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大半生的時光,都在科考場上、煙花場上蹉跎而過。
四次科考,四次不中;待到第五次終於高中,他已然到了知天命的年紀。
喜悅之餘,更多的還是悵惘吧。
一如小的時候,想看某部電視劇卻不被應允,只得「含恨」埋首書堆。待到長大,終於有時間有能力去看的時候,已不再有看的心情了。
「狎興生疏,酒徒蕭索,不似少年時」,便該是這般的心情吧。
我這才讀懂,最愛說「少年」二字的,往往並不是正青春的少年人,而是如你、如我一般,已不再年少的成年人。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辛棄疾《醜奴兒·書博山道中壁》)
「如今卻憶江南樂,當時年少春衫薄。」(韋莊《菩薩蠻》)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劉過《唐多令》)
也許30歲,也許40歲,也許50歲,也許60歲......讀著詩篇也是好的,無非是因著自己已回不去了啊!
「少年不識愁滋味」,原是與「人生若只如初見」一般的,逼人的蒼涼冷意。
只因說出這一句話時,人生已再回不到初見的時候,而我們也再不是「不識愁滋味」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