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裴渡錯過了七年,才重歸於好。   
可相守不過三年,他就因胃癌去世。 
再睜眼,我穿越回他最恨我的那年。 
少年裴渡正對我⼤放狠話、決絕分⼿。
我拽住他的衣領,一口親了上去。 
裴渡:? 
我理直氣壯:「分的是⼿,⼜不是嘴。有問題?」 
1   
「……分⼿吧,我已經受夠你了。」 
冰冷的聲音扎進耳膜。 
我猛地睜開眼。 
出租屋樓下的路燈昏黃。
眼前,是裴渡清雋卻覆著寒霜的臉。 
只不過,年輕了整整十歲。
我有些恍惚。   
上⼀秒,我還在醫院的 ICU 病房裡。 
裴渡躺在病床上,形銷⻣立。 
握著我的⼿,用盡最後的力⽓說:
「如果能重來……我不想再和你錯過七年。」 
⼀滴淚滾落。
他在我懷裡咽下最後⼀口⽓。
⽽現在——   
我竟然真的回來了。 
回到了十年前,他最恨我的時候。 
「……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不想再看⻅——」 
不等他說完,我⼀把拽住他的衣領。
踮起腳,狠狠吻了上去。
這樣溫軟的觸感,我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與記憶中那些乾裂、灰敗、夾雜著藥味的吻不同。   
此刻的他,年輕、鮮活。 
帶著蓬勃的⽣命力。 
我心中貪戀驟起,不由下了狠勁。
「嘶——」 
裴渡的嘴唇被我咬破了。 
一絲血腥⽓瀰漫在唇齒之間。
他猛地一震,像是才從震驚中回過神,瞳孔劇烈收縮。   
「你瘋了?」 
他後退⼀步,耳尖通紅,聲音都有些不穩: 
「我說了分手!你聽不懂人話?」 
如果是十年前的我,聽到這話,定然自尊受挫,扭頭就走。
可我不是。 
我和裴渡,因為今日的決裂,錯過了整整七年。 
那七年,他用無盡的工作和自我折磨來麻痹痛苦,最終熬壞了身體,換來一紙胃癌晚期的診斷書。   
以至於復合後,我們相守不過三年,就陰陽兩隔。 
這輩子,我不會再放他走。 
我舔了舔嘴唇,眷戀地品嘗著他的味道。 
仰頭看著他笑: 
「分的是手,又不是嘴。有問題?」
「你——」
「你什麼你?」   
我上前一步,伸手戳了戳他緊繃的胸膛。 
忽然有點不高興了。 
七年後,他恨不得把我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哪會像現在這樣,兇巴巴的,還不讓親。
「別裝了。」
我抬手,指尖順著胸膛往上,輕輕點了點他心口的位置: 
「這裡,疼得都快喘不過氣了吧?裴渡,承認吧,你根本捨不得跟我分手。」   
裴渡微微一怔,隨即面色更冷,硬邦邦地甩話: 
「誰說的?葉輕舟,你不要太自以為是。」 
「你自己說的啊。」
我篤定地迎上他的目光: 
「其實啊,我是從十年後穿越回來的。在未來,你會因為今天跟我分手後悔得要死,然後哭著回來求我復合。」 
「不可能!」 
裴渡急急反駁,聲音刻意壓得更低:   
「葉輕舟,都到這份上了,編這種荒唐的故事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唉。 
真難哄啊。 
不像以後,我只要勾勾手指頭,他就跟個大狗狗似的,主動往我懷裡拱。
不過。
經過復合那一遭,我太清楚他心裡在想什麼了。 
他放再狠的話,我也不怕。   
「裴渡,我再問你一遍,你跟我分手的原因是什麼?」 
他別過頭,語氣生硬: 
「我說過,我倦了,膩了,覺得沒意思了。」 
「撒謊。」 
我笑著,指腹輕輕地點了點他剛才被我咬破的唇角。 
他臉一熱,一把捉住我作亂的手腕:
「說話就說話,別一直動手動腳的!」   
「都要分手了,還不准我抓緊時間多碰碰啊?」 
「……」 
他不說話了,但也沒再反抗。 
只是握著我手腕的力道,不自覺地鬆了些。 
我得寸進尺地在他溫熱的手心裡撓了撓,感受到他的身體再次變得僵硬,才心滿意足地繼續說:
「裴渡,你以為你偽裝得很好嗎? 
「你其實是因為前兩天看到了我爸,才強行要跟我分手的,對不對?」   
裴渡驀然抬頭。 
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你……都知道了?」 
我點頭,平靜地與他對視:
「我不光知道這個,我還知道,你今後想搞垮我爸的公司,給你爸報仇。」 
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那是一種最深的秘密被全然剖開的,赤裸裸的驚駭。   
我抬起手,無視他的僵硬。 
指腹貪戀地撫過他緊繃的下頜線,感受著他皮膚下年輕而有力的脈搏。 
「沒關係,搞垮就搞垮吧,裴渡。 
「我支持你。」 
2
上輩子,裴渡逼我分手時,我不知道原因。
只當是他厭棄了我。   
我有我的驕傲,他說分手,我也沒強留。 
但到底還是想不通。 
那個曾把我捧在手心,視若珍寶的人。
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煎熬了半個月,我到底沒忍住找他。 
這才發現,他已經遠走國外。
連句告別都沒留。   
直到七年後復合,裴渡才告訴我—— 
當年,他父親被合伙人坑害,背上巨額債務,從高樓一躍而下。 
緊接著,他母親承受不住打擊,也隨之而去。
一夕之間,他家破人亡,成了孤兒。 
而那個坑害他爸的合伙人——
就是我爸。 
原本,裴渡是不知道這點的。   
直到畢業典禮那天,他看到我爸來為我慶祝。 
五雷轟頂,不足以形容他當時的絕望。 
他恨我爸,恨到骨子裡。 
連帶著也恨上了我。 
除了把我推開,他別無選擇。
…… 
回憶的潮水退去。   
我抬眸,望向眼前震驚失措的裴渡。 
「既然你都知道了……」 
他聲音乾澀,像是從喉嚨里艱難擠出: 
「就該明白,我們之間隔著什麼。
「那是血仇,葉輕舟。 
「我們……不可能了。」 
他每一個字都說得無比艱難。   
像是在給自己,也像是在給我,宣判死刑。 
「從理論上來說,確實如此。」 
我點了點頭。 
但下一秒,卻往前逼近一步,仰起頭,目光執拗地看進他眼底:
「可是,裴渡…… 
「你能真的控制住自己,不再愛我嗎?」
他的呼吸,在那一瞬間,亂了。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眼神劇烈地閃爍著,像被戳中了最隱秘的心事,狼狽地移開視線。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今後,就不要再見了。」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我也沒強留。
就那麼溜溜達達地跟在他身後。
裴渡的背影一僵,轉過頭,眉心緊蹙:
「你還跟著我幹什麼?」   
「我還有東西在你那兒呢。」 
我笑得理所當然,「再怎麼說,分手也得讓我進屋,把我的東西拿回來吧?」 
我們剛畢業沒幾天,這個出租屋也是他新租的。 
按理說,我一直住家裡,沒什麼東西落在這兒。 
不過是進屋的藉口罷了。 
裴渡顯然也清楚這點。
他下頜繃緊,帶著一種近乎警惕的防禦:   
「什麼東西?告訴我,我給你拿。」 
「你?」 
我挑眉,故意拖長了調子,「粗手粗腳的,把我東西弄壞了怎麼辦?我得自己挑。」
他瞪著我,胸口微微起伏。 
最終還是敗下陣來,默許我跟在他身後上樓。 
然而。 
屋門打開。   
我二話不說,直接一個飛撲。 
大字型摔在了他那張大床上。 
「你不是要收拾東西嗎?」 
裴渡的聲音帶著一絲隱忍的怒意。 
我翻了個身,笑嘻嘻地看他:
「確實要收拾。 
「我準備把我的生活用品都收拾過來,跟你一起住。」   
裴渡的臉色,瞬間變了。 
3 
「葉輕舟!」
他憋紅了臉,「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住在我這裡,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
我揚了揚眉,「我要是不看著你,不出一個月,你就該跑到國外去了。」
他瞳孔一縮:「這個……你怎麼會知道?」   
「我都說了,我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你不信?」 
他別過臉,一臉頑固: 
「你知道也不奇怪。我新入職的公司,最近正在讓員工提交駐海外的申請,稍微打聽就能知道。」 
「哦?」 
我笑了,慢悠悠地從床上坐起來,一步步挪到他面前。
「那我還知道,你腹部人魚線的盡頭,最隱秘的地方,綴著一顆小小的紅痣。 
「這個,也是能打聽來的嗎?」   
裴渡懵了。 
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大學四年,我們是標準的純愛派情侶,從未逾矩。 
本想著畢業以後租了房子,可以解鎖一些刺激有趣的新姿勢。
沒想到,剛畢業就分了手。
但在未來復合後,我們倆可是把對方的身體探索到了極致。 
他的每一寸肌膚,我都了如指掌。   
我故意逗他:「哦?難道沒有痣嗎?」 
說著,我的手指,輕輕勾住了他 T 恤下的褲腰。 
往外,輕輕一扯。 
裴渡的呼吸立刻重了起來。
他身體僵硬,帶著防備和抗拒,卻沒有第一時間推開我。 
那種想拒絕又無法拒絕的矛盾,讓他整個人都繃緊了。 
「你……什麼時候偷看的?」他聲音沙啞。   
「我自己的男人,還不能看了?」 
我的指尖在他皮膚上輕輕划過,「我不光看,我還知道,你的敏感點在哪裡。」 
我的手,精準地落在他腰側最怕癢的那一處軟肉上,輕輕一捻。
「嗯……」 
他身體猛地一顫,壓抑的低哼從喉間溢出。 
年僅二十二歲的裴渡,比起三十歲的他,實在太過青澀。
哪裡招架得住我這般撩撥。   
那三年水乳交融的記憶,讓我對他的反應瞭然於心。 
幾下就熟練地把他的衣服扒了。 
我太想他了。 
想念他這樣健康的、充滿蓬勃生命力的身體。
那些水乳交融的記憶、極致糾纏的體溫,似乎已經離我好遠好遠。
「別這樣,我們不合適……」 
他似乎終於找回一絲理智,想要抗拒。   
我一把按住他掙扎的手,在他耳邊呵著熱氣: 
「裴渡,你也很渴望我的,不是嗎? 
「否則剛剛我那麼摸你,你為什麼不拒絕? 
「以你的力氣,真想推開我,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