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大佬有個極其厭惡的女人,他的初戀。   
謝伏京不喜歡提起初戀,曾說初戀死在病床上他都懶得看一眼。 
他最狼狽的那年,初戀甩了他跟富二代跑了。 
初戀回國,他又將人抵在牆上,紅了眼,連聲音都在顫抖。
「錢我有了,這次你還要走?」 
在他落魄的時候我陪著摸爬滾打,喝到胃出血。
後來,謝伏京給我一張支票讓我任填一個數時,我懂了他的意思。 
離開時,他對我說。   
「她醋性大,你走遠點。」 
我天南海北走了五年,謝伏京也發了瘋似地找了我五年。 
1.
宴會散場,我和謝伏京並肩離開。 
今晚的宴會並不愉快。
那個謝伏京口中拜金、愛慕虛榮、世俗的初戀回國了。
他身邊的人都很默契地不提起許影這個名字。   
圈內都知道,他對初戀厭惡至極。 
三年後的謝伏京,成為了京圈內人人仰慕的行業大佬。 
所有人圍著他敬酒,在他面前低頭哈腰。 
我們正準備離場時,女人清瘦的背影闖入了宴會現場。
她挺直了腰,漂亮的臉蛋寫滿了不屈和驕傲。
女人的聲音帶著顫音。
「離我遠點。」   
「我不需要你的錢。」 
這一幕,大家心知肚明。 
這個女人被她面前的男人性騷擾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們身上。 
就在女人抬眼的瞬間,謝伏京和她對視上了。
謝伏京和她都愣住了。
很快謝伏京就恢復了情緒,看上去依舊神情淡漠。   
可就這麼一瞬間,我的心猛然下沉。 
我猜到了,這個人是許影。 
謝伏京雙手抄兜,長身而立,穿著妥帖的高定西服。
而女人穿著這裡的工作服,頭髮有些亂了,顯得狼狽。 
我看見了謝伏京眼神里的動容。 
他明明無數次地說過,討厭許影在他最困難的時候跟著富二代遠走高飛。
謝伏京沒有對前女友出手援救,他只是對我說:   
「走了。」 
我們準備離開,許影沖了上來。 
她看了眼謝伏京,又看了看我。 
「謝伏京,求你幫幫我,好嗎?」 
謝伏京輕哼了聲「呵。」
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涼薄。 
「離開我,你就混成這樣。」   
謝伏京長腿一邁就離開了。 
在許影乞求的目光下,我將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那個想性騷擾她的男人,看見她和我有交集後放棄了。 
男人知道得罪了我,也等於得罪謝伏京。 
上了車,謝伏京神色緊繃。
他皺著眉,靠在真皮椅上小憩。 
「那個人好像是許影?」   
我提起這個名字,謝伏京立刻睜開了雙眼。 
他眸色冷冽地看向我。 
我試著繼續試探他的態度,笑著打趣道: 
「你會為了她和我分手嗎?」 
他說:
「孟夏。」 
「她三年前拋棄了我,你覺得我會喜歡一個貪財至極的女人嗎?」   
誰不知道謝伏京最憎恨的人就是他的初戀了。 
謝伏京曾說過,就算前女友死在醫院的病床上,他都不會看一眼。 
今晚的謝伏京沒有對前女友有一絲的憐憫,但我卻開心不起來。 
他和許影對視的那一幕,太像電視劇里飾演的破鏡重圓了。
回到家的夜裡。 
謝伏京在花園裡站了一夜。 
指腹間猩紅的火星子燙到了手,他才察覺到煙已經快燃燒盡了。   
2. 
再次和許影見面,是在公司。 
她居然來謝伏京的公司應聘了。
拿到她的簡歷的時候,我發獃了許久。 
我在想,謝伏京會留下她嗎? 
按公行事,她的學歷和經歷都能夠刷掉其他競爭對手,進入我們的二輪面試。
最後一輪面試,由謝伏京決定人是走是留。   
看見許影簡歷的時候,謝伏京瞳孔驟然收縮,手上的動作有了停頓。 
接著,他將許影的簡歷刷掉了。 
沒能入職的許影並不甘心,她找上了我。 
淚眼朦朧,滿臉倔強地看著我。 
「為什麼把我淘汰了?」 
我覺得她來質問我未免也太好笑了。
「許小姐,你不符合我們公司的應聘要求。」   
她有些不服,擋在了我身前。 
「孟小姐,難道就因為我是他前女友嗎?」 
「如果因為這件事情就Ṫŭ̀⁼卡了我的面試,我覺得這不合理。」 
看來許影挺了解我和謝伏京之間的關係。
我笑了笑沒說話。 
我沒有興趣故意卡著她不讓她進二面。
卡著她的人,是謝伏京。   
我轉過身,許影的聲音又響起。 
「難道你是怕我搶走他嗎?」 
沒想到許影會這麼直白地挑釁我。 
我沒做任何停留。
許影回來的這些天,我感受到了謝伏京對她的惻隱之心。
謝伏京私人號碼打來了一串沒有備註的號碼。
他看了一眼,明顯有些停頓。   
我問他: 
「不接嗎?」 
他輕輕嗯了聲。
「陌生號碼,沒必要。」 
夜裡,又是這通號碼打來。 
響了三次。
第三次的時候他接了。   
有女人小聲哭泣的聲音。 
站在陽台上的謝伏京眉眼緊蹙。 
他撈起架子上的外套。
「謝伏京。」 
「你要出去嗎?」 
他低著頭換鞋。 
「有事,出去一趟。」   
「別等我,你先休息。」 
即使我不跟著謝伏京,我也țű̂₁能知道他去了哪裡。 
一些小道消息早就傳開了。 
也有照片以匿名的方式發到了我的手機上。
照片上是謝伏京和許影的身影。 
謝伏京半蹲在地上為許影塗藥。 
第二天早上,謝伏京嘴角帶著淺淺的血漬。   
我沒有明知故問。 
「謝伏京,你打架了?」 
他點頭。 
「對。」
謝伏京能走到今天,從來不是意外。
他在職場上殺伐果斷,從不猶豫。 
做的每一個決策都走在了風口上。   
我從沒見過他對誰心軟。 
陪著他摸爬滾打,我喝到胃出血過。 
他也喝到胃出血過。 
我住了一次醫院,他再也沒讓我喝過酒。 
大年初一的半夜,他躺在醫院裡。
我哭到呼吸性鹼中毒。 
他被推出來的那一刻,我才覺得自己能夠呼吸了。   
我守在他的病床前。 
在窗外煙花騰空而起絢爛炸開的時候。 
他狹長的眼睛看著我,握住我的手。 
「孟夏,謝謝你。」
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因為我喜歡他。
他帶著公司一步步走向更高的地方時,我們在一起了。
即使我陪著他吃走過最煎熬的日子,但在我犯錯的時候。   
謝伏京也依舊會嚴厲地、毫不留情地當著所有人的面訓斥我。 
對我,他也沒心軟過。 
他看許影的眼神,明顯心軟了。 
還帶著一絲真切的恨。 
3.
我和謝伏京本來快要結婚了。 
在這一刻,我知道我和謝伏京不會結婚了。   
視察工地現場的時候出現了失誤。 
我頭頂上的一塊板砸了下來。 
和我站在同一片區域的人還有許影。 
她為了得到崗位的一份工作,跟了我三天。 
今天跟到了工地現場。 
她不知道,她這樣的行為並不會讓一個用人單位覺得她有毅力和勇氣,只會覺得她煩透了。
我和許影都被砸到,被送往急救。   
我的腦子尚存著一絲清醒。 
眼神有些恍惚。 
越來越困。
醫護人員一直在和我說話,防止我睡著。 
下了救護車被推向醫院的時候,迷迷糊糊之間,我聽見了謝伏京的聲音。
我很想和謝伏京說一句「我在這」。 
可是我怎麼也沒力氣睜眼。   
直到我看見他的身影繞過我,走到了許影邊上。 
在被推進急救室前,我看清了他臉上的慌亂和害怕。 
我閉上眼睛,心尖輕顫。 
一滴淚水划過眼角。 
麻醉的藥效過了一個下午我才醒來。
幸運的是我受傷不嚴重。 
沒有țů₉骨折,只是輕微出血。   
暈倒的原因是過於害怕導致的低血糖。 
至於許影,傷得應該比我嚴重。 
出院這天我路過許影的病房。
謝伏京守在床尾。 
他雙手撐在膝蓋上,低著頭。
陳助理小聲地對他說。
「謝總,您先休息吧。」   
「你已經在這裡守一夜了。」 
謝伏京說前女友死在了病床上都不會多看一眼。 
但他卻是在病床前守了一夜不敢閉眼。 
許影出院後,她沒再來打擾過我。
聽說她在國外的親人出了意外,需要回去一趟。 
這一次回去,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謝伏京的好友第一時間就將消息告訴他了。   
在聚會上。 
沈燃挑眉問: 
「老謝,有個消息你聽不聽。」 
「關於許影的。」
謝伏京不動聲色地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抿了抿。 
他唇角勾起淺淺的笑,看上去滿不在意。
「許影?」   
「關我什麼事。」 
沈燃繼續道: 
「聽說她國外的親戚出了事情,這回要是回去就真不回來了。」 
「也算是惡人自有天收,她現在連買張機票都難吧。」
謝伏京拿著高腳杯的手稍稍有些頓住。 
很快,他將杯子放下。 
冷笑著說:   
「和我有什麼關係。」 
4. 
在謝伏京的書房內,我看見他的電腦頁面停留在明天前往洛杉磯的機票搜索欄。
他和陳助理通電話,我隱約聽見了幾個字。 
「許影。」 
「明天傍晚的機票。」
第二天,許影拖著一個行李箱,出現在了公司樓下。   
謝伏京看見她的身影時立馬沖了上去。 
中午的寫字樓下幾乎沒什麼人,艷陽高照的。 
謝伏京抓住了許影的胳膊。 
他步步緊逼,將許影逼到了牆角。 
他將人抵在牆上,眼眶慢慢紅了,溢出點點水光。
「許影。」 
「這次又想去哪?」   
許影咬著下唇,滿臉可憐、委屈地看著他。 
「你放開我,我要走了。」 
謝伏京冷笑一聲。 
「回洛杉磯照顧那個殘廢?」
謝伏京喉結滾動,聲音緊繃。
「錢我有了,這次你還要走?」
許影沒有說話,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謝伏京這句話清晰地迴蕩在我的腦海里。 
這三年里,我以為我和他算是相依為命。 
陪著他闖蕩,吃苦。
他還是對許影念念不忘。 
許影有些哽咽。 
「對不起。」 
「我只是想Ťũ⁻看你最後一眼,我傍晚就要走了。」
謝伏京垂眸看著她。
我收回視線,回到辦公室。
後來,許影沒有出國。
站在花園裡。
我問謝伏京:
「謝伏京,結婚嗎?」
他看向了我,猶豫了。
他薄唇輕啟,喉結上下滑動。
似乎在醞釀怎麼拒絕我。
我抿唇一笑。
「我和你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