子,還有一隻哈士奇,性格很穩定。」
爺爺上下打量他。
不錯不錯。
長得人模狗樣。
瞬間爺爺看他像看著救命大恩人,緊緊握手,老淚縱橫,「成交!」
小狗不高興。
是誰要拆散我和爺爺!
我對著那個男人惡狠狠瞪眼睛。
被一道灼熱的視線襲擊了後腦勺,他有所察覺,扭過頭和我對上了視線。
可是小狗再生氣也不能咬人。
但是我還可以罵人。
我仰天長 wer,用盡畢生絕學,罵的很髒。
沒錯!
我詛咒他這輩子都吃不上一口熱粑粑!
傷心吧?難過吧?悔恨萬分吧?
13
我是一隻上節目的小比。
上節目的第一天。
爺爺起了個大早,用熱騰騰的水給我擦臉,給我洗腳。
他抱著我舉高高,對著掛在屋檐下的攝像頭笑得如沐春風。
「小狗可愛吧?它叫饅頭,又乖又聰明,很安靜。」
短短的幾個字,他大概把他這輩子的謊話都說完了。
我多了一個名字,叫李饅頭。
是爺爺連夜想出來的。
畢竟要上節目,總不能繼續小狗小狗的叫。
名字簡單粗暴。
他姓李,我跟著他姓。
我愛吃饅頭,所以我叫李饅頭。
我拉拉著臉,不嘻嘻。
我剛要 werwerwer 直接拉爆警笛,可 wer 聲還沒出口,就被我咽回了肚子。
我想起了爺爺前一晚說過的話。
他對著我千叮嚀萬囑咐。
他怕別人覺得我不乖不喜歡我,和我約法三章。
「不許有事沒事就拉警笛!」
「不許去茅廁玩屎,也不許拆了雞圈,更不許把不愛吃的窩窩頭甩的滿院子都是。」
他看到我拉拉個臉不開心,摸著我的小狗頭安慰我。
「好啦,就這上節目的一個月,好不好?」
好吧。
既然是爺爺說的,那我會乖乖聽話。
眼前翻滾的彈幕,表達了大家對我的喜愛猶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
本大王一出鏡就直接引爆了全場。
「啊!節目組居然找來了網上很火的那隻小比格!」
「大耳朵怪叫驢,虐待六旬老人版。」
「啊,是比格啊,哈哈哈哈哈老夫三年裝修了五次啊哈哈哈哈搬家兩次啊哈哈哈哈感謝房東不殺之恩哈哈哈哈感謝鄰居沒潑汽油燒死我哈哈哈哈現在那個狗一窩生了九隻啊哈哈哈哈一隻都賣不掉哈哈哈哈哈。」
「原來爺爺才是小比的主人嗎?我一直以為是那個愛騎鬼火的小伙子。」
……
我突然陷入沉思。
一瞬間恍然大悟,醍醐灌頂。
原來我不是主人嗎!
一上午我跟著爺爺又是喂雞又是去集市。
大家看到我可以用嘴筒子幫爺爺拎菜的時候,紛紛驚掉了下巴。
「沒看錯吧,這是視頻里那隻小比嗎?」
「饅頭居然沒把那一袋子菜甩飛,居然還知道幫爺爺拎上三輪車!天吶,居然是絕世善良小比!」
「一睜眼看到比格大魔王通狗性了,沒睡醒,再睡會。」
……
大概是小比這個品種的上限過於低下。
導致我稍微干點狗事,大家都會對我誇了又夸。
隔壁的小金毛都學會通人性了,還不如我直播間的人氣一半多。
我和爺爺甚至什麼都不用做,觀眾老爺們就把人氣票哐哐朝著我們砸。
但是本大王也不是都這麼一直通狗性。
下午爺爺在躺在院子裡,聽著收音機曬太陽。
我躺在他旁邊打盹。
一人一狗看起來十分和諧。
誰知爺爺只是咳嗽了一聲,下一秒在睡夢中被驚醒的我尖叫著爬了起來。
「werwerwer!」
我沒忍住拉爆警笛。
老李頭!
你怎麼了!
是誰要暗算你?
爺爺若無其事地掏了掏耳朵,又咳嗽了一聲。
沒關係,我來幫你!
我直接一個飛踢,一腳正中他胸口。
頓時爺爺瞪圓了眼睛,一咕嚕爬了起來,捂著胸口咳咳咳……
像得了肺癆。
好吧,他咳的更大聲了。
他一巴掌扇在我的嘴筒子上,繼續躺了回去,若無其事,閉目養神。
彈幕快笑瘋了。
「李饅頭:一邊咳去,別傳染我。」
「哈哈哈哈哈。」
「一腳差點沒給爺爺送走了,怎麼感覺爺爺的精神狀態穩定的恐怖。」
「咳嗽捂著點!」(李饅頭怒吼版)」
……
你們也為小比傾倒嗎?
14
爺爺接受了一次單獨採訪。
面對鏡頭和話筒,他身上有種超脫塵世的淡然,嘴角還掛著一絲慈愛的微笑。
他不緊不慢的講起了從前和我的故事。
他說:「饅頭之前在糞坑裡玩屎,還追著我滿院子跑,現在想想,它當時的身材還挺好。」
「比現在好,現在有些胖了,當時很壯,看起來很健美。」
他又指著躺在院子角落那根很粗的鋼管說:「我之前怕它又去糞坑玩屎,就把它用鐵鏈子栓在鋼管上。」
「誰知道它拽著那根鋼管跑出去二里地。」
「現在想想是我不好,我應該把自己栓鋼管上才對。」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問他:「那你喜歡饅頭嗎?」
爺爺說:「嗯,還好吧。」
「那從一到十來算,喜歡到什麼程度?」
爺爺露出燦爛的笑容:「如果我有一桿槍和兩顆子彈,立本人和李饅頭共處一個房間。」
「我選擇開槍打李饅頭兩次。」
「哈哈哈哈給我笑暈放轉轉上二手回收了。」
「不開玩笑,那是真恨了。」
「比格這狗打娘胎里就瘋了。」
「這時候還能夸一句饅頭身材很健美,感覺爺爺像是被氣瘋了在胡言亂語。」
……
15
爺爺每天都會背著我偷吃小白兔奶糖。
他以為我不知道。
其實我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比如現在。
他趁著我睡覺,躡手躡腳走進了臥室。
他還對著攝像頭小聲解釋:「我的腿是老毛病,天氣一陰就疼。」
「所以吃片止痛藥,大家別擔心。」
「不能叫那瘋狗知道了,要不然它得把我這一瓶藥都吃了。」
他舉著杯子,仰著脖子一口悶。
下一秒我直接破門而入!
經歷過無數次我的破門而入,本就搖搖欲墜的門板這回徹底倒下了。
砰的一聲巨響,門板直挺挺的倒在了爺爺面前。
爺爺端著杯子和藥瓶目瞪口呆。
我們的約法三章里可沒說你還能繼續偷吃小白兔奶糖!
更沒說不許我破門而入!
這下好了。
沒有門了,我看誰還能攔著我!
「鏡頭切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為又是什麼中式家庭砸門,還在驚嘆這爸媽怎麼長得那麼怪異。」
「哎喲我,饅頭哥拆的太乾淨了。」
「螢幕前的大家覺得李饅頭會死嗎?」
……
我當然不會死,我可是爺爺最愛的小狗。
爺爺抓了抓頭,把藥瓶順手放在了桌上,淡定自若的收拾起了門板的殘骸。
他自言自語,「挺好,夏天到了,省的關門了。」
「穿堂風,涼快。」
他忙著在院子裡拆門板,打算到時候用三輪車拉去廢品收購站賣掉。
我也沒閒著。
他放在桌上的那瓶小白兔奶糖可忘記蓋蓋子了。
我一巴掌直接把瓶子扇倒,小白兔奶糖嘩啦啦滿地跑。
我大吃特吃,大快朵頤。
一口氣炫了個精光。
彈幕都在大叫不好,飄過去一片「爺爺爺爺爺爺爺爺」。
爺爺和我心有靈犀。
全神貫注拆門板的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他一個箭步就往屋裡跑。
然後扯著老臉上的褶子放聲尖叫。
一回生二回熟。
他甚至都懶得抽我兩個大嘴巴,直接捆著我蹬上三蹦子。
剛到醫院,大概是小白兔奶糖上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