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直小老闆完整後續

我一通電話打了過去。

響了很久才被人接起。

那邊很熱鬧。

我隱隱約約聽到什麼——

「成了……有辦法……親家……」

我正想說話。

被我爸一聲打斷。

「兒子啊！

「爸這邊還有點事。

「咱晚點再說啊！」

啪！

電話被掛斷。

我愣了一會兒。

不對。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我把自己卷在被子裡想了半天。

但由於昨天晚上睡得太晚。

我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一睜眼。

天已經黑了。

我在床上摸了半天找到手機。

正準備給自己訂個外賣。

門「咔嗒」一聲，開了。

我腦子瞬間一激靈。

壞了！！！

我忘了我這是在小老闆家裡！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我乾脆用被子捂住頭裝死。

腳步聲在床邊停了下來。

「還沒走？」

小老闆的聲音聽起來並不是很意外。

我繼續裝死。

他慢條斯理地把手伸進被子裡，

「既然你沒走。

「那看來是捨不得我了。

「要不我們……」

我一個激靈。

從床上滾了起來。

抱起被子警惕地看著他。

可他輕飄飄地就把我拽了回去。

在我的垂死掙扎中。

他慢條斯理地拿開了被子。

……

最後。

他抱起筋疲力盡的我進了浴室。

給我里里外外、仔仔細細地清理了一下。

又抱起昏昏欲睡的我。

到了餐桌前面。

他系好圍裙。

拿了條魚在廚房裡探頭問我：

「喜歡吃魚嗎？」

「還行。」

「喜歡什麼魚，我給你做。」

我困得睜不開眼，順口答道，

「愛你至死不渝。」

「什麼？」

他沒聽清, 又問了一遍。

我突然反應過來。

追他的時候說順嘴了, 還好他沒聽清。

於是我對著廚房又說了一遍：

「糖醋魚。」

5

我喝著他剛給我盛好的魚湯，

看他在那裡一點一點給我挑魚刺。

他突然開口：

「考慮得怎麼樣了？」

「什麼？」

我喝著魚湯，含糊不清地問。

他抬起頭看著我。

哦，我想起來了。

我放下碗，也看著他的眼睛。

「陳序, 我不願意。」

「……為什麼？」

我嘆了口氣，慢慢地說：

「好了，好了，陳序。

「別再騙我了，我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

「我看到你房間裡放的全家福了。

「我記起來了。

「我見過你的父親。

「哦，就在前段時間。

「他和我爸還在一起喝酒呢。」

我看到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變化。

「我想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

「你們為什麼要騙我呢？

「你是跟我爸說了什麼。

「才會讓他同意配合你。

「是說你喜歡我嗎, 陳序？」

「我……」

他張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你喜歡我。

「所以就看著我假裝對你表白，追求你。

「對你死纏爛打。

然後再看著我慢慢真正喜歡上你。」

我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矛盾啊陳序。

「你不覺得很矛盾嗎？

「為什麼你喜歡一個人。

「卻要他不斷去靠近你。

「最後還要讓他以為。

「是你施捨給了他一點點憐愛。

「還是說。

「你對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喜歡。

「你只是享受以上位者的姿態。

「看著別人對你搖尾乞憐。

「看著別人被你耍得團團轉。」

「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是嗎？」

「不是的, 我……」

他急切地想要說些什麼。

但我已經不想再聽了。

趁他低頭反思不注意的時候。

我趕緊偷偷喝了兩大口魚湯。

擦擦嘴站起身。

「好了, 我走了。

「你不用再出來了。

「就這樣吧。」

我走出房間坐上電梯。

電梯剛合上。

我立刻興奮得原地蹦了兩下。

結果扯得屁股抽抽的疼。

齜牙咧嘴地捂著屁股下了電梯。

狗東西。

讓你天天對我愛答不理。

還把我搞成這樣。

自己好好反思去吧。

剛走到路邊。

一輛車靠邊停了過來。

搖下車窗。

我認出這是陳序的司機李叔。

「許先生。

「小老闆讓我來送您,

「您要去什麼地方？」

還算他有點良心。

不坐白不坐。

我打開副駕駛車門, 輕輕地坐了上去。

這李叔也是跟我爸差不多的年紀。

我一上車, 他就開始苦口婆心地勸導我：

「許先生啊。

「我們家小老闆, 其實是很喜歡您的。

「只不過他啊。

「他就是不善於表達。

「他心裡邊不是那麼想的。

「您可千萬別跟他生氣……」

巴拉巴拉巴拉……

我突然捂住臉開始放聲大哭。

「……嗚嗚嗚……我真傻, 真的。

「我單知道喜歡一個人就要去追。

「卻被熱臉貼冷屁股。

「被不冷不熱地對待。

「到最後還要反過來說。

「他有多麼多麼喜歡我。

「他又沒跟我表過白。

「又沒說過喜歡我。

「連花都沒送過。

「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怎麼能知道他喜歡我啊, 嗚嗚嗚……」

李叔頓時不知所措。

我捂著臉一邊嗚嗚地哭, 一邊扭曲地笑著,

天天讓我給你當傻子。

現在也該輪到你給我噹噹了。

小老闆。

6

陳序坐在沙發上看著李叔剛發來的消息。

李叔還重點強調了：

「哎呦, 您都不知道。

「許先生哭得有多傷心。

「一抽一抽的。

「看得我都心疼了。

「您還是趕緊學學怎麼追人。

「好好去把人給哄回來吧。」

那邊解決完陳序。

李叔也已經把我送到了家。

走到門口。

我輕輕把門打開一條縫。

看到我爸正在偷偷摸摸地打電話。

確認不會把門弄壞後。

我一腳踹開門。

我爸虎軀一震。

緩緩轉過身。

看到了我放大笑容的臉。

他乾笑兩聲。

「哈……哈哈, 兒子回來了啊……」

我不說話。

坐到他的身邊。

就這麼看著他。

最終。

他實在是受不了我的眼神。

把事情全盤托出。

那次陳叔叔約我爸出去喝酒。

陳叔叔說他那個兒子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

求著陳叔叔給他幫幫忙。

「我當時一聽啊。

「立馬就跟他急了。

「這怎麼能讓我兒子跟一個男的搞對象呢！」

我爸擲地有聲，說得正義凜然。

「後來那什麼……就是……

「你陳叔叔答應這事要是成的話……

「就、就不跟我們競爭那塊地了……

「所以我這不是……

「舍、舍小家……

「為大家……」

我：「？」

「當然了兒子！」

我爸深吸一口氣，接著說：

「爸肯定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想法的嘛。

「這不是, 剛、剛好你說你喜歡男的。

「爸也是非常民主的。

「也不指望著你給我傳宗接代。

「咱家也沒什麼皇位繼承。」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

說：

「只要是你喜歡的。

「爸都支持你。」

我還沒來得及感動。

又聽到我爸說：

「這小序也算是比較知根知底的。

「爸就想著……讓你倆處處看嘛。

「不喜歡的話咱就換。

「主要是那塊地……

「我是真想要……」

「哦。」

我冷漠, 轉身上樓。

我爸在背後叫住我。

「兒子啊。

「那你倆……

「真、真不處了啊？」

「你猜？」

我哼著小曲兒上樓。

全然不顧我爸扭曲的面孔。

7

洗完澡後坐在床上。

看著陳序給我發來的消息。

簡簡單單三個字：

【對不起。】

我靠在床頭思考了一會兒。

拉黑！必須拉黑！

我要做最有種的男人！

拉黑後把手機扔在一邊。

躺在床上想像陳序給我做舔狗的樣子。

美美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

天還沒亮。

我就被刺耳的烏鴉叫吵醒了。

我狠狠地捶了一下床。

大早上哪來的烏鴉！！！

我頂著亂糟糟的頭髮, 走到陽台往外看。

沒烏鴉啊？

我又低頭看。

看到陳序繃著一張臉。

抱著一把吉他，坐在一圈玫瑰花中間。

「……」

哦。

原來不是烏鴉, 是吉他。

【哎喲，小老闆。】

【你信我。】

【這樣絕對有用。】

【當年我也是這麼追我媳婦兒的。】

【包好使, 錯不了。】

陳序看完李叔發來的消息。

又冷著臉把手機放回兜里。

一抬頭。

水靈靈地跟我對上了眼。

他眼睛一亮。

隨手摸起旁邊的大喇叭。

放在嘴邊就想要說話。

我大驚失色。

朝他瘋狂擺手。

這要是把我爸吵醒還得了？

我用嘴型示意他滾蛋。

他搖頭裝瞎。

掏出手機螢幕朝天給我看。

我眯了眯眼努力看清。

好像是微信介面。

我從床上翻出我的手機。

把他從黑名單里放出來給他發消息：

【放出來了。】

【快把下邊收拾乾淨！！】

【嘻嘻（＾ｖ＾） ~ 】

他心滿意足地抱著吉他站起身來。

我看著他回復的「嘻嘻」和顏文字。

總有一種強烈的割裂感……

送走這尊大佛後。

我剛躺上床準備睡個回籠覺。

房門就被重重地敲響了。

「兒子兒子！快起床！

「一寸光陰一寸金。

「寸金難買寸光陰。

「老爸在公司給你安排了一個職位。

「快起床去上班！！！」

好 ～煩 ～啊 ～！ ！ ！

我用被子蒙住頭不想搭理他。

結果我爸直接找到鑰匙開了門。

硬生生把我從床上拽了起來。

……

那你剛開始還敲什麼門？

8

在我爸的威逼利誘下。

我「心甘情願」地去了公司。

剛打開辦公室的門。

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穿著整齊的西裝在……

掃地？

我沒理他。

走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把腿翹到桌子上。

吊兒郎當地看著他。

他走過去把掃把放好。

輕輕轉動門把手。

「咔嗒」一聲。

把門給鎖上了。

？？？

鎖門幹什麼？

我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警覺地看著慢慢走近的人。

陳序倒了一杯水遞給我。

「許亦舟。

「對不起。」

又是道歉的話。

「我來只是想跟你道歉。

「並且——

「重新追求你。」

「重新？」

我冷笑。

「你都沒追過我。

「哪來的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