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女主完整後續

2025-08-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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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天晚上他沒去,我不知道為什麼。

第二天裴野深夜攜一女子進入酒店的詞條飆升至第一,姜露瞬間被推上風口浪尖。

意外的是沒人能聯繫上她。

直到三天後她坐車來找我,車後是裴野騎著機車追來的身影。

姜露疲憊地揉了揉額角,眼圈發紅。

「那麼多次了,終於還是被拍到了。」

「已經給他離婚協議書成全他們了。」

「為什麼又不同意呢?」

我輕輕嘆息一聲,看了眼不斷震動的手機,來電顯示是沈清棋,恰逢車身即將到達隧道出口,刺目的光讓我下意識閉眼靠在車后座。

再睜眼,回到了八年前。

6

不同於姜露和裴野之間的正面不和。

我和沈清棋之間還維持著一絲體面。

偶爾被老師叫去一起研究壓軸題時,還需要不計恩怨地正常討論,然後聽老師鼓勵:

「你們倆不僅是高考路上的競爭對手,更是並肩同行的合作戰友,苦讀十多年,終點就在眼前了,可千萬不能被任何事影響。」

我笑意盈盈地點頭,前世從未停止學習的好處就是當我重回高三時能夠迅速撿起埋在記憶深處的課業內容,因而我的成績回到原有水平後不會再被輕易影響。

受到影響的是沈清棋。

聯考前一天是他生日,蘇靜宜在晚自習結束時送了件禮物給他,是只不算很貴重的手錶,有人瞧見起鬨笑著說了句:

「嘖,手錶不就是表白之意咯。」

「是嗎?送只破手錶就造謠人表白了?」

回應的人是裴野,他極為不滿地瞪了眼對方,視線若無其事地從沈清棋腕上的手錶划過。

大事面前最忌心神不定。

我不知道蘇靜宜的目的是不是暗暗表白,但沈清棋一定在反覆思考這個問題,因為考試結束後他的名次罕見地跌下前十。

試卷上有多處不知原因沒寫的空題。

而我,在通宵奮戰後重回第一。

這一局,我勝。

不知怎麼,我忽然想起上次賭局結束後他贏得的那個要求。

從前我們輸輸贏贏,每次提的要求也只是普通的請吃飯或是一套最新模擬試卷,唯獨上一次不同。

筆尖刷刷落在紙頁上,那晚我立起試卷歪著腦袋悄悄問他有沒有想好提什麼要求,姜露說學校附近新開了家烤鵝店,味道很不錯,我也知道書店新出了最新模擬題。

半晌沒得到回答,我準備再次詢問時,突然看見他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的字跡如他一樣勁瘦清疏,卻力透紙背。

「這個要求,我保留到高考後再提。」

我覺得有些好奇,看了他一眼。

少年的耳垂至頸側,莫名紅了一大片。

我不知道他原本想提的要求是什麼,但絕對不會是前世那樣,在蘇靜宜轉來的高考後,讓我幫忙選了一款女孩子會喜歡的手鍊。

然後拿去對她表白。

最後失敗。

正如這一世他最終得知蘇靜宜送的手錶也不是表白,而是她口中的:

「考試前送你,正好可以戴著上考場呀,不是能更好地掌握答題時間嗎?」

她無奈又無辜地淺笑:

「但我沒想到這次你的成績會下跌。」頓了頓,她像是開玩笑般問:

「沈清棋,你應該不會把原因歸結在我送的這隻手錶上吧?」

他當然不會。

不過這次被全校通報和班主任約談的對象,成了他和裴野。

他是因為成績不正常下降。

裴野是因為參與外校群架。

7

起因是他在那起群架中看見了蘇靜宜的身影。

混亂不堪的巷子裡,少女滿臉淚痕地蹲在一個受傷的男生面前,周圍是拿著各種工具混戰在一起的人。

恰好那段時間裴野的裝乖手段有了成效,他父母暫停了強制性接送,只讓他按時回家。

結果他在看見蘇靜宜後毫不猶豫地加入了進去,直到被人發現報警,兩波人一鬨而散,對方一群人在臨走前握著棒球棍指了一圈,為首的黃毛戾氣十足說:

「周凜,老子不會放過你們的!」

裴野擦擦嘴角的血,走到蘇靜宜身邊問她有沒有受傷,她搖搖頭,解釋說恰好遇見一直很照顧她的鄰居哥哥被人欺負。

三天後裴野就被學校發現參與群架。

班主任將他和沈清棋叫到走廊苦口婆心地勸導:

「失誤一次沒事,高考可千萬不能失誤,沈清棋啊,老師一向都放心你。」

「這次就不做數,別影響心態,只要你穩住,完全可以沖一衝今年的高考狀元。」

沈清棋低眸不語,倒是一旁斜斜靠著牆壁的裴野嬉皮笑臉道:

「那我這次也不做數了唄~我也不會被影響心態的,高考一定好好發揮。」

班主任板著臉扭住他耳朵,在他誇張的大呼小叫聲中訓斥:

「你個臭小子,還以為你改邪歸正了,好的不學和人學打架,校內的打完和校外的打,再這樣下去是不是得上天了?」

「馬上就高考了,你能不能收收心!」

裴野邊揉耳朵邊反駁:

「那他們欺負咱學校同學,我看見了也不能袖手旁觀啊?」

「萬一她出了什麼事,豈不是更影響學校名譽……」

他說的頭頭是道,沈清棋始終沉默。

最終班主任在他撒潑打滾的央求下答應了不叫家長,然後甩手離開。

蘇靜宜當即出現紅著眼道謝,恰逢一群男生打打鬧鬧經過,有人不小心撞到裴野。

他輕輕捂住腰抽了口冷氣。

聞聲蘇靜宜毫不猶豫掀開他校服下擺,露出勁瘦的側腰,上面是一片青紫的傷痕。

那場群架中雙方都沒有占到便宜,唯獨裴野刻意避免了臉被挨打,受傷的都是衣服蓋住的地方。

蘇靜宜擔憂地說要帶他去醫務室,完全忽視了一旁站著沒動的沈清棋。

裴野心情愉悅,很是乖順地答應。

我和姜露吸著酸奶和他們擦肩而過。

裴野突然開口:「姜露!」

她咬著吸管疑惑偏頭,瞥了眼裴野腰間沒有整理好的衣服,恍然大悟,笑眼彎彎道:

「你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驀然沉默一瞬,靜靜地看著姜露,最後輕嗤了聲:

「最好記住你說的話。」

其實前世裴野並沒有參與這起群架,因為那天班級有人在玩占卜遊戲,姜露拉著不情不願的裴野也想測測他們的未來。

抽完卡牌後分別得到解讀:

「星耀四方。」

「隱沒人海。」

姜露眼裡的笑意褪去,眉心微蹙。

裴野嗤笑出聲,不屑一顧。

8

賭約隨著高考的逼近進入尾聲。

有人斷定畢業後蘇靜宜一定會選擇裴野。

然後開始分析兩人如何般配,又野又帥的校霸和又甜又美的轉學生,是校園故事中的經典組合。

就連為她打架、陪她打鬧都是必備的情節。

我偏頭看向單手支著腦袋,握筆在試題上勾畫的姜露。

大概是太過輕而易舉得到的喜歡從來不會被珍惜,又或是經年累月的相處掩蓋了波瀾起伏的心動。

所以裴野的目光漸漸轉移到了捉摸不透又極具新鮮感的蘇靜宜身上。

當然,也有人認為清冷帥氣的校霸和明媚可愛的轉學生組合也很常見,比如沈清棋。

老實說,我其實不知道沈清棋是怎麼喜歡上蘇靜宜的,畢竟最初的時候他甚至嫌棄給她講題很麻煩。

對此蘇靜宜毫不在意,不同於我每次和他討論完題後平靜的相視一笑,她對講完題的沈清棋說的永遠是:

「哇,大神就是厲害!」

「沈清棋,你好聰明啊!」

久而久之,他開始習慣給蘇靜宜講題。

後來有次晚自習突然出現短暫的停電,黑暗中我聽見一聲驚呼和悶哼,幾秒鐘後我在重新恢復光明的教室里看見蘇靜宜摔倒在了沈清棋身上。

有人幫忙扶起他們。

蘇靜宜低頭咬唇紅著臉道歉。

沈清棋不自然地摸了摸臉。

我繼續去解老師發的壓軸題,餘光瞥見沈清棋的筆尖在原地頓了許久,直到我徹底解完所有題。

發現他寫下的步驟全亂了。

答案自然也不會對。

當然,拋開單純的喜歡,對於遊走在兩個男生之間的一個女生,很難說他們之間沒有爭奪同一個目標對象的勝負欲。

然而在這場兼具競爭性的追逐中,率先出局的人,其實是裴野。

當初群架中另一方離開時曾放話不會放過周凜,但他們找上的卻是幫著蘇靜宜的裴野。

消息傳到班上來的的時候,裴野已經被送進醫院,那天雨下得很大,掩蓋了一切聲音。

他被人打折了一條腿。

傷勢嚴重到無法繼續備考複習。

班上曾被裴野幫助過拎水搬桌子的同學提議去醫院看望,蘇靜宜也去了。

回來之後所有人都改變了她可能會選擇裴野的看法,聽說是裴野母親得知了先前群架的事,在醫院裡指責蘇靜宜。

得到是她無辜又純良的回應:

「阿姨,是您兒子他主動湊上來的,這怎麼能怪我,打斷他腿的也不是我,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我作為同學好心來看望,卻還要被您責怪,有您這麼不講道理的嗎?」

有人問裴野的反應,在場的人說他只是沉默地靠在病床上,什麼也沒說。

畢竟事實就是無法反駁。

9

姜露去看望裴野,是在高考前不久。

她是被父母帶去的。

當時裴野剛從手術麻醉中醒來,迷迷糊糊看見姜露坐在床邊專心致志削蘋果的身影,沙啞著嗓音開口: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你成了一個閃閃發亮的大明星,卻在最火的時候直接與人領證官宣。」

「哦。」

「……不問問那個人是誰嗎?」

姜露抬頭淺笑:

「裴野,總歸那個人不會是你。」

話落,在裴野蒼白慌亂的臉色中,姜露將削好的完整蘋果放在乾淨的盤子裡,起身說:

「其實削完皮的蘋果一點也不好,氧化太快,新鮮感很快就沒有了。」

她削蘋果不斷皮這項技能還是因為裴野學會的,從前他打架受傷在家修養時,姜露為了能陪他多一點時間,就喜歡削蘋果。

為了不斷皮,就要削得很慢很慢。

久而久之就擁有了這項毫無用處的技能。

以後,她大概再也不會削蘋果了。

因為裴野的離開,班上同學開始默認沈清棋和蘇靜宜以後會在一起。

每到休息的時候,都能看見他在給蘇靜宜講題。

於是即使我們是距離最近的同桌,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可以好好說話的機會。

姜露聽完我給她講解完的題目後,瞥了眼還在反反覆復講同一道題的沈清棋,暗暗咂舌:

「這道題他都講多少遍了?」

「真是寧願認為自己沒講明白,也不懷疑對方沒在聽。」

我頓住筆尖,看向雙手托著下巴的蘇靜宜,想起前幾天經過網吧時看見她紅著眼圈的場景,那時面前站著的是本該如前世一樣躺在醫院裡的周凜。

兩人像是在吵架,最後蘇靜宜哭著離開。

然後她開始和沈清棋一起進出學校。

而我和沈清棋的最後一次交談,是在三局兩勝中的最後一場聯考結束。

毫無意外,我贏了。

高考前夕的教室空無一人,我和沈清棋並肩站在走廊看向夕陽下的操場,有光流轉在我們身上,他目視前方,問我:

「說吧,你的要求。」

跑道上是穿著校服奔跑的少年少女,我偏頭看向他的側臉。

「沈清棋,還記得你說要保留到高考後再提的要求嗎?」

他回望過來,點頭。

我彎唇淺笑:

「我的要求很簡單,永遠別說出你保留的那個要求。」

他低眉看我,眼神複雜。

下一秒,蘇靜宜突然出現,軟聲叫他:

「沈清棋,我有道題不會寫,你教教我。」

我看著他的背影,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一世的軌跡其實已經發生變化,我不知道這次他保留到高考後的要求會是什麼,但無論是什麼,我都不想再聽見了。

不過前世我在這場賭局後對他提出的要求是一起去 A 大,這本來就是我們自相識以來的共同目標,並不算是為難。

那時候也有賭的成分。

因為在那之前的一個周末下午,有人在學校廣播站播放了首《匆匆那年》,掀起一股討論劇情的風潮。

說起男主為女主放棄的那道十三分大題時,大家都在一本正經地懷疑他本來就不會寫,我聽見蘇靜宜期待地問沈清棋:

「就算那是他為自己不會做找的理由,但這個理由本身也足夠浪漫不是嗎?」

「如果是你,沈清棋,你會為了喜歡的人這麼做嗎?」

他垂眸沉默。

蘇靜宜的成績並不算差,但在高考中,一分的差距就是千人的距離。

說實話,我還真的挺害怕他會在衝動之下棄題不寫的,所以抱著百分之一的希望提出那個要求,好在他實現了。

重來一次,《匆匆那年》再次響起。

我才意識到他沒有空題似乎不是因為我。

因為這一世沒有我的要求,他依舊認真寫完了每一題,並獲得與前世相同的成績。

遺憾的是,他用分數證明了實力。

卻用志願給出了浪漫。

10

得知沈清棋修改了志願是在畢業聚會上。

我正在一邊接受同學的祝賀,一邊安慰唉聲嘆氣的姜露。

除了沒能參加高考的裴野,所有人的成績都沒有發生變化。

我依舊是高考狀元。

比沈清棋勝出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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