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懷疑自己有白內障和中耳炎,會聽錯、看錯,把太子爺錯認成司機。
現在回想起來,我總罵他很會買奢侈品假貨,看起來都跟正品似的。
因為那根本就是正品。
那天在會所包廂,那些富二代會那樣佩服地看著我,不是因為我氣勢強大……
是因為我當眾強吻了太子爺!
還有他開的勞斯萊斯,我罵他裝大款租車。
以及,他說要弄死我,我還笑他裝逼……
完了,他是真的可以弄死我。
就他這樣的身份、地位,碾死我跟我哥,就像踩死兩隻螞蟻那麼簡單。
一想到這裡,我就感覺死到臨頭了。
我哥捅了簍子,我本來是想幫他盤活的。
結果這下直接把簍子捅死了。
這回,趙禹之沒再叫我起來,邁開長腿就走了。
我癱在地上,看著他冷峻的背影,一時不知該不該跟上去。
沒多久,一名黑衣保鏢走過來:「付小姐,太子爺叫您上去。」
果然,他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
也許,我今晚真的會悄無聲息地被埋在後山。
我抹著淚,翻出手機,給哥哥發了一句「少喝酒」。
又把微信所有聊天記錄,以及瀏覽器的瀏覽記錄全都刪除了。
哪怕死,我也要乾乾淨淨的!
18
我磨磨蹭蹭走進總統套房。
趙禹之已經洗了澡出來,站在落地窗邊擦頭髮。
要是在以前,這時候公狗腰上圍著浴巾的他,對我來說有致命吸引力。
可現在,我根本不敢想那些,腦子比尼姑還乾淨。
我諂媚地問:「太子爺,您需要吹風機嗎?濕頭髮容易著涼。」
他轉身看我,哂笑一聲:「這麼關心我啊?」
「那當然,您的身體狀況,我一直非常記掛……」
我試圖讓他想起,這幾個月,我買過很多牛鞭和韭菜煮給他吃。
我對他也是很好的。
可他一句話就噎死了我:「記掛我,還把我二手轉給一個鬥雞眼?」
我頓時汗流浹背,支吾著說:
「我那是有苦衷的,我沒有錢了,包不了你了,我是怕你被富婆虐待,才想著給你找個好的……」
他冷笑:「這麼說你還挺偉大?」
「對啊,不,不對不對!我做錯了,對不起,我不該玷污您金貴的身軀,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他眼神更冷,「睡過就算了?」
可是,睡覺也是他願意的啊。
後來每次,褲子都是他自己脫的,有時候他比我還來勁。
更何況,我還付錢了的。
但這話我不敢說。
我低著頭,哆嗦道:
「我誤以為您是我哥的窮司機,才給錢包養您的……我本質也是想幫助社會上的弱勢群體,我沒有惡意的。
「都怪我有眼不識太子爺,也可能是您魅力過大,讓我控制不住對您發情,這就是您與生俱來的氣質和高貴,普通凡人是沒有的。
「這幾個月是我的錯,我剛剛在走廊已經甩了自己十幾巴掌了,我是發自內心地悔過。」
他冷嗤:「走廊有監控,我讓人調出來看看。」
我:「……」
他作勢要起身。
我嚇得立即上前按住他,一摸到他的手背,手就馬上縮回來了。
他冷眼看著我的慫樣:「付櫻,你有一句真話?」
「我對您每句都是真的啊!」
他伸手捏起我的下頜,眯眼問我:「所以,你說對我膩了,也是真的?」
19
我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說是肯定不行,但如果說不是,那不是代表我還想睡他嗎,更不行。
我想了想,豎起三根手指發誓道:
「您現在在我心目中高大、偉岸。雖不是父親、但勝似父親。
「您放心,我現在對您毫無一絲慾念,您就算脫光,我也不會有任何污穢的想法!」
我覺得自己說得很真誠。
可話音剛落,趙禹之臉色驀地就黑了。
甩開我的下頜就站了起來。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高興了,瑟瑟發抖。
好在這時,有個視頻電話打進來,趙禹之看了一眼,就去了書房。
看樣子是要視頻會議,因為我聽到他用純英文在說話。
我眼珠滴溜一轉,立即去倒了杯冰飲放在他手邊,又給他拿了抱枕墊在背後。
他側頭看我,我很有眼力見地上前給他捏肩捶背。
開完會後,我明顯感覺趙禹之心情好一些了。
他起身走向臥室,應該是要睡覺了。
我站在房門口躊躇著。
他磁性的聲音傳來:「你杵在那兒當門神?」
我忙道:「那我在客廳等您睡醒。」
「付櫻,你再一口一個您試試看?陰陽誰呢?」
「……」
他怎麼這麼難講話啊!
我咬咬唇,又聽見他說:「去洗澡,明早我還有個會。」
我搞不懂他什麼意思,飛快洗完出來,發現他還靠在床頭看手機。
「那個,太子爺,我洗好了。」
「要我去抱你過來?」
?
我戰戰兢兢爬上床。
他大手一伸,把我摟進懷裡,下巴蹭蹭我的發頂:「睡覺。」
我睜大眼睛靠在他懷裡,他又說:「折騰一天,還不累是吧?」
我立即閉上眼睛。
我以為我會睡不著,但可能是太習慣和他同床共枕了,我竟然睡得很香。
20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戰戰兢兢地跟在趙禹之身邊。
他沒有叫我走,我不敢走。
但我也摸不准他到底是想幹嘛。
中午吃完飯,我偷偷給我哥打電話。
我哥這幾天精神好多了,說他已經回京市了,問我在哪兒。
我捂著話筒:「啊,那個,我跟朋友在蹦迪呢,先掛了。」
一掛電話,轉身就撞上趙禹之的胸膛。
他幽冷的嗓音傳來:「墳頭蹦迪?」
我:「……」
「這就是你說的新男朋友?為了他,把我賣二手?」
他怎麼老是糾結二手啊!
「不是,這……是我哥。」
在他眼光的威懾力下,我只得把事實全盤托出,包括我為什麼拋棄他,想要勾引太子爺。
他問我:「你哥是慢腳上的花手哥?」
我點頭如搗蒜:「他在酒吧得罪了你們趙家,被封殺了……」
不愧是京圈太子爺,三分鐘後,黑衣保鏢就查到了所有情況。
「付小姐的哥哥叫付鐵柱,因為在酒吧搖花手給您母親……也就是夫人看,夫人特別喜歡他,把手機壁紙都設置成他,被董事長看到,吃醋了,所以讓人封了付鐵柱的帳號。」
說完後,黑衣保鏢都笑了。
我忍不住問他:「你們沒受過專業的訓練嗎?無論多好笑,絕對不會笑?」
趙禹之瞥我一眼,我立即閉緊嘴巴。
他打了個電話出去,然後告訴我:「你哥帳號解封了,罰款也不用交了。」
我高興得差點跳起來,但觸及趙禹之冷冰冰的眼神,我立馬又蔫兒了。
21
我覺得趙禹之心裡肯定還是對我有氣。
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幫我哥,也許是看在他媽的面子上?
我嘗試著道:「太子爺,自從知道對不起您之後,我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
趙禹之拿起桌上的紙,念道:
「付小姐昨日睡眠時間 9 小時,早餐兩籠蟹黃湯包和豬雜粉,中午兩個高湯肘子兩碗飯,下午兩杯奶茶,晚餐鰻魚飯加大份……」
我嚇得一把搶過來撕了。
閉了閉眼,視死如歸道:「我知道你想報復我,要不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也包養我吧,儘管折騰使喚我,直到你心裡舒服了,你看行嗎?」
我說完就後悔了。
他可是京圈太子爺啊,怎麼可能幹包養這種沒品的事?
結果下一秒,就聽趙禹之應了一聲:「也行,那你開個價吧。」
哦,我懂,這是進入流程了。
畢竟我當初也讓他開價了。
為了讓他達到羞辱我的目的,我配合地說:「一個月八十。」
夠侮辱人了吧?他肯定能消點氣。
果然,趙禹之沒有猶豫,點點頭:「行。」
一個小時後,我就收到了一張支票,金額:八十萬。
多……多少!
我反覆看了幾遍,蹭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這不是包養。
這踏馬是救贖啊!
22
我就這樣當起了京圈太子爺的金絲雀。
我本以為,趙禹之會想盡辦法使喚、折騰我。
說不定還會跟虐文里寫的一樣,讓我當眾給他兄弟跳舞取樂,或者把我送給死對頭之類的。
但實際上,我日子竟然過得還挺爽。
趙禹之讓我搬進了他的別墅,我又開始和他天天膩歪在一起,晚上就在床上開夜車。
我覺得他車技有進步。
以前只知道蠻力踩油門,現在學會變速形式了,還有側方位停車、後入車庫等等。
我懷疑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要不從哪學來的。
可我不敢問。
但有時候我又覺得我想多了。
他如果在外面有人,哪有這麼多公糧可交啊,一天使不完的牛勁。
想不通,我也就不想了。
這不是月薪八十萬的人該操心的事情。
總而言之,對比起來,我包養他就顯得砢磣了點。
不僅價格和居住環境不一樣,他這別墅有八大菜系的廚師,連甜點師和咖啡師都有。
我陰暗地想,他也許是彰顯出強烈的對比,藉此炫富,打擊我的自信心。
唯一讓我覺得不自在的,就是趙禹之總要帶我出去參加各種酒席和聚會。
23
我一點都不想去。
我很怕碰到我哥。
我和趙禹之的事,我沒敢告訴他。
連直播間解封,我都沒說是我幫忙的,我怕他脾氣急。
我們從小沒有爸媽,我哥就跟我爸似的,護著我長大,什麼髒活累活都不讓我做。
所以,每次參加聚會,我都低著頭喝果汁,生怕露臉。
可怕什麼來什麼,這天的晚餐,我正埋頭吃烤鴨,我哥就進來了。
他黑著臉看著我:「櫻櫻?你不是在外地玩?騙俺的?」
「我……」我的鴨腿掉在盤子裡,哆嗦著站起來。
我不知道怎麼跟我哥解釋。
總不能說我在上月薪八十萬的班吧。
聽起來是很有出息,但我哥肯定會打我的。
我怕他和趙禹之吵架,搞得直播間又被封了。
我哥從小是個暴脾氣,我們是龍鳳胎,我懷疑他在娘胎里就把我的霸氣全部吸走了。
正當我絞盡腦汁想怎麼狡辯時,趙禹之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他伸手,很自然地摟在我的腰上。
「付先生,您好,我這幾天還準備帶櫻櫻去拜訪您的,我是櫻櫻男朋友,晚輩姓趙,名禹之。」
我哥顯然嚇到了。
全桌吃飯的人也嚇到了。
而我不一樣,我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