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開倒計時
未婚夫和陸予棠的訂婚宴,特意選在我二十五歲生日。
他說:「我和李毓的婚約,就到她二十五歲,等著她生日過後,我就把她送走。」
所有人都認為,我會找顧司華哭鬧不休。
但我立刻收拾東西,前往南國。
他不知道的是,我乃是天生富貴錦鯉,富貴逼人,不可長壽。
所以,爺爺在臨終之時,用婚書把我與他綁定。
只要熬到了二十五周歲,海闊憑魚躍……
1
我去酒吧找顧司華的時候,他摟著陸予棠,狠狠地把我羞辱了一番。
酒吧昏暗的燈光下,透著朦朧的曖昧。
我進去的時候,顧司華和陸予棠吻得纏綿悱惻,眼神拉絲,口水拉絲。
空氣中,有女子嬌喘的聲音,免不了讓人面紅耳赤。
我有些生氣。
不,我非常生氣。
不管怎麼說,我和顧司華有婚約,我是他未婚妻。
現在,他背著我和另外一個女子,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我從來都不是隱忍的人。
所以,我一把抓過陸予棠,一杯酒潑在了她臉上。
反手,我抓過顧司華。
「顧司華,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我氣勢洶洶,咄咄逼人。
和所有抓姦的正妻一個模樣。
但凡在這種時候,男人和小2+1都是心虛的。
畢竟,行為不端,恐被人嗤笑嘲諷。
唯獨顧司華和陸予棠。
首先是陸予棠的尖叫聲,從嬌喘切換到尖叫,我都不知道,一個女人的聲音,怎是如此多變?
然後,尖叫變成了哭泣,抽抽噎噎,哽咽不斷,宛如表演。
至於顧司華,在看到我的瞬間,我發現,他眼神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李毓,你來這裡做什麼?」他問我。
「顧司華,她是你什麼人?」我看著陸予棠,直接問道,「你難道不知道,你與我有婚約?」
顧司華笑了,他今天喝了很多酒。
原本一張白皙的臉,帶著一抹酡紅,眼眶也是紅紅的,不復原本的清雋清冷,高貴矜貴。
「李毓,我是和你有婚約,但是,我們的婚約,直到你二十五歲生日。」
「李老鬼不是說,只要我在二十五歲之前不娶你,婚約自動作廢?」
「李毓,別頂著我未婚妻的名頭,管這管那——」
「等你滿二十五歲生日,我就把你送走,哪裡來的,你給我滾哪裡去。」
我忍不住按住胸口,有一種鈍痛感,襲擊著我所有的神經系統。
旁邊,陸予棠已經拿著紙巾,小心翼翼地擦掉臉上的紅酒。
她又拿出化妝鏡來,對著鏡子照著。
確認自己儀容沒有任何問題,她才委委屈屈紅著眼睛說道:「司華,你好好和李家妹妹說,畢竟,你們從小一起長大。」
「別因為我,壞了交情。」
「我沒事的,就是一杯酒嘛。」
「只是可惜了我這件新衣服。」
聽陸予棠這麼說,顧司華心痛至極,忙著摟著她好生安慰著。
「衣服不值什麼,我明天帶你去買。」顧司華說道。
我咬著嘴唇,不依不饒地盯著顧司華。
顧司華嘲諷地笑道:「怎麼了,李毓,你還不走?」
我努力地平息內心亂糟糟的情緒,爺爺一再對我說,我與他在簽訂婚書的時候,就是綁定在一起的。
若是我不喜歡他。
可在滿二十五歲之後離開。
但是,若是我離開,顧司華將會被打回原形,他霉運纏身,窮困潦倒……
因為他從上天手裡偷了七年好時光,將會遭遇天譴。
活著受盡折磨,死後魂魄墜入地獄,永不可超生。
2
我問道:「顧司華,你真的要讓我走嗎?」
「你要知道,我若是離開——」
沒有等我說完,顧司華摟著陸予棠,大笑出聲。
他指著我,跟他那群狐朋狗友說道:「各位,李毓說,如果我不能在二十五歲之前娶她,將會很快破產,貧病交加,死於非命?」
「你們信?」
陸予棠伸手推了我一把,眉眼含笑,說道:「好啦,李毓,我們都知道你喜歡司華。」
「但你也不要老是編造這種荒唐的說辭啊?」
包廂內,眾人都是哄堂大笑。
有人說道:「顧總,要我說,李毓對於你可是真愛,為著得到你,真是什麼樣的謊話都編得出來。」
顧司華搖搖頭,說道:「李毓,當初,李老鬼對我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咬著嘴唇,臉色蒼白,身形也是搖搖欲墜。
就在剛才,我沒有忍住,用法眼看了一眼顧司華。
原本,他乃是紅塵中極端富貴之人,財氣凝聚在頭頂,金光閃閃,渾厚純正。
可現在,他頭頂的財氣已經黯淡無光,取而代之的卻是瀰漫的黑瘴,隱約之間帶著猩紅色的血腥味。
大概是我沒有說話,顧司華再次說道:「你們知道,當初李老鬼為著把他孫女強行塞給我,跟我說什麼嗎?」
「說什麼?」他的好哥們忙著捧哏。
「她說,她孫女乃是天生錦鯉富貴命,但卻不長壽。」
「因此,讓我立下婚書,說我可以藉助她錦鯉氣運,財運亨通。」
「她孫女也可以藉助我,躲過二十五歲天劫。」
「說得好像我顧司華發家致富,都是靠著李毓的氣運?」
包廂內,再一次傳來各種鬨笑聲。
甚至,有幾個下流痞子,對我動手動腳。
「錦鯉哦,給哥們摸摸,讓哥們明天中個彩票?」
顧司華對此卻是視而不見。
陸予棠再次推了我一下子,似乎是給我打圓場,實則卻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好啦好啦,你們別這麼說李毓,她還小嘛,司華——她也只是喜歡你而已。」
「女孩子吃醋,胡亂編造一些鬼神說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陸予棠說到這裡,故意掩口笑著:「李毓,要不,你讓我中個彩票,堵堵他們的嘴?」
「我也不要中幾百萬上千萬,讓我中個幾十萬就成。」
包廂內一個男子大聲說道:「陸小姐,就算你中獎了,也是你運氣好,和別人有什麼關係?」
「對啊,你中獎,說不準你是錦鯉,和李毓有毛的關係?」
3
我木訥地站著,聽著顧司華繼續說道:「兄弟們,你們覺得,她這窮酸倒霉模樣?能夠是錦鯉,天生富貴命?能夠隨便彩票中個幾十萬上百萬?」
「我爺爺當初就是好心,同意了,把她接來我們家照顧著。」
「不承想,她還當真蹬鼻子上臉,以為她是我的未婚妻,管我這,管我那。」
「今天,好端端,又跑來發瘋。」
「我真是厭煩透了。」
「李毓,就一句話,趕緊給我滾,還有一個星期就是你二十五歲生日了,到時候,你給我從顧家滾走。」
是的,還有一個星期,我就滿二十五歲了。
陸予棠婊里婊氣地說道:「司華,你別這樣,你真把李毓趕走,她怎麼活啊?」
「難道去天橋擺攤嗎?」
聽說天橋擺攤幾個字,頓時,包廂內再次傳來他們愉快的笑聲。
「可以算算,明天福彩的號碼嘛?我就想要發財啊。」
「哈哈哈,她要知道福彩號碼,她自己不會去買啊?」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環顧四周,顧司華已經霉運纏身,這些人跟著他,自然多多少少都沾染上晦氣。
彩票中獎這種事情,這輩子都別想了。
辛辛苦苦忙碌,都未必能夠富貴安康,還指望不勞而獲?
「顧司華,既然如此,還剩七天,我會把你送我的東西都打點出來還給你。」
「也請你把婚書還給我。」
「一周之後,我會離開。」
說著,我轉身逕自離開。
背後,傳來一些人嘲諷的笑聲:「顧總,李毓這是鬧哪一出啊?」
「以退為進?」
「她當真會走?」
我本來準備直接就走了,聽他們這麼說,我就靠在包廂的轉角處,靜靜地聽著。
果然,顧司華嘲諷地笑著,說道:「她要真會走,我可真是燒高香了,謝天謝地。」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從她十八歲來到我家,鬧了我多少回?」
「趕她走?」
「她下跪,磕頭,道歉,哭……」
「去年,鬧著要和我結婚,扯證,我不同意,她竟然要挾我。」
「我把她關在地下儲物室兩個月,一天只給一個餿饅頭。」
「本以為刁難刁難,她就滾走了。」
「可她,就是賤啊,寧可像狗一樣跪在地上求我,就是不肯走。」
4
酒吧的光線,昏暗不明,人鬼不分。
我臉上有滾燙的淚水滑落。
原來,在他眼中,我竟然是這麼一個人?
他十九歲的時候,得了一場怪病,醫院都拒絕他了。
顧爺爺就這麼一個孫子,平日裡愛如珍寶,於是,帶著他四處求醫問藥。
後來,遇到一個道人,那道人說:「這孩子不是病,而是命。」
「需要請那有能耐的高人,替他續命。」
道人說完,也不收謝禮,飄然而去。
顧爺爺這個時候,突然想到年輕時候的老戰友是有些能耐本事的。
多方打聽,他終於找到我爺爺。
我爺爺在看了顧司華的症狀之後,一口拒絕了。
那一年,我才十四歲,豆蔻歲月,懵懂年華,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
顧司華身材頎長,容顏如玉,加上久病,他有一種病態的美感。
我是一個女孩子,害羞,自然也不會隨便對一個男生表達自己的感情。
可那個時候,他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沒日沒夜地糾纏我。
他拖著病體,夜夜徘徊在我門外。
日日給我寫著情書,說著一些讓人面紅耳赤的話做什麼?
那時,他總是對我說:「小魚兒,僥天之幸,讓我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能夠遇到你。」
「小魚兒,見到你,我這一生才算沒有白活。」
「你笑得真好看,小魚兒,我想要一直一直這麼看著你笑。」
我動心了……
我喜歡他!
我想要救他。
作為玄門世家的繼承人,我自然也知道,他陽壽已經耗盡。
要救他,只有兩個法子,一是像那道人所說——借壽。
顧司華不具備借壽的條件。
另外,就是綁定福運綿延之人,這人,願意和他共享富貴壽考。
爺爺說,我註定命中有大劫,雖然富貴無雙,但恐不長壽,需要早早定下親事,以求有男方可以協助我共度劫難。
我對爺爺說,顧司華一腳已經踏進幽冥,勉強也夠資格。
但爺爺卻是對我說:「小魚兒,那顧司華唇薄眉利,眼含桃花,必定處處留情,處處薄情。」
「不堪託付終身啊。」
彼時,我尚年幼,只想遵從本心,於是,我對爺爺說:「相處久了,慢慢地自然而然就有感情了。」
爺爺很是為難。
但拗不過我強求。
「小魚兒啊,婚約一旦綁定,不管如何,你都需要維持到你二十五歲生辰。」
「若你提前離開,必遭天譴。」
我笑著,心中暗道:「我怎麼會離開呢?」
「我必定會與顧司華白頭偕老,共享此生富貴榮華。」
在爺爺拿著婚書,綁定我與顧司華的那天晚上,我遭遇了反噬。
我全身火熱,像是被烈焰焚燒,痛得我哀號慘叫不已。
爺爺說,那顧司華是一腳踏進幽冥的人,我綁定他,他可以分走我的福澤氣運。
而我,卻需要承擔煉獄之苦。
我能夠熬過,才算契約形成。
熬不過……
沒有熬不過的,我苦苦忍著疼痛,足足三個月,我終於渡過煉獄般的煎熬。
顧司華的身體,也一日好似一日。
顧爺爺帶著他與我爺爺辭別。
我十八歲的那年,爺爺奶奶都相繼過世,遠在南國的小姑姑回來,料理喪事,準備接我離開。
但我決定去找顧司華。
婚約綁定了一生一世,共享此生。
然而,我去顧家的時候,顧司華就狠狠地把我羞辱了一番。
他罵我:「哪裡來的鄉巴佬,窮瘋了,隨便拿著一張破婚書,就想要綁定我?」
「家裡沒有鏡子,尿總有吧,撒泡尿照照,你配做我妻子?」
「我顧司華的妻子,必須是名門淑媛,不是你這種鄉野窮丫頭。」
我握著婚書,茫然不知所措。
他十九歲那年,在我家,我爺爺曾經問過他,他親口同意了這婚事。
他曾經發誓,此生,顧司華只愛李毓一個人,不離不棄。
若違誓言,人神共誅!
為著活命,他可以隨便起誓,如今,他又嫌棄我是一個「鄉巴佬」?
幸好,顧爺爺還在,安排我住下。
就這樣,我與他之間,磕磕碰碰,開始共處。
沒有我理想中的舉案齊眉,這剩下一地雞毛。
我曾經無數次地問過他,若是不喜歡我,當年,為什麼要答應我爺爺立下婚約?
開始,他不說話。
後來,被我問得急了,他說:「李毓,你是傻子吧?我不過是想要活下去,隨口應了而已?」
「哪知道你恬不知恥,還有臉找上門來了?」
「你家一家子,神神道道,有病一樣。」
那一刻,我無比後悔,當年,不該救他,不該對他動心。
畢竟,我乃是富貴錦鯉命格,我爺爺乃是大風水術士,求著替我擋劫,綁定我終身的人多的是。
但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所幸,我終於熬到頭了。
我快步向著外面走去,走到酒吧外面,我給小姑姑撥通電話。
「姑姑,我想通了,等我滿二十五歲生日,我就來南國,看看你說的那位俊朗帥哥哥。」
電話裡面,小姑姑很是開心,我也頗為開心。
5
我回去之後,竟然一夜好睡。
原本以為,我會像以往一樣,對顧司華牽腸掛肚,輾轉失眠。
不承想,放開之後,我感覺似乎壓在身上的重擔,就這麼消失了。
明明,婚書還在,契約還在。
我還沒有滿二十五歲。
第二天下午,陸予棠敲響了我的房門。
沒有顧司華在,她也不用偽裝,靠在門口毫無顧忌地嘲諷我:「喲,這不是李毓嗎?」
「昨天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要走嗎?」
「怎麼還死賴在這裡?」
「不會捨不得吧?」
我知道她懼怕什麼。
怕我不走,我怕找顧司華哭鬧,怕我鬧黃了他們的訂婚宴。
畢竟,我與顧司華的婚約,是兩家長輩定下的。
我看著她咄咄逼人的模樣,只是覺得搞笑。
「讓顧司華把婚書給我,我立刻就搬走。」我說。
她以為,是我像狗一樣,跪舔著顧司華?
「陸予棠,陸小姐。」我靠在門口,說道,「行李我已經收拾好了,這幾年,顧司華送我的東西,我也都打點出來了。」
「這個房間,可是隸屬於顧家女主人的房間。」
「顧爺爺在的時候,特意準備好的。」
「只要你讓顧司華把婚書還我,我立刻就走,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搬進來。」
說到這裡,我嘲諷地笑了笑。
「否則,不管你怎麼自欺欺人,只要我和他婚書在,你就是一個三。」
「走哪裡都是被人看不起的貨色。」
雖然說,婚約直到二十五歲,顧司華還不還我婚書,契約都會自動解除。
但是,那婚書是我爺爺寫的,我想要討回來。
從此以後,我和顧司華,就再也沒有一點關聯了。
聽我這麼說,陸予棠的臉色很不好看,她轉身就走。
晚上,陸予棠和顧司華就吵架了。
6
七點鐘的時候,陸予棠拿著我渴望已久的婚書,再次砸開了我的門。
「婚書給你,李毓,現在沒有藉口賴在顧家了吧?」陸予棠氣勢洶洶。
大概是昨天被我潑了一杯紅酒。
大概是已經撕破臉。
或者說,她今天和顧司華吵架了,不再裝柔弱的小綠茶。
「我就沒有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她趾高氣揚地說道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像是一朵菟絲花,靠向顧司華。
顧司華抿著薄唇,眉眼之間帶著幾分怒氣,冷著聲說道:「李毓,婚書我給你了,你沒什麼好說了吧?」
我點點頭,立刻喊來搬家公司。
長吁一口氣,這個牢籠,我終於解脫了。
第2章 錦鯉不愛你
從我十八歲到顧家,遭遇顧司華的羞辱,我就萌生了退意。
奈何,婚約需要綁定到二十五歲。
我找顧司華退還婚書,他卻是死活不同意。
那個時候,顧爺爺也在,我跟他鬧得最厲害的一次,顧爺爺一怒之下,甩了他一巴掌。
顧爺爺把他狠狠地罵了一頓。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我讓他退我婚書,他又不同意。
去年,他突然提出來,要和我結婚。
開始,我還是有些開心。
畢竟,我曾經的豆蔻年華喜歡過他。
雖然這些年,磕磕碰碰,吵吵鬧鬧,愛情正在逐漸淡薄。
後來,卻是發現,他又與一個女主播鬼混。
這還不算,那個女主播,不知道採用什麼下作法子,分走了他的氣運。
從而一炮走紅。
為著這個事情,我和他又吵了一場,我再次跟他說,讓他還我婚書,我們之間的合作,到此結束。
他罵我:「有病!」
然後,把我關進了地下室。
對外,他居然還對我說,我跪著求他,離不開他?
到底誰離不開誰?
我在顧家住了好幾年,顧司華的東西,我一概都不要,但我的東西,哪怕是一張碎紙屑,我都要帶走。
看著搬家師傅忙裡忙外,忙忙碌碌,把我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搬走。
顧司華的臉色,卻是越發的難看了。
最終,我提著行李箱,坐上了搬家師傅的車。
顧司華三步並作兩步,從裡面沖了出來,叫道:「李毓——」
「師傅,我們走吧,那不是我的貨物,不要等他。」我對師傅笑道。
師傅發動車子,開車離開。
一邊開車,一邊還忍不住吃瓜。
「小姑娘,和男朋友吵架啊?」
「鬧幾天脾氣就回去吧。」
「再次搬家記得找我,我給你打八折哈。」
事實上,我並沒有搬去很遠的地方,就在顧家附近小區,前前後後,不足五公里。
我要盯著他在我滿二十五歲之前,不要出么蛾子。
在搬家師傅的幫忙下,我終於在我的小家安頓下來。
我點了一個外賣做夜宵。
聽到敲門聲,我跑去過開了門,結果,顧司華站在門口。
這個我曾經從14歲開始,就放在眉間心上的男子,如今再見,我竟然感覺——好生晦氣。
夜涼如水,男人,哪裡比得上熱乎乎的一碗黃燜雞米飯來得實惠?
他抬腳就要進來,但我擋住了他。
「有事?」我故意說道,「我不小心把你東西收走了?你說,我找給你。」
顧司華面色微沉,眉眼之間,寫滿了不痛快。
「李毓,你這麼鬧,有意思嗎?」
「你應該知道,我們之間的婚約,就是這麼回事。」
「老老實實跟我回去。」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跟他回去?
他幾個意思啊?
7
我是真的糊塗了,所以,我問道:「顧司華,你什麼意思?」
「跟你回去?」
「到底是我在鬧,還是你在鬧?」
「你和陸予棠馬上就要訂婚了,你鬧什麼?」
「好好和她處。」
說著,我就要關門,看看時間,我的黃燜雞米飯怎麼還沒有來?
來了這麼一個令人厭煩的男人?
這個想法,躥入我腦海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
十四歲的我,只是對他有些好感。
在他一次次的撩撥,一次次的蓄意勾引中,我這個從未經歷過情事的小女孩子,漸漸地沉淪。
爺爺在的時候,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我以為,我是在救人。
救一個與我兩情相悅的人。
十八歲,高考完畢,我特意把志願填到他的城市。
顧爺爺也多次聯繫我,希望我能夠去海城,與顧司華相守。
我不疑有他,帶著婚書,走進顧家。
換來的,卻是顧司華的嘲諷和冷落。
在大學的時候,自然也有男生追我,一個兩個的,我曾經一度嘗試交往。
畢竟,顧司華不愛我,婚約只能夠維持到二十五歲而已,我有選擇戀愛的權利。
可是,他知道了,卻又很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