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幽幽地嘆了口氣,【系統不能逼迫宿主,這是您的選擇。只不過,您會死的很慘很慘。】
親眼看著愛人慘死,和自己慘死,確實很難抉擇。
但至少,我死後會回到現實世界,不會丟命。
顧山行死了,那就真的死了。
我覺得我不是傻子,分得清利益得失。
「你在想什麼?」
回過神,顧山行在摸我的頭髮。
「我在想,晚上吃什麼。」
顧山行揉搓著我的唇瓣,跟捏橡皮泥一樣,捏一捏,揉一揉,笑著問:「想到了嗎?」
「想到了,去最貴的那家米其林,我還沒嘗過呢。」
「好。」
12
幸福的時光像是被摁下了加速鍵。
距離我和顧山行在一起,已經是第三個年頭了。
前幾年,顧山行和梁止斗得你死我活。
雙方都有損失。
最後一年,察覺到時間不多的我,提出了週遊世界的想法。
顧山行同意了。
他安排好一切,帶著我遠離了戰場。
這一年的冬天,我們來到了挪威。
初冬將至,群山已被皚皚白雪覆蓋。
繼續深入北極圈後,我們迎來漫長的極夜。
有人說,這裡是世界的盡頭。
一個被孤寂填滿的地方。
可是我卻喜歡極了這裡。
我們最常乾的事情,就是一覺醒來,手牽手漫步在燈火稀疏的峽灣,走到小鎮盡頭的一家漢堡店,吃個漢堡。
顧山行的衣服和我總是情侶款。
所以店裡的人都認識我們。
這天從漢堡店出來,天上又飄起大雪。
在長達數月的極夜之下,漫天大雪顯得無比寂靜安逸。
我站在門口,呵了口冷氣。
身後的鈴鐺響起。
顧山行跟著走了出來。
緊接著一定羊毛小帽戴在我頭上。
「外面冷,戴帽子。」
我搓了搓凍得通紅的手,伸進顧山行的卷領羊絨衫里取暖。
顧山行只好托起我的腿,抱著我往前走。
「桂花。」
自從知道我真名後,顧山行總是有意無意地喊我名字。
聽多了,竟真覺得不難聽。
桂花,多美好啊,一點也不土。
我湊過去,同他親吻。
「再住幾個月好不好?」
按照系統所說,我死期將至。
如果一直拖著不回國,是不是分別就會晚一點,再晚一點?
顧山行摘掉我帽子上的雪花,「好。」
就這樣,一晃又幾個月,極夜結束。
在天色乍明的那個午後,我從午睡中醒來,接到了系統的提示。
【宿主,該結束了。您確定不要顧山行代替您去死嗎?】
等待了三年,我仰躺在床上,心情竟然如此平靜。
沒什麼好怕的。
我要回家了,不是嗎?
雖然,待會兒要疼一點。
顧山行還在熟睡,手搭在我的腰部。
我悄悄起身,將他的手藏進被子裡。
然後盯著他的睡顏,輕輕吻在他唇角。
「顧山行,對不起,我要回家了。」
顧山行呼吸綿長。
沒有醒來的跡象。
一切順利。
我兀自穿好衣服,帶著顧山行買給我的羊絨小帽,走進暴風雪裡去。
腦子裡突然浮現出午睡前,顧山行還在和我商量著一會兒起床要一起出門買火雞。
我說火雞最難吃了。
顧山行執意如此,我們還為此打了個賭。
如果我贏了,他就陪我吃一個月減肥餐,如果他贏了,我每年都要陪他吃火雞。
雖然我覺得我贏定了,可惜,,沒時間證明了。
凜冽地寒風往衣服里灌。
我裹緊了羽絨服,再白茫茫的天地里往前走。
系統只告訴我,我要死了。
卻不知道,我是因為什麼而死。
我只記得腦袋挨了一悶棍,再醒來,就在一處山洞裡。
「梁哥,用把顧山行一起弄死嗎?」
「不必節外生枝。」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被綁在凳子上。
胸前捆了一個倒計時的機器。
梁止此刻就站在我不遠處,臉色憔悴,形容枯槁。
看見我醒來,勾起一抹瘋狂的冷笑:「萬虞,別來無恙。」
這些年,他和女主的身體日漸虛弱。
我猜,是顧山行用了點手段。
我低頭,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胸前是炸彈。
他要炸死我!
碎屍萬段,那真是死得很慘了。
在我醒來的一瞬間,梁止摁動了手中的遙控器。
鮮紅的數字開始倒計時。
還有三個小時。
我嚇得臉色都白了。
「三……三個小時嗎?」
「開心嗎?」梁止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絲毫不掩飾厭惡之色,「當年你將阿知所在廢棄的教學樓,整整一夜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
「今天,我會徹底將洞口堵死,萬小姐,在與炸彈相處的三個小時里,我希望你能好好懺悔過去所做的一切,直到你被炸成一團爛肉。」
我徹底慌了。
「系統,有沒有什麼道具能救救我?比如減輕疼痛的藥品?」
被炸成一塊塊的,真是太可怕了。
【抱歉宿主,沒有這個功能。】
我萎靡地縮在椅子裡。
企圖說服自己,被炸彈炸成血花,跟醫院打針蚊子咬一下一樣疼。
就聽外面突然地動山搖的。
「梁哥,顧山行來了!」
梁止臉色難看至極:「不是有人看著嗎,他怎麼來了?」
「是的,還帶了好多人過來!」
接二連三地槍響激落了洞穴里的灰塵,撲撲簌簌揚了我一頭。
梁止咒罵一聲,沖了出去。
很快,大家喊起來:「止哥!」
「顧山行殺了止哥,給哥報仇!」
我只覺得腦子亂亂的,男主死了?
那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我拚命地喊系統,卻無法得到回應。
洞穴口傳來腳步聲。
緊接著,我見到了顧山行的臉。
沾著血,急匆匆朝我走來。
「你殺了梁止?」
「嗯。」
顧山行繞到我身後,替我鬆綁。
紅色炸彈很快解了下來,被扔到一邊。
我開心地抖落繩索,「快快快,咱們跑出去。」
突然系統尖銳警報:【檢測到男主死亡,故事情節自動修復,強行進入結局。】
隨著聲音落下,轟隆一聲,洞口發生了爆炸。
墜落的巨石很快堵住了出口。
唯一的光亮消失,只剩下不遠處紅彤彤的炸彈倒計時。
我回過頭,見顧山行還站在原地。
一頭霧水,「什麼情況?」
「洞口。」
他說:「他們埋了炸彈,只要我來救你,他們就會炸毀洞口。梁止死了,他的人依然會執行命令。」
我渾身冰冷,「所以,你知道還進來?」
顧山行走到我面前,抬手捏了捏我的臉。
「是。」
我惱火地掙開顧山行的手,「滾開!誰要你進來的,你沒病吧?」
「有病。」
我一哽:「難道你有辦法帶我逃出去?」
顧山行極其淡定,「沒有。」
「那你來幹什麼?」
「陪葬。」
顧山行揚起唇角,「我說過,要是有一天死,我也一定會拉著你一起死。」
「大哥,你主次地位是不是搞反了?這是你的炸彈嗎?你就跑來找死?」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顧山行把我抱到一旁坐下,手機微弱的光面前映出洞穴的痕跡。
沒有出口。
他開始查看我的傷勢。
從頭摸到腳,確定沒有問題後,才跟我並排坐下。
炸彈倒計時的滴滴聲格外清晰。
敲打著我緊張的神經。
反觀顧山行,跟個聾啞人一樣。
「我們要死了。」
我提醒他。
顧山行說:「所以?」
「所以?????你不覺得這是個很嚴重的事情嗎?」
「還有三個小時,我建議我們……」
他吻隨落在我的眼睛上。
我生無可戀地拍開他的手,嗚嗚地哭起來,「我們還這麼年輕。」
「你不想死?」
「誰想死啊?」
尤其是顧山行。
好好一個年輕有為的人,因為前妻姐的一些傻逼行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我決定了,一會兒炸彈要炸的時候,我就跑過去抱住它。
據說用人體抱住的炸彈,威力會減小很多。
這樣顧山行一定能活。
倒計時還有兩個小時,我抱著顧山行親了又親。
倒計時一個小時。
手機電量告罄。
我和顧山行依偎在黑暗中。
我帶著濃重的鼻音,「喂,顧山行,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
「我對小時候沒什麼記憶。打記事以來,就跟萬虞和萬爺爺生活在一起。萬爺爺還活著的時候,對我很好。所有的生活費,都會攢下來,供我讀書。後來,萬爺爺去世,萬虞沒有生活來源,所以我中途輟學,白手起家,就到了如今的模樣。」
「所以,你喜歡讀書?」
「如果十年前的話,算是吧。後來事情多,有萬虞要照顧,這個念頭就消失了。」
書里只提及了顧山行的身世,人設單一,劇情潦草。
因此沒人注意他們想要什麼,喜歡什麼。
仿佛他們生來就該為主角的感情線服務。
就像沒人知道,顧山行喜歡吃東坡肉,喜歡吃蜜餞,更喜歡在下雪天的時候,喝涼奶茶,挪威鎮子上要倒閉的奶茶店,是顧山行一個人養活的。
現在我還知道,他喜歡讀書。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倒計時二十分鐘。
我和顧山行靜靜依偎在一起。
我在自己身後,摸到了一塊石頭。
準備待會兒狠狠敲在顧山行頭上,將他敲暈。
「顧山行。」
「嗯?」
「還沒買火雞呢。」
「沒關係,反正你不喜歡吃。」
「我不喜歡是我的事,以後有機會,你還是得嘗嘗。」
「……好。」
倒計時十分鐘,我開始交代遺言。
「其實我覺得讀書挺好。」
「是嗎?你也覺得好?」
「對,如果有機會,出去留個學,聽聽鳥語課堂。」
顧山行被我逗笑了,肩膀微微顫抖起來。
倒計時兩分鐘。
我握緊了手裡的石頭,「顧山行,我愛你。」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這是你第一次對我告白,桂花,我也愛你。」
下一秒,我們同時動手。
奈何他技高一籌,憑藉男性的絕對力量,將我狠狠摁在地上。
另一隻手精準鉗拿住我捏石頭的手,用力掰向背後。
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條繩子,給我捆起來。
我氣得像頭過年的年豬。
「顧山行,我草你祖宗!」
顧山行忍俊不禁,「桂花,我沒有祖宗。不過你可以只草我——哦。」
他頓了下,輕柔在我頭頂落下一個吻。
「對不起,以後連我都沒有了。」
我的眼睛被他用什麼東西蒙住了。
耳邊只剩下愛人輕柔的低語:
「你曾經在夢裡大喊大叫,我猜,你應該是見不了血。就這樣吧,看不見,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有滾熱的眼淚順著絲巾滑下來。
我哭著喊著:「顧山行,你讓我去好不好?我騙了你,我根本死不了。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我馬上就要回家了!」
顧山行的腳步漸漸走遠,滴滴聲逐漸急促,進入了最後的倒計時。
我瘋了一樣在地上蠕動,奈何顧山行給我捆在了一塊石頭上。
跟栓騾子一樣。
「顧山行,我真的不騙你,我死不了的,求求你放開我,還有時間換過來,我想讓你去讀書,這樣我在另一個世界,也能安心。」
「騙你的。」顧山行聲音溫柔沉靜,「我從來都不想讀什麼書。我只要你活著,就夠了。」
「我本來就可以活著!」
「不一樣,」他聲音悶悶的,好像蜷縮身體抱住了什麼東西,「桂花,我不捨得你受苦,哪怕你會活著,我不希望你的記憶里,留下關於死亡的可怕回憶。」
「顧山行,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我憤怒的,歇斯底里地大叫,「永遠不會!」
回應我的,是一個很輕很輕的告別。
「待會兒聲音會大一些,別害怕。」
「桂花,我愛你,再見。」
砰!!!!
熱浪襲來。
【恭喜宿主完成主線任務,避免慘死命運。】
【任務獎勵正在結算……】
【獎勵金:八千萬現金。】
【宿主正在脫離世界……】
【倒計時 3s、2s、1s……】
【脫離成功,歡迎回到現實世界,祝您生活愉快,再見。】
(正文完)
番外
我從夢中醒來時,閨蜜徐夢初正在瘋狂砸門。
我頂著一團亂糟糟的頭髮,邁過一地的垃圾,推開出租屋生鏽的鐵門。
徐夢初擠進來:「苗桂花,你到底怎麼了?」
「你要是抑鬱了,就跟我去精神病院,要是身體不舒服,就跟我去住院,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了?」
我聽著她憤怒地責罵,無動於衷。
我已經從那個世界回來一個多月了。
每天渾渾噩噩的醒來-睡去-睡去-醒來。
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
徐夢初氣得臉紅脖子粗,「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麼賺到了八千萬,但是我知道,這八千萬,滿能治好你這個半死不活的毛病,走,跟我去醫院!」
她生拉硬拽,中途差點把垃圾絆倒。
我掙開了她的手,頹廢地靠坐在椅子上,「夢初,別管我了。你走吧,我想睡會兒。」
徐夢初氣得眼睛都紅了,「苗桂花,我求你了,你振作點行嗎?你都有八千萬了,還有什麼過不去的?你不是抑鬱嗎?去花啊,去消費啊!」
我面如死灰,「我不會花一分錢的。」
「為什麼?」
我垂著頭,眼淚吧嗒砸在手背上。
「因為那是用我愛人的命換的。」
我恍恍惚惚地抬起頭,睜著空茫無神地眼睛,「他被炸彈炸成了碎肉,所以,才有了我的八千萬。夢初啊,我好難受。」
徐夢初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我一個母胎單身,只是在家過了個周末,怎麼就突然說出這麼詭異的話,但她還是抱住了我,拍著我的後背,「好了好了,是我不對,對不起。」
我突然嚎啕大哭。
壓抑一個月的委屈,心痛,茫然和無助,都隨著這一場淚,傾瀉而出。
徐夢初把我安頓在沙發上,叫了保潔過來。
將家裡打掃的煥然一新。
然後她請了一周的假,在家裡陪著我。
假期結束時,她把手機遞給我。
「我把八千萬存了死期,五年。」
「雖然不知道這麼說合不合適,你就當,那個人變成一串數字,在陪著你。」
我看著手機上那串數不到頭的 0,換做以前,我一定開心瘋了。
可是此刻,我竟然真的覺得,顧山行在陪著我。
「謝謝啊,夢初。」我泣不成聲,「謝謝。」
……
五年,眨眼而逝。
我又回歸了普通人的生活。
站在車水馬龍的大城市,偶爾看到高級米其林餐廳的宣傳單,我就會想起顧山行。
曾經,我也托某人的福吃過。
「桂花,你在想什麼?」
「哦,沒什麼。」
徐夢初搓了搓手,「那快點上車,冷死了。」
初冬,天上開始下雪。
跟我們拼車的是一對小情侶,兩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商量旅遊的事。
徐夢初好奇,「你們要去哪裡啊?」
「挪威。」
我坐在副駕,心頭莫名一痛,故作無事地望向窗外。
幸好,我一個普通打工人,去不了挪威。
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去了。
情侶問我們:「你們要去哪啊?」
「哦,我們啊, 要去機場接客戶。」
「好慘啊,今天不是周末嗎?明天就聖誕節了。」
徐夢初笑起來,一副命很苦的樣子。
「是啊,牛馬是這樣的。」
司機一車把我們都送到機場。
小情侶直奔國外出發航站樓。
我和徐夢初則走向「國外到達。」
「哎,好想放假啊。」
我拉長調子,「在家躺躺也好, 雙人成行還沒通關呢。」
徐夢初翻了白眼, 「還不是因為你, 苗桂花, 再沒長進別怪我狠心拋棄你。」
說著她掏出了牌子, 上面印著客座教授的名字。
「Mr.GU?」
我一臉疑惑:「古教授?」
「不知道, 也有可能姓顧。」
「哦。」
我倆抱著牌子在機場等。
很快,隨著幾架飛機的到達, 出口迎來了人流量高峰。
我和徐夢初奮力舉起牌子。
祈禱這位老外能一眼認出我們。
一道高挑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人群中。
那一刻, 我的心臟狠狠抽疼了下,大腦一片空白。
「顧山行……」
我喃喃自語,突然扔掉牌子朝著裡頭衝去。
門口的工作人員集體攔住我, 「女士,這裡禁止闖閘!」
「裡面是我朋友……求求你們, 讓我進去看一眼……」
我一路推搡, 擠開很多人。
最終被工作人員摁在地上。
「帶走!」
徐夢初趕緊跑過來, 「哎哎哎, 你怎麼回事兒?」
然後, 她就和我一起被水靈靈地帶走了。
整整一上午, 我倆都在接受盤問。
從盤問室出來, 我倆接到了上司劈頭蓋臉地辱罵。
「兩個廢物!讓你們接客戶, 你們接到哪去了?顧教授現在就在我辦公室!!!趕緊滾回來!」
我沮喪地坐在副駕駛上:「對不起,夢初。」
徐夢初開著車,問:「桂花, 你剛才……是不是看見什麼人了?」
我搖了搖頭, 「有可能認錯了。」
一個已經死掉的人,怎麼可能來到我的世界。
我打開手機,看著那串數字,摸了摸, 冷冰冰的。
很快, 我和徐夢初趕回上司的辦公室。
一進門, 上司鐵青這臉,「還不跟顧教授道歉!」
客戶背對著我們, 坐在老闆椅上。
只露出一個後腦勺。
我卻直勾勾盯著, 挪不開眼。
劇烈的心跳讓我有種窒息感。
我不敢上前, 生怕認錯了,或者這只是我無數個夜晚做的同樣的一場夢。
我踉蹌幾步, 狠狠擰了吧大腿,感受到疼痛,才小心翼翼地試探喚出那三個字:
「顧山行?」
對方猛得回頭,熟悉的眉眼和表情, 讓我眼淚瞬間落下來。
我毫無形象地撲過去, 抱住了他:「是你嗎?你……還記得我嗎?」
「苗桂花!你反了天了!顧教授,實在抱歉……我……」
「沒關係。」低沉悅耳的聲音子頭頂傳來, 帶著溫柔的笑意。
這次,我聽到想要的答案——
「她是我妻子,不礙事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