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你和嫂子是夫妻,有夫妻相不是很正常嗎?」
我哥眼裡閃過一絲迷茫:「是這樣嗎?」
「那當然。」我從手機里翻出一個科普視頻遞給他看:「諾,這可都是有科學依據的。」
「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就會越來越像。」
我看了看我哥,又嘟囔道:「嫂子要不是對你一心一意,留在咱家幹嘛?圖你歲數大?還是圖你不洗澡?」
我媽聽到,用筷子惡狠狠地敲了我的手,罵道:「別胡說八道。」
我哥仔細一想,覺得有道理。
畢竟我們家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用嫂子的嫁妝換的。
嫂子沒有一絲不情願。
她是個戀愛腦的事情毋庸置疑。
緊接著,我哥有些痛心疾首。
嫂子好端端一個大美人,現在竟然因為夫妻相,黯淡了許多。
這讓他的後續計劃被打亂了。
前世,我曾聽到他和我媽商量,等他玩膩了嫂子,就把嫂子賣出去。
現在嫂子容貌發生變化,價格自然也會相差很多。
我哥可惜了一會,便把目光投向了秦婉瑤。
秦婉瑤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我哥露出垂涎的眼神。
只是不等他說什麼,秦婉瑤便迅速吃完飯回了房間,避我哥如蛇蠍。
我哥十分不滿,在他看來,秦婉瑤算是他的未來妻妾之一。
如今只是沒成年罷了。
7
剛吃完飯,我哥就接到了他朋友張朋打來的電話:「強子,今天我約了幾個美女,身材夠辣,快來。」
我哥聽到後,蠢蠢欲動。
不顧我媽的勸阻,轉身就外走。
在他看來,不似以前貌美的嫂子已經讓他失去了興趣。
我媽氣得不行,指著嫂子就破口大罵,覺得嫂子留不住人。
嫂子低眉順眼,沒有反抗。
但沒想到,第二天就傳來了我哥出事的消息。
他在酒吧和人爭風吃醋,被打進了醫院。
我媽急得不行,當即就準備帶我去醫院,留嫂子和秦婉瑤在家。
我頓了頓,勸道:「媽,這次哥不知道要在醫院住多久,嫂子細心,帶她過去正好方便照顧。」
我媽有些猶豫。
畢竟她和我哥都不想讓嫂子接觸外界。
但最後她還是同意了。
嫂子第一次出門,對一切都充滿好奇。
我在後面低聲和她解釋各種事物。
聽了一會後,嫂子露出一個笑容:「這個時代真好,我果然沒有來錯。」
我媽撇了撇嘴:「那當然,這可不是你們那個貧瘠落後的朝代。」
「等阿強好了,你們趕緊要個孩子,像你這種生不出孩子的,按以前,都是要被休妻處理,也就是我們家心善,還養著你。」
我媽抓住機會數落了一番。
但卻沒有影響到嫂子的好心情。
難得她有機會出門,我和她多科普了一些。
醫院裡,醫生說我哥的腿骨折了,需要住院休養一段時間。
我媽哭天喊地,鬧著要去找別人算帳。
我們勸了很久才把她勸了下來。
起初她還天天來看我哥。
但後來她的牌友催著她打麻將,她便把任務交給了嫂子。
又讓我在一旁監督。
嫂子任勞任怨,每天早起燉湯帶去醫院。
又因為之前她在家裡抓住機會不斷學習,所以她很快就適應了外面的生活。
我哥在醫院的各種事務都是她在處理。
其他病友無一不夸嫂子好。
我哥出院那天,張朋過來接他。
誰知道他竟然直勾勾地走向嫂子,對著嫂子摟肩搭背。
我哥目瞪口呆,連忙把他們分開,呵斥道:「你們在幹嘛?」
張朋愣了幾秒,看看我哥,又看看嫂子,才反應過來他把嫂子錯認成了我哥,連連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我哥面色鐵青,沒給張朋好臉色。
張朋不斷伏低做小。
他自己也沒搞明白,為什麼我哥在一旁,他卻把嫂子認成了我哥。
最後他只能歸咎於自己昨晚喝多了,還沒徹底清醒。
我在一旁冷眼相看,發現我哥身上的黑霧更重了,以至於面容都被遮掩了一半。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我哥這段時間並沒有使用青銅器,為什麼身上的黑霧會變重。
我的目光移至一旁收拾東西的嫂子。
見她在忙活,我便過去幫忙。
倒掉保溫杯里沒喝完的雞湯後,我看到保溫杯底部黏了一塊不明顯的青銅碎片。
我愣了愣。
嫂子卻向我投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8
我哥因為行動不方便,出院後便住在了家裡。
但秦婉瑤卻不見了。
找遍家裡任何一個房間,都沒看到她。
我哥大發雷霆,質問嫂子:「秦婉瑤去哪了?」
嫂子眼角微紅:「夫君,我是真的不知道瑤瑤在哪。」
我哥不信,憤怒之下,他給了嫂子一巴掌。
我連忙上前護著嫂子:「哥,嫂子天天和我待在一起,她是真的不知情。」
我哥想把我推開,自己卻不小心摔倒了,好半天才起來。
他指著我們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謾罵。
畢竟秦婉瑤出逃事小。
要是暴露了秘密,這件事兒可就大了。
也是因為秦婉瑤之前太過老實,所以我哥他們才會漸漸放鬆警惕,給了秦婉瑤出逃的機會。
我哥當下就給我媽打了電話。
可我媽姍姍來遲。
回來後,她把嫂子帶回了房間教訓。
出了這事,我哥這段時間安分了很多。
他生怕有人找到家裡向他索要青銅器,擔驚受怕了好一陣。
所幸沒有人找來。
可他對嫂子的態度卻肉眼可見的差了起來,不再讓嫂子出門。
畢竟到嘴的鴨子飛了,任誰都會生氣。
又因為嫂子生不出孩子,所以他成天和我媽商量怎麼處置嫂子。
我路過聽到過幾次,每次都提心弔膽。
我不知道嫂子有沒有察覺,但她還和往常一樣。
半夜,我哥突然要把嫂子帶出去。
我聽見聲響,連忙起床,詢問道:「你們要去哪?」
我哥不耐煩地漬了一聲:「不關你的事。」
嫂子向我投來一個安心的眼神,可我卻仍然有些不放心。
我跟在他們的身後,看到我哥和一個中年男人發生爭執。
那人指責我哥不厚道,明明說要送來的是一個漂亮妞,結果卻送來了一個和我哥長相相似的人。
這樣的長相根本賣不出高價。
我哥愣了愣,狐疑地看向嫂子。
畢竟在他看來,嫂子和他只是有兩分相似,卻不是一模一樣。
他正準備說什麼時,一個瘋癲的老女人突然衝到我哥面前大喊大叫。
她披頭散髮,滿身惡臭。
我哥嫌惡地捏著鼻子讓她快滾。
可這個女人非常執著,擾得我哥和那個中年男人根本無法交流。
就在這時,警察來了。
那個男人拔腿就跑,可還是被警察抓住。
反應過來後他對著我哥破口大罵:「你這個孫子,你竟然報警了。」
我哥一臉茫然。
看到嫂子解除危機,我鬆了一口氣,連忙出來:「警察同志,是我報的警。」
我看了一眼我哥,繼續道:「我哥讓我報的警,我們在釣魚執法。」
為了防止被追責,我哥只能將錯就錯,承認是他讓我報的警。
我們被帶去警局做筆錄時,那個瘋癲女人死死抱住了我哥的大腿。
嘴裡大喊大叫卻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我哥惱怒地踹了她一腳。
老女人趴在地上哀嚎。
出於同情心,我蹲下留了幾張紙巾給她。
站起身時,我卻意外聽清了她嘴裡的話。
她在喊「阿強」。
我臉色大變。
9
離開警局後,我哥滿臉怒火,把嫂子關進了房間,又準備教訓我。
我媽攔住了他,說怕把事情鬧大,被鄰居知道。
我哥只能暫時作罷,惡狠狠地瞪了我好幾眼。
遲疑了幾秒後,他向我媽問道:「秦婉月現在和我很像嗎?」
我媽仔細思考了一會兒,一臉驚恐:「好像還真是,你不說,我都沒有注意到。」
越是被黑霧影響的人,越察覺不出變化。
我哥聽到,也急了:「那個老頭的話不會是真的吧?」
「難道秦婉月真是什麼異類?」
他著急地在家裡來回踱步。
半晌,看著嫂子被關的那個房間,他下了一個決定:「我得去找那個算命的問問。」
第二天一早,他急匆匆地出門。
那個算命的老頭果然還在天橋上。
我哥給了好一些錢,他才慢吞吞地開口:「你啊,要被取代了。」
我哥瞪大了眼:「大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頭不說話,等著我哥繼續塞錢後才道:「你是不是用過一個青銅器?」
我哥連忙點頭,將這段時間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老頭嘆了一口氣:「你用青銅器邀請別人,實則是在邀請她取代你。」
「她們這種異世之人想要留在這個世界,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取代別人。」
「如今她只差討封這一步了,只要得到你最親近的兩個人的承認,她便能徹底成為你。」
我哥臉色大變,懇求道:「大師,你救救我。」
老頭又不說話了,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我哥咬了咬牙,將身上的錢全轉給了老頭。
老頭看到這個數額,滿意一笑:「還不算太晚,你只要能阻止她的討封便可。」
「若是晚了,你便將青銅器摔毀,再來找我。」
我哥大喜,連忙跑回家。
只是等他去保險柜拿出青銅器時,他發現本來應該在房間裡被關著的嫂子坐在了沙發上。
我媽也坐在一旁。
我哥傻了,指責道:「媽,你把她放出來幹什麼?」
我媽還沒回答,嫂子就朝他一笑,又看向我:「小雪,我是誰?」
我哥臉色大變:「趙雪,你別亂說話。」
他緊緊盯住我,生怕我承認了嫂子的身份。
我抬頭望去,發現我哥的臉快要被黑霧完全遮蓋了。
恍惚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舊事,問道:「五歲那年,你說要和我玩捉迷藏,結果我一直沒等到你,反而等到了人販子,差點被拐走。」
「他是你叫來的嗎?」
我哥立馬否認,但表情卻有些心虛。
得到答案,我在心裡冷笑了兩聲,繼續問道:「高考那年,我因為食物中毒,錯過了兩門考試,最終沒能考上大學。」
「那些飯菜是你動的手腳嗎?」
我哥還是不肯承認,但表情同樣不自然。
以前的疑問得到了答案。
我攥緊了手心,內心的恨意再一次湧上心頭。
我看向嫂子,承認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