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美人:惡女完整後續

2025-09-2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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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爺被接回營帳時,並未如釋重負。

他見到太子時,欲言又止。

直到,他親眼看見我握住了太子的手,終於沒忍住,「太子,自古陰陽有序,男子配女子才符合天道人倫呀。」

太子一頭霧水。

此刻,郎中正給國公爺看診,他渾身是傷,有些傷口都能見骨了。

太子是個性情中人,眼眶泛紅,國公爺說什麼,他都應下,「舅舅說得是!」

國公爺這才沉吟了一聲。

敵國很快就察覺到國公爺被救走。

一場大戰似乎避免不了了。

可國公爺身負重傷,太子又生來文弱,軍中又極有可能藏了細作,主帥人選實在難以抉擇。

就在國公爺一籌莫展至極,我主動請纓,「國公爺已經見識過我的身手,理應放心讓我領兵。關鍵是……我是太子的人,值得信任。」

國公爺深呼吸。

「我是太子的人」這幾個字,大概又刺激到了他。

他抬手抹了把臉。

眼下這個關鍵時候,也只能選一個最信任之人。

故此,他妥協了。

終於,我迎來了自己的機會。

我心裡很明白,幫襯太子是假,利用這次機會揚名才是真正的目的!

這一戰,我必須贏,且還要贏的漂亮。

我要兵權,也要軍心。

接下來整整兩個月,我拿出畢生所學,帶著兵馬直搗黃龍。

敵軍戰死的每一位將領,皆死在我的紅纓槍下。

數道停戰聖旨送達邊關時,我依舊沒有停下腳步,直至半年後,我殺入了敵國王宮,砍了君王首級,直接滅了敵國,徹底結束了這一場糾紛了數代之久的戰火。

大勝那日,我被推上神壇,譽有「戰神」之稱。

太子與國公爺前來敵國王宮赴宴時,我解開了髮髻,告知所有人,我是個女子,名叫「甄碧瑤」。

一時間,人人只認識「甄碧瑤」,卻不知什麼勞什子甄大姑娘。

我只是我,是獨一無二、所向披靡的甄碧瑤。不是任何家族的附庸,也不是任何人的誰誰誰。

這一刻,也無人關心我是何身份。

他們只知,我連砍敵軍四十六位將領的首級。也很清楚的明白,是我終結了邊關戰役。

國公爺呆愣一瞬,隨後反應了過來,他看著我的眼神一下就變得慈眉善目,越看越滿意,還拍了太子的肩,認可道:「你小子,眼光不錯。」

有赫赫戰功傍身,無一人質疑我的女子身份。

太子看著我的眼神也變了,此番再見面,他總有些含羞帶怯。

亦如在前世,那些美男們也用這種眼神瞧我。

仿佛……

在渴望我的寵愛。

我都懂呢。

22

當晚,我依舊與太子同住一個屋子。

眾人也都以為我與太子之間「關係匪淺」。

我剛沐浴好,太子就進了臥房。

我看見了他倒映在牆壁上的影子。

看得出來,他正畏手畏腳。

我背對著他,褪下了外袍,將後背露了出來,然後試圖自己塗藥。

太子見狀,終於找到了合適的理由親近我,「咳咳……還是孤來幫你。」

這大半年的戰役,雖如破竹之勢,但我也是凡胎肉體,難免會受傷。

我故意給悶葫蘆太子製造機會。

他也總算學會了主動。

我側過臉,莞爾一笑,「那就有勞太子了殿下了。」

太子走上前,拿起金瘡藥,便小心仔細的幫我塗藥。

藥粉撒在傷口上,我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

幸好,太子來得及時,不然傷口都要癒合了。

太子問,「怎麼了?弄疼了?」

這個時候,我自是要彰顯一下大女子的風度,「這點傷勢算不得什麼。能為太子赴湯蹈火,我便是戰死,也倍感榮幸。」

太子實在禁不住撩撥,嫩臉瞬間爬上一層薄粉。

他手一抖,碰到了我的蝴蝶骨上。

我明白,他今晚很想與我產生實質性的關係。

可太子著實有些墨跡了,「既然……你身上傷勢未愈,那今晚早些安寢。」

什麼?

他都自己送入虎口了,還想讓我早點睡覺?

太子怎像我前世的那些男寵呢?

一個個的,太過含蓄。

我轉過身,二話不說,將太子摁在了木板榻上,未及他開口說話,就堵住了他的唇。

太子紅著臉,但很快就認命的閉上了眼。

接下來的事,便一發不可收拾。

太子到了後面竟想反敗為勝,我立刻阻止他,打消了他任何往上爬的念頭。

太子呼吸不穩,急切道:「孤……不能一直在下面!」

我笑了,「各憑本事,殿下怨不得我。」

太子,「……」

翌日一大早,太子就送來了剛出鍋的早飯,「孤……昨晚讓你勞累了,都是孤的不是。」

這個太子就是個腹黑小綠茶。

他故意以退為進。

我擺擺手,大馬金刀的坐在埃几旁邊吃飯,「太子說笑了,你可是一個男子,我怎會與你一般計較?」

太子張了張嘴,似到嘴的話又吞咽了下去,半晌才道:「回到京都,你就與趙昱退婚,然後嫁給孤。」

我不太滿意了,反駁道:「女子建功立業,才是天經地義。」

太子急了,「那你我昨晚……又算什麼?」

他不會是想讓我負責吧?

可我從沒打算在一棵樹上弔死呀!

我的大事還沒辦成,遂敷衍道:「待回京再商量,眼下關鍵之事,是先助殿下登基。」

太子總算被安撫好。

他終於又記起了他自己的身份。

「那好……回京再商量,屆時,你可不能不認帳。」

他好粘人啊!

23

邊關才剛剛安穩,第二波聖旨又陸陸續續快馬加鞭送過來。

皆是讓太子火速啟程回京。

可,我與太子,以及國公爺都心知肚明——

一旦太子回京,皇帝老頭定不會放過他。

誰讓他是手握二十萬兵馬的儲君呢。

老皇帝此前擔心國公爺功高震主,對廢后、太子,以及國公府狠狠打壓。

太子是親兒子,又才將將十八歲,平日裡顯得文弱良善,才沒被老皇帝弄死。

可眼下,政局徹底變了。

從前無害的太子,已成了皇權的最大威脅。

「太子,你萬不能這般回京!」

國公爺已徹底醒悟,再不會愚忠。

太子道:「可我母后還在宮裡!」

這時,我拍了拍太子的肩,在關鍵時候給予他強大的助力,道:「殿下,你母后已經被我悄悄送出皇宮,皇帝老頭在詐你。」

小桃被我寄予厚望,廢后早已在我手裡,由小桃親自照料,我將小桃送來的飛鴿傳書遞給太子看。

太子看後,對我無盡感激,「那……接下來,孤該做什麼?」

我拉起他的手,攤開他掌心,然後在他掌心寫下一個「反」字。

我需要一個新君上位,如此,才能成全我的從龍之功。

我即便也有野心,可若要得到那個位置,決不能就這麼直接殺回去,會名不正言不順,關鍵……一旦失了軍心,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二十萬大軍本就是國公爺麾下的勢力,他們所擁躉的對象,只有太子。

所以,我要鼓勵太子造反。

太子性子溫吞,說要再考慮幾日。

我乾脆當晚就「睡服」了他。

次日,太子就決定帶上二十萬兵馬,班師回朝。

敵國已是太子的囊中之物,可作為造反的後盾,於是,物資與糧草也解決了。

幾日後,大軍規整完畢,正式啟程回京。

24

以免太子半路反悔,我接連斬殺了三位傳旨欽差。

國公爺看向我的眼神,徹底變了,我二人一見面,他就咧嘴笑,「碧瑤啊,有你輔佐太子,我便能放心了。」

國公爺已深刻體會過了皇家的薄情與狠辣。

他自是不會再心慈手軟。

我淡笑而過,違心道:「那是自然。誰讓我對太子一心一意呢。」

他卻不知,太子只是我的跳板、墊腳石。

若無新君上位,我這個半道出家的統帥,又如何能真正統領兵馬?

大軍抵達城門,完全無視皇帝老頭的威脅。

我命人專門打造了旌旗,上面寫著「甄」字。

這是我打響名號的關鍵時候。

我與太子騎馬並肩,一同入城,並揚言,絕不會傷及無辜百姓。

我還命人將敵國的戰利品,統統分發給百姓們。

百姓們紛紛讓道,跪地行大禮。

得民心者,得一切。

就連不少禁軍也放棄了反抗。

所以,我與太子沒費多少功夫,就攻入了皇宮。

老皇帝大抵是被榨乾了,已垂垂老矣,更顯瘦骨嶙峋。

甄柔站在他身側,依舊一身華貴衣裙,滿頭珠翠。

而趙昱則又當了御前侍衛。

看來,甄柔還是想對他近水樓台先得月。

不然,堂堂兵馬司指揮使,又豈會甘心當個小侍衛。

趙昱也清瘦了一圈,眼底有暗青,莫不是這半年過得很不好?

他紅著眼眶,顫抖著嗓音,問我:「你……你去哪兒了?我以為……」

我頷首,「趙世子,許久不見,你瘦了呢。」

太子咳了一聲,盯了我一眼。

老皇帝還活在夢裡,「太子,你老實就範,朕姑且還可以饒你一命。」

甄柔已經徹底慌亂了,「趙昱,你去殺了甄碧瑤那個賤人!你若不殺她,本宮滅你全族!」

趙昱手裡握著一把長劍,他定定的看著我,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轉過身,一劍捅穿了老皇帝。

拔劍之際,血濺當場。

老皇帝當場暴斃。

趙昱很識時務,更知如何守衛家族,他跪地,道:「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甄柔怔愣半晌,像失了靈魂的石雕。

她反應過來,撲向趙昱,朝著他胡亂捶打,「趙昱……就連你也偏向她了?你我從小一塊長大,你我才是未婚夫妻,你要娶的人本該是我呀?!可甄碧瑤一回來,你們所有人都變了!」

我:「……」

原身已被她害死,她如何還能怨恨旁人?所有人一開始明明只偏袒她啊。

甄柔也不愛任何人。她只一心為了她自己謀劃。

我太了解她。

因為……

我與她是同一種人。

唯一的不同是,我不是土匪,不會德不配位,更不會掠奪本屬於旁人的東西。

大女子貪財愛權,但取之有道。

25

太子登基為帝,趙昱保下了他的家族。

畢竟,趙家勢力盤根錯節,新帝正當用人之際。

至於甄柔,則落在了我手裡。

我並未直接殺了她,而是命人將她身上所有值錢的物件統統取了下來,再換上粗糙的麻布衣裳。

甄柔面如死灰,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怒視著我,半分不求饒。

倒有點骨氣。

甄柔怒喝,「榮華富貴皆屬於我!我本就是天之嬌女!你既淪落鄉野,為何要回來?!你就該爛在鄉下!」

我毫不動怒,可我沒資格替原身諒解一切。

我歪著臉,冷笑道:「甄柔,你記住,你才是土雞,甄碧瑤卻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如今,我將你送回本屬於你的地方,讓你也嘗嘗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甄柔的生父爛賭,早就賣過幾個女兒,生母怯弱貪財,她的嫡親兄長也定會將她當做血包。

她還從未抵達過真正的地獄呢。

我命人親自護送甄柔歸家,免得她又半路逃跑。

甄家三口終於從地牢放了出來。

甄父雖不是什麼好父親,但仕途上並無錯處。

我這人公私分明,不會公報私仇。

不過,這大半年裡,甄家三口被折磨得夠嗆。據說,甄柔命人整日喂他們餿飯豬食。

甄長淮精神萎靡、畏畏縮縮,瞧見女子就害怕。

甄父瞎了一隻眼。

甄母還算好,但也蒼老了數歲。

他們歸家後的第一樁事,便是接我回府。

可我已經另立了一個甄府。

我此番有從龍之功,還救下了太后娘娘,小桃已榮升成為太后的乾女兒。所以,我開口索要新府邸時,新帝一口答應。

我的甄府大門外,守衛森嚴,單單是府兵便有五百餘人,不是什麼人都能擅自闖入的。

如今,甄家三口想見我一面,還得在宮門外候著。

他們懊悔不已、痛哭流涕。

可……

我依舊沒資格替原身諒解。

每個人都要承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因果。

我如今是御前紅人,還是國公爺的義女。所有人都以為,新帝待我與眾不同,我極有可能成為皇后。

京都人人皆知,甄家曾偏寵假千金,對鄉野長大的真千金很是心狠。否則,我又豈會重新立下府邸?而不回家呢?

所以,甄家被完全排擠在了貴圈之外。

新帝了解我的過往,他大抵是想討我歡喜,再也沒有恢復甄父的官位。

甄家從今往後,將窮困潦倒。

26

宮廷慶功宴,新帝當眾賜給我一支鳳凰金步搖。

這是皇后才有資格擁有的頭飾。

文武百官心領神會,對我畢恭畢敬,亦不敢直視。

趙昱當場捏碎了酒盞,雙目赤紅。

當晚,新帝將我留下。

我自是很清楚他的小心思。

我亦沒有拒絕他。

當了帝王的人就不一樣,他開始奮力反抗了,總試圖勝我一籌。

可武力上,他終究遜色一些。

新帝既受用,卻又被氣笑,「碧瑤……朕該拿你如何是好?不過無妨,你與朕在私底下無論怎麼鬧都可以。」

新帝見我起身要走,一把將我攬住,附耳啞聲道:「碧瑤,今夜不走了,可以麼?朕問過欽天監了,下月便有吉日,朕想冊封你為皇后。」

他在說什麼?

僭越了啊!

我推開新帝的手,開始穿衣,無視他逐漸冷漠下來的表情,道:「皇上,臣可從未答應過要入宮。」

新帝目瞪口呆,他急了,「可是……你與朕都這樣了!你不入宮,你還能嫁給誰?」

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些時日了,可仍舊無法入鄉隨俗。

嫁人這種事……不是男子才幹的麼?

我堂堂大女子,如何能嫁人?

我莞爾,「皇上,臣為何一定要嫁人?」

新帝的臉色難看,他還想說什麼,我已經拱手離開。

新帝在我身後怒喝,「甄碧瑤……甄碧瑤,你給朕站住!」

宮門已經下匙,但我還是尋了法子出宮。

次日一大早,御前太監就登門府邸,還是試圖說服我。

我直接拒絕。

如此這般過了幾日,新帝在一次下朝之後,將我堵在了御花園,他一臉惱羞成怒,像被渣女拋棄的小可憐,「朕且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當真不願意入宮?」

他雙目布滿血絲。

這幾天顯然沒睡好覺。

可我明白,男子的心總會易變。

新帝這一刻是真心實意的,毋庸置疑。

但,我更清楚,真心持續不了多久。

我拱手行禮,道:「君是君,臣是臣。臣願一輩子輔佐皇上。」

新帝怒指我,手指發抖,隨後,他揮袖轉身,氣吼吼大步離開。

從這一日開始,新帝非但不再逼我入宮,也不再召見我。

他開始選美人入宮,像歷朝皇帝一樣,利用後宮拉攏前朝。

不消一個月,後宮就陸陸續續進了十來人。

甚至於,在一次宮宴上,新帝當著我的面,摟著美人曖昧。

呵,狗男人,再乖的狗,也遲早會咬人!

而我也應該開啟自己的計劃了。

趙昱來見過我幾次,提及了我二人的婚事。

我依舊沒有直接承諾什麼。

他愈發著急心慌,也越發卑微。

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趙昱醉酒造訪,他雙眸瀲灩,眸光忽閃,看得出來,他動情了。

動情的男子,總會透著一股蠢萌的呆樣。

趙昱與我面對面站著,含情脈脈,「碧瑤……這大半年,我每日都在想,你究竟去了哪裡。我後悔莫及,時常想將你早些娶回家。你與皇上……你們……」

他說不出口,卻強調道:「可是碧瑤……你是我的未婚妻呀!」

呦,他心裡竟還清楚,我是他的未婚妻。

此刻,趙昱在我眼裡,並非一個未婚夫,而是兵馬司指揮使,也將會是一顆極好用的棋子。

我揪著他的衣襟,一把將他拉進了屋。

27

翌日,趙昱慌亂無措的穿好衣裳。

他目光躲閃,面頰飛霞,手腕上還綁著他自己的腰帶。

大抵是回想起了昨夜種種,趙昱說話都結巴了,他大概怎麼都沒想到,他會被一個女子折磨到哭吧。

令人聞風喪膽的兵馬司指揮使,此刻,宛若鵪鶉,「我……我會儘快安排大婚事宜,絕不會讓你久等。」

我蹙了蹙小眉頭,「趙昱,我從未說過,要與你成婚呀。」

趙昱驚愕抬頭,「你我之間已經如此了,你不嫁給我,那你還想嫁給誰?!」

又來了!

這一個個的,為何非要我負責?

我已知曉趙昱的真心。

如此就夠了。

我的目的已達成。

我早就暗暗發誓,一定會在趙昱心悅上我之後,再將他隨手拋棄。

此刻,在趙昱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我噗嗤笑出聲來,「趙昱,你我到底為止,婚事也取消。你且記住,我甄碧瑤這輩子都不會嫁給你。」

趙昱賴著不走,他極少這般失控,他像是失了主心骨,完全不知所措。

我讓府兵將他驅趕了出去。

趙昱在門外跪下懺悔,懇求我的原諒。

他甚至以為,我還在因為從前的事生氣。

趙昱在門外守了一天兩夜,直到昏厥過去。

我則慢悠悠攤開一份冊子,上面記載了本朝的年輕文武權臣,以及幾位很有潛力的大臣。

我逐漸收攏掌心,仿佛已將滿朝文武掌控在鼓掌之中。

接下來數日,我頻繁在京中設下酒局。

不少官員醉酒醒來後,誤以為他們與我一度春宵了。

實際上,我才沒那個閒工夫一個個睡服。

這世上有一種迷幻藥,可以讓人產生錯覺。

我想讓他們夢見什麼旖旎畫面,他們便能夢見什麼。

不過,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倒是生了一副好模樣。

我還是選擇了親自上陣。

兩個月後,太后生辰,也到了我演戲的最佳時機了。

我當場乾嘔不止,引得新帝、趙昱、九皇叔、大理寺少卿、兵部侍郎……七八雙眼睛直直看了過來,皆露出頗為複雜的表情。

或是震驚、或是困惑、或是歡喜……

總之,他們心裡都開始了揣測。

自信如他們,一定會浮想聯翩。

御前太監又奉旨前來,還帶了御醫給我診脈。

我倒也不怕,直接讓御醫看診,診出了孕脈。

小桃很快來見我,她身為太后的乾女兒,被冊封為了郡主。

表面上,小桃與太后、新帝關係甚好。

可實則,小桃是我安插在宮裡的眼線。

她拉住我的手,先是寒暄一番,這便道:「大姑娘,皇上去見了太后,說要將您安置在宮裡,還要奪了你手中的兵權。」

國公爺已是個廢人,雖還能行走,可到底經脈受損了。

那二十萬兵馬可是我起家的關鍵,決不能再被人奪走。

新帝果然會對我下手。

他眼下還有幾分真心,可真心卻不及他的皇權。

他既想讓我入宮,老老實實替他生兒育女,又想將兵權拿走。

他可真會卸磨殺驢,既要又要。

可新帝哪裡會知曉,這一切皆在我的算計之中。

我等的……就是今天。

「小桃,我很快會離京,你好生待在太后身邊,我已安排人暗中保護你,京中暗樁亦可聽你調遣。」

小桃紅了眼眶,「大姑娘……可我捨不得你!我能和你一起走麼?」

我拉著她的手,摁在了我的小腹上,「傻丫頭,不哭。你我都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這裡面已有一個孩子,十五年後,他\她會回到京都,屆時,你就會明白,你我下的這盤棋了。」

28

新帝果然不想放過我。

他想玩「杯酒釋兵權」這一套。

不過,新帝還沒達成目的,邊關就傳來急報。

西戎殘餘勢力,勾結了北狄王,雙方勢力聯手,已攻入邊關。

戰事緊急,刻不容緩。

新帝眼下正處於用人之際,我主動請纓,他只好放人。

可見,縱使他知曉已有孕,可邊關安穩依舊最重要。

新帝已經見識過我領兵作戰的能力,自是不會懷疑我的實力。

其他幾處的邊關兵馬,一絲也不能調動。

眼下之際,唯有我出征,才是最佳的法子。

當晚,趙昱潛入我的臥房,啞聲逼問我,孩子究竟是誰的。

我故意模稜兩可,道:「孩子是誰的,你心裡難道不清楚麼?」

趙昱又驚又喜,「你非要遠征不可?!我不同意!你若出事,我……我也活不了。」

我問:「你憑什麼不同意?你我已經退婚。無論是我的孩子,亦或是我是否遠征,皆與你無關。」

趙昱說不過我,還想賴著不走。

我命人將趙昱轟了出去。

原因無他,房中還藏著大理寺少卿。

好不容易哄走了這廝,後半夜又來了三位不速之客。

我著實有些厭煩了。

好在,我兩日後便啟程遠征。

辭別之際,新帝還紅著眼眶道:「你一定要給朕活著回來!」

呵,男人的淚,騙人的鬼。

我會回來,但並不會順從他的意思。

幾時回來,又該如何強勢回歸,只能我自己說了算。

棋局走到今日這一步,我已不會再回頭,務必會一條道走到黑。

我素來很有耐心,十年、二十年……哪怕一生,只要能達成目的,我樂此不疲。

甄家三人也前來送行,我已懶得敷衍,如今的我,也沒必要對誰敷衍了。

我直言道:「你們的碧瑤……她早就死了。死在了你們的偏見和忽略之下。」

甄父和甄長淮一頭霧水,以為我在打啞謎。

可甄母仿佛明白了什麼,她捂臉大哭。

而我卻帶著大軍揚長而去。

原身與他們甄家的恩怨已了。

我與他們的緣分更是盡了。

半道上,我收到了心腹的飛鴿傳書。

我指派了人盯著甄柔,確保她落入了親生父母之手。

她的父母,以及兄長,果真沒讓我失望,為了五兩銀子,已將甄柔賣給了老鰥夫。

如今,甄柔除卻每日承受老鰥夫的毒打,還需得挖野菜度日。

原身曾遭受的苦,如今輪到甄柔了,那本就是屬於她的日子呀。

當天晚上,我夢見了原身。

她笑著與我揮手告別。

我問她,如今身在何處。

她滿臉歡喜的告訴我,「多虧你當初拿下了敵國,積攢了功德。你的功德讓我可以進入異世,開啟新的生活。我已取代了一個將死之人,將代替她繼續活下去。這個世界自由且平等,女子皆可以讀書上學,還能當官從商。」

我替她開心,也告訴她,我將藉助她的這具身體,成就此生的宏圖霸業。

29

抵達邊關時,我的肚子尚未顯懷。

我將麾下的主要幾位將軍,換成了自己的人。

有幾位老將,則採取收買人心的措施,讓他們徹底臣服於我。

我腹中孩子就是誰的,已經成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點。

將士們見我絲毫未影響作戰,更是士氣大漲。

我的身子骨早已經歷過一場持久大戰,很是耐挫,遠不像京都貴女那般嬌滴滴。

轉眼三個月過去,我的肚子開始顯懷,而戰事也趨於平穩。

我卻在關鍵時候,並未命人乘勝追擊,卻只是安營紮寨,休養生息。

只要邊關還有危機,我便有足夠的理由不回京。

接下來的數年歲月中,將是我徹底養熟兵馬的最佳時期。

二十萬兵馬終究還是少了些,我的目標是五十萬大軍,等到那個時候,便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會放在眼裡。

捷報送達京都,皇帝很快就派來了監軍,以及欽差大臣。另有皇帝的幾封親筆書函。

信上洋洋洒洒寫盡相思。

皇帝這算是放下了身段,還要求我儘快回京待產。

他依舊承諾了皇后之位。

可我卻隨手將信箋丟進了烤爐里,這便認真烤羊肉串吃。

皇后之位?這是什麼好東西麼?

以皇帝對我的了解,他絕不會讓我誕下自己的兒子,縱使我沒有選擇入宮,也能預料幾年之後的光景。

不出三載,皇帝對我的熱情將耗盡,他會厭煩我的強勢與魯莽,更會忌憚我曾經的戰功。

他會冷落我、排擠我,甚至……除掉我。

縱使皇帝對我尚且有幾分真心,可那所謂的真心,終究會逐漸消磨在時光里。

後宮美人何其多,一茬又一茬。

我自己都不能保證對任何人一心一意,又如何能相信旁人的真心?

故此,我給自己編織了足夠充分的理由,諸如,孕吐嚴重,不宜趕路。再譬如,邊關暫未安穩,主帥不得離開。

我給皇帝寫了回信,信上一頓胡扯,儘是假仁假義。

我表面上忠心耿耿,字字句句皆是為了皇帝的江山社稷著想。

總而言之,便是不回京。

我與皇帝之間也再無可能。

唯有如此,皇帝將來才有可能善待我的孩子。

人總會美化「未了的情緣」,這種尚未完成的情緒,可以成為有利的武器。

30

年關大雪,我順利誕下一個女孩兒。

小小一團抱在懷中時,我內心騰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她是我血脈的延續,更將是我棋盤上的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她生於嚴冬,我給她取名叫「明熙」,寓意光明、順遂、安泰。

消息傳入京都,很快便有禮物陸陸續續送達邊關。

這些禮物來自不同的人。

那些男子們都幻想著,明熙是他們的孩子呢。

被人爭搶的東西,總會給人製造出無比珍貴之感。

人亦是如此。

將來,京中的頂級文武權貴,皆會成為我兒的墊腳石、保護傘。

明熙五歲時,開始詢問有關她生父的事情。

我並不迴避,很清晰明白的告知她,「誰是你的父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的母親。」

又過了幾年,明熙從京中送來的禮物中瞧出了端倪,她又好奇詢問,「母親為何要招惹這樣多的男子?」

我知無不言,毫不隱瞞,道:「母親是在替你鋪路,等到時機成熟,你便回京都去,你將所向披靡,他們也會儘可能的保護你的安危。」

明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她開始沉迷學習新的東西,再也不關心,究竟誰才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愈發像我,完全看不出其他人的特徵。

所以……

我亦不知她的生父是誰。

那一點也不重要。

31 番外:團寵女兒

我叫甄明熙,父不詳,遂隨了母姓。

我今年十五歲,但內心已是十分老成,可謂老奸巨猾。

自然,這話有些誇張了。

不過,我並不像尋常京都貴女,在蜜罐子裡長大。

我從有記憶開始,母親就親自教我武功與兵法,更重要的是……帝王之術。

一直以來,母親告訴我的一切,皆與我所見所聞不太一樣。

母親總說, 女子當頂天立地,不該做依附男子的菟絲花。

我不解的問:「既然不能攀附男子, 那為何世間女子大多數都會嫁人?」

母親告訴我, 「嫁人並不意味著依附, 男子是拿來用的。用好了,就是好婚姻。用不好便就是孽緣, 因人而異。」

我雖養在邊關,但對京都的大小事宜了如指掌。

母親在京都栽培了一個強大的暗樁網, 幾乎每日都會送消息去邊關。

久而久之, 我就連兩位御史家的小妾姓甚名誰, 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另外,母親更是讓我研究了幾大家族的勢力。

故此, 我雖到了十五歲才第一次入京,可在踏入城門的瞬間, 卻覺之無比熟悉。

前來接我之人, 是懷陽郡主, 也就是我的桃姨。

她一看見我, 瞬間淚流滿面, 一把將我抱住, 「可算是將你盼來了。你在你母親肚子裡的時候,我還摸過你呢。」

嗯……

好吧,恕我當初無法認出桃姨。

桃姨已經嫁過人,但前幾年, 她的夫君養了外室, 遂直接和離了, 如今是一位清閒富貴人。

可我知道, 桃姨並不清閒。

她是母親的得力心腹之一。

我前腳剛到郡主府,後腳就陸陸續續來了好幾位叔伯。

我見過他們的畫像, 故此, 很快就認出了兵馬司指揮使、吏部尚書、九王爺、大理寺卿……

他們盯著我打量,以我為中心點, 離我大概一丈遠,將我團團包圍。

一個個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慈父般的關切。

這些人當中, 有人已經成家, 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但也有三人至今孑然一身。

母親曾告訴過我, 男子最喜歡的那個孩子, 一定是他們最愛的女人所生。

白月光的孩子, 更具殺傷力。

「明熙……你就是明熙!錯不了的!你與你母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說話之人, 是手段雷霆的趙昱。

探子稟報的消息,但凡有關他,皆是血雨腥風。

可母親卻說,趙昱是個痴兒。

我收斂心神, 對幾人作揖,「叔伯們,明熙這廂有禮了。」

這幾位當朝權臣憨笑了幾聲,紛紛給我遞上了見面禮。

我不想讓他們失望, 一應收下。

很快,宮裡來人傳喚。

桃姨對我使了眼色。

我明白,屬於我的棋局……開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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