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問:
【你去哪兒?幹什麼?】
【放心!正道!搞錢去!】
她回得含糊。
我不放心,把做家教攢的 800 塊全給她轉了過去:
【夏姐,拿著!窮家富路。有事一定跟我說!】
許久。
她收了錢,回了個 OK 的手勢。
一個月後。
她突然出現在我大學門口。
風塵僕僕,但眼神賊亮。
見面二話不說,甩給我一個厚厚的信封。
我打開一看,裡面是厚厚一沓紅票子,起碼五千!
「哪來的?!」
她得意洋洋,帶著點神秘和炫耀:
「手氣好賺了!小意思,拿著花!」
我腦子嗡的一聲,瞬間爆火:
「許見夏,你去賭了!」
她被我吼得一愣。
隨即有點心虛地別開眼:
「喊什麼喊……就小玩玩……」
「你再敢賭!我把你手剁了信不信!」
我氣得罵她,
她被我吼得愣了半天才回神:
「祈月你現在挺狂啊?教訓起老子來了?要不這老大你當得了?」
我一下就慫了,但還是執拗地說:
「違法的事不能幹的……」
又忍不住小聲哭了。
她看我哭,又慌了。
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好了知道了!哭個屁!不幹不幹了行了吧!」
她舉手保證。
我抽噎著:「我有獎學金,課少的時候當家教、搖奶茶,夠花了。你不用管我,你自己……好好的……別衝動……別干傻事……」
我像個操心的老母親反覆叮囑叛逆的孩子。
那天,我帶著她在校園裡慢慢地走。
林蔭道,圖書館,明亮的教學樓,充滿活力的操場……
她看著這一切,眼神里流露出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光芒:
「祈月,原來……上大學的感覺這麼好啊。」
我說:「是啊,這裡……沒人欺負我,也沒人看不起我。」
她自嘲地笑了笑:
「嗐,可惜我沒你這聰明的腦子,從小就是壞學生,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
那時我想,若是許見夏出生在一個健康的家庭,會不會就不會變成壞學生呢。
14
後來,我們的聯繫變得斷斷續續。
她總說在忙,在搞錢,地點也飄忽不定。
學校里,我申請的助學金,眼看就要批下來了,卻被一個有關係的同學擠掉了。
輔導員暗示我「顧全大局」。
我委屈得要命,躲在宿舍廁所里偷偷抹眼淚。
那一刻,特別想給許見夏打電話,想聽她罵罵咧咧地說「哪個孫子敢欺負搶老子的人?干他!」
可我又怕。
怕她知道了,真會不管不顧衝過來把人揍一頓,惹出更大的麻煩。
只能把委屈咽下去。
白天在奶茶店兼職,晚上趕去做家教。
累得像條狗,只想多賺點錢,減輕家裡負擔。
就在我在搖奶茶搖到懷疑人生時,許見夏突然打來了電話:
「祈月,我剛繼承了十個億,還缺個跟班,趕緊來!」
店裡音樂震耳欲聾。
嘰里咕嚕說啥呢?
什麼趕緊來?
「不行啊夏姐!我搖奶茶呢!哪個龜孫點了 60 杯暴打渣男綠茶!老子二頭肌都壯了一圈!走不開啊!」
她大嗓門傳來:
「啥破奶茶?你喜歡是吧?行!等著,店給你買了!以後想搖多少搖多少!」
我:「???」
買店?
完了,許見夏怕不是進傳銷組織被洗腦了吧?
沒過半小時。
奶茶店門口停下兩輛鋥光瓦亮、能當鏡子照的豪車。
車上下來兩個穿著筆挺黑西裝、表情一絲不苟的男人。
徑直走到還在跟檸檬搏鬥的我面前:
「請問,是祈月祈小姐嗎?」
我還拿著雪克杯瘋狂 shake,一臉懵逼:
「啊?取單號多少?」
「祈小姐您好,我們大小姐在滬城,特地派我們來接您。」
西裝男語氣恭恭敬敬。
「大小姐?誰?許見夏?」
我腦子更亂了,
「你們不會是……人販子吧?」
我警惕地看著他們。
西裝男微微一笑:
「祈小姐說笑了。請。」
說著,非常紳士地將我請進了車裡。
我坐在后座。
屁股底下是真皮座椅,軟得不像話。
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裡七上八下。
這方向……不對啊?
「那個……大哥,這好像不是去機場的路?」
我弱弱地問。
副駕駛的西裝男回頭,露出一個標準的職業微笑:
「祈小姐,我們乘坐私人專機。」
我勒個私人專機!
15
後來。
私人專機降落在滬城一個巨大的停機坪。
接著,我被接到了一棟超級豪華的別墅前。
噴泉、草坪、穿著統一制服的傭人排成兩列,齊刷刷鞠躬:
「歡迎祈小姐!」
我像個進城的村姑,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一個氣質溫婉的貴婦人快步迎上來,一把拉住我的手:
「這就是祈月吧?好孩子!夏夏天天念叨你,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快進來快進來!」
我:「阿……阿姨好……」
腦子還是懵的。
夏夏?許見夏??
就在這時,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我抬頭望去。
還真是許見夏!
一頭粉毛變成了栗色長髮,燙著慵懶的大卷。
身上是一件剪裁極佳、質感高級的連衣裙,腳上是精緻的小羊皮拖鞋。
臉上畫著淡妝,眉眼間熟悉的痞氣和張揚還在,但被通身的貴氣包裹著,整個人都在發光!
她幾步跳下樓梯,衝到我面前,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熊抱:
「草!想死老子了!」
熟悉的語氣,衝散了一點她身上陌生的奢華感。
「夏姐……這……這到底……」
我指著這一切,舌頭打結。
許見夏咧嘴一笑,帶著點得意:
「嘿嘿,沒想到吧?老子真發達了!真千金歸位!」
她摟著我的肩膀,指著那貴婦,
「這我親媽!」
又指了指旁邊一個氣質沉穩、眉眼和她有幾分相似、穿著西裝的英俊男人,
「這我親哥!」
原來,許見夏真的是豪門走失的千金!
當年被拐賣,流落到小地方,被她那個賭鬼爹撿到。
如今,在滬城打工,陰差陽錯遇到了親生父母。
「餓了吧?想吃什麼?阿姨讓人給你做!」她媽媽溫柔地問。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說:
「麻……麻辣燙行嗎?」
許媽媽:「……」
管家:「……」
她哥挑了挑眉。
她媽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 很快恢復優雅微笑:
「行!當然行!王管家,去安排一下。」
一個小時後。
我看著眼前超長餐桌上,唯一擺放著的那個……巨大的、鑲嵌著金邊的……盆?
裡面翻滾著的東西讓我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澳龍、鮑魚、和牛卷、黑松露丸子……
這……這他娘的是麻辣燙???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
16
吃完飯, 許見夏拉著我就往外沖:
「走走走!姐帶你消費去!你這穿的啥玩意兒?配得上你的身份嗎?」
說著直奔商場。
「這個怎麼樣?喜不喜歡?」
我一看價格標籤, 後面四個零!
嚇得我一把拉住她:
「夏姐,太貴了!不行不行!」
她大手一揮:
「你就說喜不喜歡吧?」
「喜……喜歡。」
「行!」
她打了個響指,
「這店,我買了!送你了!」
語氣輕鬆得像在菜市場買根蔥。
我:「!!!!!!」
說著,又扔給我兩把鑰匙,
「喏, 這車,代步的。」
「這鑰匙,江邊那套小別墅,離你學校近, 給你住了。都你的!」
我傻了:「不是……姐……你這麼有錢的嗎?」
「啊?」
許見夏眨眨眼,
「還行吧。親爹親媽剛給了十億零花,隨便玩玩。」
「十億???」
我聲音都劈叉了,
「歡樂豆我都不敢做夢有這麼多!」
「哦,我哥今天又給了我五億。」
我:「……」
我們用的是同一個貨幣嗎?
17
許見夏, 我夏姐, 現在是滬城頂級豪門失而復得的掌上明珠。
父母兄長對她極盡寵愛, 只想把錯失的二十年愛和財富都補償給她。
聽說她因為條件苦沒好好上學, 立刻給安排了最頂級的私人教師,報了個貴族商學院讓她去薰陶。
接下來的時間。
就是瘋狂的揮霍。
遊艇,買!
愛驢仕, 買一牆!
看上啥了?店給我盤了!
在經歷了一段極其誇張、揮金如土的報復性消費後。
我也有點飄了。
但也開始沒有安全感了。
因為, 豪門標配來了。
相親。
夏媽開始給她介紹門當戶對的青年才俊, 照片一沓沓送過來。
我慌了!
我的長期飯票兼靠山要被男人搶走了?
「大小姐,你有男人了是不是就不養我了?」
我抱著她胳膊委委屈屈。
「放心!你永遠是大房!地位無人能及!」
她隨手抓起一疊照片塞我懷裡,
「喏, 看看!有喜歡的嗎?分你幾個!夠意思吧?」
我真的哭死……
「夏姐!你是我永遠的姐!唯一的姐!」
我抱著她胳膊蹭蹭蹭。
「那是!」
她得意地揚起下巴,
「姐最講義氣!」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 又開始規劃:
「對了,得安排一下。我那個死爹, 不能讓他再去賭了。給他整個……催債公司讓他干去。」
「小綠小紫她們,開個娛樂公司。給她們包裝一下, 干直播去吧!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七彩甜心!」
她這安排,還真是……
專業對口得令人髮指。
「那我呢?」我問她。
「你啊, 就跟著我。」
她理所應當回道。
「不行,我沒安全感, 萬一哪天你又看上別的狗呢。」
我得給自己爭取!
她摸著下巴, 靈光一閃:
「有了!你缺男人不?姐給你送!保質保量!」
我順嘴:「行啊!要頂配!」
結果。
當晚。
她親哥,那個帥得人神共憤、氣質清冷的霸總本總。
被五花大綁扔到了我床上。
夏姐電話追來, 語氣興奮:
「怎麼樣?夠頂配吧?你收了我哥,這樣,你是我的人,我哥是你的人, 整個家都是你的,隨便你花。」
我:「……」
看著床上眼神能殺人的「頂配」,腿有點軟。
許見夏!
你為了我。
真是……煞費苦心啊!
備案號:YXXBX98XvnEr1ECvqanWBiMY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