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圈太子爺的頭號舔狗。
他被白月光拒絕後。
和我談起了戀愛。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拿我練手。
從親吻到開葷,他從不憐惜,也不節制。
他兄弟擔心,「你他媽不會真愛上保姆的女兒了吧?」
晏琛冷冷開口,「你會愛上自己的矽膠玩具?」
別人看我笑話,我依舊舔得起勁。
直到大學開學前。
晏琛的母親給我結了尾款,滿意道:
「我就喜歡你這種愛錢不要命的女孩兒,滾吧。」
我乖乖死遁。
可那晚,京圈太子爺為愛殉情的消息傳遍京市。
1
我沒想過會和晏琛重逢。
當年我死遁,他為愛殉情的消息傳遍京市。
我還自作多情了一會兒。
在異國和唯一的朋友傾吐:
「晏琛也是喜歡我的吧?」
她轉發了幾張聊不記錄給我。
然後戳破我的幻想。
「他自殺,不是因為你死了。」
「宋敏心被家族強制送去聯姻,晏琛為了她,割腕反抗晏夫人,保下了宋敏心。」
我悻悻一笑。
有些丟臉。
不過好在晏母大方。
我拿著銀行卡里的八位數,在異國求學,深造。
五年後,被公司外派回中國。
參加的第一場名流晚宴。
我就重逢了晏琛。
好歹舔了他快十年,我湊上去打招呼。
不止是敘舊,更要為生意拉攏一個潛在客戶。
「晏先生,你好,我——」
他冷淡地撇開視線。
我懸在空中的手像個笑話。
好在有個男同事熱心,伸手將我一攬,「Daisy,去喝一杯吧?」
我又高興了。
轉身時,沒注意有一道病態陰鷙的目光。
一直黏在我身上。
酒足飯飽。
我迷迷糊糊被人推進公司派的車裡。
車門剛關上。
一條有力的手臂將我往後攬。
他的懷抱很深,很熱,仿佛要將人揉進骨頭裡。
我察覺不對勁。
掙了掙。
腳踝傳來一抹冰涼。
久違的男音在耳邊,像毒蛇一樣絲絲纏繞。
尾音上揚,音色嘶啞,隱隱透著病態的興奮。
晏琛落下鏈子的鎖。
箍在我腰上的手收得更緊。
「永遠鎖起來,就跑不掉了吧?」
「……寶寶,那個暑假,我就該弄得你沒力氣跑……」
我心頭一驚。
想起回憶里,若隱若現的不對勁。
2
晏琛是個香餑餑。
漂亮,多金,受寵。
還是獨子。
擁有他,就擁有了京市最龐大的家族。
因此他不缺擁躉。
環肥燕瘦如過江之鯽,他都瞧不上眼。
除了我。
因為人都犯賤。
愛吃點不一樣的。
他第一次吻我的時候。
一臉視死如歸。
親完,還吐了。
我承認我沒自尊。
但也沒那麼豁達。
尤其半夜刷到他的朋友圈時,難受得想哭。
他發:「像吃了屎一樣難受。」
我的眼睛剛要泄洪。
「支付寶到帳 50 萬元。」
眼淚憋回去。
這是我當晏琛舔狗的工傷費。
他媽僱人看著他,幫他擋桃花。
我一路過關斬將,拿下這個崗位。
她說:「丑,還愛錢如命,是我要找的人。」
沒一個字我愛聽。
「看著他,一個月十萬,以後表現好,加到五十萬。」
這句我愛聽。
愛聽死了。
那年我八歲,是個剛從西北農村住到京市的土包子。
3
晏琛暗戀宋家千金。
和小說一樣。
白月光總會出國。
晏琛追過去,給她告白。
機場大廳,不知道她說了什麼。
晏琛的臉很黑。
返程時,他突然捨得轉過來他那張近妖的臉。
「小花,你就那麼喜歡我?」
我條件反射湊上去,一臉諂媚。
「我愛你嘞。」
他突然降下神諭,看我,語氣平靜。
「那你讓我玩玩兒吧。」
我閃著星星眼,點頭,「我能當你女朋友了嗎?」
他伸出手。
修長玉白的指節,在我耳側刮擦。
顏如渥丹,勾唇壞笑,「傻子,真好騙,生個孩子得多醜啊。」
敞篷車,風吹亂他自來卷的每一縷。
日,怎麼會有真人長得像 bjd 娃娃。
我抬手,藤蔓一樣,攀在他手臂上。
「沒關係,我還是愛你。」
「你有女朋友,我也愛你,孩子丑,那就不生,我只愛你。」
我看著他,幻想他是一隻可愛的,往外吐錢的金蟾。
看哭了。
大概是沒見過我那麼賤的人。
他樂了。
揚唇,不在意地瞥我一眼。
「哭個屁,想當就當唄。」
我哭得更大聲。
聽上去像是喜極而泣。
他輕嗤,「小傻子,別高興死了。」
可我忍不住啊。
剛才,晏母一次性給我打了一千萬!
4
這些年我像條護食的瘋狗。
擋在晏琛面前。
好桃花爛桃花都給他擋掉。
因此樹敵無數。
得知我和晏琛在一起後。
一個賽一個好看的美女們。
組團嘲諷我。
「你該不會以為他是喜歡你吧?」
「沒鏡子也沒尿嗎?」
我點頭,「我尿黃,看不清。」
晏琛在我斜後方。
沙發上,跟個大型洋娃娃似的,失笑出聲。
「小花,過來。」
如果我真是小狗。
在他人眼裡,應該是這個畫面。
晏琛招招手,小狗飛撲過去,尾巴搖成了螺旋槳。
坐在他腿上,我膽子更大。
或許這就是狗仗人勢。
我死死抱住晏琛的腰,露出護食的猙獰表情。
「他是我的!」
人群中,笑意翻湧成聲浪。
一浪更比一浪高。
美女們不把我放在眼裡,過來搭訕。
晏琛任我坐在他腿上蹭。
攤開手,挑眉淡笑,「不怕被狗咬,就滾遠些。」
他身邊不缺人,缺安靜。
那些削尖了腦袋,放大話要拿下他的人。
撤退三千里。
一雙雙眼睛直勾勾盯住我,釋放最大的惡毒。
我突然想到西遊記。
世間的妖怪都想吃唐僧,神通廣大的,背靠不庭的。
結果。
奔波兒灞吃到了唐僧肉。
太好笑了。
人群散去,晏琛的大掌落下,「真是好狗狗。」
我得寸進尺,「有獎勵嗎?」
他又露出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一張如畫的臉湊近,再湊近。
終究是沒吻下來。
「下次吧。」
他把我撇到一邊。
出去和大家飆車。
5
宋敏心在國外學音樂。
人們捧她,不忘踩我一腳。
「鋼琴幾個鍵都不知道吧?」
我回覆:「不知道,我和晏琛都把它當床,弄髒就換一架。」
群里都沉默了。
這群沒晏琛。
我才能這麼肆無忌憚。
畢竟,他親我一下都會吐。
可那又怎樣。
我殺了一局。
到了晚上,拿的一血又還回去了。
因為有人給我發截圖。
宋敏心疑似官宣。
又有人給我發視頻,說:
「琛哥從來沒喝過這麼多,敏心官宣,傷到他了。」
視頻里。
晏琛抱著酒瓶哭,喊著宋敏心。
「心心,心心……」
帶雨梨花,惹人憐愛。
要是扒光了哭,應該更刺激吧……
正想著。
一個玻璃瓶直直砸到我的頭,開花。
血流進眼睛裡。
我媽闖進我的房間,重重關上門。
「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搖頭。
她左邊一下右邊一下,把我的臉打腫了。
我舔了舔後槽牙,腆著笑臉。
「媽,世界上是沒男人了嗎?」
68 的老頭和 24 的超雄。
橫豎都是吃屎。
她抱臂冷哼,「我生你養你,為了什麼,50 萬的彩禮,村上哪家能給得了這麼多?」
我覺得渾身冷。
硬扯出一個笑。
「我去騙晏琛,騙 60 萬,怎麼樣?」
她上下掃了我一眼。
輕嗤,「你當有錢人眼瞎,你不想吃屎,人家少爺就想吃?」
「……」
我說:「我有辦法,給我一個月。」
一個月後,我就能收到全部尾款。
哈哈,自由啦。
我媽從來不知道我的這份差事。
她以為我和她拿一樣的工資。
每個月,我都要演一場哭戲。
讓她以為,她偷走了我所有工錢。
「那看你本事,反正你所有證件都在我這兒,你又能跑哪兒去。」
她關門走了。
我爬下床,去找鏡子照了照。
一邊照,一邊抹眼淚。
血和淚糊了滿臉。
更丑了,媽的,有了錢,我也要拾掇拾掇自己。
誰誇我像劉亦菲。
我就給他甩八百!
6
晏琛出國了。
聽說他去找宋敏心了。
聽說他倆在一起了。
這些都是看熱鬧的人私發給我的。
「小花,你就像個笑話。」
我發了九個傲嬌藍豆表情。
「我樂意,我愛他,男人有鶯鶯燕燕多正常,只要他還願意見我……」
對方說:「你他媽真是個封建餘孽。」
我笑了笑。
又收到五百萬尾款。
晏母把我喊過去,一起吃飯。
她要求高,冷漠,總帶著上位者的睥睨。
罕見地誇了我一句。
「沒那麼丑了,更愛錢了,有這毅力,就算離了晏家,你到哪兒都能風生水起。」
我眯著眼笑。
「謝謝晏夫人給的機會。」
她優雅地啜了口酒。
「很快,你的新身份就能辦好,最後一千五百萬,密碼後續告訴你。」
一張黑卡推過來。
我猛地站起來,九十度鞠躬再鞠躬。
「夫人,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笑得臉都要爛了。
她如墨的眸子飛快閃過半分同情和譏諷。
三千萬。
買斷一個人。
雙方都覺得自己賺了。
晏母對我特放心。
她知道晏琛不會愛上普通人。
也知道我愛錢,勝過愛一個雲端的人。
我很務實,老實。
7
七月中,晏琛從國外回來了。
看起來容光煥發,心情大好。
我知道,他成功摘到了月亮。
很快,我也要去過我自己的生活。
這麼多年。
我替晏琛打過架,挨過刀子,被牽連綁架過。
山體滑坡,我冒死進山,把他從廢墟里挖出來。
瘸了腿,指甲撅翻一隻。
我一戰成名。
那之後,京圈所有人都知道。
晏琛有個病態的超級舔狗。
愛他愛得要死。
不允許他被任何人覬覦。
為了三千萬。
我拿命去舔晏琛。
對我來說。
沒有錢,比沒命,還難受。
總之,沒人質疑我對他的愛。
包括他。
8
剩下的暑假。
晏琛要去南山半腰的別墅避暑。
餐桌上,他漫不經心敲打我。
「小花,收拾東西,跟我走。」
空氣驟然凝滯。
晏夫人握著刀叉的手懸在半空,拇指微微用力。
仿佛在惡毒地碾死一隻螞蟻。
「小琛,你什麼時候,樂意跟她獨處了?」
放眼過去。
晏琛一不對我說十句話。
其中九句都是,「煩死了,給我滾開。」
剩下一句。
「林小花,別在我眼前晃,丑得我快吐了。」
晏家上下,都知道他避我如蛇蠍。
所以現在。
空氣分子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晏夫人開始懷疑他,懷疑我。
我忙不迭表忠心。
「夫人,我只聽您吩咐。」
晏琛咬著牙,冷哼。
「林小花,你到底是誰的狗?」
「行啊,她不去可以,把宋敏心送回來。」
那不我才知道,宋敏心出國,有晏夫人的手筆。
身為上位者。
對人或物產生失控的情緒,是災難。
晏琛是她引以為傲的作品。
提線木偶有了偏愛,很可能會意識到自己是個人,會反抗。
但晏夫人希望他一直乖巧。
我見過晏琛對著宋敏心照片自瀆的模樣。
瘋狂,如颶風席捲,失去意識,滿臉痛色。
他愛她。
「那你就把宋敏心弄回來,誰他媽稀罕和土包子待一起!」
「你以為你能永遠管住我嗎!」
晏琛有發作起來駭人的病症。
晏家上下對此口徑一致,說是癔症。
總之,他破壞萬物,也傷害自己。
所見之處,摧枯拉朽砸了個遍。
晏夫人說:「小琛,你又犯病了。」
「寧舒,你也有病!」
他停下動作,掌心死死按在餐桌上,和主位的晏夫人對視。
雙眸猩紅,額上青筋緊繃。
就算生氣,也不失矜貴。
像一朵,猙獰的異變的玫瑰花,散著寒氣。
「叫羅笙過來。」
晏夫人冷靜吩咐。
家庭醫生住家,拐個彎就到。
鎮靜劑從針管中推進去。
晏琛被鉗制住,送上樓。
一直到傍晚,我去送飯。
他們看著我,仿佛我要上刀山下火海。
仿佛進了晏琛的房間,裡頭會張牙舞爪長出毒藤,將我絞死。
我上樓,端著食物,推開門。
屋內一片狼藉。
「晏琛。」
我喊了一聲。
「把門反鎖。」
他發出的聲音有半分沙啞,帶著重力的吸引。
讓人靠近。
我落下鎖。
走過去。
被子虛虛垂落床邊,他橫著躺在床上,脖頸微仰,凸起的喉結像顆未成熟的櫻桃。
我常常驚詫,漂亮的人,連關節都泛著粉。
不知道那裡……
「幫我弄弄。」
他在下達命令。
語氣淡然得,像在討論飯食,不氣。
「可是我不會。」
他仰起的腦袋動了點弧度。
下巴飽滿,像個小愛心,倒過來看,唇瓣更像花。
聲音淡淡的,「像那次,我自己動手一樣,你不是偷看到了嗎?」
「不然,我就咬你。」
晏琛有很多隱秘的癖好。
他喜歡咬人。
咬我的小臂軟肉,肩膀,鎖骨。
他說,是未褪的口欲期。
「沒有你,也會有別人,誰讓我媽看那麼緊,我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
我小聲反駁,「我也是女的。」
他揚唇冷笑,「呵,木頭是沒有性別的。」
「快點,想被我咬死嗎?」
我踟躇著挪過去。
褪開他腰際的遮擋。
好白。
他不自主顫了顫,肚皮中央的塊壘像是雕琢上去的,深淺一致。
隱約能看到薄肌下蜿蜒的青筋。
好粉。
他撈過被子,死死咬住被角。
「心心……」
他喃喃呼喚。
我說:「要我把她的照片拿過來嗎?」
他咬了咬牙,「好主意。」
我正要動。
他橫過手臂,將我勾得更近。
一雙琥珀色眸子幽深一片,盯著我,流動著化不開的濃墨。
「算了,麻煩,我自己想。」
「哦。」
我好像掌握了什麼了不得的開關。
聽他期期艾艾地哭。
帶著不均勻的喘。
我抬頭看他。
正對上他陰鷙的眼睛。
我還以為,他一直閉著眼,在幻想宋敏心。
才發現他早就微微側過腦袋。
我所有動作,都暴露在他視野里。
「林小花。」
「嗯?」
他左手幾乎要將被角攥爛,聲線透著支離破碎和瘋狂。
眼睫掛著濕意,滾了滾喉結,像只貌美男妖,蠱惑著進京的路人。
「你想……吃雪糕嗎?」
9
入目,晏琛仰躺著,微微欠起頭。
濃墨重彩的眼睛氤氳著水汽。
看得人不自覺被吸進去。
我神差鬼使地點頭。
「想。」
他的嗓音帶著慵懶的沙啞。
「等下給你吃。」
外面有人敲門,是羅醫生。
「少爺——」
晏琛隨手拾起個物件,狠狠砸到門上。
「滾!」
羅醫生是來注射鎮靜劑的。
晏琛產生了抗藥性,劑量不斷加大。
他手臂上有很多青紫色的斑斑塊塊。
因為最近,他為了宋敏心,和晏夫人發生了很多次戰爭。
次次敗落,情緒失控,被藥物壓制著。
提線木偶反抗再激烈,身體上始終連著操控線。
羅醫生說:「等會兒我再來,晏少爺,如果你始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在門外。
聲音斷斷續續。
晏琛勾起唇,完全沒有剛才發怒時的激動。
說話酥酥沉沉。
「手給我。」
我聽話遞過去。
他啟唇,輕輕叼住我小臂上的軟肉。
口欲期來勢洶洶。
他咬得輕緩不一。
疼痛中泛著絲絲癢意。
我不自覺加重另一隻手的力道。
激得晏琛挺腰發顫。
喉間發出不可自抑的吟哦。
春色升騰。
他的唇抵在我手臂內側,聲音被攔截,悶悶沉沉的。
聽不清字詞的呢喃。
「……乖……寶寶……」
我的手機響了。
「晏琛,我出去一趟,我朋友來找我。」
他抬起濕漉漉的睫毛,眼眸深邃,閃著化不開的幽暗。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