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卻搖搖頭,笑眯眯地開口:「女婿呀,我家阿箏可不是搞什麼惡作劇,這就是她的婚約,過幾天就要正式辦婚禮了。」
景徹啞然,不敢相信地看著紙上的鎏金字樣。
「可是……姜硯澤不是聾啞人嗎?而且聽說他私生活混亂,你們溫家也同意嗎?」
母親點頭,說:「哎呀,結婚過日子不都是那樣,而且姜硯澤要給我們阿箏80%以上的股權,還附贈了幾套豪宅,這女婿我也是看順眼啦。」
景徹猛然起身,將請柬撕得稀碎:「不可能!溫玉箏不可能嫁給別人!她喜歡的明明是我!」
這下溫玉笙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兩邊父母的臉也都掛不住,還是景家人先反應過來找人按住景徹,但他卻瞬間掙脫開來,著魔似的沖了出去。
他打開手機,朋友圈最新一條就是我新曬的朋友圈,一張鮮艷的紅底結婚證,文案: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謝謝你愛我。
7
我和姜硯澤的笑刺痛了他的雙眼,他第一時間讓司機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民政局,果然遇到了剛從門口出來的我和姜硯澤。
景徹直直朝我們走來,姜硯澤眼疾手快把我護在身後。
景徹瞪他一眼,說:「姜硯澤!滾開!」
「要滾開的也應該是你吧?景徹,阿箏是我老婆,擺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景徹聽到老婆兩個字幾乎是瘋了一般:「什麼老婆!我要舉報!這兒有兩個人假結婚!」
隨後又反應過來:「姜硯澤?你特麼不是聾子嗎?怎麼突然又能聽到了?」
他說著就要扯著姜硯澤的領子打他,我直接上前把姜硯澤護住,景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溫玉箏?你竟然護著他?」
「你不是最愛我的嗎?那麼多情書,你不都是寫給我看的嗎?」
我看向他,「那些早就是過去式了,景徹,我早就不喜歡你了,請你認清現實。」
「別在這兒吵吵鬧鬧,影響人家正常工作。」
景徹一把甩開我:「我不信!不行不行!你和姜硯澤現在就去離婚!然後和我結!立刻馬上!」
姜硯澤看到我被他甩開,再也沒收著,直接一個箭步上前鎖喉,再交由保安處理。
臨走前,姜硯澤踩著景徹的手指頭走過去,復又碾了碾,給他下了最後通牒:「姓景的,你要是再敢找我老婆胡鬧,下次直接警察局見!」
景徹滿臉愁容地回到家,溫玉笙裹著浴袍,領口打開,一臉嫵媚地看著他。
「阿徹,你今天去哪兒了?怎麼突然跑掉了,嚇我一大跳。」
景徹覺得喉結堵得很,只簡單說了句有事。
隨後溫玉笙直接從後摟住他,再拉著他的手摸在自己身上,可景徹卻突然覺得索然無味,腦子裡都是前幾天溫玉箏知道年糕死後,滿臉淚花看著她的樣子。
他草草打發了溫玉笙,來到曾經囚禁過溫玉箏的雜貨房,裡面已經空了出來,仿佛溫玉箏從未來過。
他抬頭,突然看見天花板角落有一個很小的攝像頭。
一時間,他想起上次在這裡發生的衝突,當時溫玉箏說自己沒做的事絕不會認,那會不會是他真的誤會了?
他趕緊找到管家調監控,監控里,溫玉笙和溫玉箏炫耀的嘴臉和她朝自己洒水後再栽贓的模樣讓他感到陌生且膽寒。
怎麼會這樣?難道他一直以來都誤會了阿箏?
他叫來平日裡帶年糕的僕人,仔仔細細盤問,那人答得支支吾吾的,他更是起了疑心,最後在一個角落的攝像頭裡,看到了對年糕下毒手的溫玉笙。
還有一開始溫玉笙說的是溫玉箏帶走的她,經他查證後,也並非如此……
婚禮前一天發現自己未來的枕邊人竟是這樣惡毒的心腸,景徹一邊覺得崩潰,一邊又在心裡默默做了個決定。
他立刻給我發了條簡訊。
讓我明天一定出席,有好戲要看。
8
婚禮前半段,一切都還很正常。
我站在人群最後,冷眼看著這一切。
直到司儀問新娘新郎是否願意嫁給對方,無論貧窮還是富有。
溫玉笙答得甜蜜嬌嗔,可到了景徹回答時,他看著溫玉笙,堅定地說了一句我不願意。
司儀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再問了一遍,得到的是同樣的回答。
溫玉笙臉上瞬間有些掛不住,景家溫家的長輩也都紛紛上前問景徹是怎麼回事。
景徹冷笑一聲,一聲令下,台下的助理便開始播放視頻。
裡面全是溫玉笙如何栽贓我,又是如何殺掉年糕的監控片段,勾起了全場人的尖叫和憤怒。
「天啊!這個新娘怎麼是這種人?」
「我就說一開始景家好像定的是她姐和景徹結婚的,這女的不會是自己改了簽吧……」
「太可怕了,還好景徹現在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她現在敢隨便殺一條狗,誰知道以後敢不敢直接殺人啊!」
「這種人就是隱形殺人犯!」
……
大家越說越義憤填膺,溫玉笙再也忍不住哭著逃走。
我的父母也上前質問景徹到底想幹什麼,他根本不回答,直接推開他們,穿過人群,走到我的面前。
單膝下跪,掏出戒指盒。
台下瞬間響起尖叫聲。
景徹含情脈脈地看著我:「阿箏,之前的事都是我誤會你了,本來一開始你就是我的新娘,現在我幫你出了惡氣,你嫁給我好不好,我願意把景家所有的股權全都轉到你的名下!只要你願意!」
我冷笑一聲:「景徹,什麼叫幫我出了一口惡氣?當初你把我囚禁在景家的時候呢?」
「這些事在我這裡永遠也過不了!」
隨後我一把搶過他的話筒,對著現場所有的人說:「大家別著急,好戲才剛剛開始。」
景徹疑惑地看著我,我勾起嘴角,伸手輕輕拍了拍,姜硯澤帶著兩個被捆著的人走了上來,扔到了景徹父親面前。
這兩個人就是當初替景家刷陰招賣命的打手,姜硯澤花了不少工夫才在黑市找到他們,這下人證物證俱在,景父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瞬間安排人送他離開,警報聲卻比他們先來到現場。
由於景徹並沒有直接參與當年的事,他並沒有被警察帶走,我和姜硯澤走之前,他再度扯著我的衣角挽留,被姜硯澤一腳踢開。
「景徹!我要說多少遍?阿箏是我的老婆,你能不能滾遠點?」
景徹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只是徒勞地看著我,紅了眼眶:「阿箏,你不是最喜歡我的嗎?為什麼可以走得這麼徹底?我只不過是被壞人蒙蔽了!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嗎?」
「呵,景徹,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成年人就是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的,我以前追你的時候你不屑一顧,現在知道把我當寶貝了?」
「你知道嗎?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賤!要我說你就應該跟溫玉笙鎖死,別再去禍害別人了!」
看著姜硯澤攬著溫玉箏離開的背影,景徹終於明白,其實自己很早就喜歡上了溫玉箏,只是礙於面子一直不敢承認。
好像承認自己也喜歡她就顯得他是個多麼好追的人,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傷害她,直到徹底失去她。
……
回到家後,我心裡最後一塊石頭落地,終於從心到身都接受姜硯澤。
抵死纏綿後,我看到姜硯澤小腹有一塊胎記,想起之前在生日那天把我從深山救回來的人,小腹也有一塊胎記。
「原來是你!」我忍不住湊過去抱住他,感恩命運的神奇,原來人這一生最珍貴的緣分,早已註定。
「老婆,我早就想說了,硬是憋到現在,要不然哪裡還輪得到被景徹那小子浪費這好幾年?」
一個月後,姜硯澤為我在京圈舉行了一場轟動全國的鋼琴演奏會。
這天也正好是景徹父親案子宣判的日子,聽說景徹受不了刺激,服藥自殺,但被僕人發現,救回來時成了精神病人,如今半死不活,在精神病院裡躺著。
溫玉笙被發現肚子的孩子根本不是景徹的,原來是她用身體買通了醫院。
被景家人知道後,囚禁在地下室宛如傀儡,我父母再疼愛也無計可施,只能把她當作一枚棄子。
他們想轉頭投奔我,我卻已經單獨出戶,姜硯澤給我的所有資產全都只在我一個人的名下。
帷幕拉開,我坐在音樂廳的正中,彈奏那一年,我安慰姜硯澤時彈奏的鋼琴名曲。
天籟般的琴聲從我的指尖傾瀉,姜硯澤坐在觀眾席正中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這一刻,我知道,我終於走向了屬於我的美好未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