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他給的太多了完整後續

開學第一天，最後到的舍友爸媽給了我們每人六千——

拜託我們多包涵性格有缺陷的少爺。

多包涵？

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

我恭恭敬敬地將我兄弟迎進門。

一個學期後，兄弟沒當成，爸媽我是叫上了。

1

陸觀棋第一次出場，就讓我對萬惡的資本有了實感。

8 月 B 大新生開學，我是第一個到宿舍的。

就當我和已到的室友們插科打諢，猜測最後一位宿舍成員時——

宿舍門打開，陸觀棋出場。

身旁還跟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秘書和穿著貴氣的爸媽。

我上一次看這種場景還是陪我媽看瑪麗蘇霸總電視劇時。

這個世界就是一部巨大的霸總小說。

我第一次對這句話有了實感。

「你們就是觀棋室友吧？」

我看了一眼中間簇擁著的、我最後一個室友——

男生很高，和王舸差不多。比一米七七的我還高了半個頭。

他穿了一件看不出牌子的黑色 T 恤，搭配一條版型很好的休閒褲和一雙簡單的板鞋。沒有多餘的配飾，就靠著一張臉硬帥。

就是板著張臉，沉默不語，看起來不太好相處。

典型的，家裡富貴到一定程度不需要和任何人阿諛奉承的小少爺。

我心裡一咯噔，大學最怕遇到難搞的室友，畢竟要一起生活四年。

2

氣質優雅的美婦人走進來環視了一圈後給了秘書似的男人一個眼神。

那人立刻會意，遞上來三個禮袋。

袋子就是簡單的白色禮袋，沒有任何標識。

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我們不敢亂收，連忙推辭。

陸太太笑得溫婉：「沒事，收下吧，不貴的，阿姨的一點小心意，一定要拿著啊。」

看她態度堅決，我們推辭不過，只好不好意思地收下禮袋。

「觀棋之前沒有住過校，而且性子有些悶，不太會與人相處，麻煩你們多多包涵。」

我看了一眼比我高大了半個頭、冷著臉看起來不好相處的室友，硬著頭皮答應：「好的阿姨。你放心吧。」

我就這樣將少爺迎進了門。

3

少爺就是少爺。

人都離開了，只留下他旁邊放著行李低垂著眼直愣愣地站在寢室中間。

渾身僵直，神色緊張。

和我家緬因貓到新家的表現一模一樣。

先將他的位置簡單擦拭了一下。少爺像尊門神一樣杵在旁邊，想幫忙，又無從下手。

「會鋪床麼？」

「不……不會。」

行吧。

我任勞任怨地上前準備給他鋪床。

剛爬上少爺的床，褲袋裡的手機就傳來消息提醒的震動。

我拿出手機，心中疑惑。

陸觀棋剛到，我們還來不及將他拉到寢室群。

現在只有三個人的寢室群里跳出幾條消息——

【王舸：兄弟們，禮品袋你們看了麼？】

【王舸：一個蘋果手錶加六千現金。】

嘶……

我嚇得差點拿不住手機。

多多包涵？

陸觀棋現在就是我義兄。

【王舸：這是迎了一座財神回寢室啊。】

我往下看了一眼，少爺還是那副沒有表情的表情，淡淡地站在寢室中間，雙手插兜，誰也不愛。

【王舸：咋辦？給太多了，要不還回去？】

【我：我看少爺也不會收，拿著吧，之後還有四年要相處，多的是機會還，等少爺生日拿著這筆錢買貴點的生日禮物換回去就行了。】

回完消息我繼續給少爺鋪床.

但現在的心情和剛剛又不同了，剛剛是對同學舍友的幫助。

現在，我懷著每年初五給財神爺上供的虔誠。

少爺的草蓆，這是一張普普通通的草蓆麼？

不，這是財神爺的底座。

冒著金光。

4

「你洗漱用品帶了麼？」

少爺搖頭，過了一會憋出一個字：「沒。」

好的，符合少爺隨時買的調性。

寢室樓底下就有一個比較大的超市，方便學生們採購。

洗漱用品太重，我也不樂意帶，剛好一式兩份。

口杯——藍的綠的同款不同色，牙刷同款不同色，臉盆同款不同色……

陸少也不挑，我給什麼他就拿什麼，像個乖寶寶拿著購物籃跟在我身後。

不傲慢不矯情，給啥吃啥，給啥用啥。

「你看看還需要什麼？」

少爺：……

好的，白問。

「沒事，那我們需要再下來買吧。」

半天下來，我覺得我已經是一名合格的幼教了。

結帳的隊伍不長，少爺排在了第一個，刷完他的洗漱用品他拿著手機沒動。

收銀員：？

「你好，一共兩百一十二點五。」

「一起。」

雖然少爺說的話很霸總，但是不用！

已經收了咱爸媽小一萬了，再讓您付錢可能賣力都賠不起了。

老大一個箭步按住了陸觀棋：「不用，不用。」

我一個大步上前：「我付。」

少爺的支付頁面從我眼前一閃而過。

零錢餘額中。

一、二、三……五、六、七？

七？

少爺的微信餘額比我命都長。

5

第一天開學，顯然大家都很興奮。

老大吳寧遠拿著個手機。

「老四，你和陸公子真是火了。」

我：？

「校友圈裡都是你們兩個的照片和撈人。」

我註冊了一個帳號進去。此時學長學姐們還沒回校，而已經開始軍訓對大學充滿好奇的新生現在是最活躍的。

除了再問軍訓相關的注意事項的，帖子裡到處都是帥哥美女的照片在撈人。

其中，我和陸觀棋榜上有名。

【樓主：撈人『圖片』。】

【樓主：如圖，有小姐姐知道這穿黑色 T 恤小哥哥的信息麼？有沒有女朋友？】

【樓主：如果這個有，旁邊那個我也可以！】

【3 樓：這屆新生都這麼帥的麼？我想開學了。】

【5 樓：樓上學姐先別急，讓學妹先挑。】

【8 樓：都好帥！】

這個帖子剛開始還好，後面就開始歪樓了。

【186 樓：在超市碰到這兩個小哥哥一個寢室了，在買洗漱用品，發現了大瓜？】

【187 樓：搬好小板凳，快說！】

【188 樓：兩個小哥哥買的東西都是同款不同色！】

【189 樓：kdl。】

我笑，什麼啊，就嗑到了。

6

咔嗒一聲，浴室門推開。

陸觀棋拿著裝著髒衣服的洗衣盆走出來。

陸少爺真是造物主偏愛的人，眉目硬挺，眼型鋒利好看，冷峻的上半張臉卻配了個微笑唇，但又那麼地恰到好處。

「陸觀棋。」

陸觀棋抿了抿唇，轉頭走過來。

經過一天的相處，我已經發現少爺無措的時候表情鎮定但會下意識地做抿唇這個小動作。

很可愛。

看，現在陸少爺眼神冷峻，身姿挺拔，M 形的上嘴唇輕輕碰了一下下嘴唇。

「過來，教你洗衣服。」

老大吳寧遠不解：「宿舍里不是有洗衣房的麼？」

「髒。」

說是教少爺洗衣，教到最後我發現還是自己動手來得省力。

我一把拿過陸觀棋手中帶著泡沫的軍訓服，將大個子的男生往旁邊推：「我來吧，你看著。」

陸觀棋不好意思地抿抿嘴：「謝謝。」

不客氣，看在六千毛爺爺的分上。

7

大學校園裡比較惹人注目的無非就是幾類人，長得好的吃得開的各項成績突出的。

雖然陸觀棋走路的目光直視前方，放在路上，像是下一秒要去當兵，但是也阻止不了大家看帥哥的心情。

「哇，現在走過來這個寢室顏值好高，是我們班的麼？」

「是我們班的！是我們班的！」

大家嘰嘰喳喳地討論著，我帶了一隻耳朵聽，另外一隻時刻注意少爺的狀態。

學校里的軍訓服都是幾十塊工廠統一加工的，布料粗糙，做工潦草。

但是軍綠色的服裝套在身高腿長的陸觀棋身上也有別的魅力。

天氣比較熱，其他人都將外套脫了，只有少爺衣冠端正地穿著整套的訓練服——身姿挺拔，英挺帥氣。

我現在有點體會到了我媽養貓的樂趣。

看到陸觀棋引人驚嘆，莫名有點自己家孩子優秀的自豪感。

8

夏末的太陽還是有點烈的，只站了一會，他的臉上就曬紅了，細碎的汗珠沿著帥氣的臉龐緩緩滑下，臉上和手上都被曬得通紅。

「過來。」

我拿著包對著他一擺手，陸觀棋就像矜貴的貓貓一樣，抿著唇乖乖地走過來。

全是反差萌，真乖。

我從包里拿出我媽準備的防曬霜，給陸觀棋塗上。

「低頭。」

陸少爺乖乖地聽指令。

旁邊的女生：「嚶～聽話小狗。」

我：……

男生的臉攻擊性很強，直愣愣地懟到你面前，英挺的鼻樑，櫻花般的薄唇，深邃多情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你。

嘶。

我將防曬霜塗到他臉上，一把推開誘惑：「自己抹開。」

陸觀棋：「哦。」

怕他太渴：「喝不喝水？」

陸觀棋抿抿乾涸的嘴唇：「喝。」

我有一個超大的 2 升的水瓶，我將它遞給陸觀棋：

「給。」

陸觀棋順手接過，喝了一口。

旁邊的女生：「嚶～間接接吻。」

我：？

9

軍訓對於我這種高中缺乏鍛鍊的人來說還是挺累人的。

每天晚上回到寢室我都像翻不了身的王八攤在座位上。

「老三，你腳怎麼了？」

軍訓鞋是比較劣質的尼龍鞋布料比較硬。

可能是鞋子不合腳，男生的後腳跟已經完全被磨破了，白色的襪子和撕破的皮粘在一起，染紅了一片。

陸觀棋臉色不變：「沒事。」

老大：「範圍有點大，得消毒吧，不然明天感染了，得塗點藥。」

磨破的地方有長三厘米寬一厘米的口子，磨得有點深了，可以看到裡面粉色的嫩肉。

唉，我看了一眼上鎖的抽屜。

不去了吧，累。

六千塊錢快要從抽屜里跳出來了。

行吧。

我掙扎著從位置上爬起來：「我去醫務室買東西。」

「開門麼？」老大追問一句，「醫務室會不會有點遠，要不直接在班群里問問有沒有人帶碘酒了？」

我擺擺手，留下一個瀟洒的背影。

10

外面是真的熱啊，等我提著碘酒、創可貼等東西回來的時候像蒸了一場桑拿，汗水從額頭溢出，滑落到眼睛裡，刺得眼睛生疼。

拎著袋子走到陸觀棋面前，我：「腳伸出來。」

他已經洗漱過了，穿著 T 恤和短褲，露出修長有力的腿。

不方便操作，我直接在他腳邊坐下，拉過他的小腿放在身前。

男生的腳和他個子一樣寬大有力，小腿與腳踝過渡自然流暢，有一種力量的美。腳背上靜脈清晰可見，骨骼強勁清晰。

怕他痛，我將碘酒倒在棉簽上一點點地點塗，湊近傷口輕輕地給他吹氣。

塗完碘酒我一抬頭，意外撞入一道視線，深邃、漆黑、晦暗不明。

？

毛病？

11

等我從浴室裡面出來其他人都已經上床了，我也小心翼翼地爬上床。

一天的軍訓加跑去買藥讓我渾身酸痛，一時半會沒有爬上去，氣喘吁吁地停在梯子上緩氣。

一道幽幽的視線透過黑暗投向了我。

這少爺又咋了？

好不容易爬上床，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我才覺得世界是自己的。

沒有事情做，我點進校友圈裡。

正是晚上大家最活躍的時候。

其中一則提問上了實時熱門，明晃晃地掛在主頁上——

【L：新生，發現新室友喜歡我。】

新生，室友。

？

玩抽象還是什麼？

我點進去。

【1 樓：學妹細說。】

【L：不是學妹。】

不是學妹，是學弟，女生們更興奮了，紛紛催促。

【L：我到學校之後，室友就對我很好。】

【4 樓：火速趕到，怎麼個好法？】

【L：對我很熱情，幫我擦桌子，鋪被子，反正就是很好那種。】

【6 樓：沒準人家就是熱情開朗？】

【L：不是，他就不對別的室友這樣。我到學校沒有帶洗漱和日常用品，他就陪我逛超市，幫我買東西，還幫我付錢。】

【17 樓：有點意思。】

【L：今天軍訓，他還幫我塗防曬。】

【19 樓：感覺有點像了。】

我越看越不對，這情景怎麼有點熟悉？

【L：還有很多我就不一一贅述了，我怕被扒馬甲，還有剛剛，他在寢室故意裝作上不來床，在寢室里露腰誘惑我】

【21 樓：兄弟他這絕壁是喜歡你啊！你咋想的？】

【20 樓：趕上直播了。】

【L：我還沒想好】

沒想好？

可把爺氣笑了。

【Y：兄弟，你想太多了，他單純就是人好。】

12

自從我發現那條帖子之後，我對陸觀棋就冷淡了很多。

不是說會去排斥他，我依然會提醒他喝水，防曬，好好吃飯，但是我都會先提醒室友，再讓他們幫著提醒陸觀棋。

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不主動去靠近陸少爺了，陸少爺反而主動貼了上來。

有時候我覺得陸觀棋對自己有點雛鳥情結，雖然其他室友也經常會提議幫忙做點什麼，但是陸觀棋就像賴上我似的。

這天中午 ，學院叫每班的班長團支書趁著午休時間去教學樓 A101 開會。

我到的時候其他班的班幹部已經到得差不多了，階梯教室里綠意盎然，各班班幹部們穿著軍訓服七倒八歪地在教室里和代班學長學姐們閒聊。

「書屹。」

「姚班長。」

黃依依已經占好了中間的座位：「書屹，這裡。」

「陸觀棋？」

軍訓中午有兩個小時的吃飯加午休時間，陸觀棋他吃完飯沒跟老大他們回寢，硬賴著我。

我索性就將他帶到學院班幹部開會這裡來了。

學院裡的助教學姐們也有點驚訝，別的系的學姐開口：「這個大帥哥是誰？怎麼沒看到過？」

我帶他在我旁邊坐下：

「這是我室友，中午睡不著就跟著出來了。沒事，我們開我們的，不用管他。」

中午我們這些班幹部聚集在這裡主要為了軍訓最後一天的聯歡晚會。

學姐：「昨天讓你們去班級里徵詢節目清單了，準備得怎麼樣了？各班說一下？」

晚會無非就是唱歌跳舞小品遊戲之類的，晚會也是整個學院一起辦一個，每個班準備兩個節目，最後我們班確定下來是黃依依帶著我們班幾個女生合舞，還有我帶著我們班幾個會樂器的男生湊了場樂隊演奏。

13

想起中午還買了一瓶牛奶放在包里，將牛奶拿出包下意識往陸少爺身邊遞的我突然反應過來右邊還有個女生。

秉承著女士優先的紳士風度我將牛奶遞給了黃依依：「喝麼？」

女生今天扎了兩根馬尾辮，顯得清純動人，猶豫地接過牛奶：「謝謝。」

「小事。」我擺擺手。

轉頭就看著陸觀棋用他那深邃的目光緊緊盯著我。

他最近總是用這種眼神看我，三分幽怨四分深邃。

是在找出我喜歡他的證據？

毛病。

14

夏末的雨來得就是這麼猝不及防，來的時候還是晴天，開完回去就下雨了。看著空中下起的雨，大家都在聯繫室友來接。

黃依依像是聯繫不上室友，有些著急。

我包里剛好帶著一把之前網上買的遮陽傘。

是之前看到陸觀棋不耐曬買的，本想著給陸少遮陽，後來出了校園圈那一檔事，怕陸少誤會一直沒有拿出來用。

我將雨傘遞給黃依依：「我有傘，你先去吧。」

女生不好意思：「那你們怎麼辦？」

不管旁邊黑著臉的陸觀棋，我擺擺手：「我們兩個男生淋點雨沒事」

女生白凈的臉上浮上一抹紅暈：「謝謝。」

15

難得下一場雨，學院大發慈悲地給全體新生放了一場晚假，今天可以在宿舍休息。

自從下午從教學樓回來之後，陸觀棋格外地沉默。

通常他洗漱完在位置上應該會拼一下樂高，難得看到他打開手機在哪裡刷。

看他心情不好，我有心打破沉默：「陸哥，塗水乳了。」

難得他沒有乖乖地湊過來，冷著臉低垂著眼直愣愣坐在位置上，也不知道少爺的小脾氣哪裡來的，只能配合他。

誰還沒點小情緒呢？

山不來找我，我就去找山。

我拿起水乳走到少爺桌前。

？

還關手機？

好吧，孩子大了，有小秘密不讓我看了。

我強勢地踢開他的腿，站到男生雙腿之間，抓著男生的下巴就固定到我的身前。

？

有什麼好生氣的，塗個水乳你還氣上了。

我粗魯地將水乳厚厚地糊在他的臉上。

不得不說，老天賜予了他一副好牌。他五官精緻冷靜，鼻樑高挺，眼窩較深，眼睛長而漂亮，就是大家說的看狗都深情。

此時，他正用這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我。

「別看我。」

我不客氣地拍開他的臉。

16

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將朋友圈打開了，今天打開就發現有一條消息回復。

【Y：兄弟，沒準你想太多了，他單純就是人好。】

【L 回復 Y：是的。】

？

沒準陸少爺的脾氣與帖子有關，我打開帖子——

【67 樓：樓主去哪裡了？怎麼樣了？】

【69 樓：人好是什麼意思？室友不喜歡樓主？】

【L 回復 69 樓：是的。】

【72 樓：樓主是怎麼判斷的？你色誘過了？】

【L：室友把我們都需要的東西優先給了別人，沒有優先給我。】

什麼？傘麼？

無論是什麼，我終於沉冤得雪。

那他現在知道真相了，還在氣什麼？我繼續往下翻帖子。

【100 樓：好了，誤會一場，都散了吧。】

【L：但是我突然發現自己喜歡室友，怎麼辦？】

帖子又炸掉了。

【101「沒辦法_他給的太多了p9h22」 樓：幸好沒走！細說。】

【102???????????????????????????????????????????????????????????????????????????????????????????????????????????????????????????????????????????????????????????????????????????????????????????????????????????????????????????????????????????????????????????????????????????????????????????????????????????????????????????????????????????????????????????????????????????????????????????????????????????????????????????????????????????????????????????????????????????????????????????????????????????????????????????????????????????????????????????????????????????????????????????????????????????????????????????????????????????????????????????????????????????????????????????????????????????????????????????????? 樓：你放心，所有樓里人都是你娘家人，跟姐姐妹妹說發生了什麼，姐妹幫你想主意。】

【L：就是想讓他站在我身前照顧我，他對我的每一次關心我都很心動。今天他幫我塗水乳的時候特別想親他，我想他滿心滿眼都是我，看不到別人】

我蒙了。

手機輕輕砸在書桌上，手心發麻。

陸觀棋，

喜歡我？

酥麻從指尖開始，傳到心尖。

怎麼辦？

我心中一片兵荒馬亂。

17

自從我發現室友的秘密之後，我就自以為小心翼翼地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他：「我也想喝水。」

我喝水的手一頓：「自己去超市買，超市裡很多。」

他：「有點曬，防曬給一下。」

我：「包里自己拿。」

他：「你幫我塗？」

我：「我手髒，自己塗。」

諸此之類，數不勝數。

其他時候我也經常找理由避開和陸觀棋的接觸。

我自以為小心翼翼循序漸進，但是這麼明顯的前後對比大家怎麼能看不出來。

一天晚上，陸觀棋在浴室洗澡，老二老大悄悄湊過來：「老四，你和陸少怎麼了？」

心中一跳，我壓下慌張：「什麼怎麼了？」

「你們之前不是關係很好的麼？最近怎麼不親了。」

「不都是同學室友，哪有什麼親不親的？」

「陸少人挺好的，就是不太會表達，如果他哪裡冒犯到你，你不要和他計較。」

怎麼計較？

我對陸觀棋的心情也很複雜，一方面對這個涉世未深、單純的少爺有著一定護著的保護欲，一方面又不想讓友情變質。

靠近又害怕，遠離又不想。

我想是站在一個怪圈裡，渾身有小螞蟻在爬，無力難受又不知道怎麼改變現狀。

是我想這樣的麼？

我也想和他成為朋友。

和陸觀棋相處的幾天我就知道我們三觀各方面十分的契合，如果不是他要搞那一處的話，我沒準能收穫一個特別特別好，一輩子的至交好友，現在沒有了，怪誰？

怪我麼？

帶著一股氣，我的語氣也不是很好：「是我想要這樣的麼？」

嘩——

我心中一跳。

陸觀棋拉開浴室門走出來，晶瑩的水珠順著他僵硬的面容滑下，男生低著頭，神情像是回到了第一天，低著頭眼神稍微黯。

少年的驕傲不允許他多說什麼，捧著洗衣盆拉開陽台的門站了出去。

老大老二互相使了個眼色，我當作沒看到。

固執地將頭轉開了。

18

又是一個大晴天。

清脆的鳥叫陣陣，金色的光跳躍在碧綠的葉子上，陽台外不知名的樹梢結了一串粉色的花。

「老三去哪裡了？」

宿舍走廊上才剛剛開始的談話聲，對面淡藍色的床鋪上已經放置了一個整整齊齊的豆腐塊。

老二和老大詫異地對視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我。

看我幹嘛？

我也感到莫名其妙。

這個小崽子！

老大在手機上問了一下：「老三說睡不著就先去操場了。」

「老四，都是一個寢室的，都是敞亮人，有什麼事情兒解決不了？」老大略帶調侃，「你就看在陸少給的錢的份上別跟他計較。」

是我計較麼？

問題是我賣藝不賣身啊。

我們到的時候陸觀棋已經坐在方陣的位置上。男生的長相攻擊性很強，他冷著一張臉的時候周圍都沒有人敢主動上前去打招呼。

「你褲子沒幹？」老大坐下的時候一不小心碰到了男生的腿。

「沒事，等會就乾了。」

我明明教過衣服洗完要擰乾一些，不然一個晚上不好曬乾，少爺可能又沒聽進去。

教都教不會。

我更氣了。

馬上要軍訓匯演，教官愈發地嚴厲，經常一練就是一個小時。

「陸觀棋？」

一片驚呼中，我感覺到後面人的輕微晃動，轉頭正看到，他白著一張臉倒了下去。

我心中一驚。

顧不上那麼多，老二迅速協助著將他放在老大的背上。

那一瞬間，連我都不知道一向淡定的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慌張。

19

「這些孩子，軍訓不能不吃早飯，知道麼？」

校醫給他做了個快速的檢查，發現是沒有吃東西的低血糖，還有一點中暑。

一向高大精神的男生現在蒼白著臉躺在病床上，雙目緊閉眉頭緊鎖。冷漠鋒利的臉上現在和紙一樣蒼白，眼球微微顫動，呼吸聲清淺微弱。

生病帶來了平時見不到的脆弱。

校醫交代了兩句，輕微的醫囑聲讓他有些不安穩，身子動了兩下後側身脊背彎下雙腿向上弓起，身子微微蜷曲，這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睡姿。

唉……

我微微嘆了一口氣。

搬了一張椅子放在病床旁，我伸手抓住了他不安顫動的手指，用另一隻手輕輕拍打起了男生的背。

像小時候我生病時，舒女士對我的那樣。

夢裡的人抓住了安心的東西，安穩下來，緩緩進入夢鄉。

睡吧，陸觀棋。

安心下來的我抬頭，恰好撞上了老二的目光，他看了一眼我抓著陸觀棋的手，移開了眼神。

這裡也不需要這麼多人陪著。

老大：「那我和王舸先去吃點東西，等會兒幫你和陸觀棋帶點來？

「除了午飯還要什麼？」

我：「買清淡點的，食堂的綠豆湯給陸觀棋買一點吧。」

20

今天病房裡的人不多，整個休息室里幾張床只有陸觀棋躺著。

男生的性格冷漠，頭髮卻軟得出奇，濃密烏黑的額發軟軟地趴在光潔飽滿的額頭上，薄薄的眼皮蓋住了深情的眸，削弱了他身上的冷厲，透出幾分柔軟。男生的睫毛很長很俏。昨天應該是沒有睡好，眼周有一圈淡淡的黑，在白凈的底色上格外清晰。

明明是一個令人心軟軟的小朋友。

我摁下快速跳動的心跳，移開目光。

窗外的枝丫茂盛，隨著夏風輕輕舞動。夏末的陽光熱烈，像金粉灑在枝葉間，在嫩綠的葉掌上舞動，閃著金光。

「你在看什麼？」

下一秒，我手上一空，緩過來的陸觀棋微微坐了起來。

「在看夏天。」

身旁良久沒有傳來聲音，我轉頭看，陸觀棋靜靜地看著窗外，射入窗台的陽光將他鋒利的五官上描了一層金邊，性感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慵懶地靠在白色的枕頭上，柔軟極了。

我：「你在看什麼？」

陸觀棋：「在看夏天。」

21

我和陸觀棋像是走近了一點，走近的是我不再刻意地避開他，而是學會自然地與他相處。又像是走遠了一些，走遠的是我能感覺到他禮貌的距離感。

那天晚上，多日不更的樓主又爬回了帖子，留下了似是而非的一句話——

【L：我將他還給了夏天】

我抓著手機，心底一片酸麻。

22

軍訓最後一天晚上，整個學院圍坐在主席台前的草坪上觀看晚會。

精彩的節目引起整個操場一波波興奮喝彩。

我們班女生的舞蹈節目很成功，五個高挑青春的女孩子在舞台中間旋轉跳躍，少年的熱鬧轟轟烈烈得像團伙作案。

下一個節目就是我們班男生。

五個男生帶著一個小型的架子鼓，兩把吉他兩個貝斯走進來。

佇立。

全場安靜下來。

鼓手伸起手，兩根鼓棒相擊。

噠噠噠噠。

吉他聲和前奏同時響起——

我：「等一個自然而然的晴天，我想要和你去海邊。」

清潤的嗓音混合著溫熱的風，帶著海邊的氣味撲面而來。

「啊啊啊……班長好帥！」

「這是什麼優先擁有擇偶權的畫面，帥我一臉。」

乾淨的聲音飄蕩在操場上空。

我：「去留住這個瞬間在來不及挽回之前。」

微涼的尾音盛滿了盛夏的歡喜，像一塊含著青檸的冰塊扔進了玻璃杯裝滿的氣泡水裡。

「去！」

響亮的回應引起一陣善意的鬨笑。

我帶著笑：「其實不需要深刻的語言，趁現在還有一點時間。」

少年乾淨熱烈一往無前，微風吹起我的額發有著冰鎮汽水的甜。

讓人想義無反顧地抓住我的手帶著去海邊。

我們一曲《想去海邊》將操場的氣氛都點燃了。

夏末的夜晚星星明媚又熱烈，我們會在無數個日夜裡回憶這盛夏光年。

雖然場邊人海涌動，我還是和人群中的陸觀棋對上了視線，男生靜靜佇立在隊列後排，身邊的人已經激動瘋了，但他就是靜靜帶著一抹微笑站著，眼神深邃。

「啊啊啊啊！」

我順著尖叫聲側頭看，黃依依紅著臉抱著一小束鮮花被室友推上了場。女生今天要表演節目特地打扮了一番，長長的秀髮做成了漂亮的大卷，襯著化了淡妝的眉眼更加漂亮。

不好意思當著人海下女生面子，我微笑著接下女生遞來的鮮花。

餘光里，陸觀棋站在人群的陰影處，沉默著往後退了一步。

23

「哇！老四，你現在是比老三都火了啊。」室長將手機遞到我面前，「校網上都是問你的聯繫方式。」

「嘖嘖嘖嘖，你說我要不賣你聯繫方式，賺來的錢我們平分？」

「好啊，我七你三。」

「陸觀棋呢？」

老二在打遊戲，接了一句：「去圖書館了吧。」

「等會兒不是聚餐麼？」

「應該馬上就回來了，我群里問一下啊？」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我擔心道：「要下雨了。」

夏末的天氣說變就變，上一秒晴空萬里，下一秒就烏雲壓頂，大風狂起。大風颳得宿舍樓下的樹都發出一陣陣嚎叫。

我不放心拿起雨傘：「你們先去餐廳，我去圖書館接他吧，我們就直接去餐廳了。」

擔心是必要的，才走到一半陣雨就落下了。

我遠遠地就看到圖書館的高台上，陸觀棋背著一個黑色的包站在外面的屋檐下。

「怎麼不進去等？」

看到我來，他先是驚訝了一下，再抿抿嘴：「出來透透氣。」

「走，吃飯去。」

班裡組織了一次聚餐，定在今天晚飯，地點在大學后街小吃一條街上。

陸觀棋背著包鑽入傘底。

他很高，我要將手抬過頭頂才能將他全部地攏進傘底。

傘下一片寂靜，只有落雨敲打在雨傘上的滴滴嗒嗒，還有鞋子接觸水坑的啪嗒啪嗒聲。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之間變得如此沉默。

自從他上次生病痊癒之後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單獨相處過了，開學來臨我這個臨時班長比較忙碌，他也經常待在圖書館中。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故意避開我，不讓我為難。

但其實，我並不覺得為難。

南方的雨又細又綿，吹得人心裡也濕漉漉的。

雨絲從傘側飄了進來。

男生伸手固定住傘柄，輕輕用力將傘向我這邊傾斜。

「你身體怎麼樣了？」

「好多了。」

一時無話。

24

聚餐在后街上繁華的小吃街中一家性價比高的中餐館，老闆將二樓大廳全部騰出來給了我們班，大廳里擺放著四張圓桌。

桌子基本坐滿了，只有黃依依身旁空著兩個空位。

她今天明顯是打扮過一番，穿著碎花長裙勾勒出纖細的腰肢，長發及腰，眼妝精緻。

我和笑嘻嘻的老大對上了視線。

行吧。

回去再教訓你。

「喝點什麼？」女生纖細的手臂上還系了一根銀鏈，顯得手腕纖細。

「不用，」我擺擺手：「我自己來。」

餐廳的飯菜味道不錯，都是同齡人沒有老師，大家也放鬆自如，大多都是談論自己的家鄉愛好，或是說這幾天的趣事。

作為臨時班長，這幾天我和班裡同學或多或少都有接觸，大家也都喜歡我外向能扛事的性格，一頓飯下來我身邊沒停過來搭話的人。

「陸觀棋呢？」

等飯吃得差不多了大家都成群結隊地坐在一邊聊天，我才發現身邊的男生偷偷離開了。

黃依依搖搖頭：「不知道，剛剛就沒見過他了。」

我起身換了一桌去問室長他們：「你們有看見陸觀棋麼？」

老大正在和隔壁寢室的打遊戲，抬起頭環繞了一圈：「他不是和你坐一桌的麼？」

老二：「沒事的，這麼大人了，你不要跟個丟了崽的雞媽媽一樣。」

「什麼破比喻。」

樓上就一個大廳，一眼就看到了頭，我拿著手機下樓找人。

樓下擺放著幾張小桌子此時也坐滿了來吃飯的學生。飯店門口站著幾個班裡的男生，其中陸觀棋站在左邊背對門口站著。

他低垂著頭，指尖猩紅一點，微彎的脊背褪去了矜貴，顯示出幾分頹廢散漫。

長長的額發半遮著男生的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露出高挺的鼻樑和清晰的下頜線。

「都吃好了？」

看我出來，男生紛紛和我打招呼：「班長。」

只有他，偏過頭，避開了我的視線。

看到他抽煙，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也升起了幾分煩躁，語氣也冷了下來：「早點上去，我看上面快散場了。」

25

夜晚校園安靜，昏暗的路燈佇立在道路兩旁，雜亂的自行車擺放在廣場前。

酒足飯飽歸來的一群人打破了這片寧靜。

「喝多了麼？」

陸觀棋今天格外地沉默，看他狀態不好我關心道。

「沒。」陸觀棋搖了搖頭。

我靜靜地打量了一下男生的神色：「不舒服早點和我說。」

「嗯。」男生喉結滾動，聲音又低又啞：

「姚書屹，我能單獨和你說兩句話麼？」

走著走著大部隊已經走到前面去了，只留下兩個寢室的人還沒有進宿舍，黃依依在女生宿舍樓下攔住了我。

其他的室友給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也推搡著先上樓了。

老大過來笑嘻嘻地拉走陸觀棋：「陸少我們走哈。」

陸觀棋回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順從地被老大摟著走遠。

背影孤寂。

我看著他的背影遠離，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也感受到了一絲酸澀，指尖微蜷。

26

從今天飯桌上的位置還有女生多次刻意的搭話，我還不知道兩個寢室背著我搞什么小動作麼？

我帶著女生往旁邊暗處的角落裡走了兩步：「說吧。」

「我喜歡你。」

告白的聲音都帶著三分顫抖。

其實她是一個很優秀的女生，大方漂亮，聰慧大氣。

但是，感情的事情最怕一個但是。

但是我已經將心軟給了另一個人。

我嘆了一口氣：「抱歉。」

「沒事，」她輕輕地吸了下鼻子，「我也能大致感覺到……我就是覺得，喜歡一定要去爭取一下，萬一錯過了不得後悔一輩子。」

「要紙巾麼？」

女生大大方方地用無名指往眼角一抹：「不用，小事，感情這點破事，睡一覺就過去了。那我就先走了，班長，明天見。」

「嗯，明天見。」

女生離開的背影瀟洒又隨性，漂亮的裙擺在夜風中舞動像一株傲立的薔薇。

27

已經到了應該熄燈的時間，寢室樓道里靜悄悄的。

黑暗中，過道的窗邊倚著一道高大的身影，他斜倚在窗前，淺淺地咬著煙蒂，周身煙霧縹緲，讓人看得不真切。

「煙哪來的？」我上前從他嘴裡拿下煙頭，掐滅。

陸觀棋啞著嗓子，眼角周圍還泛著一圈微紅：「飯店樓下超市。」

看，感情就是這麼無解的事情。

看到黃依依流淚，我並無多大感受，但輪到陸觀棋流淚，便心下酸楚。

「哭啥？」

我不說還好，說了他漂亮的眼睛裡就多出了兩汪清泉。

漂亮的眼皮抖動兩下緩緩垂下，腳邊的地磚上砸下幾滴淚珠。

我望著他，滾燙的淚珠像是砸到了我的心裡。

「沒事。」陸觀棋快速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你先上去，我等會兒回來。」

他移開目光，將頭側到一邊，不讓我看清他的表情。

上去？

上去個屁。

我上前一步，強勢地抬起他的頭，吻了上去。

他像是被我嚇到了，呆滯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被無形的枷鎖束縛了行動。

我也沒有多餘的經驗，輕輕觸碰了一下後，離開了他柔軟的唇。

陸觀棋喉結滾動：「什麼意思？」

「追你的意思。傻逼！」

「不，不用追。」

我逗他：「不用追啊，那你現在就是我男朋友了？」

「是啊，是吧？」

「唉……」我嘆了口氣，「哭啥，當然是的啊。」

明明是天之驕子，這個傻逼卻在我面前把自己放在這麼低的位置上。

小心翼翼的。

連靠近都怕驚擾。

怎麼不讓人心軟？

怎麼不讓人心疼,

「別哭了，」我輕輕抹去他眼下晶瑩的淚珠, 「再哭我親你了。」

「親我吧, 姚書屹，求你愛我。」

擦！

誰教他的。

我拉下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28

當晚，許久不更新的校友圈的一條帖子悄悄更新了——

【L：我將夏夜擁入懷中。】

29

秋天來臨，天氣涼爽下來。

我被校樂隊社的社長看重，拉進了樂隊社團。

社團的根據地在音樂樓的一個廢棄教室, 裡面擺滿了樂隊的器材。

「學弟, 這段怎麼彈？」

抱著吉他問我的女生我不太認識，是副社長的室友, 跟著她來我們社團玩。

我從小學習樂器，各種樂器都會一些，今天排的歌也早早就練熟了。看了一圈大家都在忙，我走到學姐面前，蹲下, 將和弦指給她看。

「用食指壓牢這個, 中指壓這個, do，mi……」

「姚書屹。」

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抬頭就看到陸觀棋拎著一把傘站在門邊，傘還往下滴著雨水。

「你怎麼來了？」我驚喜道, 「下雨了麼？」

「下雨了, 怕你回不來。」

教室里的樂器聲連綿不絕，我抬頭往窗外看，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細雨, 綿延的雨滴順著窗戶滑下，連成一片。

「在幹嘛？」

天氣轉涼, 他今天穿了一件棕色的秋款風衣，馬丁靴，稱得人身高腿長格外帥氣。

「彈吉他。」我眼睛亮晶晶的：「你想學麼？」

他意味不明地往旁邊的女生身上看了一眼：「學。」

「不好意思, 學姐，我得先教我室友了。」

女生訕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哦, 好，我去問別人吧。」

我讓陸觀棋在椅子上坐下，將自己的吉他放在他的懷裡：「先教你個簡單的, 《小星星》吧。」

男生含笑：「好的, 姚老師。」

我裝模作樣地摸上陸觀棋的手，男朋友的手寬大溫暖骨節分明：「do，do，fa, fa，la，la, fa……」

陸觀棋彎腰湊近, 低聲說：「姚老師, 你是在教學還是吃我豆腐？」

我拿起左手放在嘴邊，小聲道：「別吵，我在哄我男朋友。」

「明天陪我去買衣服吧。」

「你衣服不是很多麼？」

「秋季衣服啊, 我出錢。」

這敗家子，行唄。

「買同款不同色怎麼樣？和開學時候一樣。」

算盤珠子蹦我臉上了陸同學。

但能怎麼辦？

沒辦法，他給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