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和價格都不錯。
「這大學同學靠譜。」
到那之後,看到那個熟悉的男人。
淦,我收回我的話。
估計安澤坤知道我找房的事就是他透露的。
「雲慈,這房子是我家的,你隨便住。」
安澤坤身穿黑皮衣,下身配著牛仔褲,鴨舌帽反扣在一頭藍發上,如從前一般張揚雅痞。
他側身站在門裡面,給我讓路。
但我沒進去,轉身就走。
卻被他拽住胳膊,拉進屋裡。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玄關處逼仄而幽暗,安澤坤握著我的雙手,把我抵在牆上。
我壓著怒火:「幹什麼!」
「雲慈,別任性了。房子你想住多久住多久,不要房租。」
我嗤笑一聲:「別了。天上不會掉餡餅。不要錢的房子我可不敢住。」
「禾雲慈,差不多就行了。當初可是你追的我,現在說甩就甩,算什麼?」
「當初是我看走了眼,現在及時止損,不行嗎?」
「老子跟你在一起一年多,沒摸過、沒親過、沒睡過,你想止損,也得先有損才行。」
說完,他俯身就要親我。
男女力氣相差懸殊,我掙脫不開。
只好用力頂膝。
他沒料到我會如此,頓時疼得半跪在地上。
帽子掉在地上。
像是要給我磕頭。
我睨他一眼,「再敢來煩我,讓你斷子絕孫。」
15
「哈哈哈,乾得漂亮,不愧是你。」
酒吧里,閨蜜陶然對我的行為大加讚賞,「這下,安澤坤應該不會再招惹你了吧。」
「不知道。」
我喝了一杯酒。
再次見到前任,心中五味雜陳。
挺不好受的。
嘈雜音樂中,手機亮起來。
【柳璟:雲慈,晚飯不回來吃了嗎?】
我瞟了一眼時間。
「壞了。」
「咋了?」
「我沒告訴柳璟今晚不回去吃飯,都八點半了,他不會還在等我吧!」
柳璟確實一直在等禾雲慈。
知道她今天要去看房,他一整天都惴惴不安,課都沒心思上。
下午四點下課後,他急忙回家,做了一桌拿手好菜。
他的廚藝很不錯。
禾雲慈對此讚不絕口。
他想,或許可以用佳肴挽留一下她。
可是直到飯菜都涼了,禾雲慈也沒回來。
……
「雲慈,我覺得柳璟這人真挺好。年紀大,懂得疼人。還是教授,有文化。」
陶然滔滔不絕地說。
「而且,他那麼高素質的人,肯定不會做安澤坤今天做的這些事。」
我笑道:「你又沒見過他,怎麼把他說得這麼好?」
「都是聽你說的呀。在你口中,他就是這麼好的一個人。」
我微微一怔。
是啊。
不知不覺間,我對柳璟的人品和性格已經心悅誠服。
除去他裝瞎那一樁事不談。
我向柳璟說明了情況,表達自己的抱歉。
晚上回到家,已經是十一點。
柳璟卻沒像往常那樣規律作息。
他不知道在忙活什麼。
看到我回來,他道:「回來了。今天看的房子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這是在?」
「搬行李,我把主臥收拾出來了,你可以住主臥,方便點。」
他的意思是主臥有獨立衛浴,洗漱方便,隱私性強。
但我在意的是,我不想穿內衣。
這不是換房睡就能解決的問題好吧?
上班一天已經很累了,在家還要被束縛。
老天爺,可憐可憐孩子吧。
我看了眼空蕩蕩的主臥和他的行李,木已成舟。
只好說了句:「謝謝,真是麻煩了。」
有獨立衛浴確實爽!
不用經過客廳,所以洗完澡就可以回歸真空自由了。
16
工作兩個多月,我憑藉優異的表現得到領導的賞識。
她給我安排了一個採訪任務。
採訪對象是一位專業教授,為我們即將出版的物化著作作扉頁。
哈,姓柳。
飯桌上……
「所以,柳教授,你同意我們公司的採訪嗎?」
他神情溫和,「我不太喜歡接受採訪。」
「那你是拒絕你親愛的室友這個小小的請求了嗎?」
「作為室友,我不想接受採訪。」他唇角微勾,「但作為男朋友,我捨不得拒絕女朋友的請求。」
我愣住。
只見他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雲慈,我認真想過你的話,答案只有一個,我喜歡你。」
你關心我的樣子、你努力工作的樣子、你明媚洒脫的樣子……
我一想到你搬走後,我可能一整天都看不見你,我就好難過。
雲慈,你教教我,這是喜歡吧?」
皺著眉頭虛心求教的柳教授,像個受了委屈的小狗。
「是喜歡。」我咬唇道。
「那……」
「你追我吧。」
這次,我不想做主動的一方了。
若我們沒有以後,我也不必用可笑的「看走了眼」作為藉口。
「好。」
他眉眼彎彎,給我夾了一塊紅燒肉。
「自從你眼睛好了後,成天投喂我,我都胖了。」
他邊夾另一塊邊道:「不胖,你太瘦了。」
我想起正經事:「那你同意採訪了嗎?」
「同意,四捨五入,我現在也算你男朋友。」
好一個四捨五入。
17
柳璟雖然是第一次談戀愛,但各方面都很好。
年紀大,懂得疼人。
做飯還好吃。
感覺自己找了個爹。
我沒出息。
他追我不到一個月,我就和他在一起了。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也喜歡他。
在一起後,雖然我們還沒有發生實質關係,但我在家時已經恢復了真空自由。
有時候,接吻情到深處,他的手便開始不老實。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是萬萬不敢相信,儒雅教授平常做實驗、翻書本的那雙纖纖玉手,會做出那麼多不堪入目的動作。
陶然說得不對。
素質再高,他也是個男人。
我真空自由,倒是方便了他。但每次要更進一步時,他都克制住,自己去浴室。
倒不是我多想守身如玉。
只是在我們日常的交流中,我曾透露出一點對未知的恐懼。
他說,會等我慢慢克服。
深思熟慮過的未來,不急於這一時。
18
不久後,公司舉行了一場聚餐,慶祝幾位人員升職。
其中就有我。
聚餐結束得比我預想的早。
我酒量不好,幾杯酒下肚就醉醺醺的了。
便坐在飯店門口的長凳上,等柳璟來接我。
沒成想,柳璟沒等來,先等來。
兩個同樣醉酒的混子。
「妹妹,等人啊。」
「要不要陪哥哥們去散散步?」
我皺眉,走到離他們遠一點的地方,色厲內荏地道:「這邊建議你們快點滾哈,謝謝。」
「哎呦我們都懂。」他們上下打量著我,目光銳利,「哥哥有錢。」
他們一邊說,一邊搖搖晃晃走向我。
猥瑣的笑令人噁心。
我一邊後退一邊按「110」,剛按完「0」,一雙大手輕輕扶住我的肩頭。
「這是我朋友,快點滾,不然她讓你們斷子絕孫。」
見我有人撐腰,兩個混子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我和安澤坤坐在長凳上,中間隔著約兩人的距離。
「你怎麼在這?」我問。
「在這吃飯。」他弓身坐著,手肘放在腿上,低著頭看不出是何表情。「你呢?」
「公司聚餐。」我淡淡道。
「聽說你升職了。」
估計又是在朋友圈裡知道的。
他又道:「恭喜你啊,我收回當時的話。出路是自己謀的,你選擇什麼都不會太差。」
這時,一輛大奔從遠及近,燈光照亮黑暗中的我們兩人。
柳璟從車上下來,一身西裝,格外正經。
他身形頎長,腿也長。
三步並兩步走到我面前。
他拿起我的包:「雲慈,回家了。」
安澤坤終於肯抬頭,一頭藍發有些凌亂:「這位是……」
「我是雲慈的男朋友。」
柳璟輕輕一笑,看似很有禮貌, 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敵意。
「柳璟,這是我……」我思忖片刻, 「老朋友。」
「哦。」柳璟沒看他,「時間不早, 我們回家吧。」
「好。」
我們和安澤坤道了別,柳璟和我往車那邊走去。
他剛打開車門,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走到安澤坤面前,他對於我的去而復返略顯意外。
「我當初提分手,和你斷了聯繫的時候,你第一反應是什麼?」
他愣了片刻, 「一開始是有點生氣的,覺得你無理取鬧。但之後……」
「我知道了。」我打斷他, 「我要回家了,拜拜。」
如果他像我喜歡他一樣喜歡我, 聽到分手時, 應該是擔心或難過吧。
但肯定不是生氣。
19
我在車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是柳璟把我抱回家的。
不知睡了多久, 他叫我起來喝醒酒湯。
目光朦朧之中,我看到面前的男人換了身從未見過的潮男套裝。
我不自覺皺眉。
他道:「看你之前的審美,你應該喜歡這樣的裝扮。」
「哈?」
「你前男友不就是這麼穿的嗎。」
我疑惑:「你怎麼知道他是我前男友。」
我雖然和他說過我談過戀愛,但並沒有「引薦」給他呀。
只聽到冷冷一句:「你朋友圈沒刪乾淨。」
呵, 大教授竟還是個極品醋精。
我忍俊不禁, 看著眼前略帶慍怒的男人。
生出一種想調戲他的慾望。
我勾住他脖子把他拉下來, 手探進他 T 恤里, 一邊摸他腹肌,一邊在他耳邊吹了口氣,輕聲道:
「你錯了, 我不喜歡這樣的裝扮。我喜歡的是……不,穿。」
酒壯慫人膽。
此話不假, 酒精使我克服恐懼。
代價就是疼、酸、累。
從一開始在浴室里被迫洗澡。
到之後在床上的諄諄教導。
然後又因為我嘴賤說了句「我暈血」。
戰場又轉移到浴室。
「在這方便洗。」
一晚上轉戰多次。
柳璟像牲口一樣, 渾身有使不完的氣力。
我卻沒有他那般的好體力。
再睜開眼時,已經中午十一點多了。
實則睡眠時間還是不足八小時。
「起了, 來吃早飯。」
柳璟神采奕奕, 仿佛養精蓄銳了很久的大將軍。
我拖著酸疼的身子坐在桌前,看一眼他精心準備的早飯。
「你幾點起的?」
「七點。生物鐘, 睡不著。」
我震驚,「你真的不會累嗎?」
「還可以吧。」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看你很累,不捨得叫你起來, 要不然……」
「好了你不准再說了。」我無奈道。
那晚的放縱像是開了閥,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
結婚後的某一天, 我依偎在他身旁,突然想起那一晚他如狼似虎般的攻勢。
調侃道:「你不是說, 深思熟慮過的未來,不急於一時嗎?」
「是啊。」他輕輕點頭,又補充道:「正是因為深思熟慮過, 所以我清楚地知道,我早晚是你的。」
於千萬人之中, 遇見所要遇見的人。
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
我們,剛巧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