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走後,全家亂套了

2025-08-0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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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是個穿越女。

在她的影響下,不但祖父沒有納妾,就連大伯和父親也只有一位正妻。

可祖父從塞北歸來後,帶回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姑娘。

他將人領到祖母面前:

「四十載,我獨守你一人,承諾也算是兌現了。」

「今日,我要納煙兒為妾,無論你答不答應。」

大伯和父親紛紛贊同。

最該站在祖母身邊的大伯母和母親,卻溫順地低頭,勸她「寬容大度」。

後來,大伯效仿祖父納妾,妻離子散,後院不寧。

長公主進宮狀告祖父治家不嚴,全家亂套了。

這時想起祖母,一家人跌跌撞撞闖進祖母的小院。

妝檯空梳鏡無痕,滿院清風,唯獨不見那道倩影。

祖父崩潰了,他顫抖著雙手拿起案几上一封字跡凌厲的信:

「此間再無牽掛,當歸。」

1.

我趕到前廳時,家中的其他人都到了。

祖母坐在主位的檀木椅上,下面跪著個素衣女子。

那姑娘抬起頭,梨花帶雨,淚水打濕烏黑的秀髮,微微有些狼狽。

她裸露在外的脖子白皙纖細,泛著瑩潤的光澤,相貌俊俏得緊,年紀堪堪與我相仿。

三月未見的祖父,煩躁地來回踱步。

他時不時瞥向祖母的眼神里,再不見往日的繾綣柔情。

其餘人都低眉順眼地站著,連呼吸聲都刻意放輕了。

我不明所以,也默默往母親身後靠了靠。

剛站定,就聽祖母悠悠的聲音響起:

「人都到齊了,你把方才的話,當著孩子們的面,再說一遍吧。」

祖父的身子僵了一瞬,頗有些氣惱地甩了甩袖子。

「怎麼,你以為把他們都喊來,就能逼著我改口?」

他忽然提高聲調,震得樑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再說一遍能如何?我要納煙兒為妾,無論你答不答應!」

我一驚,猛地抬起了頭。

祖父為了祖母,不染塵埃四十載,如此深情也會變嗎?

祖父是鎮國公,不但文武雙全,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少年時他就名動京城,銀鞍照白馬的身姿,不知傾了多少貴女芳心。

可他偏偏看中了祖母。

祖母沒有顯赫的家世,也稱不上沉魚落雁,甚至不符合當家主母的大度賢惠。

她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祖父應了,不顧家族反對,八抬大轎將祖母娶進了門。

他說:「弱水三千,一瓢足矣!」

我年幼時,常見祖父將祖母的繡帕貼身收著,在營中與同僚吃酒,都要掏出來顯擺:

「瞧瞧這並蒂蓮,我家夫人親手繡的。」

2.

母親生我時體弱,是祖母將我抱去撫養長大。

祖母確實與眾不同。

當別家小姐在閨閣中撫琴作畫時,她帶著我在庭院裡慢跑;當其他閨秀背誦《女誡》時,她教我演練五禽戲。

她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什麼都換不來健康。

雖然那時我不太懂,但堂姐表妹一步三喘,不小心就會染上風寒。

而我壯得像個小牛犢,爬上祖母院裡的櫻桃樹毫不費力。

在我十二歲那年,京中忽然盛行起「盈盈一握楚宮腰」。

母親不知從何處尋來一條綴滿珍珠的束腰,興沖衝要給我纏上。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祖母發怒。

她指著母親的手指都在顫抖,大罵惡俗害人,封建糟粕。

「為了討男子歡心,就要把好好的人勒出病來?女子的命就這般輕賤?」

她一把扯斷那價值千金的束腰,珍珠噼里啪啦滾了滿地。

「今日我把話撂這兒,誰敢動滿兒的身子,我定打斷他的腿!」

也是那時,我才知道祖母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她來自一個叫現代的地方。

我常聽她獨自念叨著:「平等」、「自由」這些古怪字眼,有時還會望著天空出神。

她說自己的任務早已完成,如今是為了祖父,才留在這裡的。

「他們都瞧不起我,你祖父怕我受委屈,用所有戰功,換來了一道賜婚聖旨。」

祖母說起時,眼中帶著點點星光。

「那年,我生你父親難產,你祖父在產房外跪了一夜。」

「孩子生出來了,可他連看都沒看,抱著我哭得比孩子還大聲。」

廳堂里,祖父的咆哮聲突然將我拉回現實。

「你以前總說,若是對你不好,你就要離開。我專寵了你四十年,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往後,莫要再宣揚你那些驚世駭俗的言論,好好給我相夫教子!」

原來祖父也知道祖母的身世!

我看到祖母眼眶有些泛紅,忍不住想要開口,卻被母親一把攥住手腕。

她將我拉至身後,然後笑著緩和氣氛。

「婆母,這京城中的男兒,誰人沒有個妾室通房?父親這麼多年,身邊只有您一人,足見他對您的情意。」

「如今,父親難得遇到一個可心解悶的,您就大度些,允了便是。」

「您是國公夫人,誰也越不過您去。」

3.

我有些不解地瞪著母親。

當年,外祖家給母親千挑萬選,看中的就是祖父母恩愛,父親也承諾此生不會納妾。

母親明明是受益者,為何會反過來勸祖母忍讓?

父親讚許的目光落在母親身上,母親竟低頭絞著帕子,頰邊飛起兩朵紅雲,仿佛二八年華的少女。

我攥了攥拳頭看向伯父,希望他能出面為祖母做主。

伯父是祖母的第一個孩子,祖母將全部心血都花在了他身上。

二十歲就中了狀元的伯父,因為思想標新立異,被皇帝重用。

如今他還未到不惑之年,就已經傳出即將入閣的消息。

可這位自幼被祖母抱在膝頭教《楚辭》的國公???世子,此刻正撫著玉帶上的螭紋。

「母親,您也要為我們考慮考慮。我馬上就要入閣了,可您知道同僚在背後如何議論,都說咱們賀府女子當家作主,牝雞司晨不分輕重……」

我的滿心期待,在伯父的隱忍聲中碎了一地。

「好一個入閣!」

祖母一聲厲喝打斷了伯父的話,她目光如刀般剮過伯母。

「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伯母出身王府,是皇帝親封的雲華郡主,年少時恣意暢快,乃京中少有的另類。

聽到祖母問話,伯母的珍珠步搖猛地一顫。

這位曾縱馬踏碎侍郎公子玉冠的郡主,此刻卻被夫君一個眼神,釘在了原地。

她當初對伯父一見鍾情,又因為多年來只生下堂姐一人,深感自己地位不穩。

無論祖母怎麼勸說,「生女兒是福」,可伯母總是心虛。

伯母看了眼伯父,帶著些無奈,轉頭低聲勸道:

「婆母,納妾也確實不是什麼大事。我父王哪怕有八房妾室,庶子女十幾人,他不還是愛重我母妃,對我更是疼寵,不然哪個女子能像我這般無憂無慮。」

祖母失望地掃過眾人:

「原來,你們都覺得納妾是對的。原來,這麼多年,我才是個笑話!」

她起身要走,我沖了過去,一把抱住她的胳膊。

「祖母,您做的沒有錯,滿兒覺得您才是對的!」

4.

祖父還是堅持納了妾。

大紅燈籠被下人們高高掛起,映紅了整個國公府。

那晚東廂房的動靜傳得很遠,丫鬟貼著我的耳根說:

「叫了三次水,可三次都是做戲呢。」

做給誰看的,不言而喻。

不過祖父真是年紀大了,竟然連一次都堅持不住。

若是祖母知道了,怕是要笑掉大牙。

怕是……怕是更難過了吧。

第二天一早,葉姨娘便扶著水蛇腰來敬茶,那三步一停的樣子,實在做作。

不知道的,還以為昨晚祖父多勇猛呢!

可惜,她連祖母的院門都沒進來。

她悲戚地撲倒在祖父懷裡,仿佛一隻惹人憐愛的小獸。

「國公爺,夫人容不下妾身,您就把妾身送回去吧。左右不過是一條白綾,何苦惹得您與夫人離心!」

祖父的暴怒聲在院外響起。

「你給她敬茶,是瞧得起她!她本是一介商戶女,還整日胡謅什麼異世來的瘋話。這麼不識好歹,便讓她滾回那個異世去吧!」

「我才是一家之主,不是她沈茹荷!」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又冷笑。

「都四十年了,要能回去,她早就回去了。」

「既然不喝敬茶,那就讓她在自己院子裡待著,別出來了!」

祖父衝下人命令道:

「誰也不准放她出來!」

祖母第一次被禁足了。

我蜷在貴妃榻上,看茶煙漸漸凝結成霜。

祖母合上雕花窗欞,月光在她臉上割出深淺不一的陰影。

「滿兒,如果祖母走了,你會不會恨祖母?」

原來,祖母還能離開!

我張了張嘴,眼神在觸及祖母的哀傷時,挽留的話還是憋了回去。

祖母是天上鷹,不該做籠中雀,我不能自私地將她留下。

她該擁有自由。

祖父的報復來得又快又狠。

他帶著葉姨娘招搖過市,同乘畫舫,共賞龍舟,讓全京城都看著,當家主母如何被踐踏。

管家權像破布般扔給了伯母,庫房的鑰匙在葉姨娘腰間叮噹脆響。

「沒了我的寵愛,我看她能硬氣到幾時!」

他在逼迫祖母妥協。

可笑他以為祖母孤立無援,只能留在他身邊,卻不知祖母已經籌劃如何離開了。

5.

「這些以後都是你的了。」

祖母溫柔地摸了摸我的發頂,她將自己經營一生的私庫和精心培養的心腹,毫無保留地交給了我。

祖母出身商賈之家,當年嫁入國公府時沒少受白眼。

可誰能想到,如今國公府的一應吃穿用度,竟全靠祖母名下的鋪子支撐。

祖父怕是忘了,先帝年間那場奪嫡之爭,他站錯了隊。

是祖母連夜變賣嫁妝,疏通關係,才保住了賀家的爵位。

那之後,祖母更是一手開闢了三條商路,組建船隊遠渡重洋,用絲綢瓷器換回無數奇珍異寶。

「管家權,呵!誰稀罕呢。」

祖母嘴角划過一絲輕蔑。

「我給你的這些,你只管放心地拿著。誰敢搶,就讓你江爺爺剁了他們的爪子!」

江爺爺是祖母的大管家,也是祖母的護衛統領。

祖母總愛打趣他是「賀家安保大隊長」。

名頭是賀家的,實際上他只忠於祖母一人。

以後,也只會忠於我。

「有了這些傍身,哪怕你沒有遇到良人,也能獨善其身,活得自在體面。」

祖母突然正色,掐了掐我的臉頰。

「但記住,千萬別學那些閨閣小姐,為個男人就要死要活。戀愛腦,只配挖野菜!」

我用力點頭,喉頭髮緊,硬是把眼淚憋了回去。

祖母親自養大的孩子,要是個痴情種子,豈不是辜負了她這些年的諄諄教誨?

「我走的消息,先不要告訴任何人,就讓……子彈再飛一會吧。」

她留了封信,放在桌上。

雖然我迫不及待想看看祖父得知祖母離開後的反應,但祖母說要等,那便等著。

祖母從箱子最下面取出一套衣服。

款式很奇怪,我從未見過。

她換上後,在院子裡翩翩起舞,過膝的裙裾如魚尾擺動,高高的鞋跟修飾出她纖細的雙腿。

一道月光落下,將祖母籠罩其中。

她朝我揮了揮手,笑容比月光還要明亮。

光束消失,祖母也不見了。

院子裡寂靜無聲,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只有那株海棠樹的花瓣簌簌落下。

白嬤嬤輕輕將我攬入懷中。她是祖母的陪嫁丫鬟,也是看著我長大的。

「小姐這是得了大造化,」嬤嬤的聲音哽咽,「應該高興才對。」

6.

我迷迷糊糊在祖母的屋裡睡著了,竟聽見祖父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晨露未晞,他的嗓音里透著幾分我從未聽過的委屈。

「茹荷,我昨晚竟然夢到你走了……哎!我知你怪我納妾,可你也要為我想一想。」

「我們在一起四十載,相濡以沫,舉案齊眉……」

「都是做祖母的人了,怎麼還使小性子?」

他忽然提高聲音,帶著幾分惱意,卻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我屏住呼吸,躲在窗欞後,透過縫隙望去。

祖父一身朝服還未換下,顯然是一下朝就來了。

他站在院門外,目光盯著緊閉的屋門,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那是祖母去年生辰時送他的。

院內一片寂靜。

祖父等了半晌,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我已經給了台階,」他的聲音陡然冷硬。

「既然你不肯下,日後便是跪著求我,也休想我再踏進這裡一步!」

他甩袖轉身,可走出幾步,他又停下。

回頭望了一眼,嘴唇動了動,終究什麼也沒說,大步離開了。

那日後,祖父真如自己所說那般,不進祖母的院子。

皇后的千秋節眼看要到了,可祖母依舊沒有露面,府中上下人心浮動。

在父親的授意下,母親拉上我,去尋了伯母訴苦。

「如今外頭都在瞧國公府的笑話,不如咱們一起去勸勸母親,讓她莫要置氣了。」

母親低聲抱怨:

「都一把年紀了,怎得如此不知輕重?」

伯母似乎有什麼心事,她用剪子一下下修著最愛的牡丹,連未開的花骨朵都剪掉了,卻渾然不覺。

母親輕輕拍了下她。

「大嫂,你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伯母猛然回神,唇角勉強扯出一絲笑。

「不過是春乏,有些倦怠罷了。」

都入夏的季節了,哪裡有什麼春乏?

她眼底的慌亂連我都看得分明,母親自然心知肚明,卻沒有追問,只是將話題又引回祖母身上。

伯母微微點頭,聲音輕得像是飄在風裡:

「母親這麼做確實不妥,應當去她屋裡坐坐……」

我正想如何阻攔,卻見伯母的丫鬟跌跌撞撞沖了進來。

「世子夫人,世子他……他帶了個女子回府,還說,還說要納她為妾!」

7.

一家人又聚在了前廳,下首依舊跪了個女子。

我有些恍惚,這場景竟然還能重演一次。

只是如今的主角換成了伯父。

他目光憐惜地望著地上跪著的女子,幾次三番想要攙她起身。

「月兒與我心意相通,哪怕她出身低微,也如我心中月光!」

這位被伯父帶進府的「月兒」,是西街有名的豆腐西施,守寡六載,還有個五歲的兒子。

伯母早已站立不住,她整個人靠在母親身上,低聲抽泣。

堂堂金枝玉葉的郡主,竟然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想,這就是祖母口中的「戀愛腦」吧。

祖父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但納妾是他開的先例,此刻自然不好自打耳光。

但讓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入府?

還是個整日拋頭露面的商販,這簡直是在打國公府的臉!

祖父壓著怒意,轉頭問身邊的小廝:

「夫人呢?怎麼還沒來!」

他指望祖母出面阻止。

礙於孝道,伯父總要掂量掂量。

伯父顯然也察覺了祖父的意思,據理力爭:

「父親,當初您納妾的時候,兒子可是鼎力支持,還讓雲華勸說母親。」

「如今兒子也想納個妾室,父親不該阻攔才對!」

伯母聞言猛地抬頭,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你在外面亂來,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怎麼能把她帶回府?」

「你當初求娶我時,明明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啊!」

伯父眉峰緊蹙,對伯母的「無理取鬧」十分氣憤。

「你是國公府的長媳,怎能這般不識大體?我眼看就要入閣,若被人發現養了外室,前程還要不要了!」

「父親納妾時,你勸母親那般明事理,我還當你是個賢惠的,沒想到……」

伯母的身子晃了晃,面如死灰。

我垂下眼,只覺得諷刺。

風水輪流轉,刀不扎在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疼。

祖父一口氣憋在胸腔,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最終只能將怒火發泄在下人身上。

「混帳東西!叫你們請夫人!夫人呢!」

整整兩柱香過去,廳堂外傳來了腳步聲。

白嬤嬤籠著袖子走了進來,與我對視一眼後,神色平靜:

「小姐讓老奴傳話,以後國公府的閒事,她一概不管。國公爺既然是一家之主,自個看著辦就行。」

8.

伯父一口一個「當初父親納妾」,字字犀利,將祖父堵得啞口無言。

伯母只顧著難過哭泣,再無人像祖母那般站出來阻攔。

最終,伯父如願將人安置在了府中。

只是,祖父說什麼也不准豆腐西施的孩子入府。

「你若是非要接那孩子進?ú?來,這世子之位,便讓給你弟弟吧。」

伯父頂著豆腐西施哀怨的目光,點頭應了。

這一決定,卻後患無窮。

豆腐西施整日鬧著要見兒子,伯父被纏得沒法子,只得讓伯母給了出入腰牌。

從此,她日日跑出府外,待黃昏才遲遲而歸。

時常帶著幼子,在府門外依依惜別。

五歲的孩子聲音清脆:

「娘親,國公府不准孩兒進去,孩兒便不進去了。您別為難,若是讓裡頭的主子們瞧見,又要責怪您了!」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引得路人紛紛駐足。

「國公府這不是仗勢欺人嗎?那么小的孩子,如何照顧自己!」

「那婦人賣豆腐養活孩子五年,如今被強搶入府不說,連骨肉都要分離,造孽啊!」

「聽說賀世子還要入閣?這等薄情寡義之徒,也配為官?」

起初,國公府對於這些流言蜚語不甚在意。

直到一日,皇帝將一疊御史的彈劾奏摺狠狠摔在伯父面前。

伯父跪在御書房,冷汗浸透朝服,叩首如搗蒜:

「臣定當嚴加管束家眷!」

可入閣的旨意,終究再未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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