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幾乎貼緊,他的一條鐵臂圈住了我的腰。
都這個時候了,他故意撓我。
我忽然噗嗤笑出聲來,隔著一層帷幔,婆子看了過來:「大小姐,你笑什麼?」
我答:「歹人豈會踏入我的屋子呢?țŭ̀ₓ我可是剛被退婚的相府大小姐,誰都不待見。」
婆子不疑有他,又四處轉了轉,最終停在了帷幔前:「大小姐當真沒瞧見什麼可疑之人?」
我悶咳幾聲:「可疑的人沒瞧見,黑白無常倒似乎出現了,大抵是想帶我走吧。」
我是個藥人,府上人皆知,我活不長。
婆子啞然,許是覺得晦氣,這便離開了屋子,帶著一眾護院繼續搜內宅。
房中恢復安靜。
我掀開薄衾。
男人一雙漆黑的眸子,正亮晶晶的看著我。
他的手握著我的腰肢,掌心滾燙。
四目相對,床榻上到處瀰漫著粉色泡泡。
我無意識吞咽,面頰滾燙起來:「已經安全了,你可以走了。」
男人沒吱聲,指腹摩挲著衣料上的繡紋,他岔開話題,嗓音與平時不太一樣,十分喑啞:
「大小姐,為何不問問,我怎會夜闖閨房?倘若他要找的歹人就是我呢?」
這廝在考我?
我答:「鐵柱,你是我的人呀。無論你做什麼,本小姐都會站在你這邊。」
男人唇角噙笑,忽然支起身,撐在了我上方。
氣氛陡然曖昧。
12
我腦子裡幻想了無數種可能。
沒想到,鐵柱將我翻了個身,只老老實實替我按摩。
他的手法極為精準。
每次按摩過後,我都會神清氣爽,頭昏胸悶的症狀也會減輕。
身子比從前輕鬆太多。
片刻後,男人低沉喑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要輪到前面了,大小姐準備好了麼?」
我求生欲極強,自是想借他的手,好好活著。
「嗯。」
我應了一聲,誰知,嗓音不知怎的,莫名繾綣,還有些嗲。
此刻,幔帳內全是粉色泡泡。
我又被翻了過來。
鐵柱神色專注,似是兢兢業業按摩,他的指尖所到之處,我總覺得自己被點燃了。
半晌,鐵柱跪在我身側,漆黑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好了,大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我有些失力,但還在強裝鎮定,抬手指了指帷幔外面,示意他可以走了。
鐵柱笑了笑,嗓音染上了明顯的情慾。
可他始終拿捏分寸,一直將他自己放在了卑微的奴僕角度。
「好,我都聽大小姐的。大小姐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大小姐讓我下床……我這就下去。等到大小姐想讓我上來,我會立刻出現。」
嗯……
這話真有歧義。
罷了。
我不與未來的天下之主計較。
鐵柱下榻之際,懷裡的一本書落了下來,我隨意一瞥,疑似是帳本。
唔……
他偷了渣爹的帳本?
我什麼都沒看見。
鐵柱拾起帳本,站在幔帳外面逗留了片刻,直至我轉過身,背對著外面,他這才悄然離開。
榻上殘存著檀香,當夜,我又夢見了鐵柱。
夢裡的他已是新帝,他將我困在宮殿,賜給了我一根小馬鞭,另外還有純金鎖鏈……
次日一早,我驚夢醒。
鐵柱聞訊而來,以為我是夢魘了。
ẗů₈「大小姐,做噩夢了?」
我盯著鐵柱的清雋眉眼,想到他在夢裡失控的畫面,我的臉上一陣灼燙。
可我卻謊稱說:「鐵柱,太嚇人了!我夢見太子要在大婚之夜,將我擄走,並挖我的心頭血!嗚嗚嗚……」
我抱住了鐵柱精瘦的腰身。
他整個人僵住。
片刻後,一隻大掌摁在了我的發心,男人柔聲安慰:「大小姐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對你不利。」
鐵柱看不見的地方,我笑了。
那,你可得加把勁呀。
婚期就快到了呢。
而且,冷妃的身Ṭů₅子愈發不行,每況日下,據說都快不行了。
太子一定會選一個最佳的時機,將我擄走,取我心頭血。
我能想到的日子,便是他的大婚之日。
13
蘇容和太子的醜事,已滿城皆知。
故此,婚事也很倉促。
如我所料,太子果然派人將我擄走。
鐵柱大抵外出有事,並不在我身邊。
他會提前起勢麼?那狗東西,能趕來救我麼?
但願,我這陣子的「馭狼計劃」沒有白費功夫。
我是被人摁在木箱子裡,和送嫁的隊伍,一起抬進了東宮。
見到太子時,他飲了酒,身著大紅色吉服,臉上神色莫名,直勾勾盯著我看。
我沒有激怒他,佯裝成無措小羊羔,讓自己看上去沒有任何殺傷力。
太子蹲下身子,打量著我,輕笑:「阿鴛,數日未見,你愈發明艷了。是孤對不住你,讓你錯失了太子妃之位,不過你放心,孤會將你好生安置,你今後就住在東宮。」
當一個無名無分的血包?
他可真會盤算。
我眨眨眼,故作純真:「可殿下已經娶了我二妹妹。」
太子嗤笑:「那個蠢貨,不過就是打發時間的玩意兒。」
太子的手搭在我肩頭,令我十分不適。
當真是奇怪,鐵柱碰觸我時,我並不反感。
可太子僅碰了我的衣裳,我就覺之噁心。
太子繼續誘哄:「阿鴛,只要你乖乖聽話,孤定保全你。眼下……孤有一事相求,你從小就喜歡孤,一定會成全孤,對吧?」
我點頭:「殿下,那你說說看唄。」
我猜,是冷妃又發病了,急需我的心頭血。
這麼短的時間內,太子無法再養一個藥人出來。
果然,太子循序漸誘:「孤需要你的心頭血,每次只需取稍許即可,不要傷及你的性命。」
是麼?
那我用刀挖開他的心,不知他會不會疼?
我這樣的病弱美人,手指劃破都會覺得天要塌了呢!
我受不了一點點損傷,我只能養尊處優,也只能過世上最奢華的日子。除了湯藥,我吃不了一點苦。
鐵柱,他到底能不能趕來救我?!
我瞬間泫然欲泣,極其浮誇的演戲:「殿下呀,我的太子哥哥,你辜負了我就罷了,還想挖我的心?哦……我的天!你好生殘忍!」
「咳咳咳……殿下,我大抵是命不久矣。只是不知,取心頭血之後,我還能不能活?」
「可我對你用情至深,你想要什麼,我都會雙手奉上的。但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殿下能否答應我?」
太子稍作猶豫。
我繼續加戲:「殿下,取了心頭血,我可能活不過一日,你總該讓我看看明天的太陽吧。」
「等到明日日出之後,你再取我的心頭血,可好?」
我哭得不能自抑。
仿佛下一刻就要厥過去。
太子似是動容,他緊蹙眉頭,喃喃道:「可她也快等不及了,你……當真心甘情願奉上心頭血?」
我點頭:「嗯,只要等到天明,我甘願奉上。」
太子鬆懈下來,彎腰將我攙扶起來。
男子對美人,總有莫名的憐憫,尤其是我這種對他一片痴心,且還被他辜負過的柔弱女子。
太子一把將我摟住:「阿鴛,孤答應你就是,孤這輩子只能對不住你了。」
他話音剛落,忽然發出一聲悶哼,隨即,便鬆開了我。
我睜大眼,就見鐵柱站在太子身後,手中的青峰劍刺穿了太子的心臟。
男人看向我,深邃眼眸中戾氣重重,他直接將半死不活的太子推開,一把掐住我的腰:「大小姐方才說,對誰情根深種?嗯?」
14
好消息是,鐵柱及時趕來了。
而壞消息是,他太過較真。
我被他摁入懷裡,他的氣息無處不在。
鐵柱垂首,盯著我,又質問:「說!」
我身子一軟,瞬間梨花帶雨,雙手握著小拳頭,在鐵柱胸膛一頓捶打,先發制人:
「你怎麼才來呀?我都快要嚇死了!太子說要挖我的心呢!」
「還好我機智,為了能見到你,我儘可能的拖延時間,扯謊騙了他。」
「你這個沒良心的!我之所以說那些話,還不是為了自保?!」
「你不安慰我就罷了,還凶我?!」
「鐵柱,你說過,你是我的人,你怎麼能凶我!」
男人眸中的戾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他笑起來,甚是俊朗,眉目如畫。臉上的刀疤也不見了。此刻想起來,那道疤痕八成是他的偽裝。
「哈哈哈,倒是我誤會了大小姐。不過,大小姐放心,再無人可以欺負你了。」
我故作無知。
地上的太子指向我二人,嘴裡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直至咽氣。
外面打殺聲整天,我猜,是叛軍提前殺入宮了。比夢境中提前了半年。
鐵柱的臂膀摟得更緊,我可以感受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我雙手抵在他胸膛:「好了,你放開我吧。」
鐵柱幽眸微眯:「放開?大小姐,你現在沒有危險了,就想從我身邊掙脫?」
額……
這廝又想作甚?
太子的屍體還在腳下抽搐呢。
我擔心他會詐屍。
真要在這裡曖昧不清麼?
好在,外面有人拱手道:「主子!皇上被控制住了!咱們拿下了皇宮!恭喜主子!賀喜主子!」
我一雙眼睛滴流轉,還是假裝什麼都不懂。
鐵柱抬手颳了我的鼻尖:「大小姐,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麼?」
我脫口而出,又要哭了:「怎麼?你不是我的鐵柱了?」
男人心情似乎很愉悅,終於鬆開了我:「大小姐,我去會一會狗皇帝,很快就來見你。這是我的令牌,有它在手上,你就可以在京都橫行。」
他將一枚純金魚牌塞進我手裡。
我捏緊魚牌,愉悅的笑了:「鐵柱,你可真厲害呀,不愧是我家鐵柱。」
門外的副將呆住。
男人輕應了一聲:「嗯。」
這便大步離開。
而太子的屍體也被人拖走,他死不瞑目。
東宮也被叛軍攻占,我看見蘇容身著嫁衣,渾身狼狽,一頭朱釵早就凌亂不堪。
她被摁在地上,像垂死掙扎的驅蟲。
我走了過去,露出我的真面目,繡花鞋踩在她的臉上:「二妹妹,你瞧,就算你搶了別人的未婚夫,你也不能達成所願呢。」
蘇容發瘋一般:「蘇鴛!你別得意!父親一定會救我的!而你也必定活不長!哈哈哈哈!」
我嗤笑:「你是指,你們下毒的事?可……我現在已經解毒了呀。」
我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圈,快樂的像只花蝴蝶。
蘇容一臉不可置信。
而讓我更加詫異的是,她頭頂的顏色,從黑霧又變成了白霧。
沒記錯的話,白色代表著恐慌。
她在害怕。
怕就對了。
我丟下一句:「新帝不會放過東宮的任何一個人,你可是太子剛娶的側妃,你覺得你能逃得了麼?」
1ẗṻₔ5
回到相府,渣爹和繼母瑟瑟發抖的跪著。
他們已經知曉,鐵柱就是多年前的廢太子。
鐵柱成事後,第一個要趕盡殺絕的人,就是丞相大人。
見我歸來,渣爹跪著往前挪,一把抱住了我的腿:「鴛兒啊!爹的好女兒,你可一定要救救爹,救救蘇家!」
我俯視著渣爹,又瞥向繼母。
繼母一個哆嗦,立刻縮起了腦袋。
我輕笑:「我為何要救蘇家?你們弄死我娘親的時候,可曾想過,她也想活下去呢?」
「你們給我下毒的時候,又何曾想過,我或許也不想死?!」
渣爹不愧是當丞相的人,他當機立斷,直接將繼母揪了過來,一把摁在地上:「鴛兒!一切都是這個惡婦的主意!」
「當初,爹也是被逼無奈,才會被權貴所威脅。」
「爹若是不照做,就連你也保不住呀。」
「現在好了,爹可以替你娘報仇了!」
我看得瞠目結舌。
我終於明白,我的心性隨了誰。
原來是隨了渣爹呀。
尤其是顛倒黑白的本事,父女兩人簡直如出一轍。
繼母看出了渣爹的目的,她索性撕破臉皮,對渣爹破口大罵:
「蘇青雲,你這個狗賊!若非你蓄意勾引,我又豈會嫁給一個有婦之夫?!我乃御史台之女,你不過就是個出生漁村的窮小子!殺你髮妻的主意,也是你提出來的!」
一言至此,繼母看向我:「你爹不僅殺了你娘,還與太子協商,將你養成藥人!」
「哈哈哈哈!蘇青雲,你毀了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渣爹惱羞成怒,與繼母當場撕打了起來。
我歪著腦袋,看著這對夫妻互毆內槓,只覺得好玩。
片刻後,又覺之無聊,就一揮小手:「來人,殺了吧,屍首送去宮裡,給新帝助助興。」
我哼著稻花村的小曲兒,往自己的宅院走去。
據婆子說,這首小曲兒,是娘親在世時,經常會哼唱的。
無人知道,在我開始做預知夢,且可以看見旁人頭上的顏色之前,娘親來過我的夢裡。
一切皆是娘親的指引。
是她放不下自己的小囡囡。
娘親用她的方式,守護了我。
接下來,還差最後一個環節,我此生都能順遂安康了。
我把事先培養好的心腹都叫了出來,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了棺槨,以及墳墓。
我要詐死離開。
我在相府素來不得寵,只要稍稍作假,旁人就會對我的死訊堅信不疑。
繼母身邊的婆子被抓了過來。
心腹塞了一把帶血的匕首在她手裡,隨後大喊:「快來人吶!有人殺了大小姐!」
婆子一臉驚愕,下一刻,就被心腹殺了。
婆子緊握著手裡的匕首,瞳孔睜大。
我先一步喬裝離開相府,再由我的人護送,從鄉郊離京。
幾名心腹留在相府善後。
等到鐵柱找來時,只會得知,我被婆子殺了,且已經下葬。
這種酷暑天,若不早早埋了,會臭的。
而婆子也死了,死無對證。
金蟬脫殼後的第二個月,我已經順利抵達揚州城。
這期間,我不斷聽到京都的消息。
鐵柱登基了,相府被抄家,繼母娘家也沒能倖免。
新帝大仇得報。
而我的仇,也報了。
我想,鐵柱此生都不會知道,他只是我用來復仇的一把利刃。
仇報了,利刃自然沒必要再留著了。
16
我在揚州城置辦了宅邸。
年紀輕輕,便擁有了豪屋、美婢、家業。另外,還培養了一支護院隊伍。
我的身份,是權貴家的俏寡婦。
平時的日子,便是吃喝玩樂,聽小倌撫琴。
揚州景美,人更美。
各色美男子,更是讓我應接不暇。
讓我詫異的是,三個月後的某日,我仿佛又出現了幻覺。
我已經不止一次夢見鐵柱,萬沒想到,我會在大白天出現幻視。
眼前的鐵柱,比幾個月前更顯矜貴,膚色白了一些,劍眉之下的那雙幽眸緊緊鎖著我。
這人比鐵柱清瘦,面容輪廓更為蕭挺。
我吃了一盅梨花釀,有些醉意,抬手指向他:「這小倌不錯,今晚跟我走。」
男人走向我,長身玉立,他一揮手,屋內的所有人皆被清理了出去。
氣氛一下不對勁了起來。
直到我瞥見了他腰封上的帝王令。
嗯……
話本上說,死遁之後的女主角,總會輕易被找到。
果然,話本誠不欺我。
我打算矇混過關:「嘻嘻,鐵柱,假如我說……我是不小心來到了揚州,你會信麼?」
男人輕嗤一聲,他俯身過來,撐在我上方。軟塌立刻顯得逼仄了起來。
「你在揚州當上了寡婦?不知,你那死去的郎君是誰?」
我抿唇,醞釀著哭意。
下一刻,男人捏住我的下巴,怒意蒸騰:「要不是挖了你的墳,還真是差點被你騙了!」
我:「……!」
還真是百密一疏啊!
他挖我墳作甚?!
我試圖撇過臉,男人卻忽然低頭吻了過來。
這個吻強勢急切,帶有絕對的攻擊性,像鷹隼無情的掠奪獵物。
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
口中殘存的梨花釀被盡數榨取。
「唔……」
我在鐵柱身上肆意捶打。
直到打累了,這人才放開我。
他的唇瓣上,沾染了我的口脂,隨著他風流一笑,顯得格外惹眼。
「呵呵,大小姐,看來你的身子已經康復的差不多了。既是如此,我便不必小心翼翼了。」
我被他打橫抱起,直接帶回了我的宅子。
鐵柱不拿自己當做外人,我的護院皆被控制,無人會來救我。
幔帳內,我的衣裳盡褪,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對著他。
男人終於露出滿足笑意,帶著薄繭的手摩挲著肌膚,引起陣陣顫慄。
「別再逃了,乖乖回去,當我的皇后。」
嗯……
這話有些耳熟。
很快, 我就被迫捲入一陣陣可怖的浪潮中。
誰說我的身子大好?
我怎覺得, 下一刻就要歸西!
17
回京後,我遭了滿朝文武彈劾。
畢竟,我是奸相之女, 按著律法,相府理應滿門抄斬, 我也逃不了。
但新帝直接下了詔書, 廢棄六宮, 只娶一位皇后。
滿朝震驚的同時,我也震驚。
我之所以選擇逃之夭夭, 並非是害怕鐵柱的那些古怪癖好,而是厭惡女子間的爭寵。
倘若不是渣爹朝秦暮楚, 娘親又豈會死?
我以為, 鐵柱也會像世間男子一樣, 當了皇帝後更會三宮六院。
他如此做派, 倒是讓我無從挑錯了。
我的腳踝上拴了金鍊子,從揚州城回京的路上, 鐵柱一直拴著我。
今日, 他善心大發,終於將我鬆開。
這人摩挲著我的腳踝, 嗓音聽起來十分愉悅:「阿鴛,今晚換點別的花樣, 可好?」
我抿唇不語。
實則內心竊笑。
我絕對不會告訴他, 我比他還要瘋魔。
鐵柱原名仇厲,是先帝的長子。
他有著得天獨厚的智慧與容貌。
很難想像, 倘若不是先帝猜忌甚重, 虐殺忠良。他該會長成怎樣的明主。
如今這般, 也還算好,沒有徹底長歪。
除卻在房中瘋了些,倒也算個明君。
這幾日,鐵柱總喜歡提及之前的事:「阿鴛, 朕一想到,此前相府總有人偷窺你,朕就想挖了他們的眼珠子!」
「阿鴛,十年前,你在街頭將我買走那日,我就暗中發誓,會一輩子護著你。」
「你我少生幾個孩子, 你心裡只能有我一人。」
被診斷出有孕那日, 鐵柱賜了我幾根五顏六色的小鞭子:「阿鴛, 今晚是不是該打我了?」
我還能說什麼呢?
總不能告訴他,我是真的喜歡揍他。
唯有假裝心疼不已,道:「可是皇上, 臣妾哪裡捨得?你可是臣妾最在意的人,你是臣妾的夫君呀。可……倘若皇上非要讓臣妾打,那臣妾只好照做。」
這無趣的漫漫人生路, 和喜歡的人,做著喜歡的事,才叫度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