躊躇轉身看著路廷野,心下只覺得慶幸。
還好在訂婚時便發現問題。
我一字一句地回復路廷野:
「我雖然在經濟上照顧你,可我不是你媽,沒這個義務。」
「你既然要在年輕女孩身上找尋掌控感,就別妄想同時在我這裡吃著軟飯。」
「就算我們有感情,我照顧你的自尊心,你也不能把我當傻子耍。」
我每說一個字,路廷野的臉色便蒼白一分。
突然,凌晨的寵物醫院傳來一陣又一陣叫囂聲。
兩分鐘後,我和路廷野所在病房被人不打招呼暴力打開。
蕭婉婉一臉恍然大悟卻扭曲的臉映入眼帘。
路廷野一臉困惑,蕭婉婉卻得意洋洋地揚了揚手機: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我下載了小天才的app,從你手機拿來了信息可以知道初初定位。」
「來了寵物醫院,我就知道金主姐姐也會在,果不其然,你倆都在。」
路廷野來了火氣,他怒聲呵斥:
「你侵犯我隱私!信不信我告你,都拉黑你了,還糾纏幹什麼!」
聽到這話的蕭婉婉瞬間委屈起來:
「怎麼?你睡了人想不負責就跑?那可是我的第一次!」
路廷野心虛地瞟了我一眼,我卻沒有任何反應。
蕭婉婉立馬拉上了路廷野的手:
「哥!是你和我說伺候金主姐姐很累,你忘了嗎?」
「她都30了!我才22啊,大不了,我以後賺錢養你,我還能伺候你,你為什麼不選我?!」
路廷野臉上浮現厭惡。
蕭婉婉卻不依不饒。
我不由得氣得笑了起來:
「妹妹,我告訴你他為什麼不選你。」
我拍了拍路廷野的臉:
「就算取消了婚約,他現在身上穿的都是我買的。他這張帥臉,你知道用了我多少大洋給他保養嗎?」
「甚至你倆出去約會去的高檔餐廳,或許都是我出的錢,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叫囂?」
蕭婉婉被我嗆在原地,她心虛撇開了眼。
我看著侷促的兩人,不願意多費口舌。
正開門,路廷野卻低低笑了出來:
「陳若玫,你以為你自己就很乾凈嗎?傍上林殊白很爽吧?」
8
見我擰了眉頭沒說話,路廷野卻像得到鼓舞般。
他輕輕嘆了一聲:
「你馬不停蹄地準備和林殊白結婚的事早就傳的沸沸揚揚。」
「如果和林殊白比,我確實競爭不過他,畢竟,他那麼有錢……」
我愣了愣,不可置信望著路廷野。
良久,卻笑了起來。
心下全是釋然。
我點了點頭:
「這你說得倒對,你確實比不過他。」
聽到這話的陸廷野在原地漲紅了臉。
我頓了頓,長長呼了口氣:
「不過和有錢沒關係。路廷野,你得承認,我一開始選了你。」
路廷野臉上閃過心虛和愧疚。
我卻沒有分給他半分眼神:
「你不如他是因為如果今天換作他,他不會大言不慚在這裡做錯事還朝我潑髒水,朝別人找原因。
「不——」
我故意拉長了聲音,笑道:
「對於林殊白,他應該不會出軌。你知道的,他等了我多少年。」
不提不知道。
經路廷野這麼提醒。
我才發現,從大學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十二年。
守身如玉的十二年,我不禁莞爾一笑。
林殊白也忍得住。
一旁的蕭婉婉隨即像發現新大陸般嚷道:
「聽到沒,哥,她就是這樣的女人,你還捨不得?」
路廷野仿佛聽不到蕭婉婉的話。
他只是執拗地盯著我。
我透過門上的玻璃,笑著道:
「說曹操曹操就到。來,你們見一下,我未來的老公林殊白。」
林殊白穿著大衣從門後緩了緩走了出來。
他一進門,便把衣服披在我身上,輕柔問道:
「冷嗎,老婆?」
我溫柔地搖了搖頭。
這句「老婆」刺激到了路廷野。
他不由得譏笑起來,仿佛得不到葡萄的狐狸:
「喲,現在喜歡年上這款了,不得不說,姐姐,你還真有魅力。」
一旁的蕭婉婉也幫腔起來:
「就是,金主姐姐,有空您也教教我唄,都30歲了,年上和奶狗通吃,有點本事。」
林殊白皺起了眉。
我卻笑眼彎彎地安撫拍了拍他的手。
「啪」地一聲,我用了十足十的力一巴掌甩在蕭婉婉臉上。
瞬間,她的左臉便高高腫起。
蕭婉婉想要還手,卻被我抓住手腕,另一隻手順便也給了蕭婉婉一巴掌。
「我忍了你很久。挑釁,睡我男朋友,你這巴掌挨得不冤。」
「我等著你到30歲那天,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麼樣。」
路廷野還想說什麼,卻被林殊白截斷:
「路先生,您說的沒錯,若玫就是很有魅力。30了,我還是那麼愛她。」
「這麼說來,還得感謝您,如果不是您放手,我還沒這個機會。」
路廷野梗著脖子,要辯駁什麼。
林殊白卻慢條斯理淡淡道:
「聽聞路先生最近在和張董洽談收畫的事。林某和張董私交不錯,需不需要讓林某幫幫您?」
路廷野原本囂張的氣焰瞬間被澆滅。
張董是路廷野最大的客戶。
我呆呆望著林殊白。
該死,年上男人威脅起人來也這麼優雅。
林殊白擁著我離開寵物醫院。
路廷野和蕭婉婉都不再做任何阻攔。
走時,我把一沓錢放在桌子上,勾唇:
「不過有一點你們到說對了,我確實是金主,打了你兩巴掌,我付得起責任。」
回家的路上。
林殊白罕見保持了沉默。
我看著手機指向四點,不由得有些侷促。
我直接從公司出來,情急之下也沒有和林殊白交代什麼。
我正想說什麼。
林殊白卻輕輕笑了笑:
「我一直找不到你,倒是路廷野發了條朋友圈,裡面露出你的手,我才……」
「不用解釋什麼,我相信你。」
當初林殊白為了幫路廷野,還專門加了路廷野的微信。
我看了看林殊白手機里的朋友圈。
初初還沒脫離危險的時候。
他專門發了一張初初治療的圖片,拉了遠景。
故意露出我帶著手錶的一截手臂:
「心疼!和初初媽媽一起來醫院!」
我不由得皺起了眉。
原來年下是如此的幼稚。
可轉念,我便想到了林殊白。
和林殊白短短相處了幾個月。
我竟發現我們有難以言說的默契。
倒如同多年老夫老妻般,可又有著新鮮感帶了美妙悸動。
原來談戀愛,走入婚姻是如此令人嚮往的一件事情。
林殊白看著我不由咧到嘴角的笑,也被我感染:
「笑什麼呢?不過多笑笑,我喜歡。對了,婚禮還有十天,婚紗剛剛設計師發來了,你記得看看要不要改。」
我心下一動。
婚紗是林殊白特意從巴黎請回來的高定設計師。
主動提出加上珍珠,刺繡元素。
而這些,都是林殊白私下告訴她的。
我似乎有點理解為什麼蕭婉婉會纏著路廷野不放。
被人發現需求,被人照顧確實很爽。
可我和蕭婉婉不同,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挺了挺胸。
我有資格。
即便沒了林殊白我也是瀟洒的陳若玫。
9
我帶著林殊白去養老院看望奶奶時。
卻沒在病房找到奶奶。
我心裡空白了一瞬。
在花園裡見到奶奶時才把懸著的心放到了肚子裡。
可我轉瞬便染上了煩躁。
路廷野正推著奶奶曬太陽。
旁邊初初在旁邊圍著奶奶轉。
聽到我的腳步聲。
初初激動地抓起了轉過頭,朝我飛奔而來。
路廷野看到我時眼裡有了光亮。
卻在看到林殊白的時候暗淡了下來。
我朝林殊白溫潤笑了笑,牽起他的手朝奶奶走去。
路廷野急忙快步過來壓低聲音:
「奶奶年紀大了,受不了這刺激,你幹嘛要帶他來?」
我不由得反問:
「那你來幹什麼?求復合?」
路廷野被嗆在原地,我牽著林殊白到奶奶面前。
大大方方向奶奶介紹起林殊白:
「奶奶,這是我老公林殊白,我們馬上舉辦婚禮,到時候您來參加!」
奶奶愣了一下。
眼神在我們三人之間逡巡,可很快便展露笑顏:
「這是林家那小子吧?他可喜歡你好多年了,在一起好啊,奶奶祝福你們。」
話音剛落。
路廷野的背立刻佝僂了下來。
奶奶把路廷野招呼過來,嘆了口氣:
「小野,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是若玫的奶奶,她的選擇我尊重。」
「也希望你能夠尊重。如果你喜歡我這個老太婆,歡迎你隨時來看我。」
路廷野的手無力垂在兩側。
初初雀躍的叫聲才把路廷野的思緒喚了回來。
我走到他面前,面無表情回道:
「我早就說過,親情牌沒用。況且,這是我奶奶。」
「至於初初,如果你願意我照顧,不再騷擾我,和你分享它的日常我也樂意。」
路廷野想從我臉上找到一絲言不由衷和挽留。
可很久過去,他只能夠掩面哭泣點了點頭。
從此之後,路廷野沒在糾纏。
蕭婉婉多次去路廷野的工作室討要說法。
卻被路廷野趕出來。
兩人推搡間路廷野竟失手把蕭婉婉推了下去。
蕭婉婉成了植物人。
高額治療費用和官司令路廷野焦頭爛額。
昔日同仇敵愾的兩人卻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
可這些消息卻再也引不起我任何的波瀾。
初初在我們的照料下。
變得越來越開朗。
我和林殊白如約舉行了婚禮。
穿著婚紗走向林殊白。
看著他那張越來越清晰的臉。
我不由得心臟雀躍。
他從爸爸手裡接過我。
我們笨拙說著制式卻包含真意的結婚誓言。
林殊白狡黠朝我眨了眨眼:
「新婚快樂,林太太。」
我莞爾一笑回道:
「新婚快樂,林先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