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閒魚,買斷了我們的過去完整後續

2025-10-2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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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信任他一點,多等一等,而不是看到截圖就判了他死刑。

那麼,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我們就像兩列背向而行的列車,在那個陰差陽錯的岔路口,徹底駛向了不同的遠方,再無交集的可能。

接下來的日子,我陷入了一種近乎偏執的尋找中。

我去了周嶼戶口本上的老家,一個南方的小鎮。可他家早已拆遷,鄰居說,他爸媽很早就去世了,只有一個奶奶,前兩年也走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過了。

我去了我們大學的檔案室,試圖找到他更多的親人信息,卻一無所獲。

手機號註銷,社交平台停更,銀行卡……我無從查起。

我重新租回了我在北京的那個小出租屋,把那些被我扔掉的「遺物」,又一件件地從垃圾站里,能找回的都找了回來。

我的房間,又恢復了那個堆滿「過去」的樣子。

我每天守著這些破破爛爛的東西,守著那枚永遠送不出的戒指,一遍又一遍地聽著 U 盤裡他的聲音日記。

我活成了一座孤島。

我開始給那個已經註銷的手機號發簡訊。

「周嶼,今天北京下雪了,好冷。你那裡天氣好嗎?」

「周嶼,我把你賣掉的那盆多肉養活了,還長了新芽,你看到會開心的吧?」

「周嶼,我學會彈《安和橋》了,可是再也彈給你聽了。」

「周嶼,戒指我拿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給我戴上?」

我知道,這些消息他永遠也收不到。

時間就這麼不咸不淡地過著,一年,兩年,三年。

我依舊關注著北京的天氣,只是再也不會去查另一個未知城市的天氣預報了。

9

那天,瀟瀟突然給我發來一張照片。

照片是在一場科技論壇的現場拍的,有些模糊。

照片的正中央,一個穿著挺括西裝的男人,正站在台上演講。

他背脊挺直,身形清瘦,側臉的輪廓,熟悉得讓我心悸。

儘管時隔三年,儘管他已經褪去了當年的青澀和落魄,變得沉穩而內斂。

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是周嶼。

照片的背景板上,印著論壇的主題「創見未來·新消費科技峰會」。

周嶼的名字印在演講嘉賓一欄。他的頭銜是——慢遞 APP 創始人兼 CEO。

瀟瀟的電話緊接著就打了過來,聲音里是壓抑不住的激動:「晚晚!你看到了嗎!是周嶼!他回來了!」

我握著手機,指尖冰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有個同事正好去參加這個峰會,她知道你的事,看到周嶼的名字就拍了照片發給我。晚晚,他成功了!他真的回來了!」

他回來了。

他沒有被打倒。

他帶著一個全新的項目,以一個成功者的姿態,重新出現在了我的世界裡。

我顫抖著手,上網搜索「慢遞 APP」。

它的 Slogan 是——「讓等待,變得有意義。」

我下載了 APP,用我的手機號註冊。

頁面簡潔而溫暖,和我當年 U 盤裡聽到的、他最初構想的「時光膠囊」,幾乎一模一樣。

他終究還是實現了他的夢想。

我的手指在螢幕上無意識地划動著,突然,一個「消息盒子」的圖標,吸引了我的注意。

上面有一個紅色的 1,提示有一條未讀消息。

我愣住了。

我剛註冊的帳號,怎麼會有消息?

我點了進去。

一條來自三年前的消息,靜靜地躺在裡面。

發送人:周嶼。

發送時間:2022 年 10 月 28 日。那是他離開北京的那天。

定時發送時間:2025 年 10 月 28 日。也就是,今天。

這是一封他留給我的,定時信。

我顫抖著,點開了那條消息。

一段熟悉的聲音從手機里緩緩流出。

「晚晚,當你聽到這段留言的時候,應該已經過去三年了。不知道這三年,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遇到一個更好的人,替我照顧你。」

「對不起,用這種方式跟你告別。賣掉戒指那天,我看到你發來的消息,又看到那個陌生的 ID 拍下了它,我真的以為,我們之間連最後一點體面都耗盡了。」

「我像個喪家之犬一樣逃離了北京。我去了很多地方,打過很多份工。有好多次,我都想乾脆就這樣算了吧。可是,一想到我還沒能給你一個家,我就不甘心。」

「這封信,是我留給你的第一條,也是最後一條消息。我設置了三年後發送,是因為我跟自己打了一個賭。我賭三年後,我能有資格,重新站在你面前。」

「現在,三年之期到了。我回來了,晚晚。」

「我不知道你是否還願意見我,如果你還單身。明天下午三點,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那個咖啡館,我等你。」

「如果你不來,我就知道答案了。我會徹底從你的世界裡消失。」

「林晚,我愛你。過去,現在,從未改變。」

錄音結束了。

我的世界,只剩下他最後那句「我等你」。

眼淚早已決堤,我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他沒有忘記我。

他從來沒有忘記我。

周嶼,你這個傻子。

我衝進臥室,從首飾盒裡拿出那個藍色的絲絨盒子。

我打開它,將那枚沉睡了三年的鑽戒,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尺寸剛剛好。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笑著流淚。

「周嶼,我來了。這一次,我不會再遲到了。」

10

第二天,我特意穿上了三年前周嶼給我買的那條紅色連衣裙。

我化了很淡的妝,站在鏡子前,看著無名指上那枚鑽戒,深吸了一口氣。

咖啡館還是老樣子,復古的裝修,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咖啡香氣。

我推開門,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坐在靠窗的那個位置,我們以前最喜歡坐的地方。

他穿著一件乾淨的白襯衫,低著頭,正用勺子攪動著面前的咖啡,神情有些緊張。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時間的重疊。

我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

他聽到了聲音,抬起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

他的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走到他對面,緩緩坐下,然後,將戴著戒指的左手,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

他的目光瞬間被那枚鑽戒吸引。

他看著戒指,又看看我。

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在咖啡館裡當著所有人的面,哭得像個孩子。

我也在笑,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我們隔著一張桌子,看著彼此,又哭又笑,像兩個傻子。

服務員走過來,尷尬地問:「兩位,需要點單嗎?」

周嶼這才回過神來,他用手背胡亂地擦了擦眼淚,「給她一杯熱可可,多加糖。」

他還是記得,我喝咖啡會心悸,最喜歡喝加很多糖的熱可可。

服務員走後,我們之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有太多的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是瀟瀟買的。」我輕聲說,「她怕被別人搶走,就用小號秒拍了。她想給我一個驚喜。」

「所以,我……」

「我知道,」我打斷他,「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都知道了。」

我把這三年,我是如何找到他的住處,如何得知他回了老家,如何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他,又是如何守著那些破爛和一枚戒指過了三年,都告訴了他。

他聽著,眼淚流得更凶了。

等我說完,他突然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我面前,然後單膝跪地。

我嚇了一跳。

他握住我戴著戒指的手,仰著頭,滿眼通紅地看著我,一字一句,鄭重無比地說道:

「林晚,對不起。我弄丟了你一次,我發誓,我再也不會了。」

「以前, 我沒錢,沒能力,不敢承諾你未來。現在, 我有了一點點能力,我想把我這輩子所有的運氣, 都用來愛你。」

「林晚, 你願意重新嫁給我嗎?」

他沒有準備新的戒指, 只是用他溫熱的手掌,包裹著我手上這枚失而復得的戒指。

咖啡館裡,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們身上。

我看著跪在我面前的周嶼, 這個我愛了整整七年的男人, 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願意。」

我俯下身, 在他布滿淚痕的臉上, 印下了一個深深的吻。

周圍響起了善意的掌聲和祝福聲。

陽光正好, 微風不燥。

那天晚上,周嶼帶我回了他現在的家。

一個寬敞明亮的三居室,裝修是和我一起暢想過無數次的北歐⻛。

客廳的牆上,掛著⼀幅巨⼤的照⽚。

那是在海鷗相機⾥, 他為我拍的那張側臉。

照片里的我,笑得無憂⽆慮, 眼裡有星辰⼤海。

周嶼從背後抱住我, 下巴抵在我的肩上, 輕聲說:「這三年, 我每天看著這張照片,告訴⾃己, ⼀定要回來找你。」

我轉過⾝, 抱住他, 把臉埋在他的胸口, 感受著他有力的⼼跳。

「周嶼, 歡迎回家。」

他收緊了⼿臂, 在我⽿邊,⽤只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

「老婆,歡迎回家。」

後來, 我把那間堆滿「遺物」的出租屋退了,搬進了周嶼的家。

我的工作, 也從一個偏執的收藏家, 變成了慢遞 APP 的用戶體驗官。

婚禮那天, 北京天⽓晴朗。

我穿著潔白的婚紗, 挽著周嶼的手, 一步步⾛向神父。

我知道,這一次,我們再也不會走散了。

是哪怕⾛散了,也願意為了對⽅,跋山涉⽔,重新歸來的決⼼。

我們的故事,終於有了⼀個圓滿的結局。

而這個世界上, 還有很多故事,正在「慢遞」著, 等待著它們被開啟的那一天。

我相信,所有的等待,終將不被辜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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