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馬上餓死，丈夫卻讓我識大體完整後續

我一把推開沈秀蓮，從她鞋底掏出了100多塊錢，婆婆嗷的一聲衝過去，「這錢是我的，看看這上頭，還有我上次殺雞流下的血。」

「你這個小賤人啊，還說你沒偷！我這是養了個白眼狼啊！」

「我本想著老大死了，你一個寡婦帶著孩子不容易，平時總是偏向你，你、你真是……」

婆婆怒不可遏，氣得差點暈過去。

我在一旁添油加醋，「不止如此呢，她還想讓你兒子犯重婚罪，勾搭著張承浩和她睡一被窩！」

張承浩怒喝：「林鳳娟，你別在這火上澆油，根本就沒有的事兒！」

我衝去她的房間，從她柜子里拿出來張承浩的貼身底褲丟在地上，「你們還有什麼話可說？」

「這上頭還有你名字，那花也是我繡的，你記得吧，怎麼在她柜子里收著！你的幾件衣服都在她那！」

張承浩見狀，看著沈秀蓮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沈秀蓮哭著說她沒有，她當然沒有，是昨晚我偷摸著放進去的。

本來他們兩個在一起就是違法的，這可是新社會，張承浩那點心思，我清楚，他就是想齊人之福，還不願意承認。

倆人偷偷摸摸的，沈秀蓮跟我說他們睡了，我心裡這口氣過不去。

我是想徹底離開這個家，所以把錢拿走以後就把這衣服塞進去。

現在他們百口莫辯。

看見這些，我哥上去就是一拳打得他爬不起來，「你個不要臉的，敢這麼對我妹妹！」

「跟自己的寡婦嫂子眉來眼去，張承浩你不是人！」

張承浩怕我哥，也打不過，蹲在地上不出聲。

沈秀蓮被婆婆打的，臉腫得跟豬頭一樣，周圍的村民看著都指指點點的，這下林家人的臉都不要了。

我堅持跟他離婚，張承浩還嘴硬，「鳳娟，你一個鄉下女人離了我怎麼過？」

「大不了我改，我改還不行嗎！」

「呸，我是鄉下女人，可你現在也沒工作了，你也不過就是個鄉下泥腿子！」

「你是狗改不了吃屎！只要同住一個屋檐下，鬼知道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又湊到一塊去了，這婚，必須離！」

「我可不想我兒子想吃口肉，還得看堂哥的臉色！」

「哼。張承浩，你每個月的工資還有票，全部都給了你嫂子，你們才是一家人！」

大夥這才知道，張承浩做假票被開除了，就是為了給沈秀蓮開小灶。

當即唏噓不已。

8

「承浩，你糊塗啊！秀蓮是你嫂子，鳳娟才是你媳婦兒，你怎麼拎不清！」

「別說沈秀蓮看著就吊眉搭眼的，像個狐狸精！」

「現在好好一個家被拆了，真造孽！」

公婆好面子，不敢再說，把我爸跟我哥迎進了屋子裡，再出來的時候，張承浩鼻青臉腫，跟我一起去拿了離婚證。

「林鳳娟，我看你以後咋過！」

「還帶著童童，你就作吧！」

「我沒了工作還能再找，你呢，回去你哥你嫂子能容得下你？」

「用不著你操心，我女兒我養得起！」

「我妹子回來我怎麼容不下，我養她！」

張承浩無言以對，我紅了眼眶，家裡人是我最大的支持。

我捏緊了自己的包袱，心裡提著的一口氣終於鬆懈下來。

等他們知道棺材本沒了，還有好戲呢！

那之後我沒見過他，只知道他跟沈秀蓮結婚了，家裡一直雞飛狗跳。

2000塊錢沒了，沈秀蓮愣是不承認，公婆對著她非打即罵。

她再也沒有從前那樣的優待了。

張承浩沒了工作，全家上下只有100多塊錢，沈秀蓮吃慣了好的，現在每天吃著野菜糊糊，壓根就咽不下去。

張承浩當時的工作是他高中畢業之後，家裡一個遠房堂兄看他還挺有出息，出面為他作保介紹的。

現在他做出這種事被開除，堂兄臉上無光，他再次求上人家的時候，人家連門都沒讓他進，更別說要為他介紹工作。

他也是傲慢好面子的，一氣之下打算自己找，可是廠里招工，一聽他有前科，壓根就不收他。

張承浩屢次碰壁，回來以後把火發到了沈秀蓮的身上，罵她貪嘴偷吃。

兩人原本恩恩愛愛的，現在也成了三天一吵兩天一打。

79年國家鼓勵發展個體經濟，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就買了麵粉雞蛋，支起了攤子，賣起了手抓餅。

童童在鎮上上小學，我也跟過去，每天跟著他出攤，他放學之後我也就收了攤子回家，一個月掙口糧錢沒問題。

再加上我還交20塊錢的家用，嫂子更是一點怨言都沒有，甚至還主動包攬家裡的家務。

我媽心疼我給我打下手，我也給她工資，她成了村裡為數不多有零花錢的老太太，我爸更是幫我推著小車收雞蛋。

後來我租下了個鋪面，用不著每天往村子裡跑了，又過了十年，童童上高中，我也在城裡買了鋪子，又買了房，全家人都遷到了城裡。

孩子考大學那一年，我在飯店裡開了六大桌，宴請親戚朋友。

剛開席卻來了個不速之客，正是張承浩。

這十多年沒見了，他撫養費也沒給過，就當沒有過我們娘倆。

可現在聽說童童考上了北京的大學，他居然厚著臉皮過來，還隨了20塊錢的份子，被我哥直接扔了回去！

「哪來的鄉下泥腿子！」

「我是童童他爸！」

「你還記得你是他爸，十幾年不聞不問，一分錢都不出，童童是我妹妹擺攤掙錢把他拉扯大的。你十幾年不管不問，現在孩子出息，你來摘桃子了！」

「滾出去！」

9

而張承浩則看著我滿臉乞求，「鳳娟，畢竟夫妻一場，看在我們曾經也恩愛過的份上，你就讓我看看童童吧！」

我還沒說話，童童出來了，「媽，大姨他們都想跟你取經，說你怎麼這麼厲害，把我培養得一表人才！」

他又看著張承浩，張承浩盯著童童，一時間老淚縱橫，這就要進去，卻被童童淡淡地推開。

「張叔叔你來了，可我們今天只擺了六桌，沒有你的位置了。」

張承浩驚呆了，「你管我叫什麼？張叔叔！」

「鳳……鳳娟，你就是這樣教兒子的？你是不是背著我有別人了！」

我覺得搞笑，「我用得著背著你嗎？我當著你的面，我也能告訴你，我就是找別人了，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和你都離婚了！」

張承浩後知後覺，看著童童，拉著他的手，「兒子我是你爸啊！」

「你跟我媽提離婚的時候，你說了，你要大寶哥哥，讓我媽帶著我趕緊滾！」

「我人雖然小，可我不傻，我記性好著呢！」

他的一番話讓張承浩頓時臉色煞白，他踉蹌著後退，我們全家人沒搭理他，轉身進了飯店。

外面傳來張承浩的嚎啕大哭，我嫌煩，讓人把門關起來。

坐在包廂裡頭，我拉著童童的手，百感交集。

張承浩這十幾年過得確實挺蒼老，看著比我大十多歲。

看來，沈秀蓮跟他一起，生活也沒好到哪去。

期間有人跟我說：

「我剛才看見你前夫了，好傢夥，老得不成人樣了！」

「他和那沈秀蓮啊過了沒兩年，沈秀蓮就撇下孩子跑了，說跟張承浩沒啥好過的，太窮了，都過不下去！」

「張承浩既當爹又當媽，把那孩子給養大。結果，孩子學習太差，初中畢業也找不到工作。」

「又染上了賭博，只要沒錢就跟張承浩要，哎喲這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水深火熱！」

我差點笑出聲來，想當年張承浩為了沈秀蓮，把大寶當成自己的親兒子疼。

平時去供銷社上班，回來的時候總是帶著一些小零嘴，巴巴的送到沈秀蓮的房裡，大寶就這樣故意剝著糖紙站在門口，一邊吃一邊笑話童童。

童童每次都憋著眼淚回來，也不說話，就坐在門口看著我，我呢，那會手裡也沒有錢，省吃儉用的弄點白糖蘸蘸，給童童解解饞。

就那樣，張承浩還罵我給孩子開小灶。

我有的時候真懷疑大寶是不是他親生的，為啥對自己的親兒子都這麼狠心。

現在想想，他哪是不知道，分明就是揣著明白當糊塗，大寶和他媽一樣嘴甜會來事，所以張承浩喜歡。

可是到底不是親生的，這侄子再好也比不上自己養大的，可惜他連童童的那一份孝心也都做沒了。

現在看見我把童童養得好，這才想起來我們的好了。

我沒搭理他。

那之後童童去上大學，小攤我是不擺了，爹媽年紀大了，我在城裡頭買了好幾個門面出租收租金。

童童去北京上大學的第一年，我就跟了過去，給他買了個小房子，想著將來他要是有出息留在北京了，那這個小房就是他的家。

他要是不想去別的城市，這房子我也能賣了。

沒想到童童大學畢業又考上了研究生，等他工作的時候，我的小房子也賣了，添了點錢給他買了套大的，又趕上拆遷。

房價翻了好幾倍，那會兒我也老了，平時去旅旅遊，等到60歲回家給我爸上墳的時候，半道上看見張承浩。

他穿著泛黑的甲夾，頭髮老長鬍子拉碴的，躲在不遠處看著我。

據說他現在過得挺慘，撿破爛還得養大寶，沒錢就動輒被打被罵。

他遠遠地看著我，嘴唇翕動著想要過來說話，卻又不敢。

上完墳，我和哥嫂開著車又回去了。

那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張承浩。

日子怎麼過，是自己選的。

離開那個家，我的心每一天都很充實。

現在六十歲的我，照樣對未來充滿希望，希望我還能過得更好。

(全文完)