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手帶大的最愛的妹寶愛上別人、跟別人共舞,甚至疏遠自己,難道不該爆發嗎?這都能忍,哥是忍者神龜嗎?!】
【又是被哥打臉的一天。】
我絕望地心想——
或許是因為我看到彈幕改變了劇情,使得哥哥沒喜歡上我?
可哥哥對我的關心、那晚醉酒時失態的哀痛繾綣的眼神,都不是假的……
7
沒過幾天。
哥哥的助理給我打電話:「聞小姐,孟總他跟李總談項目的時候喝多了,我和秘書也沾了酒,你接他回去吧?」
我說:「好。」
自從上次趁哥哥醉酒下手後,一直覺得心驚。
沒想到幾個月後,他又醉了。
比上次還厲害,進門就倒在沙發上。
給他擦臉的時候,我的手指從他的濃眉滑向高挺的鼻樑,忽然想起人家說,鼻樑高的人那裡也……
臉上瞬間燒起來。
連忙搖頭甩掉那些心思。
給他喂了點水,他閉著眼睛嗆咳了兩下,兩頰泛紅,菲薄的唇亮晶晶的,格外勾人。
我沒能克制住,被蠱惑了似的低頭吻上去。
感到柔軟腹部被一把硬刀柄抵著,腦海下意識回味那次的感覺,熱流在小腹涌動。
到底沒忍住這誘惑。
又吃了一次自助餐。
【妹寶眼尾紅紅的、顫抖著哼不出聲,看樣是吃得很飽了。】
【嗚嗚嗚,這篇文還叫偽骨 po 全靠妹寶一人苦苦支撐!】
【自助真好啊,自己取餐,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可惡的,po 文怎麼還全是口口文學?!什麼是我尊貴會員不能看的?】
這種事情只分零次和無數次。
前兩次還好。
後來卻慢慢不對勁起來……
我驚恐發現,自己竟然享受趁哥哥醉要哥哥命的感覺,既刺激又滿足我的覬覦窺伺感情。
從秋到冬末。
數不清多少次。
只要魏晝喝醉,就會被我趁虛而入。
我之前還擔心他的癮症,現在卻覺得自己才是上癮的那個。
喃喃自語:「這樣不對,以後絕對不可以再這樣了,得找點別的事做……」
從這之後。
我只要跟魏晝相處,就頻頻走神。
如坐針氈。
不過三句話就要找理由逃跑。
借跟羅騰視頻聊舞步的理由,迴避跟他聊天,生怕一不小心暴露自己的惡劣品性。
甚至他再醉酒,我也都讓王媽扶他進臥室休息。
恨不得自己曾經做過的腌臢事都消失。
沒看到,哥哥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暗……
【有沒有感覺哥不對勁?】
【害,你是新來的吧?我跟你說,神仙都能不對勁,唯獨哥這個人天塌了他都不會有任何異常。】
彈幕們因為之前頻繁自打自臉,現在看到關於魏晝已經倦了。
雙腿一蹬,與世無爭。
初雪那天,我忽然發現家裡櫥窗中的白桃汽水。
拿出來等晚上吃完飯看電影喝。
沒想到魏晝在晚飯時打開喝了些,皺眉問我:「這裡面裝了什麼?辣辣的。」
「白濤汽水呀,哥哥喜歡就喝了吧。」
他點點頭,又倒了一杯。
結果倒在了餐桌上。
果汁被弄倒,撒了一身。
嚇得我趕緊去看,發現他竟然是醉了。
忽然感覺有什麼不對,仔細聞了聞,竟發現是他被潑濕的黑襯衫散開除了白桃的甜味,還有淡淡酒味。
汽水裡不知被誰摻了酒!
我一面受著道德譴責,一面把哥哥扶進浴室。
「嘩啦!」
他跌進放滿水的浴缸,水迸濺出來。
我摸了一把臉,定睛一看,哥哥身上竟濕透了!
黑襯衫緊緊貼在肌理分明的身體上,小臂肌肉線條明顯,青筋若隱若現。西裝褲也浸濕了,洇開的水漬正好在膝蓋上方……
不知為什麼,我感覺他的身材比從前更好、更誘人。
該鼓的鼓,該凹的凹。
「咕咚……」
我沒忍住吞咽一聲。
剛後退一步,想叫王媽拿毛巾。
下一刻,腳底踩了塊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肥皂,竟然摔進浴缸,臉埋在他腹部。
8
【天吶,濕身誘惑!這怎麼忍得了?】
【妹寶,這到嘴的肥鴨你都不吃,那真會被 po 文圈瞧不起~】
我又吞咽了一聲。
因為臉頰被……燙到了。
身上全是水,都澆不滅心裡的火。
我的心在跟我的道德不停對抗,一個讓我立刻擦乾出去,一個讓我浴水奮戰。
最後。
毫無疑問——道德輸了。
我爬進浴缸,坐下。
在失去焦距時,忽然湧來大波彈幕,多到眼花繚亂。亂成一團,甚至出現代碼。
【完蛋,弄混了!這是篇現實向兄妹親情文啊!】
【要是男主得知妹寶每天水煎自己,會氣到打斷她的腿吧?】
【怪不得一直感覺不對勁,男主也過於壓抑克制了,怎麼都不爆發……原來是弄錯了大大寫的兩篇文。】
【跑!】
我瞳孔驟然收縮,猛地清醒。
什麼?
現實向兄妹親情文??哥哥對我只有親情??!
彈幕害人!
我看到彈幕變成了代碼消失在眼前,胸口驚恐已經如潮水般淹沒。
對哥哥的心思徹底被絞得稀碎。
連滾帶爬。
心裡已經想好了過完年就申請交換生,出國去,只希望哥哥這輩子都不要發現我做過的髒事……
就在我爬下去想逃時。
卻猛地被一隻大手掐住腰身。
幾個月來都醉得不省人事的哥哥倏地睜開雙眼,聲音帶著難耐喑啞。
「自己吃,夠飽嗎?」
「哥、哥哥——你、你、你醒著?!」
我瞳孔地震,驚慌失措,腳下一滑跌坐回去。
他掀起泛著紅的眼皮,深沉地盯著我,視線壓抑著滾燙與瘋狂。
「全程醒著。」
我嘴唇顫抖。
「對、對不起哥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就是一時糊塗,已經悔過了!」
他低笑一聲。
「一時糊塗?」
「小寧,你對我做的一切,我從開始就都知道。」
我看著他,從絕望到震顫。
「一直知道……那你、你為什麼不說?」
魏晝聲音喑啞:「你喜歡這樣,我如果不滿足你這樣的 xp,你找別人怎麼辦?」
我已經被接二連三的衝擊弄到緩不過來,呆呆地看著他。
「什麼?」
他眼神更暗,寬大的手掌掐住我的腰,不咸不淡地往下按。
「你那麼喜歡羅騰,他也這樣供你用?」
「不、不……哥哥,我喜歡的是你!當他只是……學弟!」
我的話說不完就被迫碎掉,散落一地。
「只是學弟?他未必這樣認為。」
哥哥從來沒有過這樣失控過,憤怒地懲罰我從前的所作所為,絕對掌控。
拿棍子抽我。
疼也沒地方哭。
「哥哥,你上輩子是酷吏嗎,聽人求饒也不寬恕?」
「小寧,我已經在忍了。」
9
這天。
我才驚覺,原來哥哥從我親他那夜起就喜歡我了。
他從前把我當妹妹,細心呵護。
直到我看到彈幕、第一次放肆地親在他臉頰上,他心跳到無法呼吸,才意識到自己生出別的心思。
又在浴室看到我浴巾滑落,徹底認清到自己的感情。
認為是自己心臟、噁心自己。
不接受這樣的感情。
於是,他想通過遠離我來緩解念頭,也變相地保護我。
「可我看著你強忍著淚問我,要不要玩剪刀石頭布,我沒法控制心疼,好想好想把你摟進懷裡,最起碼……不要讓你傷心。」
魏晝修長的手蓋住雙眼, 聲音喑啞痛苦。
「我醉了, 可喝酒並不能解愁。你一直哭, 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哭呢?」
「我一遍一遍地說『對不起』, 如果不是我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就還是你的哥哥、不會讓你認為我疏遠討厭你……」
「裝昏睡, 想要逃避你的眼淚,卻沒想到——你吻上來了。」
「我應該理智地睜眼推開你, 可卻放縱沉淪下去。」
我沉默了好久。
「所以,後面你都在故意裝醉勾我?」
「包括這次, 是你把那瓶白桃汽水摻了白酒又放在顯眼的位置讓我拿到、故意跌進浴缸濕身、又丟在地上肥皂讓我滑進你懷裡?」
「嗯。」
「全是我,勾引你。」
10
轉眼寒假到了。
往常過年,魏晝跟我都會從 B 市回老家,和親愛的老媽金桂知女士和老爸聞祥老頭一起過。
今年他卻良久默默。
「我們的關係要是被媽爸知道, 他們會很生氣。」
其實他說得保守了。
何止很生氣, 那是極生氣!
我決定隱瞞這件事, 並對此小心翼翼。
可金桂知女士太了解自己的女兒, 火眼金睛立刻發現我戰戰兢兢的不對勁。
把我拉到房間去質問:「你怎麼回事?這幾天看你哥的眼神都像做賊似的。」
我如臨大敵:「那有什麼事?沒、沒事!」
她拿出拖鞋, 讓我說實話。
「我怕實話實說……媽你不高興。」
「你先說。」
我焦慮到摳手指頭,埋低頭,聲音小到像蚊子嗡嗡叫:「我、我……我喜歡哥哥。」
沒想到, 金女士只是挑了挑眉。
「哦,這我在你高一的時候就知道了,說點我不知道的。」
我「啊」了一聲,睜大眼睛。
膽子也像外賣券,跟著膨脹了。
在威逼利誘下,就敢說出這話:「我占了哥哥便宜,還趁他醉酒做了不好的事……睡了。」
沒想到。
金女士的怒火雖遲但到。
我被她拿雞毛撣子追著打, 滿院子跑。
哥哥給我求情,說我懵懂無辜、是他禽獸不如。
釣魚老聞老頭回來,聽到這話徹底震怒,當即把心愛的魚狠狠一扔, 拿著擀麵杖打他,罰他跪祠堂整整一天一夜。
這下真要去看骨科……
我以為這個年過不了了。
除夕。
金女士扔給我一團面, 刀子嘴豆腐心。
「看什麼?幹活!難道還能不過年了?」
我悶悶地低頭和面:「哦。」
偏頭一看,哥哥在廚房剁餡料。
是啊……
還能不過年了?
都是十幾年的家人, 沒什麼過不去的坎。
我從前為什麼那麼恐懼呢?
現在的勇氣, 或許來源於,哥哥也站在我身邊吧……
11
大年夜。
街上孩童嬉鬧,爆竹聲劈里啪啦。
我穿一身絨毛大衣, 手托著腮坐在門口,看著雪和煙花,餘光瞥向身邊的哥哥。
「你發現今年的煙花有什麼不同嗎?」
「哪裡不同?」
「你猜?」
我為自己出了一道他答不出的難題而開心,笑得花枝亂顫,靠在他肩頭。
他扶穩我, 嗓音帶了笑:「我算知道了,是看煙花的人心境不同。」
我握住他的手。
明明手都很涼,握在一起卻感到了暖和。
「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啊, 魏晝。」
這是第一次,我不叫他哥哥。
此時。
「咻咻——」
幾道煙花飛上天幕, 噼啪炸開,照亮了整個黑夜。
煙花下。
我跟他依偎在一起。
往後一生都如這個除夕夜,燦爛光明。
(完)
----------(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