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熾,你辜負了我!」
無人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處。
一旦被指責,人的第一反應便是反駁,亦或是自證。
蕭熾是個自私之人,自然站在他自己的角度看待問題,「夠了!若非你逼我,我又豈會要納妾?唐錦瑟,我對你夠好了!你與那些外男不清不楚,你何曾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趴在蕭熾懷裡,故意沒有攏上衣襟。
豐腴與結實碰觸,曖昧無限。
唐錦瑟再無理智,「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嫁給你!我當真瞎了眼!」
蕭熾不甘示弱,「你以為,只有你後悔?!」
唐錦瑟,「你……你什麼意思?蕭熾,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現在就將這個賤人發賣,我還可以考慮原諒你!」
可笑啊。
我是平民,她又憑什麼賣了我?!
我佯裝害怕,身子一抖,揪緊了蕭熾的衣裳,「世子爺,我自己離開便是,你們別吵了。」
蕭熾將我抱得更緊,「櫻娘,你是我的人,你哪兒也別去。」
我衝著唐錦瑟笑了笑,像宣示勝利。
12
唐錦瑟當場咆哮了一聲,然後提著裙擺轉身離開。
她習慣了被人眾星捧月,從未受過這種委屈,所以,她崩潰了。
甚好!
婆子也跟了出去。
蕭熾仔細查看我的身子,只顧著我的安危,似乎對唐錦瑟不太在意。
畢竟……
我如今是新歡。
我攏好衣襟,蕭熾柔聲安撫,「別怕,一切有我呢。等辦了妾室進門禮,即便她是正妻,也不能隨便將你如何。」
是麼?
我可不信。
蕭熾能對心上人無情,也遲早會對我無情。
前世,蕭熾也不無辜!
蕭熾與唐錦瑟本就是一丘之貉。
半個月後,安王府大辦了納妾之禮。安王妃早些年就開始禮佛,對後宅之事不甚在意。而安王膝下僅有蕭熾一個兒子,故此,蕭熾要納妾,王府鼎力支持。
唐錦瑟進門近兩年了,肚子一直沒有動靜,饒是我身份低微,安王也盼著我早日可以開枝散葉。
就連尚書府唐家,也無法置喙。畢竟,唐家的女兒沒有誕下子嗣。
整個儀式十分順利。
入夜後,蕭熾來到我的房中,我已經點燃了香料。
故此,當唐錦瑟終於坐不住,派人過來通知,她身子不適時,蕭熾卻已經抱著枕頭,完全沉浸其中。
唐錦瑟是個倔強、傲慢的,得知蕭熾已與我「就寢」,她便沒有繼續派人過來。
這一夜,我加重了香料,蕭熾直至後半夜才消停。
於是,消息傳出來,就成了一夜風流。
次日一早,到了敬茶禮時,唐錦瑟眼底有暗青,胭脂水粉也遮不住。
她從前恃寵而驕,所以,才會肆意妄為。如今,她發現蕭熾不是非她不可,她必定會很快頹敗,甚至踏上歧途。
我要做的,就是逼著她,一步步邁入地府。
婆子遞上的茶水滾燙。
我剛端起,就差點端不穩。
這是唐錦瑟給我下馬威。
可我如何能讓她得逞?
在她伸出手,要接過滾燙的茶水,並試圖嫁禍給我時,我先一步打翻了茶。
滾燙茶水漸在我手背上,肌膚瞬間燙紅。
我尖叫出聲,泫然欲泣。
唐錦瑟僵住了。
而下一刻,蕭熾立刻護了過來,將我一把摟住,順勢查看我的燙傷,「櫻娘!你可還好?」
我抿唇,輕輕搖了搖頭,絕不自己抱怨一個字。
可我的慘狀,便就是最好的答案。
蕭熾看了一眼唐錦瑟,似乎明白了什麼,可他不能為了一個妾室,而對正妻不依不饒,遂殺雞儆猴,讓方才端茶的婆子去領二十軍棍。
「陳婆是我的陪嫁,二十軍棍,她會吃不消的!」
唐錦瑟甚是擰巴,想求情,卻又放不下她矜貴的身段。
何況,她在蕭熾面前,幾時需要低聲下氣?
我低低發出一聲「嘶——」,蕭熾又被我吸引了注意力。
婆子被拖了下去,蕭熾將我抱起,直接離開堂屋。
我轉過臉,對上唐錦瑟憤恨不甘的神色,再一次挑釁了她。
唐錦瑟只能怒目圓睜。
13
唐錦瑟的婆子被杖責後,她消停了幾日,沒有再來尋我麻煩。
蕭熾殺雞儆猴的一招,起到了作用。
我尋機會出府,去見了一個人。
我沒猜錯,衛凌的妻子周氏也早已厭惡唐錦瑟。
故此,我以蕭熾妾室身份,遞了拜帖後,周氏肯見上我一面。
我抓住了這個時機,一股腦道:「戶部尚書唐大人,與五年前邊關糧草失蹤一案有關。不出意外的話,唐家必定貪墨了。」
父兄死於五年前的河西大戰。
可屍身運回來時,皆已凍成冰柱,身上僅有遮體衣物,早就瘦骨嶙峋。身邊並無外傷。
是活活挨餓、挨凍,而喪了性命。
此前,如我這般草民,接觸不到貴人,亦無從親自查證。
可周氏不同,她手裡有足夠的資源,可以查出唐家的貪墨罪證。
周氏眯了眯眼,「你這婦人倒是膽子很大。你想拉垮世子妃?唐家一倒台,世子妃就無後盾了。」
聰明人不會拐彎抹角,我道:「難道夫人就不想麼?那唐錦瑟目中無人,與夫人的丈夫不清不楚,委實不將夫人放在眼裡。」
周氏一愣,她眸光明亮,情緒穩定,提及情敵,好似並沒有激動。
端得是世家貴女的風度。
這才真正的貴女呀。
頓了頓,周氏輕笑,「也不怕你笑話,我那夫君,做夢都喚著唐錦瑟的名字。不過,倘若唐家當真貪墨,身為朝中官員的掌上明珠,我自會稟明家父。」
她算是同意了。
我內心狂喜。
回到王府,蕭熾剛從外面歸來,他看見我,疑惑道:「櫻娘,你出門了?」
我莞爾,將事先準備好的芙蓉糕拿了出來,「近日酷暑,世子早晨沒用多少早膳,我特意去排隊,買來了這山楂芙蓉糕,可以開胃呢。」
聞言,蕭熾神色瞬間緩和,他伸出長臂,將我攬入懷。
他以為,已經與我親密無間數次,故此,動作甚是親密。
可他不知,他一靠近,我胃裡就翻江倒海般噁心。
蕭熾痴纏我的身段。
我就全當被野狗襲擊了。
好在,有香料加持,我倒不必親自上陣。
接下來一陣子,蕭熾愈發痴迷於我。
我便勸說,「世子,您今晚得去看看世子妃了。你二人都冷戰了一個月了呢。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蕭熾以為,我一心只為了他考慮。
他蹙眉,「可惜,有些人還是不服軟。」
我寬慰道:「世子妃是尚書府的千金,自幼驕縱,難免傲慢了些。不如……世子先去服個軟吧。」
蕭熾被說動,唐錦瑟到底是他心尖上的人,他豈會那麼輕易就拋之腦後?
蕭熾捏住了我的下巴,「櫻娘,你就半分不吃醋?」
我嬌嗔,道:「世子,櫻娘早就說過,我只要你好。你好了,我才能好。」
蕭熾又想到了唐錦瑟,「她若如你這般,我該有多歡喜。」
呵,還惦記著唐錦瑟呢。
演什麼深情?
他與我才認識多久,便已經將我納做妾室,他可真會給自己長臉。
14
蕭熾今晚本該去看唐錦瑟。
可安王命人將他臨時叫走了。
原因無它,唐家被彈劾了。
此事事關重大,涉及五年前的苛扣糧草一案,當時,蕭熾還是前鋒將軍,那一場戰役死去的將士,甚至沒有如實上報朝廷,死者家屬並未拿到撫恤金。
唐家的罪行一旦確定,必定也會波及到蕭熾身上。
不得不說,周氏的行動當真火速,這麼快就開始對付唐家了。
我在王府靜等各方的消息。
才過去兩日,唐錦瑟便坐不住,她主動去蕭熾面前服軟,算是第一次低下了她高貴的頭顱。
我做了茶點,親自端過去了書房。
我站在廊下,便聽見了他二人的談話。
唐錦瑟依舊有些理直氣壯,「我父親是你的岳丈,你豈能見死不救?全當我求你了還不行麼?」
這便是求人的態度?
她果然是恃寵而驕慣了。
蕭熾隱有不耐煩,「此事牽連太大,我無從插手,何況皇上尚未定奪。」
書房內登時安靜下來,這對夫妻好似沒有多少話可說了。
唐錦瑟不敢繼續發飆,只僵硬的從背後抱住了蕭熾,「蕭熾,你以前不是這麼對待我的。你我再回到從前,可好?我不會再與外男見面了,也不會同他們喝酒,你也別去見那狐媚子了。好不好?」
蕭熾沉默了,但也沒有將唐錦瑟推開。
他享受著這一刻的感受,卻也不想繼續慣著她。
唐錦瑟處於高位的時候,總能輕易挑起蕭熾的愛慕。
可如今,她從高位變成了低位,蕭熾還會如從前那般喜歡她麼?
等到唐錦瑟已經失了家勢,她又拿什麼與我斗?
總不能是拿男子那點虛假的舊情吧?
我沒有踏進書房,而是將茶點交給了小廝,這便轉身離開。
可笑的是,蕭熾傍晚時反而來見了我。
「櫻娘,你晌午去送了點心?為何不說一聲就走了?」
他柔聲詢問。
我甜甜一笑,「見到世子與世子妃重歸於好,我心生歡喜都來不及,又豈會叨擾。」
蕭熾將我攬入懷,心滿意足的嘆息,「櫻娘,有你真好。」
蕭熾想留宿,我卻將他推向了唐錦瑟。
我要讓蕭熾親自體會一下,他的心上人並非不會服軟,只不過,她從前懶得對他服軟。
如今,為了尚書府唐家,唐錦瑟再也清高不起來。
她口口聲聲唾罵我低賤,只配爛死在花樓。
可我一開始,根本不曾招惹過這對瘋子夫婦。
我是底層螻蟻,這才是原罪,而並非我品行不潔。
蕭熾與唐錦瑟暫時和好了。
可次日一早,蕭熾卻派人給我送來了布帛、首飾。
只因,在蕭熾看來,我對他的痴慕,是發自內心,不帶有任何私慾。
而唐錦瑟昨晚上的曲意逢迎,無非是形勢所逼。
15
又過幾日,唐尚書貪墨,證據確鑿,尚書府被抄家。
唐錦瑟是外嫁之婦,這才免於一劫。
僅此一夜之間,她從高不可攀的頂級貴女,成了罪臣之女。
她總說,權貴與平民之間的距離,是一道天塹。
總有一日,她會明白,人不可能一直待在高處。
唐錦瑟太會自保,她變得乖巧起來,藏住了一身鋒芒,開始變著法子討蕭熾的歡心。
這一日,周氏主動聯絡上了我,邀我去茶樓秘談。
周氏比上次見面時,豐腴了些許,面相也更為富態了。
我見她一手輕撫著小腹,也不飲茶,便猜出了大概,笑著恭喜道:「恭賀夫人,即將喜得麟兒。」
周氏心情很不錯,「你倒是聰明。但我還有一樁心事未了。」
我順著她的話,問道:「夫人既然見我,必定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夫人不妨直說。」
周氏便不再遮掩,「衛凌為了替唐家求情,差點禍及全族。我留著這樣一個夫君,著實大煞風景。如今,我有了孩子,無論這孩子是男是女,我皆用不上衛凌。我要……去父留子。」
我驚呆了。
但很快就能理解周氏。
她的祖父乃三朝元老,家族底蘊豐厚。
衛凌一直偏向唐錦瑟,周氏自然不想繼續容忍。
此刻,周氏話鋒一轉,「唐錦瑟也不無辜。她四處招蜂引蝶,只拿旁人當做傻子,蓄意挑撥別家夫妻的感情,我要讓所有人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我與周氏相視一笑,商榷了接下來的計劃。
然後,便是等唐錦瑟自己上鉤了。
回到王府,我的妝容愈發明艷,衣裳也越穿越大膽。
蕭熾對我的熱情不消。
迷香給他產生的刺激,自是比尋常的床笫之歡,令人興奮的多。
一整個月里,蕭熾有二十日宿在我院裡。
唐錦瑟會假裝路過後花園,再與蕭熾製造偶遇,她也變成了她曾經最不齒的女子了。
可蕭熾即便與她見面,也只是吃個便飯,淺聊幾句。
我想要的,便是讓唐錦瑟陷入極大的不安之中。
而同時,周氏動用手上的資源,買通了替唐錦瑟看診的名醫聖手。
沒錯,唐錦瑟已經急到,想母憑子貴了。
她察覺到,蕭熾更痴慕於我,她也沒了家族倚仗,除了世子妃的頭銜,她好似沒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名醫聖手告知她,「世子妃身子無恙,至於遲遲沒有受孕……大抵是因著世子妃的體質,與世子的精血不相融。」
唐錦瑟一下就聽懂了。
坊間便有這樣的例子,有些婦人成婚後,一直懷不上。但和離後,一旦另嫁,便很快有孕。
男子和女子的身子骨皆無恙的情況下,便只有這個可能導致不孕。
唐錦瑟開始盤算起來,且還找了藉口,讓府醫給蕭熾診脈,篤定蕭熾身子康健。
也就是說,她想要懷上孩子,就只能另找其他男子了。
我尋了機會,故意讓唐錦瑟看見我乾嘔,於是,沒過幾日唐錦瑟就匆忙出了門。
16
周氏命人給蕭熾送了消息,邀請他捉姦。
同時,周氏還邀了唐錦瑟那些好哥們的妻子們。
當蕭熾趕到時,衛凌與唐錦瑟正大汗淋漓。
衛凌終於得償所願,恨不能將唐錦瑟吞下腹中。
唐錦瑟被冷落了許久,今日,她在衛凌身上又重新體驗到,被男人呵護的滋味,她也甚是忘情。
站在屋外的眾人,可以清晰的聽見裡面的低喘。
尤其是唐錦瑟,還發出愉悅的笑聲,甚至於,她還顫著嗓音道:「凌哥哥,倘若當初所嫁之人是你,那該多好。」
蕭熾的臉都黑了,提著劍,踹開了房門。
那些婦人們,早就對唐錦瑟恨之入骨。
周氏也想徹底掌權,將衛凌一腳踹出衛家大門。
故此,場面一度熱鬧起來。
蕭熾咆哮,「你這個賤婦!」
唐錦瑟嚇得尖叫。
周氏添油加醋,「世子,你也親眼看見了,我夫君與你妻子苟合,只怕他二人早已不清白。」
有婦人插話,「我丈夫收到過唐錦瑟所贈的玉石吊墜,還在夜半時,喚過唐錦瑟的名字。」
「竟如此巧合?我家那個紈絝,也有一塊玉石吊墜,整日掛在胸口,當寶貝似的。」
「如此說來,唐錦瑟給好幾人送過定情信物呢!」
「他們這些人整日以好兄弟自稱,鬼知道是什麼樣的關係?!」
蕭熾身形一晃,從腰間扯下一塊玉墜,直接摔爛,「唐錦瑟,原來我在你心裡,與旁人並無不同。如此廉價……不要也罷!」
唐錦瑟衣不遮體,徹底崩潰了。
衛凌也甚是難堪,他不愛周氏,可周家不是他能得罪的。
唐錦瑟見蕭熾用長劍指著她,她理直氣壯,哭道:「我也是想幫你生個孩子啊!我能有什麼錯?!你不也納妾了!」
蕭熾被氣到顫抖,「幫我生孩子?你找別的野男人?!」
唐錦瑟被刺中,當場鮮血直流,但還保住了一條命。
當晚,唐錦瑟被關進了柴房裡,她身上傷口還在沁血。
我本該讓她體驗一下,我前世的遭遇。
可我始終不是她。
她看清我的臉,嘴裡罵罵咧咧,甚是難聽,什麼污言穢語都噴出來了。
我只淡淡一笑過,「知道你為何會輸麼?因為你太過自私且自負,咎由自取。倘若你無懈可擊,我也無從扳倒你。你輸得這樣慘,是因為唐家和你,皆是劣跡斑斑。」
次日,我醒來時,便得知,唐錦瑟死了。
她是被一條白綾弔死的。
蕭熾不可能容忍她繼續活著。
唐錦瑟的存在,於他而言,已是奇恥大辱。
而唐錦瑟一死,她的情郎自然坐不住。
周氏放任衛凌肆意妄為,直到衛凌潛入進了王府,欲要刺殺蕭熾。
我想要蕭熾死;而周氏想要衛凌喪命。
讓他二人狗咬狗, 便是最好的法子。
衛凌一劍捅穿了蕭熾,我親眼目睹這一幕。看著蕭熾已無力回天, 我這才大喊救命, 喚來了府上的護院。
護院們見世子爺被暗殺, 當然不會放過衛凌。
衛凌死於數箭穿心。
我撲了過去,抱起了蕭熾的頭顱,他含情脈脈,伸出手想摸我的臉,喃喃道:「櫻娘,你是我此生摯愛。」
哇哦, 我差點就要感動了。
蕭熾閉了眼, 我佯裝悲痛欲絕,「世子, 你放心, 我一定會好好養大咱們的孩子!」
所有人都以為,我聽見了蕭熾的臨終遺言,便是要扶持起我腹中孩兒。
這一日, 唐錦瑟的兩個男人都死了。
17
因一場風月情事, 京都一下死了兩位世家子弟。
唐錦瑟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她從前對我的辱罵,如今, 皆一應回到了她自己身上。
她的屍體,被王府的人隨意用草蓆裹住, 扔去了亂葬崗, 喂野狗。
而我也的確有孕了。
孩子自然不是蕭熾的。
我託了周氏幫忙, 物色了乾淨的小倌。那小倌並不知我身份,全程蒙著眼。
我厭惡極了這些權貴, 他們草菅人命, 高高在上。可倘若沒有草民,誰又能支撐起權貴享樂的高台?
王府十分重視我腹中的孩子。
大半年後, 瓜熟蒂落,是一個康健的男嬰,容貌隨了我。
孩子一周歲時, 王府就替他請封了世子之位。
我親自教養他, 教他禮義廉恥, 做人的道理,讓他好好習武讀書。只盼著有朝一日, 他能救國救民,而不是當一個權貴蛀蟲。
活了兩世, 我才明白一個道理——人只有站在高處, 掌握權勢,才能改變這世道。
我一介孤女, 不識幾個字, 我只能將王府當做跳板、工具,將我的孩子養成棟樑。
我猜,這便是重生一次的意義,既為自己復仇, 也能試著去改變一些事。
至少,要去嘗試。
一代、兩代、三代……終有一日,世道會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