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人嬉笑道:「聽說那個扶楓以前是個大胖小子來著。」
「他現在也沒瘦到哪去啊,哈哈。」
下一秒,一個利落的巴掌打斷了他的笑聲。
彈幕瘋狂了。
「女主這是怎麼了?罵她沒反應,罵男配就直接干啊。」
「男配是她金主,這是在捍衛金主權威。」
「女主打人的樣子好帥啊……」
我顧不上嘰嘰喳喳的彈幕,衝過去緊緊抱住了林漁。
「林漁!別動手!」
學校規定,動手打人是要背處分的,尤其是林漁這種沒權沒勢的好學生。
可是已經晚了。
挨拳的徐岩捂住自己的臉,憤怒地指著林漁:「你完蛋了,姓林的!你敢打我!老子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打過呢!看老子不整死你!」
我心裡一緊。
「咚」的一聲,左撇子的我對著他的右臉給了一拳。
兩頰紅腫的徐岩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扶楓?!」
我「哇」的一下嚎了出來。
「都怪你徐岩!因為你,我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施暴者!」
徐岩愣了,林漁懵了,圍一圈的同學更是大腦宕機。
眼看我喊得越來越大聲,徐岩甚至有些尷尬地想安慰我。
「好了扶楓你別喊了,咱們關係也還行,其實也不是很疼,我可以原諒你……」
他話音未落,我便對著他的鼻子重重地又給了一拳。
這一次,徐岩一邊摸著自己留下的鼻血一邊愕然地看著我。
我很認真地請求:「可以把所有怒火都對準我嗎?不可以的話,我還可以踢你一腳。」
那一天,徐岩的叫喊聲穿透了整棟教學樓。
「扶楓,你給我等著!」
12
通過暴力升級法,我成功把徐岩的注意力轉到了我身上。
林漁因此逃過一劫,教務處處長把我爸叫到學校談話。
沒過一會兒,談話結束。
我爸走出來,看到我,重重嘆一口氣。
我不敢說話,只敢跟在他身後默默地走。
等快走到校門口了,我爸轉身,猛戳我的腦門。
「不是和你說了嗎,打人要用陰招,最好別露臉,你怎麼正面出拳啊!」
我委屈:「因為他正面面對我。」
「下次偷襲聽見沒。」
我認真點頭。
回家路上,我忍不住問:「爸,打同學是不是要賠不少錢?」
「是。你打得是徐家的少爺。兩拳一百萬,一拳五十萬。」
「啊!」我惋惜搖頭:「早知道第一拳也用九分力了。」
我爸安慰地拍拍我肩膀。
「沒事的兒子,給自己留點進步空間。」
我不好意思地問:「爸,我是不是花了你太多錢啊?我有點擔心你那幾十個動物園供不起我。」
「瞎說什麼呢!爸最近剛和非洲那邊達成合作,帶人去那邊搞養殖,專養要滅絕的,養活一隻就是一隻的錢。」
聽到我爸這麼說,我長鬆了一口氣。
於是第二天,我拿著我爸給我的新卡,帶著林漁,走到了臉上纏著繃帶的徐岩面前。
「林漁,已知打徐岩一拳需支付 50 萬,我這卡里有 500 萬,能打他多少拳?」
林漁盯著嚇到想跑的徐岩咬牙道:「15 拳。」
徐岩大喊:「林漁,你不是數學滿分嗎,你會不會算數!」
林漁掀起唇角,冷冷地說:「因為在我們窮人的世界裡,買一斤會送半斤。」
13
林漁被欺負這個問題就這樣被解決了。
當被欺負的小羊也學會拱人時,學校的食物鏈也會發生更新。
學校里的同學都說,她找到保護傘了。
我心裡還挺高興的。
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做別人的保護傘。
其實那天我站在教務處門口等我爸的時候,林漁就在不遠處看著我。
我知道,她其實想自己承擔。
但我把她攔住了。
後來,她忍不住問我:「扶楓,你為什麼要花那麼大的代價幫我?」
我咧個大嘴笑道:「因為喜歡你啊!」
完美的標準答案,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林漁聽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估計就被我的熱情告白嚇跑了。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她也不會喜歡我。
14
接下來要解決的,就是她的吃飯問題。
這些日子,她在學校還是吃不下飯。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林漁吃飯吃得最多的時候,都是在我家。
我爸為了彌補小時候對我的缺失,猛猛學做菜,做出來的東西林漁也能吃。
要是我爸能天天來給我和林漁做飯就好了。
我在食堂正想的出神,一道熟悉的聲音劈進我腦子裡。
「兒子,今天想吃啥?」
嗯?我出現幻聽了?
一扭頭,看到一個熟悉的將軍肚。
我爸戴著學校里專屬的廚師帽,笑成了眯眯眼。
「爸?!你不是要去非洲搞養殖嗎?」
我爸趕緊捂住我的嘴,把我壓回到座位上。
他緊張地左右看看,小聲道:「別讓你這裡的同學知道我的身份,好不容易這個學校沒人欺負你!」
我連比劃帶聲音地問:「你怎麼在這?」
「哎呀你這幾天回去愁眉苦臉的,家裡王姨問你怎麼了,你說你那小同學吃不下飯你揪心。」
我爸心疼地摸摸我的臉:「你瞅瞅,給我兒子餓得都快瘦脫相了!」
我冷酷無情地拍掉他的手:「爸,我離瘦脫相還差少吃五十頓飯。」
「兒子,爸和你說,爸搞養殖這麼多年,就沒有爸喂不胖的哺乳動物!」
「叔叔?」
哺乳動物林漁來了。
15
親爸在食堂當打飯叔叔的好處就是——手不抖,勺不漏。
大家都拿的是統一餐盤,只有我盤子裡的菜堆積如山。
有好奇的同學問我:「扶楓,你這菜在哪個窗口打的?怎麼這麼多。」
我鄭重回答:「父愛窗口。」
可惜他把食堂上下兩層樓跑便了也沒找到。
有我爸親自操刀,林漁果然能吃得下了。
她中午和我一起吃父愛窗口。
晚上去我家一起吃飯。
半個月下來,她胖了整整五斤!
甚至都開始能吃肉了。
這次,就連彈幕都驚訝了。
「不得了,這男配好像真能把女主醫好啊!」
「哎呀,別老叫他男配,他有名有姓,叫扶楓!」
「萬一扶楓真的上位了,那我們男主怎麼辦?」
怎麼辦?
當然是我看著辦。
靈活機動地辦。
林漁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需要幫助的同學。
等她好了,願意饒我一命,我自然會功成身退,把舞台讓給她和她喜歡的人。
「扶楓。」
林漁的聲音把我拉回到現實。
「啊?怎麼了。」
眼前的家教林老師無奈地笑了笑。
「你聽課又走神了。剛才我問你問題了。」
「抱歉抱歉。」
我立刻翻看林漁正在講的卷子。「你剛才問的是哪道題?單選,完型還是別的?」
但林漁卻沒有回答。
等到我發現不對,和她對視的時候。
她才臉紅紅地說:「我想問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飯?我做飯其實還可以的,我奶奶說還不錯。」
見我呆住了,林漁又立刻快速補充道:「你要是不想去也沒關係的!如果你是嫌菜不新鮮,我可以攢錢去很貴的超市買!」
「還有餐具,餐具我肯定會消毒的!或者我給你買新的……」
她手忙腳亂地像個小孩,一字一句都是真心。
「林漁。」
我雙手握住她的手腕。
可林漁還是很慌,「扶楓,我……」
「林漁。」
我加大音量喊她。
這次,她終於安靜了下來,但胸腔卻劇烈起伏著。
我舉起她的手腕,興高采烈道:「你看!你成功做到了!為了慶祝,就讓你來做飯吧!」
「不用買什麼很貴的超市買,也不用換新餐具。只要是你做的菜,我肯定一掃光!」
林漁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她很緊張地不停咽口水,嘴巴也抿緊了。
最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
16
到了約定去林漁家吃飯的日子。
放學鈴一響,我準備去隔壁班叫她一起走。
卻發現她根本不在。
其她人說:「林漁早就走了,她下午就沒來上課。」
我慌了,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
卻在校門口遇到了正在等我的林漁。
她特意換了一身衣服,乾淨的襯衫,深色的裙子。
雖然有些舊,但清爽整潔,靠近一點,還能聞到清新的皂香。
林漁臉紅紅的, 從背後拿出一束小花。
「路上撿的。」
我悄悄對著她做了個鬼臉。
什麼路上撿的,花店 logo 都在裡面印著呢。
等到了她家,發現她不僅把屋子收拾得亮堂整潔, 而且連菜都做好了。
林漁緊張搓手, 好像這不是她家是我家一樣。
「扶楓, 你坐。」
我坐在林漁新鋪了坐墊的椅子上, 和她面對面吃完了這一頓飯。
整整四菜一湯,我倆全都吃完了。
當我準備打個飽嗝拍肚皮的時候, 林漁遞來了一張卡。
是當初我在校醫院給她的那張。
「扶楓, 這張卡我花了兩萬給我奶奶買藥,算我欠你的。等我上了大學, 我會打工攢錢還給你的。」
我不明所以:「你不是在做我的家庭教師嗎?這是你的工資呀。」
林漁走到我面前,第一次露出強勢的姿態,硬是把卡塞進我手裡,還用手包著我的手,讓我完全握緊卡。
「我不想和你是僱主員工的關係。」
我眨眨眼。
「那你想和我是什麼關係?」
回答我的,是一股撲鼻的皂香。
17
高考成績出來後。
林漁毫不意外地拿下全校第一,全省前十的成績。
而我,考上了全國養殖專業最強的農學院。
我爸非常高興,和他的同事們在非洲大草原給我拉了個橫幅。
「熱烈慶祝扶楓成功上岸!」
清北招生組的老師來學校搶林漁的時候, 即使是那些少爺小姐們, 也很難不關注她。
家境是天生的, 但是學業卻是自己的。
他們確實可以無痛繼承家產, 但如果沒有一顆聰明的大腦,也會守不住這些祖輩的財富。
彈幕也很高興。
「太好啦!林漁去上大學, 就會遇到她的真命天子了!」
「可是,我看這個林漁好像已經墜入愛河了啊……」
「你是說, 在自家陽台種花準備表白的林漁嗎?」
「不妙啊, 男主好像也喜歡上別人了!」
「這個世界該不會要亂套了吧?」
「唉,其實我也挺磕扶楓和林漁的,cp 名不如就叫, 細漁微楓吧。」
「哎, 我不同意這個名字,你說誰微楓呢,我們扶楓明明——」
彈幕因為涉黃被封了,我也終於清凈了。
回頭再看林漁, 已經變成清秀少女的她正在緊張地深呼吸。
一看到我, 頓時臉通紅。
我揚唇一笑:「怎麼了林漁?」
「扶楓, 我想對你說——」
「我喜歡你!」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當然願意!」
18
喜歡上林漁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在她給我當家教的這半年裡, 我們一點一點了解彼此。
最主要的還是, 她厭食症治好了以後, 又漂亮又自信,我這種看臉的俗人實在是很難抵擋她的魅力。
每當有別人說林漁吃我家飯的時候, 她會大大方方地點頭, 並且強調:「扶楓家的飯真的很好吃。」
雖然我們大學不在一個城市,但感情還在一步步地累積。
我從不害怕所謂的男主。
因為林漁一上大學就遇到了他。
但那個時候,他倆各有各的對象。
更重要的是, 林漁已經完全恢復,不再需要別人的拯救。
而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